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皇后說道,東陵燼炎便出聲打斷了她的話,:“母后你胡說什麼?十一弟才六歲,七弟又寒毒纏身,就算沐纖離作爲沐家嫡女嫁給了他二人,父皇還能改立他們做太子不成?”
東陵燼炎覺得他母后是想太多了,竟然會擔心沐纖離嫁給老七和小十一,奪他的太子之位?這麼想完全是多餘的。
“不是母后想太多,而是皇兒你想得太少了。你父皇若是沒有旁的心思,爲什麼要說那樣的話?而且當初若不是東陵珏中了寒毒命不久矣,這太子之位也不會是你的。雖然所有的名醫,都說東陵珏活不過三十歲必死無疑。可是你父皇卻只沒有放棄尋找治療他的法子,若是你父皇和那藥王谷的神醫,尋得治療他的法子。你覺得,你父皇還會讓你做這個太子嗎?”只要這東陵珏還活着,還留在皇城她就不得不多想。再加上前些日子,東陵珏那賤種同沐纖離那丫頭走得太近,讓她好不擔心。所以纔在慶功宴的時候,讓人在那賤種的魚翅羹之中,下了一種可以讓人在半年之內斃命的慢性毒藥。可惜,卻被沐纖離那丫頭因爲東陵珏咳嗽不能吃海鮮而破壞了她的計劃。
“父皇……父皇不會……”東陵燼炎第一次聽皇后這麼說,他也從未想過這麼多。如今聽皇后這麼一說,他這心裡不由的便升起一股不安來。
“不會!哼!”皇后冷哼了一聲,目光森冷的看着東陵燼炎道:“你父皇爲了他最愛的兒子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皇兒啊!你父皇心中若無他想,又怎麼會把早已經及冠,可以封王劃封地的東陵珏留在皇城之中?你以爲他當真只是捨不得嗎?”那個小賤種是皇上心尖尖上的肉,皇上只想把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全部都給他。
難道父皇不給老七封王,分封地的原因就是想着有一日治好老七的病,把自己給取而代之嗎?東陵燼炎後背驚起一層冷汗。母后說的沒錯!父皇那麼疼愛老七,又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說來說去,自己如今只是替老七站着這太子之位而已。
“那、那母后你覺得兒子該如何做?”東陵燼炎如身處冰窟,心冷得快要被凍住了。
皇后見他聽進了自己說的話,鬆了一口氣道:“在尋找沐纖離那丫頭上,無需太過用心。若是當真找到了,能除去便除去吧!只要沒有了她,你舅舅纔會重視雪兒。到時候母后再尋了個機會,找你舅舅一說讓他把雪兒過繼到鳳氏名下,讓她成了名正言順的嫡女。到時候你娶了雪兒,你的身後便站着整個鎮國將軍府,你的太子之位才能穩固。”
除去沐纖離?東陵燼炎心中忽然冒出一股不捨。但是那一股不捨,很快便被對至高無上的皇權的嚮往所取代。無論是任何人,只要擋了他的路都得一一拔除。
指揮禁軍尋找沐纖離的人,便是東陵燼炎。入夜後他招了幾個禁軍將領進入宮外的太子府,直至深夜那幾個禁軍將領才離開了太子府。
難受!好難受!沐纖離咬着牙睜開沉重的眼皮,腦袋昏沉,身上半點兒力都使不上來。她眨了眨有些模糊的雙眼,看了看屋裡的擺設。屋內的裝飾以紅色和紫色爲主,看着不像正常人家內室的裝扮,倒是與花樓雅間兒的裝飾風格十分相似。
此處是何處?她又暈了多久?她記得在學士府的時候有人用飛到殺了給她領路的丫頭,並且在背後偷襲打暈了她。父兄現在應該已經發現她不見了,不知道他們現在急成什麼模樣了?那人選擇在學士府動手,當真是好謀算。因爲是參加壽宴,再加上三國使節已經離開皇城,父兄又與她在一起,所以她身邊並無暗衛暗中保護,纔給了他們下手的好機會。
她手撐着軟榻想要坐起來,可是她手上半點兒力都使不上來,丹田也感應不到半絲內力。看來,那抓她來的人,定是給她下了無法使用內力和渾身無力的藥。她無力看着牀幔,這種身陷囹圄而有無能爲力的挫敗感,讓她十分難受。
“嘎吱!”一個穿着綠色窄袖襦裙,綰着單螺,五官清麗的女子,端着一碗米飯還有兩碟小菜推門而入。
見牀榻上的沐纖離已經睜開了眼睛,她什麼話都沒說,直接端着托盤走到桌子前。夾了些菜在米飯碗裡,端着飯碗直接朝軟榻走去。
“這裡是何處?”沐纖離看着綠衣女子問道。
那綠意女子未言,單手墊高了沐纖離的枕頭,用勺子混着菜和米飯舀了一勺,便直接往沐纖離嘴裡送。
“喂……我問你這裡是何處?你又是誰?”沐纖離別過臉,滿臉怒色聲音有氣無力的衝那女子喊道。
可是那綠衣女子依舊充耳不聞,臉上的表情都未曾變一分,把勺子裡的米飯往沐纖離嘴邊送。沐纖離不吃又別過了臉,那飯便直接撒在了她的身上。
綠意女子,看着撒在沐纖離胸口的飯菜微微蹙眉。扯出腰間的手帕,將她胸口的飯菜處理乾淨,舀了飯又繼續喂。
沐纖離算是看出來了,不管自己問什麼,這個女人都是不會回答自己的。而她要做的事情,只是給自己餵飯而已,就算自己不吃她也會繼續喂下去。不管了,反正她現在肚子也餓得很,若是不吃飯難受的也是自己。管他們有沒有在飯裡下藥,先吃了再說,吃飽了纔有力氣想辦法逃跑不是?
於是她也不躲了,那綠衣女子喂一口她便吃一口。很快,一碗米飯便見了底,沐纖離也吃飽了。那綠意女子喂她和了一杯水後,才端着空碗控碟子出了房間。
“都吃了?”西子墨揹着手走了過來,看着端着空碗空碟的綠意女子問道。
那綠意女子未答話,只是端着托盤點了點頭。雖然那位姑娘一開始不配合,可是後面卻十分配合的把一碗飯都給吃光了。她原本以爲喂那姑娘吃飯會十分困難,沒想到卻比想象的容易。
“呵……她倒是吃得下。”西子墨嗤笑一聲。心想身處她這種境地,還能吃下飯的怕也只有她沐纖離了吧!
“好了,無言你先把空碗碟拿下去,我進去瞧瞧她。”西子墨對那叫做無言的綠意女子說道。
無言點了點頭,端着托盤把空碗碟拿進了廚房。無言乃啞女,是西子墨的貼身侍女,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卻也會些功夫,西子墨特命他照顧沐纖離。
“嘎吱!”西子墨推門而入,一進門便看到了因爲聽見開門聲而看過來的沐纖離。
看見來人,沐纖離微微蹙眉,眼前這個面容俊秀衣着富貴,一幅商人裝扮的男子她並無印象。她不認識這個人,這個人爲什麼又要抓她呢!難道是受人指使?
此刻的西子墨帶了殺千人做的人皮面具,已經不是他原本的模樣,以至於沐纖離沒有認出他來。
看見沐纖離眼中的疑惑,西子墨笑了笑反手關上門,朝軟榻走去。躺在軟榻上的她,臉上脂粉未施,頭髮未束。臉上的皮膚雖然比上次相見黑了一些,但是卻透着一股子健康的氣息。一雙上挑的鳳眼,此刻正戒備疑惑的看着他。不得不說,這沐纖離當真是有幾分姿色,那一雙鳳眼和粉嫩的朱脣倒是有些勾人。
“沐小姐睡的好嗎?”西子墨故意壓低了聲音,坐在軟榻上看着沐纖離問道。
沐纖離耳朵一動,用審視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並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