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嬌與李媽媽之間的竊竊私語,雖然聲音不大,不過卻也沒有刻意不讓別人聽到,因此此刻在院子裡的幾個人都聽得個明明白白。
這下不但安嬤嬤楞住了,連司徒空和司徒陽父子也都看着司徒嬌和李媽媽,目光中有些莫名的情緒流過。
“妹妹會醫術我知道,不過,我好像聽說說妹妹是同李媽媽學的醫術,可爲何祖母的病情,李媽媽還要與妹妹探討?”楞了半晌司徒陽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問出了司徒空和安嬤嬤心裡的疑惑。
“這事吧,少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姐的醫術是老奴啓的蒙的確沒錯,只是少爺應該聽說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更何況術有專攻,老奴以前學的多是婦人養胎保胎,自夫人將小姐託付給老奴,老奴的精力就投放在小兒的病症上了。
小姐學醫的目的,則是一心要治好夫人的體弱症,專攻的是婦人之症和一些疑難雜症。
對夫人的身子調理和老夫人的病症,小姐的醫術已經遠勝於老奴。
事實上,小姐對針灸之術更是極有天賦,老奴遠不及矣,給建國公府的老夫人治頭疼症的鍼灸手法,老奴還是小姐教的呢!”李媽媽微微搖了搖頭,先是疼惜地看了眼司徒嬌,這才慢慢將緣由說出來。
“看來妹妹還是個神醫了!”等到李媽媽實情和盤托出,司徒陽看向司徒嬌的目光晶亮晶亮。
“神醫不敢當,不過幫娘將身子骨調理好,那應該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不過祖母這裡,我就無能爲力了。”司徒嬌羞紅了小臉。雙手有些扭捏地揪着錦帕,既有些難爲情又有些自豪地說道。
當她說到老夫人病情的時候,目光幽幽地看向老夫人的屋子,小手一攤一臉的無奈。
司徒空的臉色多了幾分隱晦,看向司徒嬌的目光更是愧中帶着些自豪。
想着老夫人的病情,司徒空沉吟半晌,最終還是決定進屋子再與老夫人溝通溝通。看能否說服老夫人。讓司徒嬌進屋給老夫人細細把把脈。
家有小神醫,不好生利用豈不可惜?
司徒嬌揹着司徒空和安嬤嬤給李媽媽擠了擠眼睛,李媽媽微微頷首。然後用商量的口吻道:“老奴有個想法,希望得到小姐首肯。”
“媽媽且說。”此時的司徒嬌又回到了那個可愛的小女孩,擡眸嬌憨地看着李媽媽道。
李媽媽似乎有些難以說出口,不過在司徒嬌鼓勵的目光中。最終還是將自個的打算說了出來:“既然老夫人需要奴婢,不如就讓奴婢暫時留在慈安苑。既能替小姐在老夫人這裡儘儘孝心,也能多觀察觀察老夫人身體的異狀。
待奴婢多給老夫人把幾次脈,到時將脈相把明白了,再與小姐商討該如何幫老夫人調整身子。”
說到這裡李媽媽頓了頓。見司徒嬌並沒有反對的意思,這纔有些遲疑地繼續說道:“只是明日建國公府老夫人那裡,就得小姐親自下針了。”
司徒空先聽李媽媽自願留在慈安苑伺候老夫人。而且司徒嬌也點頭應允,心裡很是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可是等到李媽媽提出由司徒嬌給建國公老人親自施針的時候,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他看來,就算司徒嬌的鍼灸技藝真的勝過李媽媽,司徒嬌也不過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且還是安寧侯府嫡出的大小姐,怎麼能讓一個侯府的嫡小姐親自動手給別人施針?
於是司徒空毫不遲疑地說道:“明日去給建國公府,讓嬌嬌施針不合適。這樣吧,今日且讓李媽媽留在慈安苑照顧老夫人,明日還是由李媽媽陪着嬌嬌去建國公府。”
既然司徒空如此決定,司徒嬌倒也沒提出反對,此事就如此定了下來。
李媽媽就暫時留在了慈安苑,司徒陽和司徒嬌則去了梅苑。
“如此說來,讓司徒錦逃過一劫不算,還把紅凌留在了慈安苑?”司徒兄妹還沒到達梅苑,韓氏已經得到了消息,看着林嬤嬤道。
韓氏的語氣相當平穩,只是她眼中閃過的那絲絲嘲諷和不屑,深知她脾性的林嬤嬤卻知道她心裡多少是動了怒。
“夫人且勿動怒,我看小姐和紅袖這樣做是有目的的。紅凌不是個沒成算的人,而小姐……依老奴的觀察,也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林嬤嬤一邊給韓氏做着按摩一邊道。
“這倒是的,這些年紅凌把嬌嬌教養得極好,若沒有紅袖和你,我們母子女幾個,指不定是什麼樣的境況。”韓氏的眼眶不由一熱,伸出玉手在林嬤嬤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夫人……”林嬤嬤的聲音裡帶着些許的哽咽。
屋裡頓時瀰漫一種酸酸澀澀的氣氛,主僕倆良久沒有再說話,直到司徒陽與司徒嬌兄妹聯袂而止,韓氏的屋裡頓時又充滿了歡聲笑語。
第二天按照約定的時間,司徒嬌事着李媽媽和青竹坐上安寧侯府的馬車來到建國公府。
由於建國公老夫人那邊暫時有訪客,司徒嬌先被帶進了陳氏居住的院子。
建國公夫人已經通過楊凌霄身邊的小廝聽說了安寧侯府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此刻見司徒嬌帶着李媽媽和青竹進來,壓根都沒讓司徒嬌行禮,就將司徒嬌拉到自個的身邊坐下,有些迫不及待地詢問起這兩日司徒嬌在侯府的生活狀況。
司徒嬌倒也沒做什麼隱瞞,將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當陳氏聽說李媽媽被老夫人要了去,一口水差點直噴而出,待到將嘴裡的茶水嚥下去,才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說紅綾被那老太婆要到身邊去伺候了?”
“祖母不想看到嬌嬌,怕嬌嬌命硬克了她,可嬌嬌那麼些年都沒在祖母面前盡孝,如今有機會可以讓嬌嬌盡點孝心,嬌嬌自然求之不得呢!”司徒嬌睜大眼睛看着建國公夫人,眸中的神色讓建國公夫人覺得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