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某處院子裡傳來了陣陣怒罵聲,還有各種東西摔落在地上發出來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吵雜異常,姚雪漫從主院過來的時候隔着大老遠的就聽到了,眉頭微微一皺,忙加快了腳步,才走到院子外就看到有丫鬟捂着臉哭哭啼啼的跑了出來,差點把姚雪漫給撞到了。
“慌慌張張的這是要幹什麼?”姚雪漫面色一沉,呵斥道。
“夫人,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沒有看到夫人來了……奴婢以後一定會多注意的。”丫鬟鬆開了捂住額頭的手,垂着頭有些抽泣着說道。
姚雪漫看到她額頭上的血跡眉心一跳,心裡已經猜測到了,只是嘴巴上卻問道:“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把頭給撞傷了?”話一問就已經爲她的傷挑好藉口了。
丫鬟顯然是明白了的,委屈的咬了咬脣,小聲的說道:“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撞到了牆上,奴婢以後會多加小心的。”
姚雪漫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你們都是近身伺候主子的人,平時要小心些。你去管家那裡領些藥擦擦吧,別留下疤痕了。”
“多謝夫人。”丫鬟感激的說完福了福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姚雪漫聽到屋子裡傳出來的暴怒聲閉了閉眼才快步走了進去。
“你們都先出去吧,這裡有本夫人在。”
屋子裡的下人見到姚雪漫來了,頓時就鬆了一口氣,再聽到她的話簡直就像是得到寬赦一樣魚貫而出,屋子裡很快就只剩下姚雪漫和姬子晟了。
姚雪漫深吸了一口氣才走了過去,語氣很是無奈的說道:“子晟,娘不是跟你說過了,讓你不要生氣,情緒別激動,這樣不利於你養傷,你怎麼就是不聽?”
姬子晟伏趴在牀上,面色又黑又臭,語氣惡劣的說道:“我能不生氣嗎?現在躺在牀上的人是我,又不是娘你,娘怎麼會明白我的心情!”
姚雪漫被他的話氣得胸口一疼,眼前發黑,“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我是你娘,你受傷了我會不心疼嗎?我這幾天爲你都不知道愁白了多少頭髮,你還說這種沒良心的話是想要氣死我嗎?”
姬子晟撇了撇嘴,將頭扭向了另一邊,不想說話了。
姚雪漫見狀氣得一陣無語,良久之後才坐到了牀邊柔聲說道:“子晟,娘知道你難受,只是你難道不想報仇了嗎?”
“我當然想了,我一定要報仇,不管是那個妘州歌還是瑞王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我一定要讓他們加倍償還我受到的傷害!娘,你和爹一定要幫我!”說到這個姬子晟立刻就扭曲了一張臉,眼裡滿是恨意和惡毒。
別以爲他就怕了他們,瑞王爺他沒那麼好報復,但是妘州歌,哼,不就是一個女子嗎?就算她是首席巫女又怎麼樣,他有的是辦法治她,他就不相信等不到合適的機會!等有了合適的機會他一定要狠狠的折磨她這樣才能解了他的心頭之恨!他要讓她後悔那天多管閒事!
對了,還有一件事。
“娘,你去幫我把那個賤人找出來,捉回府裡,我要好好的出口氣!”姬子晟咬着牙,一雙桃花眼裡閃着陰毒的光芒,配上他灰暗的面色,看起來詭異得很。
姚雪漫心裡忽然有些不安了起來,“你想做什麼?你要捉誰進府?”
不會是妘州歌吧?
“哼,就是那天在大街上的賤女人,如果那天不是她不肯乖乖就範,怎麼會有後來的事,我又怎麼會無端的被關在牢裡待了那麼多天,最後還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打了板子,所有的事都是那個賤女人惹出來的!既然好好的說她不喜歡,那就用些強硬的手段好了,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賤東西!”
姚雪漫眉頭一皺:“子晟,還是算了吧,這事纔剛過去,你要是把人捉來了被人知道了豈不是更糟?”誰知道妘州歌和瑞王爺這會兒是不是還在盯着姬府,盯着子晟?
可是姬子晟哪裡管得了這些,他只知道他肚子裡有氣要出,不出他就渾身都不舒服,他不舒服,別人也休想舒服!
“我不管!不就是一個人嗎?憑着我們姬家的勢力難道連一個人都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捉來嗎?這點小事都辦不到的話還敢說是什麼八大世家之首,簡直就是笑話!”姬子晟口不擇言的吼道。
“你們不把人捉來讓我出這口氣,這傷我就不養了,反正你們都嫌棄我,巴不得我趕快死掉,免得給你們丟臉!”
“子晟!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你太讓娘傷心了!”姚雪漫面色大變,猛的站了起來,厲色看着牀榻上的姬子晟,“爹孃爲你操了多少心,你闖了多少禍,哪次不是爹孃幫你處理的,爹孃一心爲了你好,你卻說出這樣的話來,你是真的想氣死娘嗎?”
見姚雪漫真的生氣了,姬子晟這才扁了扁嘴巴,軟下了態度,改爲撒嬌了。
“娘,對不起嘛,是我說錯話了,我只是太難受了,我傷得這麼重,要一直躺在牀上一動也不能動,我難受啊!我心裡有氣啊,這口氣不出我怎麼好好養傷,我不能靜下心來,萬一這傷養不好,以後留下了什麼後遺症怎麼辦?況且那個女人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民女,就算不見了也不會有人注意到的,派人去的時候小心一點就是了。”
“我們姬家難道連一個普通民女都捉不回來嗎?這不是讓人笑話嗎?我又不是要殺了她,只是想出出氣而已,出完氣我自然就會將她放回去了。”姬子晟輕哼着說道,半遮着的眼簾遮住了眼裡的陰暗。
姚雪漫蹙着眉有些猶豫。
她倒不是替那個民女擔心,在她看來那個女子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老百姓,能讓她兒子瞧上那是她的福氣,她乖乖受着就是了,還反抗是要做什麼?要不是後來的事讓她分心了,她一早就派人去修理那女子了。
現在她只是擔心暗地裡會不會有人盯着,要是有人盯着,她去了豈不是白白的讓人捉住了把柄嗎?
“娘!你就答應我吧,不然我心裡不舒服我還怎麼養傷啊,難道你想看着我後面的傷口潰爛嗎?要是潰爛了,影響到我以後的子嗣怎麼辦?你不要孫子了是不是?”姬子晟恐嚇的說道。
果然,姚雪漫面色又是一變,這下沒再猶豫點頭應道:“好了,好了,娘答應你就是了,只是你得好好養傷,別再亂髮脾氣了。”
姬子晟這才露出了笑容,眼裡閃着陰毒,“多謝娘,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娘你可要儘快點啊,我不想等那麼久,這樣我才能快點好起來。”
姚雪漫沒好氣的說道:“行行行,娘既然答應你了,自然不會食言,這兩天娘就讓人去把那女子帶回府裡,你到時候別鬧得太過分了,讓你大哥知道他又得說了。”
說到姬子揚,姬子晟眼裡飛快的閃過了一絲鄙夷和嫉恨,嘴上滿不在乎的說道:“怕什麼,我做我的,他做他的,他憑什麼來管我?還真以爲他是姬府的嫡長子了?不過是爹孃太好人罷了,如果不是爹孃人太好了,心太善,他這會兒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呢,更不用說錦衣玉食了。”
“他要是識趣就應該早早就離開姬家,自己出去闖蕩,搶了我的東西算什麼英雄好漢,偏偏平時還裝得個什麼似的,爹孃也不說說他,整天就知道說我!”
對這個大哥他是不喜歡的,不過是一個被逐出了家門,連死都不能入祖墳的女人的兒子,憑什麼霸佔了他的嫡長子之位?爹孃當初就應該將他趕出去,任由他自生自滅,都不知道爲什麼要留着他!有這樣一個大哥,讓他在洛邑都沒有面子了。而且將來很有可能姬家就讓他給繼承了。
憑什麼,他纔是正經的姬家嫡公子,他的娘纔是姬家的夫人!名正言順的夫人!憑什麼讓他霸佔了屬於他的東西?而且爹孃對這個大哥居然還很疼愛,搞得他一直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爹孃到底是爲了什麼對那樣一個女人留下來的兒子這麼疼愛,難道看着大哥不覺得心裡難受,不覺得很膈應嗎?
姚雪漫聽到姬子晟的話面色一僵,眼神有些閃躲了起來,略有些尷尬半響才嚴肅着的說道:“子晟,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子揚他是你大哥,親大哥,你對他要尊敬,你怎麼就沒有把話聽進去?”
姬子晟一向被寵愛過頭了,特別是姚雪漫,從來就沒有對他真的嚴厲過,就算有隻要他撒撒嬌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他壓根就沒有將她曾經說過的話放在心裡,這次也不例外。
“娘,不是我這個做兒子的說你,做好人也要有個限度!你一直把他當親兒子,那你有沒有想過我這個真正的親兒子?他可是比我年長的,他存在着就是霸佔了我的嫡長子之位!將來爹要是真的把家住之位傳給了他,我怎麼辦?我纔是你親兒子啊!”姬子晟有些氣憤的說道,滿心的不甘。
照他說娘就應該在姬子揚他娘被殺了,不被姬家承認的時候將他逐出家門,這樣不就是一了百了了嗎?那現在他就是姬家唯一的嫡子了。現在好了,娘當初爲了搏個好名聲,現在反倒是連累了他這個兒子,無端的多了個礙事的大哥,真不知道娘是怎麼想的。
姚雪漫面上的神色更加尷尬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難道要她說他大哥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大哥嗎?說是她年少時來嫡姐夫家暫住時恩將仇報的勾引了自己的姐夫,婚前失貞懷上了孩子,爲保住自己和姬家的聲譽所以哀求嫡姐將孩子記在她名下,所以纔有了今天的事?難道要她將所有齷蹉的事都在自己兒子的面前說出來嗎?說他爹孃所有的好名聲都是假的?
不!當然不行!她不後悔自己曾經做過的事,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沒有錯但不代表她願意讓自己的兒女看到自己陰暗的一面!
“好了!別說了!總之你聽好了,他是你大哥,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他都是你大哥,這是你改變不了的事實,你最好就認清楚了!”姚雪漫有些難堪的沉下了臉,這些事她不想說更不想有人提起,特別是這個提起的人還是自己的兒子!
“娘!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娘了!”
“我不是你娘我會爲你考慮?你擔心什麼?是你的誰也搶不走,就算是你大哥也一樣!”姚雪漫這句話的本意是說他也是姬家的嫡子,姬家有他的一份,屬於他的那份誰也搶不走,就算是大兒子也不行。即使將來大兒子繼承了姬家成爲了家主,但是他也不能剝奪小兒子的那一份家產。
但是聽在姬子晟耳朵裡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意思,他覺得孃的話是在說以後姬家會是他的,家主之位會由他來繼承,誰也搶不走,姬子揚也不行!
果然,娘還是最疼他的,畢竟她纔是孃的親兒子,姬子揚哪裡比得上,娘肯定會爲他謀劃的,現在的一切不過是爲了迷惑姬子揚的假象,別的大戶人家裡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娘,我就知道你是疼我的,因爲只有我纔是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親兒子,你不幫着我幫誰?”姬子晟得意的說道。
姚雪漫一心想着要儘快掀過這個話題,對他的話也就沒怎麼在意了,敷衍的應道:“你明白就好。”
姬子晟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也不追着問了,如姚雪漫的願換了話題,姚雪漫緊張不安的心也總算鬆了下來,只是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屋子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將他們的對話從頭到尾都聽到了,面色複雜的變換了幾番,緊抿着脣,姬家人特有的一雙桃花眼裡也染上了苦澀之色。
“大公子?”
丫鬟的聲音將姬子揚的神智拉了回來,他迅速收起了臉上覆雜的神色,若無其事的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輕聲道:“我本來是想過來看看二弟的,只是見娘和二弟在屋子裡談得正歡就沒進去打擾了,我再找時間過來吧,你也不必告訴他們我來過,免得……可好?”
丫鬟被他一聲帶有請求意味的可好羞紅了臉,心裡暗道大公子可真是溫柔啊,比二公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大公子請放心,奴婢明白,奴婢不會跟夫人和二公子說的。”
姬子揚揚脣一笑,“你真好,多謝了。那你趕緊去忙吧!”
丫鬟一臉嬌羞迷醉的去忙了,姬子揚臉上的笑也慢慢的落了下來,靜靜的望着屋子半響才轉身離開了。
妘州歌對姬子晟的事並不關心,他是她手中的棋子,任由他再厲害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再說了,她可不覺得姬子晟有多聰明,不過就是一個二世祖罷了。所以她在讓軒轅鳳暖折磨了一頓他之後就暫時將他拋到腦後了,更加不會像姚雪漫擔心的那樣派人監視了,他還不夠資格讓她派人去監視。
時間一眨眼就過去大半個月了,妘州歌一想到很快就可以見到家人了,便有些急不可耐了起來。
自己當上了首席巫女,按照慣例巫靈宮和皇室會在一起舉辦一個宴會,對首席巫女的身份進行確認加封,這個加封雖然不像後宮妃嬪或者官員一樣是有品階的,但也是意義非凡的。而且首席巫女的親眷也是可以進宮參加的,不論官品高低。
她當然知道爹孃他們會從冀州城來洛邑,爹是冀州州牧,沒有特殊情況是不能離開冀州城的,但是這次不同,有皇上的旨意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來洛邑了,按照路程來看,他們很快就要到了吧?
上次見到了哥哥他們,但是爹孃她已經有三年多沒見了呢,說不想就真的是有些涼薄了,對真心愛護關心自己的人她自然也會回報同樣的感情。
妘州歌想着自己的家人或許還要好幾天才能到洛邑,沒想到實際到的時候比她以爲的要早了幾天,接到消息的時候她還在巫靈宮呢。
“什麼,你說爹孃他們已經到了?”妘州歌有些意外和驚訝,“怎麼早了這麼多天?”按行程應該還要走幾天才能到洛邑啊!
舜華因爲這個消息也難得的有些喜形於色了,高興的說道:“小姐,宮外妘府的人還在候着呢,說老爺和夫人還有三位公子剛到,他們就讓人進宮來告訴小姐了,讓小姐沒事的話現在就出宮回府呢,小姐趕緊收拾一下走吧!”
舜華話音剛落杜衡就手上拿着一個小小的包袱過了出來,眼睛閃着亮光,歡喜的說道:“小姐,奴婢已經收拾好了,咱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她和舜華都知道這次來洛邑舜英和杜若也跟着一起來的,她們四個是在崑崙山的時候就跟着小姐了,情同姐妹,她和舜華跟着小姐來了洛邑,舜英兩個留在了冀州城,她們也三年多沒見了,怪想念的。
妘州歌看到杜衡這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杏眸裡也閃着點點光芒,眉宇間淡淡的冷漠之色也因爲眼裡的高興之情而淡了些,看起來多了些許暖意,人也變得鮮活了起來。
“既然都收拾好了,那就走吧,我也許久沒有見過爹孃了呢。”妘州歌嘴角吟着淡淡的笑容說道。
杜衡抱着手上的小包袱點着頭,“是啊,我們也好久沒見過老爺和夫人了呢,還有舜英和杜若!不知道她們這幾年過得好不好,在妘府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欺負她們——啊,舜華,你打我做什麼?”杜衡摸着頭扁着嘴巴,委屈的瞪着舜華。
舜華沒好氣的說道:“打醒你,讓你亂說話。舜英和杜若在冀州城怎麼會有人欺負她們?老爺,夫人還有幾位公子都是好人,你說誰會欺負她們?來到洛邑都這麼多年了,還沒有學機靈點,該打!”
杜衡瞠了瞠眼,很快就明白過來了,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望着妘州歌嘻嘻的笑了笑說道:“小姐,奴婢的意思不是說老爺,夫人和公子會欺負舜英和杜若,奴婢的意思是,是……”說着說着杜衡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了,不由得苦惱的皺起了眉頭,想了想還是沒有想好應該怎麼說,急得跺了跺腳說道:“哎呀,總之奴婢一直都相信老爺和夫人還有幾位公子都是好人的!”
“好了,瞧你急的,我又沒有誤會你,以舜英和杜若的性子在府裡倒不不至於會被人欺負了,如果她們沒有做錯事的話,看在我的面子上,爹孃和大哥也會護着她們的。”妘州歌笑了笑說道。
爹孃的性子她知道,光是憑着舜英她兩個是她的奴婢,府裡的人就不會有人爲難她們,當然了,除非她們真的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如果她們真的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她也不會徇私護着她們的,她讓她們留在冀州城可不是讓她們給她惹事的。
“奴婢就知道小姐最好了!”杜衡嘻嘻笑着給了舜華一記得意的眼神。舜華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妘州歌帶着自己兩名婢女準備出宮,沒想到在寢殿外的長道上遇到了同樣帶着婢女進宮的姬子臻,兩人一碰上四周似乎霎時間便多了些火藥味。
“姬小姐,真是巧,許多天沒見了,聽說你身子不爽一直在姬府修養是嗎?現在可好了?可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啊,你現在可是巫靈宮的十二使者之一了。”妘州歌率先打了招呼,態度一如平常,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可她這看似關心的話在姬子臻看來分明就是在譏諷她,嘲笑她,讓她氣得有些牙癢癢的。
自己府裡因爲她這段日子一直鬧騰着,二哥的傷到現在都還沒有好呢,天天在府裡不是摔東西就是打罵下人,他院子的裡下人這段時間都不知道換多少個了,娘也是愁眉苦臉的,爹也因爲朝堂上的事煩惱着,御史大人居然因爲二哥的事參了爹一本,讓爹大失顏面,費了好些心思才應付過去了。
這些事都是因爲她,如果不是她又怎麼會有二哥的事?現在還擺出這副無辜的面孔是想噁心她嗎?
“多謝妘小姐關心,我很好,就是我二哥的傷一直還沒有好,有些擔心他而已。”姬子臻望着妘州歌意有所指的說道。
妘州歌像是沒有聽懂她的話裡的意思,還狀似關心的說道:“你二哥的事我也聽說了,只能說瑞王爺行事真的是有些憑着性子來,不過慶幸的是你二哥到底保住了性命,只是受了些許皮肉之傷而已,再養養總會好的。只是你還是勸勸你二哥吧,以後行事別太張狂了,免得哪天又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姬子臻一噎,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後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在這件事上糾纏了,每次跟妘州歌鬥嘴皮子功夫她都討不了什麼好處,白白受氣。
扯了扯嘴角姬子臻看了眼妘州歌身後的婢女,看到杜衡手上的包袱問道:“妘小姐這是打算出宮住,不再進宮了?”
“姬小姐說笑了,我是首席巫女,怎麼會不進宮呢?只是我家人從冀州城到了洛邑,準備參加首席巫女加封的宮宴,我正準備出宮和家人相聚。”
“原來如此。”姬子臻一臉瞭然的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誤妘小姐的時間了,妘小姐請吧。”
妘州歌也不在意姬子臻這會兒在想什麼,點了點頭便帶着自己的婢女離開了,她不知道身後的姬子臻望着她的背影遲遲沒有離開,眼裡眸色變換了幾番,最後才勾了勾脣角身子轉了個方向準備離開了。
“小姐,咱們不是要回巫靈宮嗎?”姬子臻身邊的婢女看着她要走的方向有些不解的問。
“不了,我改變主意了,現在出宮,我有事情要跟娘商量。”她剛剛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可以爲姬府出口氣,爲二哥出口氣,甚至是爲她出口氣。
------題外話------
累成了人類最忠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