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回春谷的感情不一樣,自幼跟着師父走南闖北的,在回春谷安定下來對他來說,那就是家安下來了。
現在竟然有人在他的家門口做那些個見不得人的勾當,他自然是不會允許的。
“行,都依你,不過也是該處理一下了。”老爺子聞言點了點頭。
他倒是知道元寶的心思,實則他也差不多想法,住在回春谷這麼久,自然心裡已經把這裡當做家了,是完全屬於他們的地方,總有外人來窺伺,着實是叫人心裡頭覺得不痛快。
加之他知道元寶是個有分寸的,再不濟雖說這孩子心裡頭看人是非善即惡的,但還有良辰在,這丫頭是個精的。
是以這些事情便是大多都商議完畢,良辰想着要回去做些準備,尤其剛剛知道了很多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她現在也想獨自坐着靜一靜。
有時候即便是身邊很多人出謀劃策,也需要一個人想想,尤其現在,好像原本都還蒙着一層的很多真相,忽然一下子都要在她眼前被揭穿,她覺得,自己得化被動爲主動,由她自己伸手,決定先掀開哪個,後掀開哪個。
走的時候,師父難得送出門來,其實良辰倒是真沒覺得什麼,要說開始兇險,那也不是今天才開始,只是有可能越來越兇險罷了。
但顯然師父對她這個唯一的女徒弟還是頗爲關照的,老爺子一向灑脫,今兒個竟然爲了給她鼓勁兒送出門來了,弄得良辰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師父,你們快回去吧,我又不是不來了,年後這麼幾天我就來了幾次了,難不成以後我每次出谷你們還都要送我啊?”良辰故意打趣道,想要叫他們放心。
老爺子聞言一陣窘意。其實他也有些不自在,乾脆擺了擺手:“放心去就是了,有師父在,想做什麼就去做。”
這纔是老爺子的性子,做什麼都很肆意,再說老爺子雖說擔心,但還真是不怕什麼。他的徒弟,雖說如今知道的人不多。但若是真的知道了,哪怕良辰有危險,那些人在下手之前也要多考慮考慮。
良辰自然不知道師父心裡所想,若是知道的話,只怕她會先跟師父說,師父,那也得旁人知道我是你徒兒才行,現在知道的人除了她家裡人便是隻有可以來回春谷的衆人了,除此之外,誰還知道她的師父是如此的高人。
連知道都不知道。還提什麼看着面子,有些人雖知道她來回春谷,但怕是不知道她跟回春谷衆人的關係,更何況每次回去都會甩掉盯梢的,怕是很多人都沒法把蕭家的九小姐跟回春谷聯繫起來。
“師父。我明白。”良辰不知道老爺子心思,但卻看出來老爺子是不自在了,趕緊跟着笑道:“有師父做靠山,我可什麼都不怕。”
這話算是對了老爺子的心思,眯眼笑了笑,揮揮手:“行了,快去吧,萬事有爲師。”
這樣護着徒弟的師父怕是也不多了,縱然有着身爲皇家人的原因,但這麼大包大攬地把徒弟的事情就給包了下來,也真是夠叫人羨慕的,看來拜師真的很重要啊。
所以良辰聽了這話心情當真是鬆快了不少,有這些個親近之人護着,縱然是事情多又兇險又如何,總也都是能夠很好地解決的。
“那我走了,師父你們都回去吧。”良辰與衆人告辭便是轉身離去。
可還沒等上車,便是見得元寶還是跟在身後,不由停下腳步道:“元寶,不用送了,你快回去吧,等過幾日我來接你。”
說的是正月十五之時,即便如今事情多,但這個也不能省了,一來是早已跟衆人約好,且那日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起,總不好就少了她一個人。
二來是身爲蕭家的小姐,正月十五這樣的大日子,也不好不露面的,既然是必然得露面,不如就按着從前約定好的好了。
哪知元寶卻是搖了搖頭,看着良辰道:“師姐,我要跟你一起去,來之前我便是與你說過了的。”
良辰無語,回想方纔跟元寶說過的話,因爲說了太多,她倒是真不記得最好是怎麼商議的,難不成是答應了要帶他回去?
元寶一看就知道師姐也是迷糊,趕緊接着說道:“師姐你都答應了,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再說師父和師兄他們也都應了,我是一定要跟你去的。”
元寶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跟着,師父和三師兄在一旁聽到,也說最好還是有元寶跟在身邊他們才放心些。
良辰本來想着谷裡大師兄二師兄沒在,元寶再走了,那於大人豈不是就剩下師父和三師兄照顧了,要知道元寶本來就對醫術算得是是癡迷,是以於大人尋常都是由他照顧的,若是跟自己走了,還真就是個麻煩事兒,自己倒是有個高手跟在身邊了,谷裡怎麼辦?
便是將自個兒擔憂的說了,心說這可是爲谷裡考慮,尤其是三師兄這麼整天遊手好閒的,哪裡肯一直在那裡照顧人,想必定然是會同意的。
誰料祁清越卻是擺了擺手,笑着說道:“於大人的傷勢你也看到了,如今已經能夠自己翻身了,身子也在好生恢復,並不需要我們多顧着什麼,更何況谷裡還有那麼多人,元寶儘管跟着你去就是了,有他在我們也放心,這小子機靈着呢,再說大師兄和二師兄馬上也就回來了,過幾日說不得連我都要跟你去呢,你便不要推辭了。”
這話確是不假的,不可能說一邊擔心着良辰,一邊卻是仍舊待在回城裡頭什麼也不管,本來良辰沒來的時候,他們便是早早就商議過了,待去辦事的宋和歌及齊佑過來谷裡,便是叫祁清越過去良辰身邊。
也不怕旁人知道他的身份,對於回春谷的衆人來說,個個都是會易容之術的,隨意掩飾一下,便是沒人能看出來,再說良辰身邊的暗衛等等人數也不少。
更何況一直以來她的蘊閣便是少有外人能進去的,隨意出入就更是不可能了,這也是良辰如何能夠每次都叫暗衛們去書房議事的原因了。
還有最爲重要的一個原因,祁清越這人不同於宋和歌穩重的性子,也不同於齊佑,便是性子灑脫,但因着出身的緣故,還是有很多的顧忌。
他的武林世家出身,加上自身性子的緣故,讓他做起事情來便是比常人更加不循着規矩,可也正是因爲這樣,纔會叫人摸不着頭腦,纔會有更多出其不意的點子。
良辰一聽便是明白了,這是元寶沒留下,過幾日三師兄還要跟着過去,看來是着實擔憂她了,想了想,只好同意了,也知道師父和師兄們是放心不下。
不過還沒轉身,便是又聽得三師兄道:“師妹,你放心,我這就傳信給那邊兒,等江左他們到了,必然是有人接應的。”
良辰抿抿脣,知道師兄這是將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便是點了點頭,再沒多說什麼謝意,說得已經是太多了,而師父和師兄弟們給她的關心和幫助卻是源源不斷的。
衆人這纔是一同出了回春谷,仍是乘着來時的那輛馬車,過得有人藏身之處時,馬車如來時一般彷彿毫無察覺地過去了。
不出意外,身後立時有數條身影跟上了,良辰等人在車裡相視一笑。
與此同時,小六子發出消息叫來的良辰的暗衛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地跟了上去,這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也不知道那些人若是知道自己跟蹤人卻是反被跟蹤,是會做何感想了。
馬車進了城,仍是如尋常的馬車一般慢慢行着,街上人來人往的,也快不起來,但在路過一條巷子的時候,小六子卻是突然趕着車進去了,明裡看着好似爲了躲着前頭人多,才選了人少的巷子穿過去。
實則在要過的這條巷子裡,是有另外一輛跟良辰乘坐的馬車一模一樣的在等着,良辰的馬車一進來,那條馬車便是馬上先行出去將那些人給引開了,良辰的馬車隨後才走。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往常若是知道有人跟蹤,派人過去收拾掉就是了,又或者是良辰等人乾脆下車避開就是了,可這會兒他們有心想要引着敵人上鉤,自然不會如此做。
事實上另外派出來的那輛馬車,不但不會再甩開那些人,反而還會叫他們都順利地跟上,然後把那些人領去早已佈置好的一個宅院。
若不是特意要引着他們的話,就憑着那些人現在的身手,良辰看得出,那些人也是跟不上良辰的暗衛的,想要甩開他們還是很容易的,說不得過得不一會兒便是失去了蹤影。
這自然是不行的,要知道,接下來便是暗衛們反過來跟蹤他們了,好不容易送上門來,怎麼能輕易放過。
那裡暗衛等人將人引開,前頭馬車引着,後面暗衛追着,本來過來打算查探消息的敵方如今卻是被包在中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