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只要我們知道是他就行了,”華裳擦去眼淚,一副要大開殺戒的樣子,“我絕對、絕對不會饒了他!”
“我也不會,不過你現在懷了身孕,千萬不要太過激動,否則動了胎氣,那……”
華裳忽地笑起來,“這個恐怕你要失望啦!因爲我沒懷孕,只是胃口不好而已。”
“啊?沒有啊,”東丹天嘯想露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怎奈臉上太疼,根本看不出表情,“你確定,真的沒有?”
“可不沒有嗎,我是大夫,還是你大夫?”華裳白他一眼,“早叫你先別高興的太早吧,你偏不聽,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去邊境了。”
“沒有就沒有吧,反正咱們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生,生好多個!”東丹天嘯是挺失望的,不過這也是勉強不來的事,“啊,我這個樣子,會不會害的咱們女兒也……”
“當然不會了,你這是外傷,哎呀你先別想這麼多,要好好休息,臉上的傷才能好的快。”華裳刻意不提孩子的事。
“恐怕有人不會讓我好生休息,”東丹天嘯冷笑,“如果我所料沒錯,宮中就快來人了,到時我還要入宮,說明一切。”
皇兄和太后怎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問他的罪,就不是皇兄的手段。
華裳冷笑,“我明白,我會陪着你。”
太子,柳側妃,兩人都欠了她和天嘯的,這賬要慢慢算才行。 щшш•ttKan•C〇
果然不出東丹天嘯所料,晌午過後,聖旨即到了幽王府,召東丹天嘯入宮覲見。
他明知道東丹天嘯受了重傷,還要其入宮,恨不能直接把人折騰死了事。
東丹天嘯和華裳既然已經預料到,自然做好了準備,命人將相關人等,包括北冥國的幾名將領等人綁了,一道入宮。
昭明殿上,順德帝和太后俱都板着臉坐着,氣氛壓抑的很。
百里恪在旁站着,很是擔心。
雖然是太子害的天嘯重傷,可是聽說太子此時也傷重未醒,皇上要是把所有罪過都歸到天嘯身上,他就算死,也得保住天嘯。
入殿之後,東丹天嘯與華裳跪倒行禮,“參見皇上,參見太后。”
順德帝見東丹天嘯戴了頂帽子,有白紗垂下來,遮擋住他的臉,心中暗喜,探子回報果然沒錯,十九弟臉毀了,太好了!
就算這次沒能殺了他,但毀了他的臉,讓他不能出來見人,也算是有所收穫。
心中雖樂,還得裝着單碟發,“十九弟傷勢如何了?可需要讓御醫看一看?”
不等東丹天嘯父子回答,太后已經重重哼了一聲,“男子漢大丈夫,爲國盡忠,死而後已,這原也是他們義不容辭之事,受些傷算得了什麼!”
華裳冷冷看她一眼,眼神嘲諷:站着說話不腰疼是不是?
男子漢大丈夫當然應該征戰沙場,馬革裹屍,但不代表可以任人出賣,死的不明不白!
“太后所言甚是,不過天嘯效忠的是皇上,皇上對天嘯受傷表示關切,正彰顯了皇上的仁君風範,太后這話說的,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說,王爺是給皇上打仗,又不是給太后你打仗,用得着你在這裡多嘴!
百里恪皺眉,華裳未免太不知輕重了,此時激怒太后,並非明智之舉。
你——
太后早已領教過華裳的厲害,聞言不禁大怒,卻又反駁不得,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這個賤人,害死了翊,跟她之仇,不共戴天,不將她碎屍萬段,自己就誓不爲人!
這次東丹天嘯兵敗,太后自恃有把柄在手,冷笑道,“幽王妃,你就是憑着這三寸不爛之舌,哄得人人都暈頭轉向是不是?幽王兵敗,害的朝廷大軍損失慘重,證據確鑿,豈能輕饒!”
華裳眉一挑:這個老妖婆,不找一找幽王府的麻煩,她就難受是不是?
太后不就是恨她連累了北冥翊嗎,何必找這藉口,反正他們之間,早晚要有個了斷。
再者說了,太后以爲自己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嗎?
居然還擺得起架子教訓她,也真是好意思。
百里恪冷着臉容道,“太后此言差矣,天嘯爲國盡忠,拼死殺敵,傷重至斯仍將敵壓制,何罪之有?如若不是他,朝廷大軍恐怕要全軍覆沒,北冥國的幾位將領也不會被抓獲,這也算是罪過嗎?”
依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會怕了太后?
順德帝但凡稍有些心思,就該知道,如今內憂外患的,朝廷中有些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他就是其中之一。
太后越發惱怒,“百里恪,你好大的膽子,敢這樣跟哀家說話?你、你分明就是包庇幽王,該同罪論處!”
東丹天嘯一臉冷然,黑到極致的眼眸泛起幽藍的光,彷彿暗夜幽靈,殺機瀰漫。
太后瞧他不順眼,已經不是一兩天,哪一次不是借事生事,無風還要生出三尺浪呢,他早已習慣,會怕她?
再者因爲北冥翊之事,他們之間也是不死不休,只要找到證據,證明太后是北冥翊情人,也是北冥國的奸細,殺她就易如反掌,雙方都心知肚明之事,何必藏着掖着。
百里恪無聲冷笑,“包庇?臣包庇幽王什麼事?”
“幽王臨陣脫逃!”太后怒叫。
“幽王將戰事全都安排好,以大軍壓制住北冥國不說,還將將領等一干人捉拿進京,令他們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繼而進京,向皇上稟報戰事,何謂‘臨陣脫逃’?”
“他——”
太后恨的肚疼。
本是想借太子之手,把幽王給除掉,讓他有去無回的。
可誰想幽王竟是個如此難對付的,即使受了重傷,臉也毀了,還控制住了局勢,甚至連北冥國的大軍將領等人都帶了回來,眼看這場仗打的如此不痛不癢,沒達到她的目的,反而被逼問的狼狽不堪,她能不生氣嗎?
“皇上?”太后一時無話,見順德帝只是沉着臉不說話,即向他使個眼色。
順德帝卻擺了擺手,“百里將軍言之有理,此役十九弟不但無過,反而有功,朕會查問清楚奸細之事,十九弟重傷未愈,回去養傷要緊,退下吧。”
如今這形勢,百里恪肯定是站在十九弟這邊的,百里華裳也不是個好對付的,如果硬是要責罰十九弟,於他大大不妙。
所以,還是先安撫住十九弟,要治他的罪,以後有的是機會。
東丹天嘯如何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無聲冷笑,“謝皇兄體恤,不知太子如何了,臣當時救下他時,他並無大礙,怎麼就傷重昏迷不醒了?”
心中卻是明白的,太子當然知道,那一招沒炸死他,怕他會秋後算賬,如果他發起狂來,誰都壓制不住,所以乾脆裝着昏迷不醒,好矇混過關。
好,就讓你裝,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