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坐在主位上,冷眼看着下面站着的三個人,每個人都有着各自的心思。
果真是放任封地自治,如今已經分不清究竟是誰家的奴才了。到底還是皇家的放任,將他們每一家的心都給養大了,旁的人家還不好說,只說這手裡握有兵權的人家,便已經有了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
楚鈺站起身,說道:“既然是抽調人馬,本王自然是要親自前往你們的校場看看的。既然是本王要訓練的人,那訓練出來的資質自然不能差了,所以這人選還得本王親自去挑。”
楚鈺頓了頓,又問道:“對了,你們兩家的校場,誰家的距離本王的王府比較近的?”
魏海說道:“王爺,下官的校場距離王府不遠,不行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到了。”
楚鈺說道:“那好,如此就先過去瞧瞧魏家的校場吧。”
說完,便讓魏海起身帶路出去了。
後面李衛禎和李平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是該跟上,還是該留在王府,實在有些拿不定主意。楚鈺停下來看着他們二人說道:“你們二人,一個留下來保護王府安全,一個跟着本王身邊,保護本王的安全。如同昨晚上的事情,本王決不允許再次發生。”
“是,王爺。”
倒是魏海,聽到楚鈺這會兒又提起昨兒晚上的事情,他少不得又要對着楚鈺請罪一番。
楚鈺說道:“好了好了,本王說過,銀子送來,自然就一筆勾銷,用不着一直在本王面前跪來跪去的。煩人!”
“是,王爺。”
一行人果真是步行着到了魏家的校場的,楚鈺站在校場不遠處,盯着那佔地十分寬大的校場,眼神眯了眯。且不說裡面的一應設施如何,只說這校場佔地,就足夠看出魏家潛藏的野心了。
因着楚鈺要過來抽調兵馬是昨天說的事情,因此今兒個魏海便將身體破強壯的三千人馬換防去了,剩下的七千人則留在校場訓練。
楚鈺掃了一眼,皺着眉頭,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這兒當真有一萬人馬?怎麼本王瞧着人有點兒少呢?”
魏海心頭一緊,說道:“王爺,您有所不知,這些人裡面還有跟李將軍的兵馬換防之用。畢竟楚地周邊也並不都是安全的。”
楚鈺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對於楚地防衛方面的一些調查,楚鈺還是掌握的比較深刻的。至少,他知道,這所謂的換防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而已,並不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不過現在卻也不是攤開來說這些的時候,現在首要任務便是,點兵兩千,走人。
楚鈺繞着校場走了一會兒,忽然停下來,轉頭對着魏海說道:“本王之前說過,本王要挑的是身強力壯的士兵,你不會將身強體壯的故意派出去換防,剩下的都是一些體弱多病的吧?”
“王爺說笑了,軍營之中怎麼能夠容得下體弱多病的?”
“哼!本王就怕你這等有小心思的人在本王面前耍弄心機。”
“不敢不敢。”
這些話,楚鈺雖然是對着魏海說的,但是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小,這會兒只怕是校場這邊正在訓
練的不少士兵都聽到了。自然聽到的人心底也開始憤憤不平起來。
在軍營之中,雖然見過血的兵和沒有見過血的兵,差距非常大。但是有些習慣還是不曾改變的,其中氣血旺盛容易衝動這一點尤其是。
雖然,這會兒在校場的這些人都能夠看的出來楚鈺位高權重,但是被他明着那般嫌棄,還說他們是剩下來的體弱多病之人,一個個人自然都不能當做沒看到。
雖然還沒有鬧出來什麼大的動靜,不過一個個的看向楚鈺的眼神可不怎麼友好。
魏海落後楚鈺一步,可是將那些個士兵的眼神看的真真的。這會兒心裡也止不住的在樂呵。心裡還在罵着楚鈺沒腦子,明明是想着要在這兒弄幾個士兵過去訓練,卻不知道說點兒好話,到時候縱然礙於命令,被他選中的人跟着楚鈺一塊兒走了,可是在訓練的時候,士兵們不聽命令,有的他苦頭吃的。
不過看着宸王吃癟魏海心裡還是非常高興的,因此他也沒打算提醒楚鈺要對這些兵蛋子們說話客氣一點兒。
然而楚鈺當真就如同他表現出來的這般嗎?
對於這些光長着強壯的身體,但是一看就知道下盤不穩沒有什麼真本事的士兵,楚鈺是當真有些看不慣的。不過瞧着他們一個個都很是氣憤的模樣,楚鈺覺得這些人最起碼還是有救的。至少,在被人看不起的時候,表現出了應該有的血性。
一個兵,若是連血性都沒有,那就真正的沒救了。
繞了一會兒,楚鈺停了下來,魏海立馬吩咐人搬了椅子過來,說道:“殿下,您點兵約莫還得花費一些時間,下官吩咐人搬了椅子過來,您坐着慢慢點。”
楚鈺笑道:“還是你想的周到。”
李衛禎站在楚鈺旁邊,等會兒楚鈺還得他們李家的校場上去點兵,雖然事先他們也做過了一些安排,不過這會兒他也還是想要看一看,宸王究竟是如何點兵的。
楚鈺眯着眼睛看着那邊正排排站着的士兵,心裡再一次對魏家的練兵之法起了懷疑。就看着這些人毫無軍紀的樣子,便是交給他們再好的苗子,想來也練不出什麼像樣的來。
站在前排的表現還稍微好一點兒,至少站立的筆直,也沒有東張西望,雖然臉上對於宸王的不屑有點兒明顯,但是卻也還是維持着士兵的風範。後排的,簡直就不能看了,一會兒動動手一會兒動動腿,有些甚至還踮起腳尖朝着前面看兩眼。
楚鈺臉色黑了,他聲音陰沉的說道:“魏大人,這就是你訓練出來的兵?號稱戰無不勝的魏家軍?”
戰無不勝?應該是逢戰必敗纔對吧?
魏海也不知道這會兒宸王生氣的點兒在哪兒,只得請罪說道:“王爺……您……您可是有什麼指示?而且,說是戰無不勝,下官也是愧不敢當啊。正巧王爺您說要練兵,這不剛好能給下官和李大人做個示範嗎?到時候下官也就知道達到王爺您標準的將士們究竟需要如何訓練了。”
這是明擺着給楚鈺挖坑呢。
倘若宸王當真不會練兵,這會兒又應下了這事兒,到時候卻拿不出像樣的兵來,宸王的
面子裡子可都要丟盡了。自然,魏海也是故意要這麼做的。
畢竟,宸王一來楚地,就變着法兒的給了他們不少下馬威。偏偏這些下馬威在他們面前還都有些讓他們有苦難言,這會兒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魏海自然是要好好的給楚鈺一個下馬威的。
反正魏家和宸王府,遲早有一日是要撕破臉皮的。而魏家在村子裡弄出天花那樣的事情,即便是現在宸王沒有發作,往後也會是一個大把柄,不可能輕輕饒過的。
楚鈺倒也沒有說什麼,他只從椅子上站起來,口氣很是不屑的說道:“行了,這邊的兵也沒有什麼好挑的。當本王不知道你們都將好苗子送去換防了嗎?不過兩千人,你安排人挑好了給本王送去就好。”
接着,頓了頓,又看向李衛禎,說道:“你那邊估摸着也跟這邊的情況差不多,本王也不過去看了,五千人,你看着挑吧。”
回去王府之後,楚鈺便安排人往西南校場去了。
楚鈺是真正在戰場上待過的,自然也是領兵殺過敵,清楚怎麼練兵,再加上清歡那個時候對他說過的一些特種兵的訓練之法,楚鈺琢磨着,也該是將那些兵訓練出來的時候了。
晚上楚鈺這邊處理完事情之後便去了蘭香園,門口有小丫頭在守着,“參見王爺。”
“免禮。”
進了院子,紅芍和碧桃站在一處,臉上有些擔憂,楚鈺問道:“這是怎麼了?”
“小姐她一直在屋子裡寫寫畫畫,到現在都不曾用膳,奴婢有點擔心。”
楚鈺眉頭微微一皺,接着便直接朝着清歡收拾出來的小書房走去,書房那邊已經點了等,隔着屏風還能看到女子嫺靜的姿容,楚鈺看着心頭微跳。
他朝着清歡走過去,看她似乎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自己過來,心底不免有些無奈,輕輕的繞到她的身後,聲音輕柔的問道:“在畫什麼?怎麼竟是連晚膳也忘了?這不是明擺着要讓我擔心心疼?”
清歡聽到楚鈺的聲音,有些驚訝,將筆擱下,將圖紙鋪展開來獻寶一般的展現在楚鈺面前,問道:“怎麼樣?這會兒可能給看出來是什麼?”
“這是……”楚鈺心裡有些微的震撼。
紙上面錯落有致的佈局圖都是用炭筆畫出來的,就連何處是民居何處排水什麼地方處理生活垃圾,都給標註清楚了。當然畫的最爲嚴謹的還是清歡買下的那座荒宅連帶着現在的宸王府。
清歡說道:“今日尋了李先生和季先生說了一會兒話,心裡也有些感悟,便着急的將自己所想的東西畫出來了。其實,這些原本就存在於我的腦子裡的,只是當時我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一時間毫無頭緒,根本不知道從何做起,是以耽擱了兩天也無從下筆。不過今兒個想通了。”
計劃之所以叫計劃,那就是提出來在現實的實施過程中還需要不斷完善改進的。倘若一直都只是在自己的腦子裡模擬,那麼可能最終想破了腦袋也不能想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楚鈺說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現在你要做的是吃飯,不要將自己逼得這麼緊,我會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