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逍遙王千里迢迢跑到夏國千葉城,爲魏國的廢物王爺墨青求娶夏國的天命煞女靳辰的消息,在宴會結束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千葉城,傳向天下。
這成了世人口中一個新的談資,或者說是笑談。不少人都在說,看來墨青是在魏國找不到媳婦兒了,而且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好姑娘都不願意嫁給他,所以直接選了一個煞名遠揚無人敢娶的小姐來求娶。
可惜這樁親事還是成不了,因爲墨家和靳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總體來說,這件突然冒出來的親事很是神奇。就連魏琰在夏國皇宮宴會上說的話都一字不差地傳了出來,不少人覺得魏琰還有後招,只是又覺得想要讓靳放自己反悔打臉,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
宮宴結束當夜,靳放在書房中處理軍務到很晚,放下手中的筆剛剛站起來,神色微變,伸手取下了旁邊牆上掛着的長劍……
一陣冷風吹過,窗戶搖晃了一下,靳放的書房裡已經多了一個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而靳放甚至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進來的……
“靳將軍最好不要叫人,否則你會後悔的。”來人進入靳放的書房之後,十分隨意地在靳放對面坐了下來,看着靳放說道。
靳放神色變幻不定,看着來人問道:“你是何人?”靳將軍府可不是一般毛賊能夠闖進來的,尤其是靳放這個放着重要文件的書房,全天候重兵把守。可是這個人竟然沒有驚動任何人,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到了靳放的面前,讓靳放怎麼可能不震驚?
“不重要。”來人那張金色的面具在燈光之下熠熠生輝,“有一樣東西,要送給靳將軍。”
靳放看着來人從袖中拿出一張紙,鋪開放在了他面前,只一眼,就讓靳放心神俱震……
“靳將軍,這畫像上的人,你不陌生吧?”來人看着靳放問道,“如果靳將軍有所懷疑的話,這塊玉佩,想必靳將軍認得。”
一塊通透的玉佩出現在靳放面前,上面的那個“原”字,讓靳放的心瞬間如墜冰窟……
靳放猛地抓起面前那張紙,瞬間撕成了碎片,然後把那塊玉佩握在手中,看着面前的金色面具男臉色沉沉地說:“家弟已經亡故,這塊玉佩是靳某留下來追思他的!”
“靳將軍這自欺欺人的本事倒是讓在下開了眼。”面具男語帶嘲諷地說,“靳將軍莫不是以爲那畫像和玉佩都是在下撿來的?”
靳放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着面前的男人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靳將軍,你應該問的是,你弟弟現在在哪裡?”面具男冷笑一聲說,“我可以告訴你,令弟在我手中,還有他隱姓埋名另娶的女人,以及你那個素未謀面的小侄子。”
“你!”靳放握緊拳頭,快要把手中的玉佩給捏碎了,看着面前的男人冷聲問,“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很簡單。”面具男看着靳放說,“靳將軍只要答應魏國所求的那樁親事,在下就把令弟一家三**給靳將軍,靳將軍想要如何處置都可以。”
靳放神色一變再變,看着面前的面具男有些遲疑地問道:“你是魏琰?”
“呵呵……”面具男輕笑了一聲,看着靳放說,“靳將軍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記住,三日爲期,如果三日之後靳將軍沒有做到在下要求的事情,靳家會面臨什麼樣的局面,靳將軍可以好好想想清楚。”
面具男話音未落,已經從靳放面前消失了蹤影。靳放猛地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滿地的碎紙屑,還有手中那塊並不陌生的玉佩,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在今夜之前,靳放根本不知道,也根本無法想象,他那個戰死沙場的弟弟竟然還活着,竟然還活得好好的……
剛剛那人沒有解釋靳原是如何假死逃生的,靳放也無心去問,因爲只要一想到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的後果,他就不寒而慄……
靳家代代爲將,已經守護了夏國百年。到了靳放這一代,他跟靳原都是出色的將領,深受夏皇器重。如果靳原在那場戰爭之後回來的話,極有可能被冊封爵位。
靳原沒有回來,他成了戰死沙場的英雄,靳家因此得了夏皇親筆所書的“一門忠烈”的牌匾,如今就掛在靳家祠堂裡。靳原的遺孀溫氏因爲沒有改嫁,所以得了朝廷的封賞和撫卹,在千葉城的貴夫人圈子裡極受尊重。
而靳原留下的兩個孩子,靳鬆年紀輕輕進入軍中平步青雲,靳萱在去年定下了跟三皇子的親事,過了年就要成親了。
就連宮中的靳貴妃,也在靳原死後得了夏皇的垂憐,成爲後宮中皇后之下的第一人……
目前靳家在千葉城如日中天,聖眷正濃,而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靳原真的死了,真的戰死沙場了。如果靳原沒死的話……靳放真的不敢設想會有什麼後果……
那個男人只是給靳放看了一張紙,可就是那張紙,足以毀了靳家滿門。一直以來都對靳原心存愧疚的靳放,在這一刻恨極了靳原……靳放此時極其清醒,他知道,如果這次的事情處理不當的話,靳家危矣!
墨青回到千葉城一座幽靜的宅子裡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冷肅早已經睡了,風清還在等着墨青。
“主子,已經把那一家三口安頓好了。”風清看着墨青恭敬地說。
“嗯。”墨青微微點頭,“去看看風揚到哪裡了。”
“是,主子。”風清很快退了出去,墨青拿着手中那塊金色的面具,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張絕色傾城的小臉,脣角微微勾了起來。
剛剛去找靳放的就是墨青,而靳放的弟弟靳原的確沒死。墨青原本是打算在魏琰進宮之前,先去找靳放,這樣靳放在夏皇問起的時候就不可能會反對這樁親事。
只是中間出了點岔子,墨青晚了一天才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就只能改了計劃。不過結果是一樣的,就是如今靳放要很頭疼地想怎麼跟夏皇解釋他出爾反爾這件事情了……
卻說靳辰這邊,在距離千葉城只剩下五天路程的時候,一行人聽說了從千葉城傳過來的消息。
“什麼?魏琰替墨青求娶靳辰?”齊皓誠直接驚得跳了起來。這到底什麼情況?他之前還一直在想魏琰到底跟靳辰有什麼關係,如今的事情難道表明,靳辰是魏琰看中的……表嫂?!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靳揚微微搖頭說:“我爹已經拒絕了,這件事情應該沒有可能。”靳揚也覺得莫名其妙,靳辰之前九年的時間一直在寒月寺待着,絕對不可能見過墨青或者魏琰,魏國皇室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就算想讓墨青跟夏國的貴女結親,爲什麼必須是靳辰?
靳鬆神色冷然地說:“我爹就是墨戰殺的,他兒子竟然想娶靳家女,這絕對不可能!”
靳辰十分淡定地坐在旁邊,心中在想墨青你個混蛋,竟然先一步跑到千葉城去求親了,有問過本姑娘願意嫁給你麼?話說靳家和墨家原來有這麼大的仇啊,墨青你想娶本姑娘,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哎!靳小五,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齊皓誠湊到靳辰面前好奇地問。這些日子靳辰愣是一直戴着面紗跟他們走了一路,所以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靳辰到底長什麼樣子。而這次的傳言直接關係到靳辰的終身大事,她應該不會無動於衷吧?
“離我遠點兒。”靳辰伸手把齊皓誠拍到了一邊兒,然後繼續沉默。
“小五你放心,靳家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靳揚看着靳辰說。靳揚見過墨青,倒是沒有看不起墨青的意思,只是他記得墨青身邊已經有一個女人了,竟然還想求娶他的妹妹。再加上墨家和靳家的恩怨,這門親事根本不可能成。
靳辰面無表情地看了靳揚一眼。讓她放心?放什麼心?她能說她跟墨青早就有一腿,還考慮過要不要把墨青給睡了麼……
是夜,靳辰正準備休息的時候,風揚突然出現了,而靳辰房間裡的兩個丫鬟都睡得人事不省了。
“小姐,主子讓屬下跟小姐說,什麼都不用管,等着嫁給他就好。”風揚說這話的時候都能想象到自家主子帥氣的模樣,太有男子氣概了有木有?絕對是他的偶像,唯一的!
靳辰白了風揚一眼:“轉告你家主子,我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他了?自作多情。”墨青你竟然先斬後奏,真以爲本姑娘非你不嫁了?
啥?風揚傻眼了。他家主子那麼帥氣那麼霸氣,難道小姐不應該含羞帶怯地說一句“我相信墨青哥哥”嗎?這怎麼跟他想象中的答案不太一樣呢……
“好了,你可以滾了。”靳辰看着風揚說。
風揚看着靳辰弱弱地說:“小姐,你想不想我家主子呀?”
靳辰扶額:“滾!”
風揚想,難道是害羞了?也是,他問得這麼直接,讓小姐怎麼回答?既然害羞了,那就是想了,想必主子收到他的消息會很開心的……
千葉城。
靳放在書房中坐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早神色頹廢眼底烏青的樣子都嚇到了靳夫人。
“老爺,你這是怎麼了?”靳夫人趕緊吩咐下人打水,親自伺候靳放洗漱。
靳放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看着靳夫人嘆了一口氣說:“五丫頭的親事,應了吧!”
“什麼?”靳夫人臉色一變,“這怎麼可以?我都準備派人去望月庵安排了,等她回來就讓她出家!況且老爺你昨日當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說了靳家和墨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這如果反悔,不是欺君嗎?!”
靳放聽到靳夫人的話,感覺頭更疼了……現實真的給他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他想了一整夜,也只是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靳原活着的事情泄露出去,但是還沒想好要怎麼跟夏皇解釋……
“老爺,到底怎麼了?這門親事我們不能應了啊!”靳夫人看着靳放說。
“你不懂。”靳放有些不耐煩地甩開了靳夫人的手。他不敢跟別人解釋這件事情,甚至是他的結髮妻子。因爲這件事情太過嚴重,稍有不慎靳家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他必須小心再小心……
“老爺,總之我不同意把那丫頭嫁到魏國去,萬一她在魏國闖出什麼禍事來,皇上豈不是還是要怪罪咱們家?”靳夫人看着靳放說,“乾脆就讓她出家得了,以後跟咱們家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你住口!婦道人家懂什麼?”靳放正頭疼呢,聽到靳夫人的話十分不耐煩地說。
“老爺……”靳夫人神色委屈地說,“這到底是因爲什麼啊?本來不是說的好好的……”靳夫人不明白怎麼就過了一個晚上,靳放的想法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你真以爲魏琰會善罷甘休嗎?”靳放看着靳夫人冷聲說。
“魏琰?”靳夫人愣了一下,“他一個魏國的王爺,能對我們怎麼樣?”
“總之你別管了,這門親事必須應了!”靳放說着起身大步離開了。
靳夫人神色莫名地坐在那裡,實在搞不懂到底是出了什麼岔子……
靳月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靳夫人坐在那裡發呆,她乖巧地給靳夫人行禮過後,坐在靳夫人身旁語帶關切地問:“娘,你怎麼啦?”
“你爹說要應了五丫頭跟魏國那個廢物王爺的親事。”靳夫人神色莫名地說。
“什麼?”靳月神色微變,“爲什麼?娘不是都安排好了讓孫嬤嬤今天去望月庵打點,等五妹回來就讓她出家嗎?”
“你爹突然改了主意,娘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靳夫人搖頭。
“可是,爹不是昨日當着皇上的面拒絕了這門親事嗎?如果反悔的話,皇上肯定會怪罪的。”靳月有些擔憂地說。
“就是啊!”靳夫人臉色難看地說,“我早就說了不要把那個煞星接回來,你大哥非要去接,這還沒回來呢,就給家裡惹出這麼大的禍事!我看你爹臉色很不好,肯定是有什麼爲難之處,不得不答應!”
靳月若有所思:“娘,既然爹都決定了,我們也不要反對了,平白惹了爹不高興。爹改變主意肯定是有原因的,其實想想,讓五妹嫁去魏國也挺好的。”
“哪裡好了?”靳夫人看着靳月問道。
“娘你想啊,咱們不是一直擔心五妹回家會影響咱們家裡的人嗎?如果這樁親事成了,她剛回來沒多久就嫁出去了,而且嫁得那麼遠,自然影響不到咱們了。出嫁從夫,以後她就算真的惹出什麼麻煩,那也是墨家的事情,跟靳家無關了。”靳月看着靳夫人說。
“可是……”靳夫人總感覺不太對勁,“你爹要是答應了這門親事,讓你叔母怎麼想?”
“爹既然決定了,肯定會跟叔母解釋清楚的,娘就不用操心這件事了。”靳月拉着靳夫人的手說。她那個叔母常年吃齋唸佛,對她也不熱情,靳月根本就不喜歡。
“那好吧。”靳夫人說,她覺得靳月說的也有道理,讓靳辰趕緊嫁得遠遠的也好,省得看着煩心……
“大哥,你有什麼事情非要今天見我?皇上如果過去發現我不在肯定會不高興的。”
皇宮裡的靳貴妃收到靳放讓人偷偷送進宮的信,低調地出宮回了靳將軍府,一見到靳放就十分不悅地說道。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靳放看着靳婉說。
“大哥,到底怎麼了?”靳婉感覺靳放的臉色不太對勁。她這幾年雖然在宮裡很得意,不過也深知孃家人的重要性。如果不是因爲靳將軍府對夏國來說很重要的話,她也得不到今天這樣的地位,況且她還有兩個兒子需要靳放這個舅舅扶持。
片刻之後,靳婉臉色一白,看着靳放聲音顫抖地說:“大哥,你……你別嚇我……這……這怎麼可能呢……”她那個早死的二哥竟然還活着?!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以?
“他還活着,如今就在魏琰手中。”靳放看着靳婉沉聲說。雖然昨夜來的那人不是魏琰,但也一定是魏琰派來的人。魏國的逍遙王,果然不好惹……
“魏琰……他到底想幹什麼?”靳婉感覺瞬間手腳冰涼。她也想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後果,如果被皇上知道了,不光靳家,她和她的兒子,都要倒黴……
“魏琰要求我們靳家答應他提出的那門親事。”靳放臉色難看地說。到現在他都不明白,他那個從小在廟裡長大的女兒怎麼被魏國皇室給盯上了……
“這……”靳婉臉色難看地說,“可是大哥你都當着皇上的面拒絕了啊?如果反悔皇上絕對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但無論如何都必須做。”靳放看着靳婉說,“這也是我找你回來的原因,這件事情靳家只有我們兩人知道,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去跟皇上說。”
“大哥!”靳婉看着靳放不可置信地說,“我跟皇上怎麼說?難道要說我覺得靳家跟墨家結親是天作之合嗎?”
“不然怎麼辦?”靳放一臉煩躁地說。如今真的是如履薄冰,進退維谷……
靳放和靳婉兄妹兩人在靳放的書房中密談了一個時辰,靳婉才心神不寧地離開了……
魏琰倒是很逍遙快活,帶着杜騰在千葉城大街上亂逛,碰到什麼有意思的小玩意兒就買下來讓杜騰抱着,很快杜騰就像個聖誕樹一樣全身掛滿東西了。
“爺,買這些小玩意兒幹嘛?”杜騰哭喪着臉問魏琰,這都是小孩子玩兒的,小夜都走了,家裡也沒有小孩子啊……
“給墨青的兒子玩兒。”魏琰似笑非笑地說。
杜騰暈:“爺,墨王爺還沒成親呢。”哪裡來的兒子?
“快了。”
魏琰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嗤笑,轉頭就看到宋舒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宋小姐,如果過去本王傷害了你,本王現在非常真誠地向你道歉,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魏琰看着宋舒說。還不知道齊皓誠那廝到底跟宋舒有什麼關係,魏琰不想跟宋舒打架。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宋舒看着魏琰說,“就憑你也想傷害到本姑娘?下輩子吧!”
“不,下輩子本王也傷害不到宋姑娘,行不?”魏琰看着宋舒說。
“哼!”宋舒冷哼了一聲,“本姑娘今天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想跟你聊聊,你敢不敢?”
“不敢是孫子!”魏琰看着宋舒沒好氣地說。他對這臭丫頭客氣,她還來勁了?!
杜騰看着宋舒和魏琰一前一後進了千葉城最大的酒樓,簡直是欲哭無淚……爺,屬下怎麼辦?這些東西怎麼辦?
千葉城最大的酒樓跟金安城最大的酒樓是一個主子,所以都叫天香樓。天香樓三樓的一個雅間裡,宋舒和魏琰相對而坐,宋舒的丫鬟小翠站在宋舒身旁,一臉戒備地看着魏琰。就是這個男人讓她家小姐夜裡哭過兩回,她可記得清清楚楚……
“姓魏的,你爲什麼要替你表哥求娶靳五小姐?”宋舒看着魏琰問。
“關你屁事。”魏琰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舒說。
“你!”宋舒怒極反笑,“是不是你表哥娶不到媳婦兒,所以才巴巴地跑到我們夏國來找?”
“你哥才娶不到媳婦兒!”魏琰一點兒不客氣地反擊。
“開玩笑!想嫁給我二哥的姑娘多了去了!”宋舒得意地說。她家二哥如今可是千葉城裡炙手可熱的未婚男青年。
“吹牛誰不會?”魏琰看着宋舒似笑非笑地說,“你是不是想說這千葉城裡想娶你的男人多了去了?關於這點,本王打死都不信。”
“姓魏的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本姑娘嫁不出去嗎?”宋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就是嫁不出去!”魏琰也來氣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看着宋舒說,“你看看你,哪有一點姑娘家的樣子?兇巴巴的,一點兒都不溫柔,還沒出嫁就像是潑婦一般,哪個男人會願意娶一個母老虎回家?你還真別怪本王當初甩了你,那是因爲本王擦亮了眼睛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魏琰,我要殺了你!”宋舒手一甩,鞭子就朝着魏琰抽了過來。
“本王不打女人,你自己玩兒吧。”魏琰話音未落,已經從窗戶跑了。
宋舒追出門外,就看到天香樓裡的客人都神色怪異地看着她,她眼中出現了一絲惱色,回到雅間把門給關上了,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小姐……”小翠看着宋舒氣呼呼的樣子弱弱地說,“咱們不是來打探魏國爲何要求娶大少夫人的妹妹的嗎?”怎麼劇情變化那麼快,就一眨眼的功夫,宋舒跟魏琰就差點打起來……
宋舒一拍腦門兒:“是啊!可是我看到魏琰那張臉就想撕了他!”
小翠弱弱地說:“小姐你還是不要動手了,大少夫人會不高興的。”
宋舒神色一僵:“回去別跟大嫂說我今天見過魏琰那個混蛋。”
“是,小姐。”小翠點頭。
“哼,死混蛋,竟然詛咒我嫁不出去?要我說他纔是娶不到媳婦兒,活該打一輩子光棍兒呢!”宋舒下樓的時候自言自語道。
“小姐小心!”
在聽到小翠的話反應過來之前,宋舒已經迎面撞上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靳家三小姐靳月。
宋舒要下樓,靳月要上樓,宋舒有些走神沒看到靳月,走得速度還很快,靳月也沒注意到樓上突然衝下來了一個人,就這樣,兩人的肩膀結結實實地撞到了一起……
“靳三小姐,抱歉。”宋舒對着正在一臉不悅地揉着肩膀的靳月神色淡淡地道歉。要不是看在靳月是她家嫂嫂的妹妹的份兒上,宋舒絕對不可能這麼慫先認錯……
“宋小姐以後走路不要風風火火的,要是再撞到人就不好了。”靳月神色不悅地看着宋舒說。要說宋家和靳家是世交,靳晚秋還嫁進了宋家,靳月和宋舒應該關係不錯纔對。可偏偏這兩個姑娘從小就看對方不順眼,從來不一起玩兒。靳月在千葉城向來是衆星捧月的存在,對於不肯給她面子的宋舒相當反感。再加上靳月跟靳晚秋關係也算不上好,對靳晚秋的小姑子宋舒更不可能有什麼好臉色了。
宋舒不想理會靳月,道過謙了轉頭就準備下樓,誰知剛走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嘀咕:“沒教養……”
宋舒猛然回頭,看着靳月的丫鬟冷聲說:“你剛剛說什麼?有膽子再說一遍!”
“宋小姐怎麼這麼大火氣?奴婢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靳月的丫鬟故作無辜地說。
“好!真好!”宋舒猛然往前走了兩步,擡手就給了那個丫鬟一巴掌,然後看着靳月冷冷地說,“靳三小姐,這樣的丫鬟還帶在身邊,平白辱沒了靳將軍府的清名!”
宋舒話落轉身就走。她父母早逝,祖父年邁,長兄也死了,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她沒教養。她怎麼沒教養了?她跟靳月撞上,靳月難道沒有責任嗎?她好聲好氣地先跟靳月道歉,靳月反倒對她冷嘲熱諷,就連靳月的一個丫鬟都敢罵她沒教養,真當他們宋國公府是好欺負的嗎?!
“宋舒你站住!”靳月看到自己的丫鬟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宋舒抽了一巴掌,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靳月聽到她的丫鬟罵宋舒了,但是別人可沒聽到,外人只看到靳月的丫鬟被宋舒打了,這要傳出去,靳月覺得自己實在太沒臉了。
“哼!”宋舒根本沒想理會靳月,直接下樓大步往外走去。
靳月臉色一冷,運起輕功從樓上直接飛了下去,在宋舒出門之前擋在了她的面前。
哇,有好戲看了……這是圍觀羣衆的心聲。衆人隱含興奮的目光紛紛投注到了天香樓的門口,靳家三小姐和宋國公府的小姐,這是要打起來了嗎?
靳月也不管有很多人在圍觀,臉色冷然地看着宋舒說:“宋小姐,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平白無故打了我的丫鬟,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
聽到靳月義正言辭的話,旁觀者的心都偏向了靳月這邊。宋家小姐平白無故打了靳三小姐的丫鬟?這也太無禮了,這不是等同於打了靳三小姐的臉嗎?
“靳月,你說我平白無故打了你的人?”宋舒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
“很多人都看到了,難道宋小姐要矢口否認嗎?”靳月看着宋舒說,然後看了一眼捂着臉委委屈屈地站在自己身後的丫鬟,“小梅,把你的臉讓大家看看。”
靳月的丫鬟小梅放開手,衆人就看到她左側臉上紅彤彤的一個巴掌印,瞬間所有人看着宋舒的目光都變了。這平白無故打人還下這麼重的手,看來這宋家小姐果然是疏於管教啊!
“宋小姐,你看我家小姐不順眼,也不能拿奴婢撒氣啊。”靳月的丫鬟看着宋舒泫然欲泣地說。
“你……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先罵我家小姐的!”小翠指着那個丫鬟,氣得臉色漲紅。
“你說我罵你家小姐?誰聽見了?我罵宋小姐什麼了?”小梅不服氣地看着小翠說。
“你罵我家小姐……”小翠脫口而出,沒說完就被宋舒呵斥住了:“閉嘴!”
宋舒冷冷地看着靳月:“你想怎麼樣?”她一開始就想息事寧人的,誰知道靳月主僕如此得寸進尺。
“給小梅賠禮道歉,我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過,畢竟我們兩家是世交,如果不是宋小姐太過分的話,我也不願意鬧得這樣難看。”靳月看着宋舒說,話裡話外都是宋舒沒事找事,她成了大度有理的那方。
“讓我給你的丫鬟賠禮道歉?”宋舒看着靳月突然笑了,“下輩子吧!”
圍觀衆人看着宋舒的眼神更加不認同了,靳三小姐的要求並不過分,宋小姐有錯在先,爲什麼不能賠禮道歉……
宋舒繞開靳月要走,結果靳月伸手就要去拉宋舒,宋舒眼神一冷,推了靳月一把。
而衆人只看到了宋舒突然出手把靳月推倒在地的情形……但事實上宋舒根本沒用力,只是想趕緊離開這裡……
“宋小姐,你打奴婢就算了,奴婢是下人,可是你爲什麼無緣無故打我家小姐?”小梅把靳月扶了起來,看着宋舒大聲說。
“我就打了怎麼着?”宋舒也真的是一忍再忍忍無可忍了,看着靳月冷冷地說,“你裝可憐博同情的本事倒是不小,你不是自詡文武雙全嗎?我推一下就倒,裝得還真像!”
有人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靳月,靳月神色平靜地看着宋舒說:“宋小姐,我從沒想過,以我們兩家的關係,你竟然會對我出手。我根本沒有防備過你,如果這也能夠成爲你詆譭我的理由的話,我無話可說。”
“宋小姐真的太過分了!”
“就是啊,靳三小姐真的是一忍再忍了。”
“靳三小姐也是爲了顧全大局,畢竟宋家大少夫人是靳家的二小姐呢。”
“可是宋小姐根本就不管這些。”
……
聽到周圍傳來的小聲議論,宋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倒不是因爲自己被靳月主僕誣陷,而是突然想到了她的大嫂靳晚秋……如果這件事被靳晚秋知道了……
宋舒一句話沒有再說,突然轉頭就走,小翠恨恨地看了靳月主僕一眼,趕緊追了上去。
“爺,靳家三小姐戲真足啊!”天香樓的一個雅間裡,杜騰看着下面的靳月感嘆了一句。這女人實在是太陰險了。
“宋家那個丫頭傻死了,活該被誣陷。”魏琰雖然對靳月零好感,但是對總是找他麻煩的宋舒也沒啥好感,似笑非笑地說了這麼一句。
“爺,畢竟宋小姐跟爺……爺不打算幫宋小姐澄清一下?”杜騰看着魏琰的眼中閃爍着八卦的光芒。
魏琰擡手敲了一下杜騰的腦袋:“你看爺是那種閒得發慌的人嗎?”
明明就是……杜騰心中吐槽……
靳月帶着小梅回到靳將軍府之後,小梅頂着臉上那個明晃晃的巴掌印,把發生的事情顛倒黑白添油加醋跟靳夫人講了一遍,還說宋舒如何囂張跋扈地欺負靳月,自始至終靳月就坐在哪裡沒有說一句話……
本來因爲靳辰的事情就很煩的靳夫人一聽她最寶貝的女兒被人欺負成這樣那還了得,抱着靳月安慰了兩句之後,就吩咐她身邊的嬤嬤:“去宋國公府把靳晚秋叫回來!”
靳月看着靳夫人的下人離開,眼眸微閃沒有說話。她不喜歡靳晚秋這個二姐,從小就不喜歡。靳晚秋沒有靳月長得好看,也不如靳月會討長輩喜歡,可偏偏在靳晚秋出嫁之前,靳月覺得靳揚最疼愛的妹妹就是靳晚秋,這讓靳月心中一直嫉妒不平。這次的事情靳月知道事實如何,但那又怎麼樣?事實就是,她說如何便如何,不管是靳晚秋還是宋舒,既然總是跟她作對,就不要怪她設計她們了。
宋國公府距離靳將軍府並不遠,靳夫人身邊的孫嬤嬤上門的時候,靳晚秋正在照顧她那個年僅兩歲身體不好的兒子,而宋舒還沒有回府。
聽到孫嬤嬤說靳夫人讓她立刻回靳家,靳晚秋心中疑惑問了一句:“嬤嬤,不知母親找我回去有何事?”
“二小姐,夫人找你什麼事不是老奴能過問的,二小姐還是趕緊跟着老奴回去吧,晚了夫人該不高興了。”孫嬤嬤看着靳晚秋陰陽怪氣地說。靳晚秋作爲靳家小姐裡面唯一出嫁的,嫁的是高門,卻不是什麼好人家。如今年紀輕輕守了寡,雖然在宋國公府是人人尊敬的大少夫人,但在靳家某些人眼中,她永遠都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
靳晚秋吩咐下人好好伺候着她的兒子宋安翊,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孫嬤嬤離開宋國公府,去了靳將軍府。
靳晚秋前腳剛走,宋舒就帶着小翠回府了。等聽下人說靳家夫人身邊的嬤嬤過來把靳晚秋叫走了,宋舒神色一下子就變了,擡腳就要朝外走去。
“小姐!你不能去!”小翠死活拉着宋舒不讓她走,“如果你去了靳家,只是讓大少夫人更難做!”
“我不去說清楚的話,大嫂一定會被靳夫人責罵的。”宋舒神色焦急地說。她很清楚靳晚秋在靳夫人面前是什麼地位,而靳夫人是靳晚秋的嫡母,靳晚秋生母早逝,是在靳夫人身邊長大的,不管靳夫人對她做什麼她都得受着,否則就是不孝。
“小姐去了大少夫人會更難堪的。”小翠拉着宋舒說。
宋舒神色一僵,心中後悔不迭,早知道她當時忍了就過去了,爲什麼非要打靳月的丫鬟,結果把事情搞得一發不可收拾,平白連累了大嫂,大嫂已經夠辛苦了……
宋舒最終還是沒有出門,抱着宋安翊在府中等着靳晚秋回來,心中十分不安。
一直到傍晚時分,靳晚秋才神色疲憊地回來了,宋舒一看到靳晚秋就低下頭認錯:“大嫂,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大少夫人!”小翠驚呼一聲扶住了靳晚秋,靳晚秋身子一晃,神色疲憊地坐了下來,擺了擺手說:“我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靳晚秋的丫鬟都快哭了,“大少夫人你在靳夫人房間裡跪了大半天,腿肯定都腫了,奴婢去拿藥酒。”
宋舒神色一僵,看着靳晚秋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撲通一聲在靳晚秋面前跪了下來:“大嫂,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害得你受了連累,你打我吧。”
小翠看到宋舒的樣子,想跟靳晚秋解釋根本不是宋舒的錯,都是靳月誣陷宋舒的,靳晚秋卻伸手把宋舒拉了起來,看着宋舒說:“我知道,不是舒兒的錯。”
“大嫂你相信我?”宋舒看着靳晚秋問。
“我相信你。”靳晚秋看着宋舒肯定地說。
靳晚秋跟着孫嬤嬤到靳家,見到靳夫人,靳夫人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跪下”。靳晚秋知道,靳夫人是她的嫡母,即便她出嫁了也一樣,所以靳夫人讓她跪她就得跪。
靳晚秋跪在靳夫人面前,聽着靳月的丫鬟講宋舒如何欺負靳月,聽着靳夫人的呵斥,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因爲靳月的丫鬟講的事情,靳晚秋一個字都不信……
靳晚秋很瞭解靳月,這個靳家人千嬌百寵的嫡出三小姐,從小就是個兩面三刀的人。靳晚秋在出嫁之前沒少被靳月下絆子,出嫁之後靳月見她也從不親近。
這次的事情,靳月說是宋舒欺負她,靳晚秋根本不相信。靳晚秋知道宋舒脾氣火爆,但絕對不是沒有分寸,尤其是在面對靳月的時候,因爲她們倆對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宋舒從來都是忍讓的那一方。
聽到靳晚秋說相信她,宋舒一把抱住了靳晚秋,趴在她的肩膀上悶悶地說:“大嫂,以後我再也不闖禍了,再也不讓別人欺負你了。”
“好。”靳晚秋拍了拍宋舒的背,無奈地笑了笑。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這麼難以捉摸,靳月是靳晚秋的親妹妹,靳晚秋自認爲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靳月的事情,可靳月從小就看她不順眼,處處找她的麻煩,根本沒有所謂的姐妹親情可言。而宋舒是靳晚秋的小姑子,事事處處維護靳晚秋,真的把靳晚秋當成了親人來看待。這也是靳晚秋選擇相信宋舒而不是靳月的原因,因爲靳月那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她相信。
後來宋舒親自給靳晚秋上藥,看到靳晚秋紅腫的膝蓋又哭了,心中暗暗發誓,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算了,她一定要讓靳月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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