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秋氏快喊不出來了,“老爺,我真的沒有……卟!”
一口鮮血噴出來,她登時暈了過去。
“母親!”華羽衝上去抱起秋氏,又急又氣,“韓媽媽,你爲什麼要誣陷我母親,她哪點對不起你,啊?”
韓媽媽一臉委屈,“二小姐,奴婢哪有誣陷秋姨娘?明明就是她指使奴婢的啊,說是老爺正好病了,趁機讓奴婢領個男人進來,毀了夫人的名節,老爺一定會休了夫人,夫人受不住屈辱,也肯定會一死以表清白,秋姨娘就能成爲正妻了。”
木姨娘暗暗冷笑,韓媽媽還真挺會編的,連她聽着都合情合理呢。
“你胡說!”華羽厲叱,“本朝規矩,妾室不能成爲正妻,我母親怎麼可能這樣糊塗!”
韓媽媽低着頭,眼珠轉了轉,“奴婢說的是平妻,因爲秋姨娘知道,如果府上沒有當家主母,平妻就可以代爲打理中饋,也可以隨老爺一同赴宴什麼的,就能趁機將二小姐你的名聲身價擡上去,將來也好尋個好人家。再說……”
“你胡說!我母親根本不是這樣!”華羽目光銳利地盯着她,“韓媽媽,你快說實話,是誰讓你來誣陷我母親,是不是木姨娘!”
木姨娘驚慌地擡頭,沙啞着嗓子艱難出聲,“二小姐,我跟韓媽媽多年未見……”
“賤人,住口!”華羽恨聲罵,“就是你指使韓媽媽誣陷我母親!當年韓媽媽也是經牙婆賣進將軍府來,你進府後,母親就把她分派給了你,在那之前,我母親跟韓媽媽都沒說上幾句話,更談不上心腹,她怎麼可能指使你謀害郡主,萬一事情敗露,母親擔當的起這個責任嗎?”
華裳在旁點了點頭,目光中露出讚賞,二妹不愧是經秋姨娘細心教導了這麼些年,並不是空有一副容貌,思慮問題還是很縝密的。
韓媽媽卻並不見驚慌,而是不停磕頭,“都是奴婢貪心,看中那一百兩銀子,就鬼迷心竅,陷害夫人!老爺,夫人是清白的,奴婢雖然領了那男人進去,可是夫人立刻就把他罵出來了,夫人跟那男人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
百里恪裝模作樣地道,“不可能!如果語凝沒跟旁人做出對不起我的事,爲何要親口承認,還說喜歡那個男人?”
木姨娘暗暗焦急,萬一韓媽媽編不出像樣的理由,老爺不信,那就前功盡棄了。
結果韓媽媽立刻就答,“因爲奴婢威脅夫人,如果不承認跟那男人有私,奴婢就把這事兒說出去,讓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到時夫人名聲毀了,還會連累老爺和大小姐,還有豫親王府,也會跟着受連累。夫人不忍心連累老爺和大小姐,纔不得不親口承認的。”
百里恪一副氣的要吐血的樣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做秋萍的幫兇,迫害語凝,簡直罪不可恕!”
韓媽媽磕頭如搗蒜,“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啊!奴婢也不忍心害夫人,可是秋姨娘指使奴婢這麼做,奴婢不敢不聽,要不然秋姨娘就要對奴婢全家做出可怕的事來,奴婢不敢不聽,老爺饒命……”
“你、你胡說!”華羽又氣又恨,偏偏說不出理由來,“我母親怎麼可能……”
“夠了!”百里恪憤怒地一拍桌子,幾個茶碗掉到地上,摔個粉碎,“大膽賤婦,竟做出這等事來!來人,把秋萍和韓媽媽都鎖到柴房,稍候讓她們全都招供一切,送往官府法辦!”
“是,老爺!”
下人不敢怠慢,趕緊把人拖了下去。
“母親!”華羽追了兩步,回頭對百里恪跪下,苦苦哀求,“父親,母親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你別聽韓媽媽胡說,她是受人指使的,你要相信母親!”
百里恪冷笑,“我相信她?這麼多年她貪着語凝的嫁妝不放,還隨隨便便拿出來打賞下人,我相信她?”
華羽臉色慘變,咬着嘴脣說不出話。
“她將語凝莊鋪的入息中飽私囊,還將一部分送回孃家,我相信她?”
“她這麼多年一直派人監視語凝,爲的是拿到她莊鋪宅子的地契和印鑑,居心叵測,我相信她?”
幾句話問下來,華羽啞口無言,想替母親辯解都不能了。
華裳適時開口,“父親息怒,一切都是秋姨娘做出來的,父親現在知道母親是冤枉的了,我下午就去接母親回府可好?”
“那是當然!”百里恪大手一揮,這激動興奮絕不是假裝的,“不用等到下午,立刻去接,我們一起去,我要好好向語凝賠罪,求她原諒!”
華裳笑道,“父親說哪裡話來!父親不是一直都相信母親是清白的嗎,現在更是真相大白,母親也不怕我們父女受到迫害,母親當然不會怪罪父親了。”
百里恪聲音抖了起來,“真的嗎?語凝真的不怪我?”
要說之前他一直是在演戲,現在就是真的擔心害怕。
雖說他也是受人所騙,不過害的妻子蒙冤受屈這麼多年,他真是枉爲人夫。
華裳笑道,“母親一定不會怪父親的,我保證。”
“好,去接!”百里恪真是半刻都不想等,大叫道,“管家,備車!”
管家快活地道,“得嘞,這就去!”說罷一溜小跑出去,連規矩都忘了。
華裳一回頭,假裝纔看到木姨娘,接着回過頭來對百里恪道,“父親,這次真是冤枉木姨娘了,父親快讓人好生照顧她吧。”
“正是,”百里恪趕緊把木姨娘扶起來,溫柔地看着她,“錦繡,這幾天你受苦了,是我被秋萍所騙,你不會怪我吧?”
木姨娘搖搖欲墜,但還是微微笑了笑,搖頭道,“怎麼會呢,老爺現在查明一切,還我清白,我就很高興了,哪敢怪老爺。”
“那就好,我要去接語凝回來,你先回去好生歇着,晚一點我再來看你。”百里恪叫過兩名丫鬟,扶着木姨娘下去。
“多謝老爺,老爺路上小心,等夫人回來,我再向她見禮。”木姨娘也確實支撐不住了,話才說完,就暈了過去。
百里恪看向華羽,又恢復冰冷麪容,“你回房間好生待着,不許去看秋萍,不準生事。華裳,我們走。”
“是,父親。”
華羽好一會兒才從地上慢慢爬起,目光變的殘忍冷酷嗜,冷笑着轉身離開。
想這樣就打倒我和母親?
做夢!
這麼多年你真當我母親安排的人都是傻瓜嗎,等着瞧!
馬車上,百里恪一臉凝重,“華裳,咱們這樣,木錦繡真能說實話?”
不用說,這一切都是華裳教他的,說是找到了韓媽媽,並且用饒她一命做條件,要她按他們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