青竹雖然依然替司徒嬌抱不平,不過因着司徒嬌有言在先,倒爲自個的忘性着急,伸手狠狠地對着自個的腦門拍了一巴掌,裂開嘴對着司徒嬌討好地笑着,那小模樣像極了討主人歡心的小寵物。
青竹拍上腦門的那一巴掌着實不輕,那聲音讓司徒嬌和白梅聽了都替她疼,臉上不約而同地抽了抽。
白梅更是嗔了青竹一眼連聲阻止道:“快別拍了,再拍下去,可就更傻了!”
“我哪裡傻了,哪裡傻了!”青竹有些惱羞成怒,張牙舞爪地撲向白梅,兩個人笑鬧成一團。
司徒空在慈安苑關起門來與老夫人談了許久,出門的時候,眼眶有些微紅,神色間卻似乎輕鬆了許多。
出了慈安苑,司徒空看了看天色,略作沉吟就匆匆去了韓氏的梅苑。
從梅苑出來,一直跟在司徒空身邊的疾風就覺得司徒空更加不一樣了。
如果說從慈安苑出來,司徒空的神色間輕鬆了許多,那麼從梅苑出來的司徒空,彷彿放下了壓在他身上經年的巨大負擔,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明快起來,嘴角隱約還含着絲絲的笑意。
出了梅苑,司徒空並沒有馬上回外院,顧不得天色已經不早,更沒顧得先去填飽肚子,而是直接去了青雲閣。
站在青雲閣的院子外,聽着從司徒嬌的屋裡傳來的小丫環們清脆的笑聲,司徒空的心情更是愉悅了一分。
看着臉上隱隱約約有了笑容的主子,聽着笑聲中青竹那清脆的聲音,疾風的心裡更是樂開了花,嘴角眉頭都是笑。
“疾風。那個聲音最亮的應該就是你那小媳婦兒吧。”司徒空停下腳步轉身突然問道。
“嘿嘿,那笑聲的確是青竹的沒錯。不過小的雖然與青竹定了親事,還沒成親呢。青竹不讓小的叫她小媳婦兒呢。”疾風摸了摸後腦勺憨憨地道。
“等府裡的客人都走了,本侯作主讓你們成親如何?”司徒空的目光往遠處掃了掃,眯了眯眼睛笑看着疾風。
“這……”面對司徒空這突然的提議,疾風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很快就想起青竹曾經與他說過的話,有些羞窘地回道:“小的自然是願意的,按理小的該聽從侯爺的安排。只不過青竹卻想多在小姐身邊再伺候幾年,索性小的和青竹年齡都不大。再等幾年也使得。”
“這樣啊!不過你們成親以後,青竹不是依舊可以在大小姐面前伺候的嘛。”司徒空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讓疾風和青竹早些成親:“嗯,既然如此。這事兒你先別與青竹說,等我與嬌嬌溝通溝通再做準備。”
“疾風謝侯爺恩典,一切聽侯爺的安排。”疾風撲通一聲對着司徒空跪下,重重地叩了個頭。
疾風是個孤兒。若當初沒有遇到司徒空,只怕早就餓死在那個饑荒的歲月,更別提成家了。
如今他雖然賣身爲奴,可是相比與餓死的兄弟姐妹,他可真是幸運得多。
在安寧侯府,下人們只要不犯錯,待遇還是相當不錯的。
每個月的月例銀子做到小管事都有八兩。大丫環和主子的貼身小廝也有五兩,每季還有兩身換洗衣物。平日若做得好,還能得主子的賞賜。
當然這些也要看是跟在哪個主子身邊。
疾風是司徒空身邊的貼身小廝,又是司徒空親自帶回來的孤兒,比起司徒空身邊的另一個貼身小廝閃電。自然更得司徒空喜歡。跟在司徒空身邊十來年,如今也賺下了不薄的傢俬。
司徒空與疾風在青雲閣外的這一幕。很快就被守門的婆子報給了司徒嬌。
司徒嬌眉頭挑了挑,見青竹臉色有些發青,知這丫頭擔心疾風是不是犯了錯。又不好出去探看情況心裡急的。
雖然司徒嬌不覺得疾風跪下叩頭就是犯了錯,不過爲了安青竹的心,還是問道:“疾風跪下給侯爺叩頭?侯爺臉色如何?”
“侯爺和疾風的臉上都堆着笑呢,定然是好事。”那婆子連忙答道。
司徒嬌對白梅擡了擡下巴,白梅連忙拿出幾個銅板給那婆子打了賞。
“聽到了,是好事!別再發呆了,快收拾收拾。侯爺這個點來青雲閣,必定找小姐有事商量。”白梅推了一把還在發怔的青竹,邊說邊飛快地替司徒嬌重新整裝梳頭。
雖然司徒空是司徒嬌的父親,也讓不好讓司徒嬌披頭散髮衣冠不整的過於隨便。
司徒嬌一邊讓白梅替自個打理頭髮,一邊讓玉蘭將司徒空先迎進青雲閣的偏廳,同時讓青竹帶着春梅去準備些吃食。
青雲閣雖然不如梅苑有小廚房那邊方便,不過韓氏自從知道司徒嬌晚上經常看醫書看到大半夜,於是替司徒嬌弄了個小爐子,小爐子上總是溫着些雞湯或者大骨湯,又備了些青菜、麪條之類的,司徒嬌餓了,隨時下個面什麼的倒也極爲方便。
既然司徒空是從梅苑那邊過來的,司徒嬌猜測司徒空和疾風應該都還沒用膳,讓青竹去準備吃食,無非就是給司徒空下碗麪條墊個肚子,順便也讓方便青竹給疾風也弄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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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可曾用過晚膳了?”司徒嬌沒讓司徒空久等,很快就帶着白梅來到偏廳,還沒坐下就先關切地問道。
“還不曾用膳。等咱們父女說完話,再回去用膳也不遲。”司徒空的臉上的確還有些笑意,語氣也極是平和。
司徒嬌見司徒空果然還沒用膳,連忙讓已經拿了吃食過來的青竹將吃食送進來。
這個時辰可是早就過了用膳的時辰,司徒空從昏迷中甦醒過來這些天也沒能好好調養,再這樣下去,只怕府裡的事兒還沒處置妥當,人卻又病倒了。
司徒嬌可不想總在府裡伺候病人,若真是一個沒好一個又倒下去,還不得將她天天都拖在府裡,那她哪裡還有時間去辦自個的事兒呢?
見司徒嬌一連幾個吩咐下去,都是爲他而忙,司徒空的心裡既欣慰又愧疚,酸甜苦辣,幾乎什麼味兒都涌上了心頭。
等到司徒空用了碗高湯雞絲麪,司徒嬌這才讓人送上了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