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靖安侯夫人舉辦的宴會原本各家的夫人小姐是可以在天黑前回城回到各自府中的,但誰知道原本好好的天氣到了下午的時候竟然陰沉了下來,不過是兩刻鐘的時間就下起了瓢盆大雨,將一行人困在了靖安侯府的別院裡,好在別院夠大,有足夠的廂房給這些夫人小姐們暫住一晚,只等明天天亮雨停了纔回城,當然了,她們是留了下來,但是派人回城告知一聲府上的人也是要的。
妘府的女眷被安排在了別院西南邊的廂房,這一帶住的都是各府的夫人小姐,而男性客人則是遠遠的暫住在另一邊,和女眷分開了來。
因爲天氣不好,所以天色早早就暗了下來,又因爲下雨,所以各府的夫人小姐都只能待在廂房裡玩起了葉子牌,一時間倒也充滿了樂趣,到了戌時大家才逐漸的散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收拾洗漱,準備睡下了。
妘素瓔今天可以說是緊張了一天,從來到別院就擔心靖安侯府的人會做出什麼來,可謂是膽戰心驚,但是今天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雖然中途祁皓昌也上前來和自己打招呼,但是除此之外並沒有做什麼,言語上也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再普通不過了,讓她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緊張了。
不過這也好,沒有發生過什麼事總好過真的像她們想的那樣,如果是這樣的話,她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
這個祁公子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不妥,文質彬彬,高大俊朗,待人溫和有禮,看上去就是一位翩翩貴公子,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不喜歡他,從當初在寺院那裡他救了她們姐妹開始她就不喜歡他,即使他救了自己一命,讓自己免於被傷害,丟了清白也一樣,這種感覺很奇怪,她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裡有問題了,可她就是有點抗拒接近這個人。
如果自己真的要嫁給這樣的一個人,後半生還要怎麼過,那麼長的歲月,她難道要跟一個自己害怕,抗拒的人在一起,同牀共枕?不不不,她不能接受,如果真的是這樣她還不如絞了頭髮去做姑子呢。
妘府三母女雖然是在同一廂房,但是卻沒有睡在同一個房間的,靖安侯府的這個別院修得很是寬闊,雅房,廂房多不勝數,既然有足夠的房間,那就無需母女擠在一個房間了。
妘素瓔在貼身丫鬟的伺候下躺在了牀上,身上蓋着綿軟的被子,雖然現在是盛夏,但是這裡是山上,又下了大雨,氣溫有些低,涼颼颼的。
“小姐,奴婢就在外頭,有什麼事的話你再喊奴婢。”
“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妘素瓔揮退了丫鬟,丫鬟退出去之後房間裡很快就安靜下來了,望着牀頭陌生的帷帳花紋,妘素瓔輕嘆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不再多想什麼。
只是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半夜,卻是聽到了什麼異樣的響聲,讓她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她猛的睜開了眼,正想喊丫鬟進來問問是怎麼回事,丫鬟就慌慌張張的進來了,道:“小姐,不好了,別院進歹徒了!”
妘素瓔一驚,“什麼?進歹徒了?這怎麼可能,這裡可是靖安侯府的別院啊!”而且這別院裡還有守衛的侍衛什麼的,哪裡可能進得了歹徒。
“是真的,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靖安侯夫人身邊的嬤嬤已經過來提醒留在別院的夫人和小姐們了,讓咱們留在房間裡千萬不要出去,說進來的歹徒似乎不是一般的歹徒,還有幾道功夫,今天過來的有武功在身的公子哥兒都已經過去幫忙了。”
妘素瓔眉頭一皺:“這麼嚴重?娘和妹妹呢?”
“夫人和四小姐都已經起來了,因爲小姐這邊離得遠一些,所以小姐才知道得晚一些而已。”
妘素瓔也不敢多耽誤,忙起身穿戴整齊才走了出去,就見到自己的孃親和妹妹都坐在了小廳的榻上,眉頭緊皺。
“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進了歹徒,這裡不是靖安侯府的別院嗎?”妘素瓔有些擔心的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妘大夫人看了眼她輕搖了搖頭說道:“現在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我也不清楚,只能等別院的人將那歹徒趕跑了才能知道了。我們好好的待在房間裡就好,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的。”
頓了頓又說道:“你哥哥和弟弟已經過去看了。”
妘素瓔一怔,“哥哥和弟弟又沒有武功在身,過去幹什麼,萬一傷着的話怎麼辦?”
妘大夫人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們大概是看大家都過去了,他們不過去的話會不好,所以就……你也不用擔心了,應該沒事的,今天一起過來的公子哥兒有不少都是有武功的,而且我記得大將軍的兒子今天也在,好像也留下來的,有他在就更加的沒有問題了。”
聽到她的話妘素瓔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一道寂寥的身影,微微晃了晃神,然後又猛的警覺了過來,似乎對自己在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一個陌生男子覺得有些羞愧,垂下了頭輕聲嗯了一聲。
妘素娥坐在一旁有些擔心的望着外邊,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姐姐的不對勁。
母女三人都以爲事情會很快就結束,誰知道就在過去了一段時間,三人以爲應該快結束了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尖叫聲,妘大夫人反射性的站了起來,然後快步走了出去,妘素瓔兩姐妹相視了一眼也忙起身跟了出去,因爲她們也聽到了,剛纔的尖叫聲似乎是在女眷這邊的,而且離她們不遠。
天,那歹徒不會是跑到女眷這邊來了吧?
妘大夫人走到外面一看立刻就嚇了一跳,果然是看到院子裡傳來了打鬥聲,在微弱的光線下隱約可以見到一道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在和別院的守衛打鬥。
她眉頭一皺,暗道這靖安侯府別院的守衛怎的如此沒用,都這麼久了還沒有將這歹徒捉住,還讓他跑到了女眷這邊,要是傷到了這裡的夫人和小姐的話怎麼辦?
妘素娥見到院子裡的情況嚇得忙躲到了妘大夫人身後,一張小臉嚇得微微有些發白,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呢。妘素瓔也是面容有些緊繃,緊張的望着院子裡和黑衣人打鬥的護衛,生怕他們沒能將歹徒制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這裡住的都是手無寸鐵的女眷,要是傷到了哪個都是一件麻煩事。
很快又加入了幾個人,因爲院子裡沒有多少燈光,所以看不清楚的,但是從衣着上看應該是今天在場的公子哥兒,而且其中有一個顯然是武藝高強,他加進來之後局勢很快就一邊倒了,只是那黑衣人許是察覺到了什麼,被逼急了,一個閃身就朝着廂房的方向掠了過來,讓走出了房門的夫人小姐們一陣驚恐的尖叫。
妘大夫人正想拉着自己的女兒躲回房間,卻是眼前一花,耳邊響起了一聲尖叫聲,定睛一看,差點沒立刻暈過去。
“素瓔!”
“都別過來,過來我立刻就殺了她,死了找個墊背的也不錯!”
被黑衣人劫持了的人正是妘素瓔,她剛纔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就覺得眼前一花,然後脖子一痛,自己竟然是被人劫持了!她臉上頓時一片慘白,眼裡滿是驚惶恐懼,反射性的朝着自己的孃親叫道:“娘,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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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大家都怔住了,誰也沒有想到妘家的大小姐會被人劫持了,這可怎麼辦?人質在歹徒的手上,他們也不能輕舉妄動,萬一傷到妘家的大小姐,誰也負責不起啊!
所以之前和歹徒糾纏打鬥的人一時間有些投鼠忌器了,站在歹徒對面,雙方人馬僵持了起來。
“放開你手裡的那位小姐或許你還有命離開,不然就是死路一條。”站在前面的人看到被劫持的人眉頭一皺,冷聲說道。
妘素瓔在走廊上掛着的燈籠發出光芒下看到了站在自己對面的人正是那大將軍的兒子,不知道爲何看到他心裡頓時一定,按照元春說的,這位公子應當是個有本事的,他會救自己的吧?
這麼想着,妘素瓔望着他的目光不由得充滿了希翼。
韓毅對上她滿是希翼的目光怔了怔,很快就回過神來了,專心的對付了起眼前的混亂局面。
他覺得自己今天真是來錯了,好好的來參加什麼見鬼的宴會,不能被迫留了下來,半夜別院還闖入了歹徒,這也就算了,一開始他還以爲這只是普通的歹徒,想要闖進來搶些銀子什麼的,應該能很快就解決掉了,誰知道不是!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其他的倒是還好,但是這個領頭的人卻不像一般的歹徒,反倒像是練過的人,武功不在他之下,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遲遲擒不住人,讓他闖進了女眷留宿的廂房這邊了。現在好了,還捉住了一位小姐,而且還是妘府的大小姐,她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不光是靖安侯府脫不了關係,他也會丟了大將軍府臉面的。
他是上過戰場打過仗的人,軍功都是自己一步一步爭回來的,可是現在卻連一個小小的歹徒都制服不了,以後還怎麼讓底下的士兵信服,還怎麼上戰場打仗?而且他如果連一個弱女子都保護不了,就別提去什麼保家衛國了。
韓毅面色冷沉的盯着歹徒,以防他突然做出什麼舉動傷害到了妘家的大小姐,一邊在心裡飛快的想着有什麼辦法能將人順利的救回又能將歹徒捉住。
“廢話少說,讓我安然離開,這位小姐就能平安無事,否則的話大家就同歸於盡好了,拉個貴族小姐陪葬,我也不虧了。”蒙着臉的黑衣人嘻嘻的冷笑着說道,一手拿着刀,一手掐在了妘素瓔的脖子上,這人的手掌很是寬大,掐着妘素瓔的脖子,讓她的脖子看起來更加的纖細了,像是輕輕一折就能折斷了一樣。
“你別衝動,只要你不傷害我的女兒,我就讓你離開!”妘大夫人顧不了那麼多急切的開口,目光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女兒。
“妘大夫人,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放過這歹人呢?”匆匆趕來的靖安侯夫人正好聽到妘大夫人的話,一急,脫口說道。
妘大夫人狠狠的瞪了過去,厲聲說道:“你沒看到我的女兒在他手上嗎?要是我女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妘府不會放過你們靖安侯府的!”
靖安侯夫人面色一僵,吶吶的說道:“妘大夫人,這,我也不想發生這種事啊,這是意外……”話是這麼說,但是靖安侯夫人眼底卻飛快的閃過了一絲心虛。
“我不管!這裡是你靖安侯府的別院,你邀請我們來參加什麼賞花宴,我們來了,可是卻出了這樣的事,不是你們靖安侯府的錯難道還是我們的錯不成?”妘大夫人有些失去了理智,無法維持平日的溫婉端莊了。
此時妘大夫人心裡真是無比的後悔,早知道這樣她就推掉這次的事,不管怎麼樣都不會來的,連累得她的女兒現在危在旦夕。
靖安侯夫人也知道這件事是自己理虧,這裡是靖安侯府的別院,要是這些夫人小姐出了事,靖安侯府還真是很難脫得了身。雖然她很確定最後只是有驚無險,但是現在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這裡有這麼多人在,他插翅也難飛。”靖安侯夫人安慰道。
站在靖安侯夫人身邊的祁皓昌也安慰道:“妘大夫人你放心,妘大小姐絕對不會出事的,我們很快就能救回她。”
說完便對那黑衣人說道:“好,我們可以答應你,讓你安然離開,只要你不傷害你手裡的這位小姐,她可是妘大學士的嫡女兒,如果你敢傷害她,今天就算你逃得出這別院,也逃不出這洛邑!你可得仔細想好了!”
黑衣人似乎對祁皓昌的話不爲所動,只是說道:“我不管她是誰家的小姐,我只管我今天能順利離開就可以了。我也不是那等言而無信之人,只要我能安全離開,我自然不會爲難一個弱女子的。”
“說得倒是比唱的好聽,你現在不就是爲難一個弱女子了?”人羣中有人哼聲道。
黑衣人嘻嘻的笑了一聲說道:“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廢話少說了,讓你們的人都讓開,否則的話,這嬌弱的小姐可就是要受點傷了。”
妘大夫人一聽立刻慌張的叫道:“快讓開,你們快讓開!讓他走,讓他走!”
團團將兩人爲主的人羣慢慢的往兩邊散開了,黑衣人劫持着妘素瓔慢慢的往別院外走了去,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黑衣人和被劫持了的妘素瓔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靖安侯夫人和祁皓昌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才隨着人羣跟着一塊兒往別院的大門而去。
“你現在可以放開妘大小姐了吧?”祁皓昌問道。
黑衣人又是嘻嘻一笑,“你當我是傻子呢,現在就放了她,你們估計會立刻把我剁成肉餅吧?我雖然武藝不差,但是雙拳終究難敵四手啊,你們這麼多人,我怎麼打得贏?馬上給我找一輛馬車,等我走出了二里路自然就會將人放了。”
祁皓昌眉頭一皺,“什麼?要馬車,還要走出二里路才放人?你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怎麼會過分呢?事關性命自然是要慎重再慎重了,還是說你們不要這個小姐的命了?”黑衣人說着手下微微一用力,妘素瓔立刻就面露痛苦之色,嚇得妘大夫人忙大聲應了下來。
“你別傷害我的女兒,你要什麼都行,我們馬上準備馬車!”說完扭頭就衝着別院的小廝怒道:“還不趕緊去準備馬車,要是我的女兒有一點損失,我要了你們的命!”
小廝看了眼靖安侯府夫人,見她微微點了點頭才飛快的轉身去準備馬車了。
很快馬車就準備好了,那黑衣人將妘素瓔一把扯上了馬車就揚長而去。
祁皓昌也立刻上了馬說道:“我去追,定會將妘大小姐安然無恙的救回來的,妘大夫人請放心。”說完也立刻就策馬跟了上去。
韓毅想了想也說道:“祁公子一個人去只怕是有危險,我也跟上去看看吧,有個幫手總是好的。”
靖安侯夫人聽到他這麼說頓時就有些急了,想要出聲阻止,但是看了看周圍又覺得如果自己此時出聲攔着人不讓去,肯定會引來大家懷疑的。想了想之前和那黑衣人商量好的,很快又定下心來了,總歸今天這功勞是要落到自己兒子身上的,過了今晚,妘府是不同意親事也得同意了!
沒錯,今天的事都是靖安侯府一手策劃安排的,爲的就是逼妘府答應和靖安侯府的親事。
別院進了歹徒,劫持了妘大小姐,靖安侯府的公子冒險不顧一切的將人救了回來,當然了,在搭救的過程中會發生一點意外也不是沒可能的,這樣一來靖安侯府的公子對妘大小姐就有兩次救命之恩了,不說這個,被歹徒劫持,也就等於沒有了清白,嫁給她的救命恩人不是很應該的事嗎?
如果事情發展到瞭如此地步妘府還不願意和靖安侯府結親,那妘府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妘大老爺和妘大夫人就算再疼愛這個女兒,也斷然沒有爲了這個女兒賠上妘氏一族的百年聲譽吧?妘大老爺也是妘氏一族嫡出的一脈,他的親弟弟還是妘氏一族的家主呢!
而且一個姑娘家的清白最是重要,沒有了清白,又不願意嫁到靖安侯府,難道想要絞了頭髮去做姑子不成?所以啊,過了今晚,妘府就只有一個選擇了,那就是同意和靖安侯府的親事,將妘大小姐嫁入靖安侯府,這樣一來不但靖安侯府能和妘府成爲姻親,自己兒子的秘密就算將來傳了出去也沒有關係了。
至於兩人的孩子,也不打緊,從旁系裡過繼一個就是了,總歸是靖安侯府的血脈,能傳承下去就是了。
相比祁皓昌,妘大夫人顯然是更加的信任韓毅,在他翻身上了馬背之後目光乞求的看着他說道:“請務必將我女兒完好無缺的救回來,大恩大德,妘府不勝感激。”
“夫人放心,我定會盡全力將妘大小姐毫髮無損的救回來的。”
妘大夫人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人影心裡擔憂不已,暗暗向佛祖祈求自己的女兒能平安歸來,要是能平安歸來,時候她定到佛寺裡捐一筆香油錢。
而另一邊黑衣人將妘素瓔扔進了馬車之後倒是沒有再做什麼,只是在妘素瓔試圖扒拉着馬車窗的時候恐嚇了一句,把妘素瓔嚇得不敢再亂動了,縮在馬車裡緊緊的抱着自己一動不敢動,就怕這黑衣人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心裡也在暗暗祈禱有人快點來救自己。
祁皓昌很快就追上了馬車,將馬車攔了下來,祁皓昌想要表現自己的英雄氣概,二話不說立刻就纏了上去和黑衣人打成一團。一開始他以爲自己做做樣子而已,自己爹孃的計劃他是知道的,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做做樣子,演戲而已,按照原計劃是這個時候他和黑衣人打在一起,然後黑衣人要裝作敵不過他的樣子倉皇而逃,而他就成功的救下妘大小姐,將她送回來。
但是現在他打着打着卻發現了不對勁,黑衣人似乎沒有假裝落敗的意思,反而是對他招招下了重手,根本就不像是做做樣子,像是動了真格一樣。
祁皓昌心裡又是疑惑又是驚訝,趁着一個近身招式的時候他在黑衣人面前咬牙低聲道:“你這是要想幹什麼,這不是我們事先計劃好的!”
黑衣人卻冷笑了一聲說道:“計劃,什麼計劃?誰跟你們計劃好了?當爺是閒着沒事幹到你靖安侯府的別院來玩耍嗎?既然你們非要追着過來想殺了我,那我也不用客氣了!”
黑衣人說着使出的招式是越發的狠絕了,逼得祁皓昌幾乎招架不住,到了現在祁皓昌算是知道了,這個黑衣人就算是爹孃安排的黑衣人也已經反悔,跟他們倒戈了!而且這人的武功竟然比他的還要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爹孃不是說只是找了個武功一般般的,別人不會看出破綻的人而已嗎?
祁皓昌一想到這個人已經倒戈了,很有可能會殺了自己滅口就不由得慌了起來,手下的動作也亂了,很快招式中就露出了破綻,被黑衣人狠狠的拍了一掌,將他拍得重重的落在了不遠處,吐出了一口鮮血,然後暈了過去。
韓毅稍微落後於祁皓昌,等他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祁皓昌被打了一掌落在了不遠處,吐了一口血之後就暈了過去,立刻就想從馬背上飛身而來,但是黑衣人看到他卻是眸色一閃,反身朝着停在一旁的馬車衝了過去。
妘素瓔見馬車停了,在馬車裡聽了一會兒,正想趁着兩人打鬥的時候從馬車裡下來,尋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沒想到纔剛出馬車就看見一道黑影朝着自己衝了過來,嚇得她花容失色,反射性的叫了起來。
韓毅見黑衣人又返回了馬車,心裡一急,也朝着馬車衝了過去,黑衣人一把將尖叫的妘素瓔捉了起來,朝着韓毅就扔了過去,妘素瓔猛的被人拋到了半空中,嚇得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心想自己這會兒要是掉到地上不死也去掉半條命了。
韓毅見黑衣人將妘大小姐朝着自己就扔了過來,驚了一驚,也來不及多想什麼,反射性的就伸手將人接住,摟在了懷裡,再一看,黑衣人卻是砍斷了繮繩,飛身翻上了馬背。
“哈哈哈,小爺我就先走了,送你一個美女,不用多謝!”說完飛也似的策馬狂奔而去,速度快得讓韓毅有些反應不過來。
妘素瓔以爲自己會摔到地上,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但是閉上眼卻沒有等到料想中的疼痛感,反而覺得自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再聽到黑衣人的話她登時就睜開了眼,對上了一雙黑亮有神的眼眸,她一怔。
韓毅也沒有想到自己低頭便對上了一雙溫柔的雙眼,呆了呆,半響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抱着人家,忙將她放到了地上,妘素瓔沒有準備的被他這麼一放,又因爲剛剛經歷過一番驚嚇,雙腳還軟着呢,這麼一來她身子一歪便跌倒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輕呼。
“呃……對不起,妘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韓毅有些困窘的看着跌倒在地上的人,想要上前去扶起來又顧及到對方女子的身份不敢上前。
妘素瓔咬了咬脣,然後大方的笑了笑說道:“公子不必道歉,我都明白,我還要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呢,如果不是公子,今晚我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回想起剛纔經歷的事她還心有餘悸,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來參加一場小小的宴會居然會遭受到這種可怕的事情。
妘素瓔面色還有些蒼白,眼底還殘留着驚懼,但是臉上的神情卻顯得鎮定,堅強,這副模樣落在韓毅眼裡就讓他有些意外了。
在他眼裡,這洛邑的小姐都是矯揉做作的多,膽子小又時時刻刻需要人保護,發生一丁點的事情就能嚇得花容失色,像是經歷了多麼可怕嚴重的事一樣,哭哭啼啼的,惹人厭煩得很,他最是不喜歡這種女子,加之他又是武將家庭出身,親孃在他小時候就已經去世了,父親後來也不曾再娶,也沒有侍妾,對這些嬌弱的小姐就更加的沒有好感了。
就連之前皇上賜婚給他的大公主他也是不喜歡的,只是皇命難違,當時想着既然要他娶,那他就娶,娶了回府當菩薩供着就是了,他自己自然會離得遠遠的,他很是厭煩應付這類人物。
他原以爲這個妘大小姐出身妘氏大家族,應當也是這種人,甚至更加的嚴重,被人這樣劫持了,估計得嚇暈了吧,再不然即使沒暈過去,也應該是被嚇得哇哇大哭,哭天喊地的纔是,誰知道不是!
她眼裡雖然還有沒有消退的驚恐懼怕,但是面上卻已經鎮定下來了,還能保持住理智,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屬是難得。如此看來這個妘家大小姐有些不同,身上滿是書卷氣,氣質溫婉大方,即使是處於現在這種糟糕的情況下也無損她身上的大家閨秀風範。
韓毅看着妘素瓔的目光滿是打量之色,只是妘素瓔卻是低下了頭,雙手撐在地上,試圖從地上站起來,可惜努力了半響也沒成功,反而是腳裸出出來了一陣尖銳的疼痛,看樣子是扭到腳了,但是她卻沒有開口要求韓毅的幫忙。
看着她很努力的想要站起來,卻沒能成功,韓毅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出了手,只是扶着她的手臂,人還是遠遠的站着的,將她扶着站了起來。
“多謝公子。”妘素瓔對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看了看四周,看到暈倒的祁皓昌不禁眉頭一皺,問道:“現在我們怎麼辦?馬車的馬已經被那歹徒騎走了,現在祁……祁公子又暈倒了,我們要怎麼回去?”
韓毅看了看地上的祁皓昌又看了看身邊的女子,想了想說道:“我跟祁皓昌騎同一匹馬回去,你自個兒騎一匹。”停頓了一會兒又問道:“你會騎馬嗎?”
妘素瓔露出了尷尬的笑容,“我、我不會。”
“無妨,那你就坐在馬背上,我們慢慢走回去就是了,只是這樣一來要花的時間便要多一些了。”
妘素瓔聽了他的話有些愧疚的說道:“都是我不好,連累了公子。”
韓毅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說起來你倒是無辜受害者了。”
兩人說好之後他幫助妘素瓔上了馬背,等她坐穩了自個兒才走到祁皓昌身邊將他一把從地上捉了起來,然後扔到了馬背上,絲毫沒有顧及到他現在已經暈了,就好像對他來說這人不過是一個貨物一樣。
妘素瓔見了吃驚了一下但是也沒有說什麼反正對這個祁皓昌她是沒有什麼好感的,上次他救了自己,這次是大將軍的兒子救了自己,但是兩人的表現卻是完全的不同,人品高低立現。
兩人再加一個昏迷的祁皓昌花了不短的時間才終於回到了別院,靖安侯夫人還以爲自己等回來的會是自己的兒子和畏畏縮縮的傷心妘大小姐,沒想到竟然是等到了不省人事的人事的兒子,而妘大小姐卻是毫髮無損!
妘大夫人見到自己的女兒終於平安歸來激動得一把抱住她哭了起來,可見是有多擔心了,然後才放開她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見她身上的衣服,頭上的髮髻什麼的都好好的,並沒有凌亂,就是面色有些蒼白而已,這才放下了心,大家也心知肚明,雖然妘大小姐是被歹徒劫持走了,但是又被救了回來,這麼短的時間是不可能發生什麼事情的,紛紛安慰了她們母女幾句才逐漸散開了。
雖然妘素瓔最後是平安無事,但是妘大夫人卻是恨上了靖安侯夫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帶着自己的兒女回城了,面色很是難看,面對靖安侯夫人的笑臉陰沉的臉始終沒有鬆過,讓靖安侯夫人很是惱怒,她已經問過自己的兒子了,知道他是追上了那黑衣人,卻是和計劃中不同,自己最後被那黑衣人打暈了,便宜了韓毅!
真是差點沒把她給氣死,這麼大好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老爺都不知道是從哪裡找的人,這麼的不可靠,收了他們的銀子卻沒有按照計劃行事,把他們的計劃都打亂了,還平白的得罪了這麼多人,昨晚的事雖然只有妘素瓔一個人被劫持走了,但是大家都受到了驚嚇,這些夫人小姐公子哥無一不是對靖安侯府滿是怨言,只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靖安侯府要辦宴會什麼的都難邀請到人了。
而且經過這次之後再想算計妘府就更加的難了!白白錯失了這麼好的機會!還有那個韓毅,都是他壞了他們的好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從來沒有參加過什麼宴會的,爲什麼偏偏是昨天就來了呢?靖安侯夫人又是氣怒又是不解,但是也無可奈何了,最佳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他們也是於事無補啊。
靖安侯府別院發生的事不知道怎麼的就傳了出去,大家都知道妘府的大小姐被人劫持了,但是很快又被人救回來了,而救了妘大小姐的人正是大將軍的兒子,現在的副將韓毅。大家聽了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這位年輕的副將當初可是大公主未來的駙馬爺,如果大公主沒有死的話,現在兩人都已經成親了吧?
現在又提起了這位和皇室無緣的駙馬爺,大家很是噓唏感嘆了一番。
這次妘府的人倒是沒有太過擔心,外面也沒有傳出什麼影響妘素瓔閨譽的話,頂多就是有人同情可憐了她一番,然後讚揚了一番韓毅,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皇上不知道怎麼的就問起來這件事。
“愛卿,聽說你前天晚上救了妘愛卿的嫡女是嗎?”
聽到皇上的話韓毅很是疑惑不解了一下,但還是站了出來回道:“回皇上,只是臣碰巧在靖安侯府的別院,看到那歹徒,自然是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只是可惜最後讓那歹徒逃走了。”
“嗯,你做得很好。”皇上誇讚道。
“多謝皇上讚譽,臣身爲將領不但要保護華國領土,也要保護華國的百姓,這是臣的職責所在。”
皇上定定的看着底下的韓毅,心裡暗暗可惜了一下,原本這個是大公主的駙馬,誰知道大公主竟然出了那樣的事,生前還做出瞭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來,要是這件事被大將軍知道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請呢,說不定會以爲這是皇室有意在羞辱他,這些將軍沒有一個脾氣是好的!
“你保護了這百官的女眷,讓她們平安歸來,是大功一件啊,朕要好好的嘉獎一下你!衆愛卿說說應該賞賜些什麼好呢?”
底下的文武百官臉上神色各異,但是對皇上的話誰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附和着說些討皇上開心的話。
韓毅正想拒絕,就見瑞王爺站了出來大聲的說道:“父皇,兒臣倒是有個好主意,不知道當不當講。”
皇上見到他站出來,聽到他的話頓時就來興致了,問道:“哦?既然是好主意,那就應該要說了,你說!”
韓毅瞧了眼瑞王爺,忽然覺得他嘴角的一抹淡淡的笑容很是不懷好意,心裡閃過了不妙的預感。
“兒臣覺得父皇不如再重新給副將賜婚一次!”
------題外話------
忒壞的瑞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