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月從小到大跟在秦玉身邊,從沒有吃過什麼虧,受過什麼苦。秦玉若是走了,她以後受了委屈都沒有人可以說,也沒有人再那般對她好了。
母女兩人抱在一起,秦玉拍了拍佘月的背:“月兒,這件事情還不是毫無轉圜之地,這還得靠你。”
佘月淚眼模糊:“娘,女兒要怎麼做才能留住您?”
秦玉扶着佘月肩膀:“你一定要爭氣一點,等陳棟高中狀元以後,回來好好地同他說,讓他出面把我接回來。他成了狀元郎以後,那就不用怕馮家,我到時候成了狀元郎的岳母,身份上便也不是別人可以隨意拿捏的了。”
“到了那時,讓他來接我,誰都不能再說什麼。快別哭了,你肚子裡懷着孩子,可不能出什麼差錯,最好生個大胖兒子,到時候只要說一說,陳棟肯定也是願意來接我的。”
“月兒,我只有你了,這件事情娘只能靠你。”
佘月擦了擦眼淚:“娘,女兒知道了,您就放心吧,等棟哥哥一回來,我就立馬讓他來接您下山。”
……
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佘家下人都知道,他們當家主母要去山中尼姑庵吃齋唸佛,雖然主子沒有說是爲什麼,他們卻也猜的七七八八了。
秦玉害死了前夫人,這些日子報應來了,先是被鬼纏身,接着前夫人孃家人又找來了,秦玉說是去尼姑庵祈福,實際上根本就是要給前夫人孃家一個交代罷了。
她走的這一日,佘媛夫妻二人和馮庸一同去了佘家。
佘府門口熱鬧的很,但越是熱鬧,秦玉臉色就越難看。她的臉面已經丟淨了,這些人都是來看她笑話的!
門口停了馬車,佘正和佘月要親自送她上山,佘媛三人到了的時候,行禮已經放上了馬車。
佘正看見馮庸,連忙上前道:“大哥,你來了。”
對於馮庸這樣的人,佘正自然不會願意結仇,此時表現得很殷勤:“已經按照大哥說的,要將內人送走了。”
他又看向佘媛,目光慈愛了許多:“媛兒,前幾日是爹對不住你,當時在氣頭上,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我女兒,我怎麼會不關心你呢?”
佘媛如今身份也不一樣了,有個京城來的有錢的舅舅,佘正看她自然也不一樣了。
“不好意思佘大人,我並不想和你談論這件事,還有,我那日說的不是氣話,我已經不是佘家的人了。”
一提起來,她就覺得噁心,要錢這個男人當初露出了那般嘴臉,還想讓她認他這個父親,怎麼可能?
佘正笑容僵硬在了臉上,他想罵,可礙於馮庸在一邊一臉欣賞地看着佘媛,他便只能將這口氣憋在心裡。
佘正能忍,佘月不能忍,從她看見佘媛來的時候,佘月就一直在拿眼刀子剜她。
此刻她一聽這話就炸了:“佘媛,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這麼忤逆父親!”
她氣勢洶洶地走過來,指着佘媛鼻子道:“佘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你這麼害我娘,還對爹不敬,還不趕緊跪下道歉!”
“佘月,你給我閉嘴!”佘正怒斥道。
佘月愣了愣,有些委屈:“爹,她說話那麼難聽,我實在替您教訓她啊。”
馮庸輕笑一聲:“佘大人這二女兒着實是養的好,這樣的女子幸好是不在京城,不然就這般品性,恐怕會被京城那些夫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他看向佘月,說起話來毫不客氣:“佘媛是我外甥女,是我馮家的人,哪裡輪得到你來教訓?你可真是好大的臉。”
馮庸這麼多年在生意場上混,也不是普通人,此刻只是冷冷地看了佘月一眼,佘月就覺得全身血液彷彿被凍住了一樣,恐懼感油然而生。
她還沒被人這麼說過,頓時眼淚都冒出來了。
佘正只覺得自己的臉被人放在地上踩了又踩,臉上一陣火辣辣地疼。
他黑着臉:“月兒,趕緊道歉。”
佘月也是被嬌寵大的,哪裡受過這種委屈,當即就道:“爹,我爲什麼要道歉?我沒錯!我好心幫您說話,你卻這樣,你還把我娘送走,你心裡根本沒有我們!”
局面被佘月搞的一團亂,佘正不耐煩的很:“秦玉,你怎麼教的女兒,趕緊把她帶過去,別讓她在這裡丟人現眼!”
秦玉此刻還算平靜,她這幾日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把這一切都當成暫時的忍耐,等陳棟回來的時候,就是她翻身的時候。
她走過來,拉住了佘月,又溫溫柔柔地衝馮庸賠禮道歉,道了歉以後立馬道:“時候已經不早了,我這便要走了。”
眼下佘媛是贏家,不管再說什麼,也是她們這邊受辱,不如早些離開。
對於這個殺了馮麗的兇手,馮麗就更沒有好臉色看了:“希望你到了庵子裡,能夠真心實意地懺悔。”
秦玉像是沒脾氣一樣,又笑着應了下來:“那是自然,小婦人已經知錯了,去了以後一定會真心悔過。”
佘媛衝身後招了招手,兩名婢女走了出來。
她笑眯眯地道:“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得做點什麼不是?這兩個婢女,是我送給你的,以後每一日負責監督你抄的經書唸的經,佘夫人,以後你每日要在佛祖面前跪拜半個時辰,早中晚都要向我母親道歉,每一日要抄一卷經書,念一卷佛經。”
這兩個婢女都長得又高又壯,分明就是佘媛專門買來盯着她的。秦玉差點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偏偏還只能笑着接受。
“媛兒你真是有心了。”
佘月張嘴又要罵,秦玉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狠狠地掐了佘月一把:“我這便要走了。”
佘家三人上了馬車,那兩個高大壯碩的婢女也都跟着離開,佘媛心裡終於暢快了。
這兩個丫鬟可是她專門去找的,這兩日緊急培訓了一下,保證要讓秦玉每日行程被安排的慢慢的!
馮庸輕哼一聲:“還是便宜他們了,這若是在京城,我非要讓她償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