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敖沉默了好一會兒,皺了皺眉心:“趙嬤嬤,將你家主子扶起來。儷妃,加封爲儷貴妃,將尚玉宮擴建,你就暫時居住在皇后宮的偏殿好了,這件事情就交給皇后去安排好了,愛妃要好好養胎,爲朕平安生下皇子。”
韓惜憐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是,皇上放心,臣妾定然照顧好儷貴妃。”
“多謝皇上,皇后娘娘。”儷妃捏着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輕蹙着的眉心微微舒緩了好多,由着趙嬤嬤扶着她起身。
看到皇后的表現,莫敖讚賞的點了點頭,皇后歷來識大體,將後宮管理的滴水不漏,讓他省了不少心思,這也是這麼多年他一直很寵愛她原因。
眼角撇到莫敖看皇后的眼神,手指微微收緊,看來皇后在皇上心中的確是不同的!
“司徒曄暴斃宮中。司徒蒼林管教不嚴,罰俸半年,好了,都散了吧。”莫敖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畢竟司徒曄沒有對儷妃造成損害,現在也死了,看在司徒蒼林的面子上也他也不能再出發太重,至於現在心中的不痛快,身爲一個帝王他總有一天能夠發泄出來。
“皇上!”
就在起身準備退出去的時候,司徒嫣然猛地擡頭,高聲喊道。
文海嚴厲的喝道:“大膽,竟然敢御前喧譁。”
司徒風華臉色一變,看到司徒嫣然的神色心中一沉,原本他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司徒曄竟那樣大膽,闖到儷妃娘娘休息的偏殿中來,被侍衛當成刺客擊傷,現在想想難道這件事情和司徒嫣然有關?
“你是……司徒嫣然?你還有什麼事情?”莫敖聲音中多了一絲不耐。
“皇上,我兄長雖然行事欠缺謹慎,但一直以來都是奉公守法,從沒有在宮中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今天怎麼會闖進儷妃娘娘的宮殿?這件事情有蹊蹺,還請皇上明察。”
莫敖眼睛一眯:“那依你之見,這件事情是有人背後操縱了?”
司徒嫣然咬牙:“是,皇上,這件事情定然是有人陷害我司徒家的,這偏殿門口守着那麼多侍衛,難道就看着我兄長進去嗎?再者,我兄長過來,一路上難道就沒有人提醒嗎?現在卻是一個證人都沒有,難不成我兄長是飛過來的不成?”跪着上前走了兩步,“皇上,這其中怎麼看都是疑點重重啊,您一定要查明真相,這也算是給儷妃娘娘一個交代啊,娘娘,您說是嗎?”
儷妃心中一緊,這件事情前因後果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憑着剛剛皇上的話來反應而已,現在司徒嫣然提出疑問她自然不能反對:“司徒小姐……嗯,司徒郡主說的是,這件事情皇上定然會爲我做主的。”司徒嫣然驕橫跋扈,憑藉司徒家的威勢讓皇上給她封了一個郡主,這件事情皇上當初雖然答應,但也絕得她不可取,今天她雖然不能反對,但也可以讓皇上對她產生一些不滿。
顯然,莫敖也想到了這一點:“司徒嫣然,這麼說,你是認爲司徒曄是清白的了?”
司徒蒼林臉色一變:“孽障,還不快閉嘴。皇上,嫣然她年紀小不懂事,您不要……”這件事情皇上已經下了決斷,她這樣說,不是在說皇上錯了嗎?這個沒有腦子的!
“司徒愛卿,既然有人對這件事情提出了疑問,那麼,朕也不好不調查,來人,將門口守衛帶進來。”莫敖神色深沉的說道。
“參見皇上。”
“將你們擊傷司徒曄的經過說一遍,不可有一絲遺漏。”
侍衛們恭敬的跪在地上,爲首的侍衛隊長道:“啓稟皇上,原本奴才們應該站在偏殿門口守衛,但是因爲儷妃娘娘在偏殿中休息,奴才們便遠離到了石英臺前面守着。當時聽到偏殿內有瓷器碎裂的聲音才連忙趕到了門口,便聽到殿內有人呼喊救命,這才衝進來,看到司徒曄正背對着門口站在儷妃娘娘的牀前,有位嬤嬤正拿着瓷瓶站在牀前防衛,言那人是刺客,奴才才上前將司徒曄的手腳擊傷。”
司徒嫣然緊緊地咬脣,她哥哥怎麼會出現在偏殿,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那侍衛也不像在說謊,
莫敖冷聲問道:“你確定沒有遺漏?”
“回皇上,沒有遺漏,當時一起和奴才衝進來的還有一起執勤的侍衛,都可以證明奴才之言。”
趙嬤嬤跪在殿中:“皇上,老奴可以證明,當時老奴剛剛爲儷妃娘娘熬藥回來,看娘娘已經睡着了,便沒有打擾,守在娘娘牀前,有些失神的時候,便聽到房間中有聲音,猛地擡頭便看到司徒曄正站在殿中。老奴情急之下拿桌邊的瓷瓶打在了他頭上,緊接着侍衛們便衝了進來。”
莫敖點頭:“嗯,朕知道了。”
“皇上,”司徒嫣然咬牙,“皇上,我兄長雖然紈絝,但怎麼會知道周圍都有守衛的情況下還闖進來,何況,儷妃娘娘……”
“父皇。”二皇子莫君崚走進來,揮手讓侍衛將一個宮女押進來,“兒臣參見父皇,這個宮女剛剛神色有異,兒臣看到她便問了幾句,沒有想到她看到了一些事情。”
莫敖冷眼看向地上跪着的宮女:“你叫什麼名字?知道什麼了什麼事情?“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還不快從實招來?”
“是,是。奴婢是春熙,是廣寧宮負責盆景的,當時奴婢看到有個人影從偏殿的花窗內爬進去,當時侍衛們都背對着偏殿,距離又遠,所以……當時奴婢嚇壞了,想要喊人,但是侍衛們卻很快就衝了進去,而後奴婢就聽到打鬥聲……“
“花窗?”莫敖的神色越發的森寒,“去檢查一下花窗。”
文海帶着人上前仔仔細細的查看了花窗:“回稟皇上,花窗上有腳印,但是不是司徒曄的還要確認一下。”
司徒嫣然臉色慘白:“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閉嘴!”司徒蒼林跪倒在地上,“皇上,是老臣愧對皇上,教養出來這兩個孽障,皇上,老臣沒有臉面繼續爲官,請皇上讓老臣告老還鄉,好好教養這個孽障吧。”
司徒風華緊緊地握着拳頭,聽到司徒蒼林話心中一緊,父親手中掌握着八十萬兵權的一半符印,這個時候告老還鄉……父親是想用手中的兵權來交換皇上對這件事情的不追究啊。
司徒嫣然臉色蒼白的更加厲害,轉頭看向一旁的沐清雅:“沐清雅!這一切都是你算計的對不對?”
莫君卿眉心一皺,冰冷的殺意瀰漫開來。
沐清雅露出疑惑的神色:“司徒郡主,你失去兄長心情難受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要隨意攀咬別人,你是司徒曄的親妹妹,你都不知道他怎麼會到懷孕的儷妃娘娘休息處來,我身爲一個外人,自然就更加不清楚了。”
司徒嫣然臉色煞白,聲音卻是格外的咄咄逼人:“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當時我們都在御花園,只有你被三皇子叫走了,那個時間可不短啊,你要做什麼可是容易的緊,再者,你和我兄長之間可是有過過節的。”
司徒嫣然的話讓周圍的氣氛一變,不少人都想之前趙家宴會上不愉快。
沐清雅冷笑:“司徒郡主口才倒是好,你這是一口血向着三皇子和我噴了過來!也是,司徒曄死了,你不拉兩個無辜的人墊背怎麼能甘心?只是,司徒曄一個沒有官職的白身,想用一個皇子、一個郡主給他陪葬未免而已太異想天開了一些。你只想着怎麼誣陷我們,怎麼就不動腦子想想。三皇子最近神智才恢復正常,到現在恐怕連宮中有什麼宮殿都還沒有認全,而我也是纔來滄瀾,哪裡有那個大的能力瞞過衆多的宮人和侍衛,將司徒曄帶到儷妃娘娘休息的偏殿中來?你說我離開御花園,不錯,我是離開了御花園,不過我一直呆在嶽蘭軒沒有離開過,當時三皇子也在場沒錯,但還有趙公子在場。我們一共叫過兩次茶水,一次點心,當時有很多宮人都可以作證,你不信大可去查?相信憑藉司徒小姐的人脈,調查這些應該簡單的很。”
沐清雅這話一出口,周圍不少人變了臉色,莫敖的臉色更是難看,他對司徒家的強盛勢頭有所瞭解,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司徒家會在皇宮中有人手,今天沐清雅的一番話讓他心中的一根弦猛地被撥動了一下,哪一任帝王不是經過血肉拼殺登上皇位的,莫敖更甚,爲了成爲唯一的繼承者,他用盡心機,幾乎廢掉了所有的兄弟,將先皇的子嗣屠戮殆盡,只有兩個皇子當時年紀尚幼才得以活下來,他心中的多疑不比任何人少,尤其是如今他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
司徒嫣然等着沐清雅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沐清雅,你含血噴人!”
莫君卿冷哼一聲:“司徒嫣然,我邀請沐郡主前去嶽蘭軒,是因爲趙鐸聽到沐郡主在父皇壽宴上獻上的古箏曲譜,趙鐸自以前便有收集各種曲譜和棋譜的愛好,所以才以我的名義邀請了沐郡主,怎麼到了你口中變了味道!父皇,還請您明鑑。”
莫敖眯起眼睛仔仔細細的打量着衆人:“文海,去查一查,三皇子所說可是真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