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藤輕染看到這一幕,嘴角略過冷笑,見阿巴亥被帶走,轉身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對付這種女人,她從來不手軟!
太子也跟着轉身,回去的路上,他望着藤輕染的後背,平靜的目光彷彿若有所思。
拓達木惱怒的回到帳內,一拳砸在桌上。
“這個女人,竟給我惹些麻煩!”想到阿巴亥剛纔的表現,拓達木又心痛又窩火,但心裡還是捨不得殺了阿巴亥。
“可汗,我看這件事有點不對,阿巴亥……好像是被下了藥?”隨後進來的木瑞勸說拓達木,但他並不知道阿巴亥昨晚跟拓達木狼狽爲奸達成的共識。
“算了,這件事以後再說,你找我有什麼事?”拓達木避開話題,轉而問木瑞。
“哦,是京都傳來消息,阿勃哲跟阿其洛以及阿那汗跟德律的軍隊交了手,德律躲在京都不敢出來,屬下來問問您,是否現在回京都接應他們?”
“這消息是真的?”拓達木半信半疑的看着木瑞,他雖然瞭解自己的幾個兒子,哥哥矯勇善戰,但德律的實力也沒那麼差。
“屬實,是屬下早上接到的密報。”木瑞如實的回答,心想如果可汗不是那麼留戀汗位,早點讓位給阿勃哲,德律就不會攻佔了京都。
拓達木沉思片刻,沉聲下令,“既然如此,傳令下去,即日回京!”
藤輕染剛回到自己的營帳,就聽到外面傳來鬧吵吵的一片。
她剛想問問門口的守衛怎麼了,就聽到營地之後有人喊道:“可汗下令,即刻回京!”
回京?
藤輕染一愣,那些將士的病還沒有,這時候怎麼會突然要回去?
她還在想,拓達木派來通知要帶她跟太子一同回京都的人趕來。
藤輕染聽了走出營帳,看到營地的人馬正在整裝待發,太子還沒有出來,沉思片刻,藤輕染朝太子的營帳走去,想看看他是否得知了消息,打算怎麼辦。
ωωω_ TTKΛN_ C〇
剛走到太子賬前,太子從裡面走出來。
“要跟他們回去,還是現在離開?”藤輕染平靜的看着太子,等着他說立刻逃走的話。
“可汗熱情邀請,怎好拒絕,正好可以閱覽一下盛京的風土人情。”太子望着準備的士兵,一副無所謂的說道。
藤輕染詫異的看着他,不明白太子爲什麼會做這個決定嗎,他們留在這裡是爲了找如願果,拓達木要帶他們回京都,分明是想要拿他們當人質以後威脅皇上,難道這點他都沒看出來?
“走吧,我們也沒什麼好準備的,跟着去就行了。”藤輕染正要把心裡的疑問說出來,太子瀟灑的揮揮衣袖,大步朝已經列好隊的士兵走去,木瑞騎在馬上,正在看着他們。
藤輕染疑惑的看着太子,站在原地沉默良久,不情願的跟上去。
她盯着太子的背影,心裡捉摸着他剛纔的話,肯定是有什麼事沒告訴她,難道他又有什麼計劃沒告訴她?
不說就不說,她還未必想知道呢。
想到這個可能,藤輕染有點不高興。
拓達木已經命人問她跟太子備好了馬,太子先上馬,藤輕染走過去,看着那匹膘肥體健的白馬,心情好了幾分。
這種馬在她的時代已經不多見了,但突厥人的騎兵幾乎每個人都擁有一匹,去了也好,等到時候回來弄一匹給自己當坐騎,也是不錯的收穫!
這樣一想,藤輕染心裡的不快煙消雲散,拍了拍給她準備的白馬騎了上去。
真是匹好馬,一點都不認生,想必是被突厥人訓好的,又肥又壯,難得!
上馬後,藤輕染對身下的坐騎愛不釋手,看着它一身純淨的白毛,突然想到了白夜。
太子暗中打量她,看到她之前的怨氣被身下的馬兒轉變成高興,黑眸略顯無奈的轉過去。
拓達木很快走出營帳,他的貼身侍衛把坐騎牽過去,一切準備就緒後,隊伍朝京都出發了。
一路行軍緩慢,因爲大部分的兵士拖着病體。
太子跟拓達木一路說這話,藤輕染因爲不懂突厥人的語言,找不到人聊天,只要悶悶的在一邊獨自欣賞荒原曠野的景色。
遠遠望去,在東南方原野跟天際交接的地方,若隱若現的出現一座山的尖角,呈現出霧濛濛的藍色。
看到那山角,藤輕染突然想到阿巴亥說的,翻過那座山就是京都。
看着眼前茫茫的原野,藤輕染在心裡估算照現在的速度,到達那座山至少得一天一夜,可能會更久。
那中途一定會紮營休息。
看着四周一望無際的茫茫原野,藤輕染突看着跟拓達木並肩騎行的太子,想到他這次令人費解的決定,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行走的方向跟他們要去的漠北正好相反,難道太子心裡另有打算,不想爲梵雪謙找如願果了?
看着太子一路談笑風生,平靜無波的眸子,藤輕染覺得非常有這個可能。
她是不會放棄的,如果太子壓根就不想找如願果,她也要一個人去找,因爲她欠梵雪謙一條命!
“太子殿下是第一次來大漠吧。”
“是第一次來,因我目盲,父皇極少讓我出宮。”
藤輕染正在腦子裡想着心裡的事,拓達木跟太子的談話傳入她的耳朵裡。
藤輕染冷冷撇了太子一眼,心中暗瘋他裝算,不過也忍不住暗自佩服,裝了那麼久連皇上都騙過去了,這功夫也真可以說得上是登峰造極了!
要不是上次被她撞掉面具識破,估計她也會被騙到現在!
中午的時候,拓達木讓軍隊暫時停下,原地紮營休息。
吃飯的時候,一隻鷹不知道從哪裡飛來,在營地的上空盤旋幾圈,朝京都的方向飛去。
藤輕染看着那隻盤旋而過的鷹,覺得好奇的時候,就看到太子盯着那隻鷹看了良久。
她略感有點怪異,但沒有去問太子,躲在一邊快速的吃着午飯。
簡單的休息之後,拓達木令軍隊繼續前行,因爲急着回去跟自己幾個兒子匯合,害怕夜長夢多。
下午的時候,行軍速度稍快,太子不知爲何走到了藤輕染身邊,拓達木跟木瑞在前面領隊。
藤輕染不想跟太子說話,也無心打量光禿禿沒啥看頭的風景,一個人悶不吭聲的想着自己的打算。
走了一會,她注意到一直沒看到阿巴亥,抓住旁邊的一個婢女問了一句,才知道阿巴亥在最後面,被拓達木綁在一匹馬上。
藤輕染朝後面打量,因爲人多看不清,想到她給阿巴亥嚇的嵋藥,拓達木怕她亂嚷嚷丟人估計是把嘴堵上了,那可有她受的了。
那藥可是三天三夜都過不去勁的……
一想到阿巴亥在軍營大帳裡的樣兒,藤輕染就忍不住幸災樂禍。
沒辦法,誰讓她先要害人的,還想出那麼陰毒的招數,如果她不是拓達木的寵妾,她肯定會把她賣到妓院,對於她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那裡跟更適合她!
行軍到晚上,拓達木再次下令紮營。
士兵忙着支起帳篷的空檔,藤輕染看到太子站在營地的邊緣,望着某個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走過去,想看太子在看什麼。
還未到跟前,太子回頭,看到她走來,臉色有些微微的冷沉。
“怎麼,欣賞大漠風光啊,看的見嗎?”藤輕染迎上去一笑,暗含諷刺的說道。
這幾天太子每天都在拓達木跟一幫兵士面前裝瞎,她都懷疑他那雙眼睛長時間不轉動,會不會落下毛病。
聽到這話,太子也不掩飾,目光幽深的看着她,好似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看不見可以感受,可以去聽,甚至還可以去摸。”太子笑着回答,嘴角的笑耐人尋味。
藤輕染忽然發現,他的眼睛在看不見跟看得見的時候,似乎不一樣,難道會什麼功夫?
“是啊,可以摸,比如女人光滑的臉蛋,還有身子,昨晚你去哪了,害的人家去找你撲了空。”藤輕染藉機繞到她想知道的問題上,昨夜太子肯定出去了,因爲她去偷聽的時候看到阿巴亥正好藥發,但是太子卻不在帳內,以他的個性斷然不會就那麼置之不理,至少會叫來營地上的人把那個女人弄出去。
“去看大漠的夜色,怎麼,昨晚你路過我那了?”太子看着藤輕染,口氣調侃十足的說道,嘴角勾起的淺笑很是動人。
藤輕染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想說,正好看到營帳支好了,轉身朝自己的營地中走回去。
她很清楚,她跟他之間無非就是互相利用,太子不是什麼事情都會告訴她的,不過至少他還從來沒強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比如跟他一塊睡,既然如此,她也懶得過問那麼多。
藤輕染心裡也罵自己多嘴,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回到營帳,藤輕染讓一名婢女端來一盆水,水在行走的軍中是需要節省的東西,婢女端來之後,藤輕染用只有半盆的水洗了臉,想到明天還有一整天的舟車勞頓,便早早上牀睡了。
夜裡睡得正香,忽然聽到外面有聲音,藤輕染醒來,剛一睜眼,就看到牀前站着一個人影。
她頓時驚醒,剛要大聲問是誰,人影朝她做了一個別說話的動作,接着扯下臉上的黑布。
“冷月?”看到是誰,藤輕染驚呼出聲。
“太子妃,快跟我走!”冷月對藤輕染剪短的說了一句話,就要拉着她離開。
“發生什麼事了,對了,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藤輕染詫異的問道,之前她還以爲冷月跟幾名侍衛在沙子掩埋了,沒想到她們都沒事。
想着,藤輕染朝帳外看去,看看有沒有太子的幾名侍衛。
“太子妃,這件事回頭再跟您說,現在您快點跟我走,突厥人馬上就要來了!”冷月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