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
“皇上,現在朝中大事已定,是時候爲大周開枝散葉了。”高炎帶着幾名重臣一起給太子上奏,督促他選妃的事情。
太子聽聞只顧着批閱奏摺,頭也不擡:“朕知道,這件事並不是當務之急,日後再說。”想到選妃,太子眼前浮過藤輕染的小臉,心中感覺到這件事遲早是個麻煩,國師在後來對他說過一些話,讓他一定要在選妃上謹慎小心,特別要徵求藤輕染意思。
“皇上,這件事是當務之急,我大周百年基業不能無人繼承,而且一定要合格的皇子才能繼承,還請皇上三思。”高炎看太子態度並不着急,繼續說道,其它幾位重臣也跟着附和。
“皇上,高大人說的是,此時後宮只有皇后一人,這不符合歷來的傳承,您還是早點下決定爲好。”
“朕知道了,要是沒有別的是,就退下吧。”太子閱完最後一本奏摺,口氣有些不耐煩對擡頭對高炎等人說道,他當然知道百年基業要有人繼承,問題這件事總讓他感覺有點不對。
高炎等人看太子已經不耐煩,知道此事還需要時間不能當下緊逼,否則會引起皇上不悅,便遵旨全部退下了。
等高炎等人一退下,太子立刻命人叫來了國師。
“皇上,您召貧道過來有什麼事?”不消一會,國師帶着徒兒進來,太子趕緊命人給國師看座。
“國師,之前對選妃的事情你說的話,朕一直不能理解,還請國師明示。”太子平靜的看着國師,期待他給出明確的回答。
國師聽聞皺了一下眉頭,想了好一會才說道:“皇上可記得貧道說過,皇后的來歷?”
太子微愣,想到開始認識藤輕染時候的詭異事情,點點頭。
國師繼續道:“皇后是從一個跟大周不同的地方來的,貧道通過卜卦發現,那個時代跟我大周實爲不同,更沒有選妃一說,所以貧道只是擔心皇后不能認同這件事,您也知道皇后她……脾性跟我大周的人不同,所以還是小心爲好。”國師儘量委婉的說道,故意隱瞞了一些事實,他害怕自己告訴太子那個時代的情況,會引發太子的質疑,畢竟他通過通世鏡看到的景象也大爲不理解。
“那國師的意思是,一定要染兒同意朕纔可以選妃了,不然會招來禍患?”太子沒理解國師的意思,但也明白了一半。
“這個貧道不敢說,不過皇上徵求皇后的意見爲好。”想到自己被燒的道觀,國師心中不免發杵,因爲他最近又佔了一卦,藤輕染那個丫頭絕對不會妥協的,而朝臣之中已經有人開始策劃這件事,最後還是會有一位後主進宮的,不過到時候絕對不會太平,後宮怕是要經歷一番風雨了。
看國師不肯直說,太子也沒繼續問,其實他對選妃這件事並不看重,心中也十分尊敬藤輕染的意思,但身爲皇上無後始終是個問題,想着他決定暫時放下國事,努力爲大周的後人努力。
太子召見國事的事情,藤輕染很快就知道了。
晌午剛過,藤輕染靠在軟榻之上打瞌睡,太子跟着隨從回來。
“皇上。”毓秀在門口叫了一聲,藤輕染聽到,並未睜眼,繼續裝睡。
太子命毓秀等人退下,讓隨行的人候着在門外,一個人進屋走到藤輕染身邊。
“染兒……”他坐在塌邊輕輕呼喚了一聲,用溫潤如水的眸子看着她熟睡的小臉,看着看着,手忍不住上去摸索她光滑的皮膚。
藤輕染感覺到癢,不情願的睜開眼睛,看到坐在身邊的太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太子察覺到她根本就沒睡,不禁笑了,兩人相視一會,藤輕染爬起來。
“今天朝中無事?”她故意問太子,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還有一些摺子要閱,不過想我的染兒了,所以回來看看。”太子柔聲對她說道,眼睛下意識看了下她平坦的肚子,暗中忍不住想,他努力了那麼多天怎麼還沒動靜,看來要更加努力了。
那就陪我出去走走吧,我也睡夠了。
想到最近宮中的流言,藤輕染覺得是時候跟太子挑明瞭。
“好。”太子也有意跟她商量選妃的事情,兩人便相伴去了御花園。
“染兒,有件事我想問你。”兩人走到花叢前,看着芬芳吐豔的花叢,太子開口道。
“什麼事?”藤輕染盯着花草,面色無常。
“染兒是否希望我選妃?”太子沉吟了一下,決定單刀直入,他知道若是自己遮遮掩掩,可能會遭到藤輕染的反感。
“你說呢?”藤輕染回頭看着他,笑的讓人猜不透。
太子一愣,頓時感覺背脊似有一股冷風吹來,猛然想起國師的話,頓時變得沉默了。
藤輕染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笑的更加燦爛:“我怎麼會攔着你選妃呢,如果有合適的人選,就讓她入宮吧。”藤輕染說道。
這下太子更愣了,他仔細看着藤輕染的臉,想要確定這句話的真實含義,但藤輕染壓根不給他機會,朝他眨眨眼睛便轉過頭欣賞眼前的美景了。
“染兒,我不是那個意思,若是你不願意,那我就回絕了他們,讓他們以後不要提這件事。”太子用徵求的口氣道,其實這幾天他也是頂着很大的壓力的,但始終顧忌着他這個寶貝。
藤輕染又豈會不知太子兩面爲難,不過那些朝臣們也確實不能忽視。
“你放心吧,我怎麼會那麼不懂事,要是下面的人再有人讓你選妃,你就讓他們來見我好了,畢竟我這個皇后是掌管後宮的。”藤輕染從花叢中收回目光看着太子,神色無常的安慰他,其實也是在爲他分擔壓力。
聽了她這話,太子心中萬分感動,上前溫柔的攬着她的肩膀說道:“染兒明白我的心意就好,放心,我不會讓你委屈的。”太子說完把她擁在懷裡,從藤輕染爲他跳崖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決定,這輩子都只愛她一個人了。
藤輕染明白太子的心,只是靠在他懷裡卻忍不住想如今的狀況,一些都恢復了正常,但這畢竟不是她那個朝代,他做了皇上不代表什麼事都可以說了算,她這個做皇后的自然要考慮到這點。
但是想要堵住悠悠衆口,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藤輕染不動聲色的在心中想到,臉上並沒失去跟太子散步賞花的好興致,兩人一路走,逛遍了御花園的東南方向的蓮花池,榕樹林,還有荷塘,這才反轉回去。
太子果然說道做道,從當天開始就萬分賣力,每天晚上都在爲大周的“子嗣”做貢獻。
藤輕染雖然覺得身子板快受不了,但知道無法推卻,只好給兩人配了些補藥,而後配合他。
終於太子的努力沒白費,一個月後藤輕染傳來了喜訊,懷孕了,聽到這個好消息,太子終於可以暫時休息幾天,安心處理朝政了。
“娘娘,今兒個外面天氣好,不如奴婢陪您出去走走。”這天中午午休過後,毓秀想着太子交代的讓她們小心伺候已經懷孕快兩個月的藤輕染,同時想到要多活動纔好生產,便上前給靠在塌上發懶的藤輕染提意。
藤輕染瞌睡正濃,雖然已經過了午休時間,可是自從懷孕後她就變得比從前懶散了很多,不願意多動彈。
不過毓秀的建議她明白,懷孕之後確實要多活動,否則以這時代的接生技術,估計她到時候會遭罪。
藤輕染想着從塌上起來,動動發沉的胳膊腿之後出了門,毓秀帶着幾名宮女跟在後面。
到了一處涼亭前,藤輕染想進去坐下,毓秀趕緊命身後的宮女拿來一方軟墊鋪在石凳上,接着又上來一些糕點瓜子一類。
藤輕染邊磕着瓜子邊聽毓秀說最近宮中的事情。
“皇后,您上次不是讓奴婢打聽高大人的小姐嗎,奴婢打聽到了。”等了一會,毓秀把這個消息告訴藤輕染。
“嗯,說來聽聽。”藤輕染半眯着眸子,淡淡的迴應道。
“聽說高大人那位小姐,不但容貌長得好,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十幾歲的時候還寫過文明長安的詩句,女紅也好,只是從小便沒了生母,後來高大人還讓她接管打理高府的事物。”
“高大人沒有再娶嗎?”聽了毓秀的話,藤輕染感覺高炎想要太子娶他的女兒爲妃,野心還真不小,能在十幾歲就打理那麼大一個家業的女子,不簡單啊。
“一直沒有正室,不過後來納了兩名妾室,只不過都要聽高小姐的。”
連個妾都要聽晚輩的,這高炎看來寵愛這個女兒已經到了過分的地步了。
“高家還有什麼親戚在京城嗎?”藤輕染想了一下問毓秀。
“這個奴婢不知,不過聽說高大人的一位表弟剛被提拔爲鎮遠將軍,前日已經領兵去邊疆鎮守了。”
這麼快?
藤輕染微微一愣,第一次見到高炎她就感覺到那人的野心不小,而且城府極深,現在看來她的猜測沒錯了。
如果真如毓秀說的話,那麼這個高炎既然已經開始發展自己在朝中的勢力了,怕是送女兒進宮的事情是遲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