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卑職覺得這件事有蹊蹺,要不就讓卑職去高府去查探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藤輕染沉默的空檔,冷月說道。
“暫時不用,你只要在暗中觀察高府的動靜就好,既然皇上已經派人去查了,這件事就由他去辦吧。”藤輕染想了一下對冷月說道,樊釋天既然已經派人去查了,就說明他已經察覺到不對了,這正說明他是被動,她瞭解他的性格,不管是做太子還是做皇帝,都不會允許別人如此侵犯,也是個機會,就讓她看看,他到底會把高炎跟他女兒做何處理吧。
“好,那卑職就不去了。”冷月見藤輕染拒絕,但領命下去打算去高府暗中潛伏,藤輕染又叮囑了她幾句,正好伽羅已經吃完飯,吵吵着要出去玩,她便叫上毓秀跟幾個宮女帶伽羅一塊出去了。
晚上,樊釋天忙完一天的朝政,派去高府的兩名侍衛也回來了。
“皇上,卑職已經把高府的下人包括高小姐的貼身丫鬟都盤問了一遍,她們說確實是皇上您自己走進高小姐的閨房的。”兩名侍衛回來之後帶來的消息, 讓樊釋天十分震驚!
樊釋天聽了這句話,黑眸頓時浮現了冷厲之色,緊盯着兩名侍衛:“她們是高府的人,你們難道也是?朕難道糊塗了,連自己走錯了房門都不知道?”樊釋天口氣難掩怒氣呵斥兩名侍衛。
但他哪裡知道,兩名侍衛去了一趟高府,已經變了一個人。
“皇上,贖奴婢之言,既然您是九五之尊,高小姐還是清白的大家閨秀,您既然已經……已經做了那種事,她不過一個弱女子,如何敢反抗,況且您還是皇上,這件事要卑職說着實怪不得高小姐……”其中一名侍衛看了樊釋天一眼,竟然說出了一番讓旁邊的李公公聽着都膽寒的話。
但讓人不相信的還在後頭呢,聽他說完,不等樊釋天開口,另外一名侍衛也趕緊跟着說道:“是啊,皇上,要不就把高小姐召進宮中算了,她怎麼說也是個未出閣的黃花閨女,父親也是當朝首輔,這跟您不是很般配嗎,再說了高府的下人一口咬定是您自己進去了,這事要傳出去,不是壞了您的名聲,再說了,高小姐長得也是傾城之姿,不論哪一方面都不比皇后差啊……”
砰——
另外一名侍衛的話還沒說完,一盞茶盅直奔他的腦門上前而去,頓時把他的腦門砸的鮮血直流。
“皇上息怒……”看樊釋天發怒,李公公趕緊勸說一句,但已經來不及了。
“把他們給朕拖出去!斬了!”樊釋天雙眸充滿殺氣的對外面喊出一句話,話落,外面走進來幾名侍衛,把剛纔說的兩名侍衛押送就走。
直到這會,說話的兩名侍衛才清醒過來,但已經晚了,他們連求饒的勇氣都沒有,腦子裡只顧着回想自己剛纔說的那番,好像根本不是自己說的話,怎麼也想不通……
“皇上,這件事您還是別讓人去查了,事情既然已經出了,那高府的人又怎麼會說自己的主子不好呢,依老奴看,這件事暫時就放下,等日後有了轉機再說吧,反正高大人那頭也沒說什麼。”看到跟隨樊釋天的兩名貼身侍衛被殺頭,李公公也意識到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藏着詭異,但皇上的盛怒誰敢違抗,雖然他有心爲剛纔那兩名侍衛求情,但無奈他們說的話太不正常。
聽到李公公的勸說,樊釋天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確實過火了,但事情已經這樣,一言九鼎,皇上哪裡有收回成命的道理,便只好將怒火壓下去。
“去告訴皇后,朕晚上要過去跟她和公主用膳。”一腔煩躁無處發泄,樊釋天只好想辦法轉移,想到對藤輕染的內疚,他一刻都不能心安,便想到過去看看。
“是,老奴這就去。”李公公見皇上火氣消了,知道皇后跟公主是安撫他的最好人選,連下面的小太監都不指使了,趕忙親自去通傳。
藤輕染帶着伽羅在御花園轉悠了大半圈,剛回來就看到李公公帶着兩個徒弟忙不迭的跑過來,臉上神色看着有些着急,心中疑惑了一下,以爲他有什麼急事就帶着伽羅往過趕了兩步。
“李公公這是怎了,發生了什麼事走的這麼急?”藤輕染隔着老遠就問道,李公公一聽,趕緊露出小臉上前。
“娘娘多慮了,沒出什麼事,是皇上讓老奴過來告訴您,他晚上要過來跟您和公主一塊用膳。”李公公到了跟前連忙給藤輕染行了一個福禮,接着把樊釋天的話傳達。
“就這事,那你怎麼跑得這麼急,叫個徒弟過來不就行了嗎?”聽到李公公的話,藤輕然有些不解,下意識的問道。
李公公一聽,心中暗想這皇后察言觀色的本事了得,便忍不住琢磨要不要把皇上剛纔殺了兩名侍衛的事告訴藤輕然,他謹慎的看了藤輕然一眼,覺得皇后不可能不聽到風聲,但他伺候皇上的,這是皇上明顯是不想讓皇后知道的,他要是告訴了皇后,豈不是背叛了主子。
“回皇后,老奴這不是閒着,想走走路連連腿腳,不然這腿腳老是不動彈都不好使喚了,知道您這會可能不在寢宮,怕耽誤了消息就親自來了。”不愧是老奸巨猾,腦經稍微轉動了一下,李公公就把話圓了回去。
“那本宮知道了,李公公回去告訴皇上吧。”藤輕染也沒多想,因爲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漏掉,所以皇上身邊的一個太監而已,她沒必要懷疑太多,這樣一想她簡單回了李公公,就讓毓秀去與廚房吩咐,準備晚上的飯菜。
“是,老奴這就去回話。”李公公見藤輕然沒有懷疑,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但這轉身回去的時候,自然也得跑着回去了,可憐了他的兩條老腿啊。
看着李公公怎麼來,怎麼回去,藤輕染只是高深莫測的一笑,看了他的背影一樣,便帶着伽羅回寢宮了,伽羅剛纔在御花園玩得出了一身汗,要換身衣服。
晚上,吃飯的時候,樊釋天始終不停的給藤輕然跟伽羅夾菜,也不用旁邊伺候的宮女,嫣然一個居家好相公的典範。
藤輕染也不說什麼,笑着吃菜,把他對自己跟女兒的關照疼愛照單全收。
她的舉動卻讓樊釋天更加內疚,忍不住想起跟高景媛的事,自責到極點,幾乎忘了自己吃飯。
藤輕染視若不見的看着他的神色,知道時候差不多了,便放下碗筷,擡頭看着他:“皇上,臣妾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樊釋天聽到這句話,表情明顯一剎,夾菜的動作僵在那,看着藤輕然的眼神也有點不同往常,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被藤輕然捕捉到了。
藤輕染看着他的表現,心中輕輕一嘆,對高景媛的事情自然更明瞭了,但她決定隻字不提,只說正事。
“臣妾想開辦一所女學,不知道皇上對這件事……”在一起這麼久了,經歷了那麼多風浪, 藤輕染不想爲一個女人讓樊釋天不自在,便在說話的時候故意表現得遲疑,怯弱,只爲了給他面子跟安慰。
“女學?”樊釋天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不用說肯定很驚訝,但看着藤輕染一副欲言又止,又是在徵求他意見的表情,再想想高景媛的事,突然覺得這是一個償還自己剛欠下的債的機會。
“好,既然是染兒想辦的,朕自然沒什麼意見,只不過,這女學要怎麼開辦,你可有想法?”剛纔還在緊張藤輕染要說的事,這會聽到不是高景媛只不過是開辦女學,樊釋天一下子輕鬆起來,也沒過多想就答應了,只不過他第一次聽說女學這個東西,忍不住問了一句。
藤輕染接着把女學如何開辦的計劃詳細講了出來,其實這個主意她自從伽羅一歲之後就有了,只不過感覺時機不成熟,所以一直沒說。
“嗯,這個主意不錯,染兒,你是怎麼想到的?”聽了藤輕然講述女學開辦的目的,主要內容之後,樊釋天覺得很不錯,當然藤輕染已經避重就輕的選擇了說辭,只把開辦女學的好處告訴他,另外還不動聲色添加了一些會打動他的語言,說了一下開辦女學的諸多好處。
“臣妾只是從一本書中受到的啓發,而且也跟臣妾的經歷有關。”藤輕染看他有興趣,就例舉了很多自古到今女子不受約束做出的豪傑事件,同時也旁敲側擊的用宮中跟大戶人家內部女子因爲沒有很好的教育,做出的那些讓人覺得心寒膽寒的事情,慢慢引導他。
例舉了一些典故,藤輕染還不忘把伽羅帶上,說既然伽羅是公主,將來也會巾幗不讓鬚眉,一番話說的樊釋天毫無反駁的餘地,加上之前內心的自責跟愧疚,自然也就二話不說的同意了。
但這件事也不是那麼簡單,他是皇上雖然沒意見,可是一般重大的事情,都需要大臣們商討之後通過,這件事才能公佈於衆。
樊釋天當下決定,第二天一早就把這件事跟朝中大臣們說,看看他們的意見。
藤輕染沒有反對,但已經決定,晚上就派人去聯絡歐陽徇,讓人把自己這個消息告訴他,那麼明天歐陽徇一派的朝臣,自然不會反對自己了。
只不過,高炎如今是權傾朝野的重臣,勢力遠遠大於歐陽徇,朝中反對的聲音也不會少,不過正好,可以讓她看看,都是什麼人站在高炎那邊,高炎既然要送女兒入宮,執意要跟她這個做皇后的對着幹,這件事也算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