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琅神色難看地離開了,墨青攬着靳辰,從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上面飛身而下。
今晚發生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中,而吳道子的屍體在這個時候出現,也是他們的安排。
這次靳辰和墨青搞出了一個假的藏寶庫,引出了這麼多江湖高手,在這個時候讓他們發現月琅的真面目,一方面是爲了將月琅逼上絕路,另外一方面,也是爲了避免無謂的傷亡。
假如墨青和靳辰今晚沒有出手,吳道子的屍體沒有出現,這些江湖人大概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因爲月琅想要獨佔寶藏,必須把所有江湖高手都除掉。
靳辰表示,她這次耍了這些江湖高手一把,雖然其中未必都是好人,但她也算厚道了,並不打算讓這些人都在月琅手中送了命。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那些江湖高手不久之後會知道真相的,他們辛辛苦苦拉回紫陽城的箱子裡面,只有一箱金子,其他所有的箱子裡面裝的都是一文不值的碎石。
靳辰並不擔心那些江湖高手得知真相之後惱羞成怒從而造反,她反而認爲這次的事情也是對江湖的一個震懾,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力量相對龐大的國家來說,真的很有限。
而原本江湖高手的隊伍裡面有兩個是東方木的人,在吳道子的屍體出現的時候,他們偷偷離開,要去給東方木傳消息,但在消息傳出去之前,就被靳辰和墨青解決了。
靳辰微微擡頭,看向了不遠處一座黑魆魆的大山,開口對墨青說:“那裡,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靳辰對寒月山附近的一切都很熟悉,因爲她就是在這裡長大的,她的足跡踏遍了方圓幾十裡的每一寸土地,她甚至記得不遠處的那個山谷裡面都有些什麼樹什麼花。
夜色深重,靳辰看不到那座山頂上面她曾經住過的那座茅草屋,但她知道那個茅草屋一定還在那裡。只是物是人非,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希望明日過後,這些個牛鬼蛇神全都死光光。”靳辰輕笑了一聲說。事情還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明日是東方木和月琅交易的日子,也是靳辰和墨青準備斬殺東方木和月琅的日子,希望一切順利。
“會的。”墨青微微一笑。
察覺到有高手靠近,靳辰和墨青對視了一眼,都站在原地沒有動,彷彿根本沒有發現。
“拿命來!”
一個黑影揮劍朝着他們衝了過來,靳辰腳步微動,擋在了墨青身前,墨青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並沒有阻止靳辰的動作。
而來人氣勢洶洶的長劍,在距離靳辰還有半米的時候就收了回去,然後一把扯下臉上蒙着的黑布,看着靳辰沒好氣地說:“靳小五,能不能稍微配合一點兒?”
靳辰擡腳就朝着面前的男人踹了過去:“齊皓誠,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齊皓誠動作敏捷地躲開了靳辰踹過去的腳,把劍收了起來,看着靳辰嘿嘿一笑說:“跟你們打個招呼而已,玩玩兒嘛!”
“你來做什麼?”靳辰看着齊皓誠問。
齊皓誠無語望天:“晚晚說得沒錯,你們果然是不歡迎我的,我還是走吧,回去陪晚晚,抱孩子,其樂無窮!誰樂意跟你們在這荒郊野外敘舊!哼!”
齊皓誠話落轉身就要走,靳辰拔刀就朝着他的後背甩了過去。
齊皓誠險險躲開,轉身握住了那把寒光四射的無雙寶刀,不可置信地看着靳辰:“靳小五,你要謀殺親姐夫啊?!”
“別鬧了。”靳辰把她的刀奪了過去,似笑非笑地看着齊皓誠說,“你想讓我開口挽留你,這就是我挽留你的方式,玩玩嘛!你說呢?”
齊皓誠神色一僵,沒想到他跟靳辰開個玩笑,這麼快就被報復回來了,不過這就是他認識的靳小五。
齊皓誠收起了吊兒郎當的表情,神色一正,看着靳辰和墨青說:“我是來幫你們的。”
“你留下看家就好。”靳辰看着齊皓誠說。
留下看家?齊皓誠表示在靳辰眼中,他們是一家人,這件事還是讓他很開心的。不過他神色嚴肅地看着靳辰說:“小蓮花和阿豪都在千葉城,我已經做了最穩妥的安排,你們無需擔心那邊。”
“既然來了,接下來就聽我的命令行事。”靳辰看着齊皓誠說。齊皓誠來得也正是時候,明天十有**會有一場大戰,高手自然是越多越好。畢竟東方木手中還握着東方雲天和元媛的性命,靳辰並沒有掉以輕心。
“得令!”齊皓誠嘿嘿一笑,依舊是曾經那個陽光少年的模樣。
寒月寺,已經是後半夜了。
圓慧大師猛然驚醒,就看到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師父,別來無恙?”靳辰站在圓慧大師的房間裡,看着圓慧大師微微一笑,墨青就在她的身旁。
圓慧大師只是有一瞬間的驚詫,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起身下牀,雙手合十,一本正經地說:“墨施主和靳施主,深夜造訪老衲,不知所爲何事?”
靳辰脣角微勾:“大師,弟子是找你喝酒的。”
圓慧大師嘴角抽了抽,這個惡魔一般的小丫頭,他怎麼會忘記了呢?幾年前靳揚來接靳辰歸家,靳辰爲了讓圓慧大師跟她聯合欺騙靳揚,說他們是師徒關係,就威脅圓慧大師,要把他喝酒吃肉的事情捅出去。
“咳咳!”圓慧大師輕咳了兩聲,“靳施主不要和老衲開這種玩笑,罪過罪過。”
靳辰笑了:“圓慧大師放心,我真的就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大師想喝酒,我今天來得匆忙也沒有帶。”
圓慧大師真的對靳辰無語了,看靳辰和墨青也沒有要離開的打算,靳辰還一副長夜漫漫要跟他好好敘舊的樣子,圓慧大師直接開口邀請墨青和他對弈,墨青點頭了。
圓慧大師是棋術高手,棋逢對手,倒也是人生樂事一件。而靳辰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本來一點兒都不困,現在倒是有些昏昏欲睡了,就直接靠着墨青的肩膀睡着了。
墨青一手攬着靳辰,一手下棋,圓慧大師假裝沒有看到他們夫妻甜甜蜜蜜的樣子,只是專注地和墨青對弈。
一局終了,天色都快亮了,墨青贏了,靳辰卻還未醒。
圓慧大師看着靳辰熟睡的小臉,眼底閃過一絲慈祥,看着墨青語重心長地說了兩個字:“惜福。”
墨青微微點頭:“多謝大師教誨。”
圓慧大師一早去了前殿誦經,也沒管墨青和靳辰。
靳辰醒來的時候,還在墨青懷中,她有些迷茫地問墨青:“棋下完了?誰贏了?”
墨青看着靳辰微微一笑,輕輕揉了揉靳辰微微帶着涼意的小臉說:“我贏了。”
靳辰笑容燦爛地摟住了墨青的脖子:“我怎麼一點兒都不意外呢。”
看到墨青低頭吻了過來,靳辰伸手就把他推開了:“差點忘記我們是在廟裡了,真是罪過罪過。”
墨青笑着起身,牽住了靳辰的手說:“走吧。”
靳辰和墨青在寒月寺用了些素齋,然後和秦驍齊皓誠匯合了。秦驍和姬無雙以及南宮暖昨夜也住在寒月寺裡面,如今幾人湊到了一起,開始商議今日的行動。
值得一提的是,昨夜靳辰和墨青在來寒月寺之前,先去了被月琅投毒的那條河邊,往河中放了解藥,避免有人誤飲河中的水中毒。
日上中天的時候,月琅孑然一身,慢慢走進了寒月谷。
東方木依舊如昨日一樣,一身飄逸的白衣,盤膝坐在寒月谷中的一塊大石上面,臉上依舊戴着面具,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月琅已經換回了女裝,一身長長的墨袍穿在身上,臉上罩着黑色的面紗,跟昨日判若兩人。
東方木看到只有月琅一個人來,沒有寶藏的影子,神色一冷,看着月琅冷聲說:“你違背了和老夫的約定!”
東方木話落,拍了一下手,不遠處的樹上,吊下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南宮離,一個是東方雲祁。兩人的手都被綁着吊在那裡,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悽慘。
南宮離身形消瘦不堪,他微微睜開眼睛看了月琅一眼,就再次閉上了眼睛。而被吊在樹上的東方雲祁看到月琅,猛然清醒,大喊了起來:“祖母救我!祖母救我啊!救我啊……救我……”
吊着南宮離和東方雲祁的那棵樹,就在東方木身後,而月琅沒有忽略,在南宮離和東方雲祁出現的時候,山谷之中的幾個地方出現了弓箭手,箭尖都瞄準了南宮離和東方雲祁的心口!
月琅知道,她如今右手受了重傷不能用,根本不是面前這個老者的對手,她想要越過這老者去救東方雲祁,更是不可能的。而她一旦輕舉妄動,那些弓箭手立刻就會放箭殺了東方雲祁。至於南宮離的死活,月琅根本就不在意!
東方木看着月琅冷笑了一聲,微微擡了擡手,一支利箭破空,直直地朝着東方雲祁射了過去。
在月琅神色大變飛身而起的同時,東方木也猛然起身,揮掌朝着她打了過來。
一掌過後,兩人分開,東方木後退了一步,月琅也只後退了一步,兩人的內力幾乎不相上下。
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在山谷中響起,那支箭射中了東方雲祁的右腿,直接把他的大腿射穿了,鮮血涌出,他疼得快要暈死過去了。
聽到東方雲祁的慘叫聲,南宮離卻像是毫無所覺一般,心中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彷彿東方雲祁跟他毫無關係一樣。南宮離覺得自己應該是絕望了,麻木了,既然註定了都要死,那就都去死吧,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月琅看着東方雲祁悽慘至極的樣子,眼睛都紅了,看着東方木厲聲說:“那些寶藏我沒有得手,你敢殺我孫兒,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東方木莫名感覺面前這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好像什麼時候聽到過,但他實在是想不起來。
東方木冷哼了一聲,看着月琅說:“看來是老夫高估了你的實力!沒有得到寶藏,竟然還敢來這裡送死!”
東方木的屬下被墨青和靳辰殺了,所以他並沒有收到屬下送來的消息,根本不知道昨夜月琅走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東方木知道一點,江湖高手一直都在帶着寶藏趕路,而月琅如今已經不再假扮吳道子,說明月琅已經暴露身份,並且和那些江湖高手決裂了!
如此一來,月琅對東方木來說,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因爲東方木利用月琅的原因就是月琅得到了江湖高手的信任,想要得到寶藏更容易一些。如今月琅在東方木眼中再沒有任何優勢,東方木的計劃也落空了,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殺了月琅!至於寶藏,只要還在江湖人手中,他總有辦法拿到!
“讓我不得好死?就憑你那隻受傷的右手?”東方木看着月琅不屑地說。
月琅猛然飛身而起,揮劍朝着東方木殺了過去,東方木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手,大有要速戰速決,弄死月琅的意思。
兩人都是當世絕頂高手,只可惜月琅的右手受了傷,如今突然換做左手用劍,實力弱了很多,不多時就被東方木逼得連連後退。
東方木看着月琅的目光很輕蔑,他很享受這種感覺,一步一步讓對手絕望的感覺。
月琅真的拼盡了全力,如果她沒有受傷,她不會輸,可惜世事從來都沒有如果。
在東方木一劍砍掉了月琅那隻只剩下白骨的右手的時候,月琅發出了一聲慘叫,不要命地朝着東方木殺了過來!
兩人再次戰在了一起,月琅像是瘋了一樣,倒是讓東方木收起了漫不經心。而在瘋狂的月琅第一次傷到東方木的時候,東方木冷笑了一聲,猛然對着身後打了一個手勢!
下一刻,月琅睚眥俱裂地看着一支速度極快的利箭直直地射入了東方雲祁的胸口!
“啊!”月琅仰天長嘯,聲音痛苦至極,她臉上的黑色面紗掉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她那張保養得極好的臉。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她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卻也難掩絕豔的五官。
“阿月?!”東方木看到月琅的那張臉,彷彿見鬼了一般,猛然後退了幾步,神色驚惶地看着月琅,聲音都變了調!
聽到這聲“阿月”,月琅的全身瞬間僵硬!她雙目凸出,不可置信地看着東方木,聲音顫抖地問:“你……剛剛……叫我什麼……”
阿月,阿月,這世間只有一個人這樣叫過月琅,可那個人早就死了……
東方木神色難看地看着月琅,又猛然回頭看了一眼掛在樹上身中兩箭已經奄奄一息的東方雲祁,神色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猛然握緊了手中的劍,喃喃地說:“阿月,他到底是誰的孫子……”
“阿月……你叫我阿月?!”月琅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彷彿在哭,又像是在笑,整個人都已經瘋魔了!她看着戴着面具的東方木,聲音淒厲地說,“你叫我阿月?!你竟然叫我阿月!東方耀!你是東方耀!你果然沒有死!你爲什麼沒有死?!雲祁他是你的親孫子啊!”
月琅話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猛然跌坐在了地上,感覺全身冰冷,整個人都沒有了知覺……
塵封的記憶瞬間涌入腦海,月琅呆呆地看着東方木朝着東方雲祁衝了過去,她看到東方木把東方雲祁從樹上解了下去,看到東方木在拼命地晃着東方雲祁的肩膀,東方雲祁卻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而此時還被掛在樹上的南宮離,猛然瞪大眼睛看着月琅,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月琅說什麼?東方雲祁是東方木的孫子?月琅一直都在騙他!怪不得!怪不得月琅那麼緊張東方雲祁,那是因爲東方雲祁根本就是她自己的親孫子,但跟南宮離沒有任何關係!
南宮離到此刻才終於明白,爲什麼這麼久了,他始終無法認可東方雲祁這個孫子,因爲東方雲祁根本就不是他的孫子!
南宮離突然想到了東方清茉,想到了元媛……南宮離一直無法理解,月琅爲人母,怎麼可以對她的親生女兒那麼陰狠殘忍,不但勾引她自己的女婿元稹,還親手害死了東方清茉,甚至屢次出手要殺她的外孫女元媛!
到了此刻,南宮離終於意識到這一切到底都是因爲什麼了……月晴當年生下的孩子,根本不是東方雲祁的父親,而是元媛的母親!因爲東方清茉根本就不是月琅的女兒,所以她纔可以那麼陰毒地殘害東方清茉一家!那麼心狠手辣地對付元媛!
南宮離的心抽疼地厲害,眼淚從蒼老的臉龐上面滑落了下去,他微微閉上眼睛,喃喃地說:“離玥……你到底都做了什麼……你到底都做了什麼……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啊!”
南宮離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仰天痛哭出聲,悲慼至極。是他害了月晴一輩子,而他還眼睜睜地看着月琅殺了他和月晴的親生女兒,甚至他自己抓了他的親孫女,看着元媛被月琅傷害,看着東方雲祁的鞭子狠狠地抽在元媛身上……
南宮離之前一直不明白,爲什麼他心裡對元媛的愧疚那麼重,看到元媛受傷他心中總是悶悶得很難受很難受。彼時他以爲那是因爲元媛是靳辰的朋友,因爲他對不起靳辰,可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是因爲元媛纔是月晴給他留下的血脈,元媛纔是他的骨肉至親!
那些塵封的往事,那些年少時候的愛戀、欺騙、傷害、背叛、痛苦……真相如今一層一層剝開,遠遠比他們自以爲的要殘酷百倍、千倍、萬倍……
當年一心往上爬的南宮離爲了攀上南宮城的聖女南宮妍,把月晴一家全都送到了東方城。
之後沒多久,南宮妍失憶,南宮離去東方城接月晴,想要彌補月晴,再也不辜負她,卻被月琅告知月晴生產的時候一屍兩命,已經不在人世。南宮離甚至被月琅帶去看了月晴的墳墓。
月晴的假死,是月晴的主意,因爲她被南宮離傷透了心,不願再見南宮離,也不願意再與南宮離有任何瓜葛。
而月晴生產的時候雖然有些兇險,但還是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女嬰,她爲女兒取名叫做月清茉。
南宮離根本沒有懷疑過一向溫柔善良的月琅會騙他,傷心之下選擇了一走了之,遠離了那片傷心地。
當時東方城的老城主,東方烈的父親東方梟,表面上是個正人君子,對城主夫人一心一意,背地裡卻是個風流成性的男人,平生一大愛好就是收集美女。
東方城中有一處很大的宅院,就是東方梟的秘密禁地,是他養女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很多東方城的妙齡少女,都沒有逃脫東方梟的魔爪。
而生活在東方城的月琅,因爲長了一張紅顏禍水的臉,很快就被人盯上了。
但盯上月琅的並不是東方梟,而是東方木。那會兒東方木和南宮離一樣還很年輕,雖然天賦很出色,但是因爲在東方家沒有靠山,所以再努力也得不到想要的東西,而東方家並沒有聖女讓東方木接近利用。
偶遇月琅,東方木驚爲天人的同時,心中也生出了一個毒計。他知道月琅這樣絕美的容貌,如果送到東方梟身邊,一定會得到東方梟的寵愛。
東方木生性謹慎,爲了避免暴露自己,他僞裝成了東方城的另外一個弟子東方耀,開始接近月琅。
東方耀是個武癡,平日裡只知道修煉,很少出現在外人面前。而東方木每次去找月琅的時候,都沒有被其他人看到過。他假扮成了東方耀的模樣,模仿東方耀的聲音,對月琅說他是東方家的弟子,名叫東方耀。
東方木刻意接近,對月琅極盡溫柔,而彼時月琅也不過是個養在深閨情竇初開的少女,對於東方城的很多事情都不瞭解,也極少出門,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東方耀是什麼性格,她也沒有對身邊的親人提起過東方木的存在。
月琅很快就淪陷在東方木的溫柔攻勢之下,一顆心都給了那個名叫“東方耀”的男人。
並沒有用很長時間,東方木就讓月琅對他死心塌地,並且把清白的身子都給了他。東方木信誓旦旦地對月琅說,等他找到合適的時機,就風風光光地迎娶月琅進門,月琅對此深信不疑。
當月琅告訴東方木,她懷了東方木的孩子,東方木等的時機終於到了。
不過東方木從未想過要娶月琅,他在得知月琅懷孕之後,設計了一次月琅和東方梟的巧遇。
東方梟瞬間就被月琅迷住了,要收月琅當他的女人。月琅驚慌失措地求東方木對東方梟說清楚他們的關係,讓東方梟放過她。
可東方木卻一臉爲難地對月琅說,他在東方家只是個實力尚可的弟子,連長老都不是,人微言輕。東方梟在女人這方面向來很霸道,他對月琅勢在必得,東方木說如果他去告訴東方梟月琅是他的女人,他和月琅都要死……
月琅哭着問東方木該怎麼辦,東方木柔聲安慰月琅,勸月琅跟了東方梟。
滿心滿眼都是東方木的月琅自然不願意,可東方木說,爲了他們未來還有在一起的可能,爲了他們沒出世的孩子能夠活下去,月琅必須那樣做,否則他們都要死。
最終月琅聽信了東方木的話,還是成了東方梟的女人,甚至在東方木的設計之下,讓東方梟醉酒,而她僞造了落紅,騙過了東方梟。
月琅很得東方梟的寵愛,之後月琅懷孕,東方梟也很高興。
在東方家一直鬱郁不得志的東方木,他的計劃其實很簡單,月琅很得寵,月琅肚子裡是他的孩子,等他的孩子一出生,就會受到東方梟的寵愛,甚至有可能成爲東方城的聖子。到那時,他想要的東西就唾手可得了!
東方木之所以隱藏了真實身份,讓月琅以爲他是東方耀,是因爲他始終並不信任月琅,爲了避免事情暴露,月琅把他給賣了。
而後來的事情證明,東方木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因爲月琅那時只是個對他癡心不悔的女人,沒有那麼多心機,行事也沒有那麼謹慎。
爲了避免被東方梟發現,東方木很少再和月琅私下來往,而月琅卻在偶遇真正的東方耀的時候,以爲那是她的情郎,忍不住上前傾訴她的思念和委屈。
東方耀當時一臉懵逼,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他也沒有知道的機會了,因爲在月琅撲到他懷中,他還沒有來得及把月琅推開的時候,被東方梟撞了個正着!
東方梟怒火中燒,根本不聽東方耀辯解,當時就把東方耀給砍了。而月琅親眼看着東方耀慘死在她面前,她直接暈死了過去。
東方梟沒有直接殺了月琅,而是把月琅關了起來,因爲他要確認月琅肚子裡種到底是不是他的。
而沒過幾日,月琅被人救走了,救走月琅的人還找了個孕婦僞造成了月琅的屍體,讓東方梟以爲月琅已經死了,也讓東方木認定月琅死了。
東方木也不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因爲當時月琅和東方耀抱在一起那一幕,不僅東方梟看到了,東方木也看到了。
東方木算是撞見了東方梟被人戴綠帽子,雖然東方梟當時沒有表示,甚至還突然提拔了東方木成爲東方家的長老,可之後沒多久,東方木就被流放到了這邊的正陽門。
東方木接受了流放,因爲他也怕月琅的事情再敗露,讓東方梟發現他在其中做了什麼,到時候他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過去的這麼多年,月琅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兒子是東方木的,她始終認爲她當年愛的男人名叫東方耀,而東方耀已經死在了她面前。東方木也始終堅信月琅和孩子都已經死了。
當初救走月琅的那個人,就是鴛鴦樓的老樓主,一個心理變態的老頭子,名叫元焜。
元焜盯上月琅,只是因爲偶然看到了月琅的美貌生出的佔有慾,而在月琅被東方梟關起來之後,實力高強的元焜偷偷救走了月琅,並且僞造了假的屍體,讓人以爲月琅已經死了。
而元焜對月琅百般折磨,卻始終還讓月琅留着她肚子裡的孩子,因爲元焜自己年紀很大,已經生不了孩子了。
在這期間,元焜教會了月琅武功,教會了月琅機關陣法之術,教會了月琅醫術和毒術,把曾經單純善良的月琅,完全變成了一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女人。
然後,月琅在生下東方木的兒子之後沒多久,就用元焜教她的毒術,毒死了元焜,自己取而代之,成爲了鴛鴦樓的樓主。
月晴在生產的時候傷了身子,生下月清茉之後一直纏綿病榻,沒過兩年就走了。而月琅帶走了月晴的女兒,養在了自己身邊。
後來月琅收養了一個孤兒,她給他取名叫做元稹,而月琅自己那個體弱多病的兒子一直養在別處。
月琅告訴東方清茉,她的父親是東方城的城主東方梟,她還有一個親哥哥。年幼的東方清茉始終認爲月琅是她的親生母親,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後來,月琅的兒子死了,給她留了一個孫子,就是東方雲祁。
而月琅當年之所以讓東方清茉成了她自己的女兒,讓她那個年紀比東方清茉小的兒子,成爲了東方清茉的哥哥,目的只有一個,她要在南宮離再次出現的時候,利用南宮離。
月琅那些年始終堅信南宮離一定還會出現在她面前,而她要爲自己的兒孫找一個可供驅使的傀儡,南宮離就是最好的選擇。
月琅精心編織了幾十年的謊言,騙過了東方清茉,騙過了元稹,騙過了東方雲祁,最終也成功地騙過了南宮離。
可現實終究還是和月琅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她當年愛上的那個男人,根本就沒有死。自始至終,這不過是東方木爲月琅精心設計的一個騙局而已……
月琅想起當年她最後一次見到東方耀的時候,東方耀像是根本不認識她一樣,給她的感覺也跟之前完全不同。那時月琅以爲東方耀是裝的,怕被人發現他們的關係,可是直到現在,她終於明白了,什麼東方耀?根本就是假的,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月琅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東方木神色難看至極地看着東方雲祁的屍體。東方雲祁早就斷了氣,而南宮離怒極攻心,已經暈了過去……
月琅突然站了起來,撿起自己的劍,朝着東方木走去,一步一步,很慢很慢,走到了東方木的面前。
東方木臉上的面具已經摘掉了,月琅看着面前這張蒼老而陌生臉,她笑了,笑得難看至極,她對東方木說:“我認得你……我見過你……你叫東方木……你是東方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麼可笑!”
東方木的目光放在了月琅身上,看着月琅神色難看地說:“阿月,對不起。”
“對不起?”月琅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對不起我什麼?當年你假扮成另外一個人來騙我,我傻乎乎地愛上了你,以爲你就是我這輩子的依靠!可到頭來,這不過是你精心設計的陰謀!東方木,當年東方梟要讓我死,你是不是從未想過要救我?我肚子裡懷着你的兒子啊!你好狠的心!”
月琅在笑,眼淚卻一直在流,心中彷彿被人拿刀捅了一個巨大的血洞:“我騙南宮離,說雲祁是他的孫子,就是想給雲祁找個靠山,想讓我的孫子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可是到頭來,雲祁卻被他親生的祖父親手給殺了……”
“阿月,雲祁已經死了,我不知道他是我的孫子。”東方木看着月琅冷聲說,“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月琅笑得癲狂:“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東方木,你真的好生無情!我的孫子死了,你也去死吧!”
月琅話落,持劍朝着東方木就殺了過去,東方木側身避開,月琅卻步步緊逼,擺明了要不死不休!
東方木此時心中也很亂。他沒有想到當年的一段孽緣,竟然時隔幾十年報應在了他身上。月琅沒有死,還生下了他的兒子,而東方雲祁是他的親孫子,可他卻親手讓東方雲祁送了命,在東方雲祁死之前,還被他折磨得痛不欲生……
東方木此刻哪裡還有心情去想什麼寶藏,他看着月琅,只是在想一件事,到底要不要對月琅動手,把她給殺了。東方木知道,這個女人已經瘋了,接下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而東方木當年對月琅就只是利用,更何況是時隔幾十年之後,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相對來說,東方雲祁這個孫子的死,還能讓東方木心中有些波動,至於月琅,對東方木來說,自始至終,什麼都不是!
又過了幾十招之後,月琅愈發瘋狂,像是不要命了一樣,聲音淒厲地叫喊着要跟東方木同歸於盡。
東方木神色一冷,側身躲開月琅的攻擊,然後猛然出劍,直直地刺入了月琅的胸口!
月琅瞪大了眼睛,一口血噴了出來,不可置信地看着東方木,似乎沒想到東方木對她絕情至此。
月琅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就是東方木,可東方木卻毀了她的一輩子,讓她受盡了羞辱和苦難。而東方木親手殺掉了他們的孫子,如今又把劍插入了月琅胸膛……
東方木拔劍,月琅身子軟軟地倒在了地上,瞪大眼睛,還未斷氣,可她知道她要死了,要追着她的孫子走了。
在臨死之前,月琅想到了她的姐姐月晴。當年月琅對月晴說,月晴看男人的眼光太差了,看上了南宮離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最終毀了一輩子。月琅對月晴說,她一定不會重蹈月晴的覆轍,她會找一個真心愛她疼她,會一輩子保護她,對她好的男人廝守終生……
當年單純天真的月琅是認真說出那些話的,可是如今回想起來,她覺得跟月晴比起來,自己更像是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月琅當年說月晴識人不清,可南宮離至少是真愛月晴的,對月晴是真心的,傷害了月晴之後也愧疚了一輩子,以爲東方雲祁是月晴留下的血脈,即便不願意,南宮離還是在全力保護東方雲祁,他心中還有良知,有親情。
而月琅遇到的東方木,自始至終都只是把她當做了一枚棋子,還是一枚可以隨意捨棄的棋子。甚至東方木殘忍地殺死了他們的孫子,如今還絕情至極地出手殺她,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這麼多年,月琅以爲她當年愛的那個男人早已經死了,她也始終以爲他們當年是真愛,只是造化弄人,沒有得到一個好結果,可現實卻殘忍至極……
彼時情濃,東方木管月琅叫阿月,如今重逢,一聲“阿月”,讓月琅就此瘋魔,這才知道,在幾十年前,遇到東方木的那一刻,她已經墜入了深淵,從此,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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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好友26號上架文《神醫毒妃:九爺追妻忙》/泡芙姑娘
她本將門之女,一夜之間家門慘遭屠戮;
再世爲人,她誓手刃皇室,寧可傾覆天下!
九爺?誰都不可成爲她前進的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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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要你。”
“民女草包一個,天命犯煞,克母克兄,紅顏禍水,禍國殃民。”
“無妨,本王不信命。若真有命,朕願與天一斗!”
一日,她親手將刀架上他脖——
“不怕我殺了你?”
“怕,”他不眨半下眼睛,“人總要一死。願本王一死,換你一世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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