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人沒進屋，一陣笑聲就傳入了寢宮內。
玉熙笑着站了起來到門口迎人。
棗棗看到玉熙，打趣道：“還是長生面子大，娘您可從沒在門口迎過我呢！”
“外祖母、外祖母……”說完，伸出雙手就要玉熙抱。這孩子也是怪了，最喜歡的人不是棗棗也不是鄔金玉，而是玉熙。
今日長生穿着一身繡着小老虎的紅色衣裳，臉肉嘟嘟的，身子也圓滾滾的，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小胖紙。
玉熙好笑道：“你想我讓迎你？”
“沒有、沒有，我說笑的。”開玩笑，要讓他爹信以爲真，保準吃不了兜着走。
“吧唧……”長生親了玉熙一口，然後奶聲奶氣地叫了一句：“外祖母，想你。”
玉熙覺得心都要化了，親了長生好幾口才笑眯眯地說道：“嗯，外祖母也好想長生呢！”說完，取了桌子上的一塊小指甲大的餅乾放到長生嘴裡。這可是讓糕點師傅特意給長生做的。
長生一邊吃，一邊興奮地跳啊跳。
玉熙抱了一小會就受不住了，忙將他放到牀上，揉着胳膊說道：“這孩子，也太重了。”真不是一般的沉拉！
“給他少吃一口都哇哇哭的。咳，以後這個樣子怎麼找媳婦呀？”對於顏控的棗棗來說，真不願意兒子是個胖紙。
玉熙笑得肚子疼，一邊揉着肚子一邊說道：“長生纔多大，你就操心起他的終身大事了？”
棗棗很是感慨地說道：“有了孩子真是太操心了。在雲南的時候，一直惦記着，不知道他瘦了胖了，有沒有生病，會不會想我。”所以等戰事一了，她就回來了。
“現在知道當娘不易了？”自回來以後，棗棗是真變了很多。去了浮躁，多了幾分沉穩。這當了娘，就是不一樣。
棗棗抱着玉熙，說道：“娘，這些年辛苦你了。”想想她以前，做了那麼多讓人操心的。現在只希望，長生別像着她。要不然，想想都發愁。
玉熙摸着長生的頭，這孩子的頭髮又黑又滑：“只要你們過得好，娘就高興了。”
長生見玉熙跟棗棗抱在一塊不管他，頓時不幹了，用手扯着兩人：“娘、外祖母、抱、抱……”現在只能說比較短的話，還說不出長句。
玉熙可不願再抱了，怕晚上胳膊疼，點了下長生的額頭，說道：“這以後肯定也是個磨人的。”
“咳，別提了。現在就喜歡滿院子的跑，兩個人看着都老摔。屋子裡都不敢放擺件，被他碰到就得弄壞。”調皮搗蛋得要命。
玉熙呵呵直笑：“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想棗棗小時候，她就只敢放些不值錢的以及木製的擺件。
在屋子裡玩了一會，長生就膩了，哇哇地哭。棗棗說道：“他這是要出去外面玩呢！”
玉熙招呼了美蘭跟半芹，讓她們兩人帶了長生去院子裡玩。
屋子就剩下母女兩人，棗棗不等玉熙開口就問道：“娘，我聽說阿睿被個女人給打了？是不是真的？”因爲沒親眼所見，所以她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
玉熙點頭說道：“嗯，被顧家姑娘打了幾巴掌。”
“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打睿哥兒。”棗棗大怒：“娘，你有沒有收拾她？”就她孃的性子，十有八九這事不了了之了。
玉熙笑了下說道：“是睿哥兒先騙了人家，有錯在先。”
“怎麼回事？”她還真不知道睿哥兒跟顧嬋嫣的事。
玉熙將兩人的事簡單說了下：“這姑娘脾氣大，睿哥兒去見她，我早就猜到會動手。只是沒想到，竟然會刮耳光。”打人不打臉，這姑娘實在是沒給睿兒留半點臉面。
棗棗的想法可不一樣：“這怎麼能算騙？你跟爹最開始是同意了他們的事。要怪，就怪她自己，蠢得跟豬似的，大半年了都認不全《百家姓》跟《千字文》。我就沒見過這麼笨的人。要她是個聰明的，你跟爹肯定不會反對他們倆的事。”她是不喜歡唸書，可真靜下心來，學東西還是很快的。
頓了下，棗棗說道：“這事，睿哥兒最對不起的不是顧嬋嫣，而是你跟爹。”
玉熙搖頭：“就算她能寫會算，我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那肯定的不同意。這麼一個瘋婆子，哪能讓睿哥兒娶，娶了還不得家無寧日。”說完，棗棗道：“不過娘，你也太好說話了。她都敢對睿哥兒動手，你竟然都不追究。”
玉熙靠在軟枕上，問道：“追究什麼？以冒犯皇子的罪名將她抓起來關到監獄？還是像你想的那樣，將她打得躺牀上幾個月起不來？”
棗棗笑了：“娘，你也太厲害了，我想的什麼你都知道。不過，她敢打睿哥兒，就應該將她關到天牢裡去。”
“剛覺得你成熟懂事了，又犯蠢。”見棗棗看着她，玉熙說道：“阿睿現在對顧嬋嫣內疚得不行，這個時候我出手重懲顧嬋嫣，阿睿知道會怎樣？”幾個孩子除了棗棗，其他五個都沒動手打過。現在睿哥兒被人刮耳光子，臉都腫得不成樣子，玉熙怎麼可能不生氣。
棗棗哼了一聲：“他若是敢爲了姓顧的忤逆你，我打死他。”
“他不會忤逆我，只會更加內疚，然後想要加倍地補償顧嬋嫣。到時候，兩人藕斷絲連糾纏不休。”這種情況，可不是玉熙願意看到的。
棗棗說道：“娘，你就是想得太多了。他要敢跟姓顧的藕斷絲連，就打折他的腿，看他還敢不敢。”
玉熙聽了笑道：“我還送了一對加了烏金的彎刀給顧嬋嫣。”
聽到這話，棗棗差點跳了起來：“那瘋婆子打了睿哥兒，你還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給她？娘，你怎麼了？”棗棗很懷疑玉熙被人下降頭了。
玉熙笑了下說道：“顧嬋嫣收了禮物就知道睿哥兒並沒有騙他，我一開始是同意他們的事。只見面感覺他們不合適，才反悔的。這樣，她的怨氣就會消了。”
棗棗忍不住提醒道：“娘，顧嬋嫣不是你生的，阿睿纔是。”
玉熙笑了下說道：“顧嬋嫣怨氣消了，人就能很快恢復過來，那樣她也就有心思再找如意郎君了。”
“然後呢？”
“睿哥兒這孩子，心善。知道顧嬋嫣過得好，他才能真正放下。棗棗，老鼠鑽到玉瓶裡，你要打它玉瓶會碎的。所以，只能將老鼠哄出玉瓶才成。”對軒哥兒，可以用暴力鎮壓。可對睿哥兒，卻是不行。
頓了下，玉熙朝着棗棗說道：“其實不用爲睿哥兒被打這事耿耿於懷。這姑娘，不管嫁給誰都不會過得好的。只要想着睿哥兒不用娶她，也就覺得沒什麼了。”
“娘，你就這麼肯定她過得不好？”
玉熙點頭：“這姑娘就想要身邊的人聽她的，什麼都順着她。你覺得，有幾個人能受得了。”短時間內沒問題，可時間長了，沒人受得了的。
頓了下，玉熙道：“若你要金玉不管什麼是都得聽你都得順着你。你覺得時間長了，金玉能忍受得了？”
“肯定受不了了。”脾氣好，不代表沒脾氣。她在外面是說一不二的女將軍。可家裡的事，她都會跟鄔金玉商量着來，而不是獨斷專行。當然，這裡面有玉熙的莫大功勞。
說完，棗棗笑道：“娘，這話到你嘴裡，都變得特別有道理。”
玉熙笑了下，那笑容很淡：“我已經寫信給劉勇男，讓他儘快給顧嬋嫣物色好人選，然後將親事定下來。”
“我還以爲你真對阿睿被打無動於衷。”原來，她孃的殺招在後面呢！
說完，棗棗道：“娘，睿哥兒跟軒哥兒的眼光都不行。他們的婚事，還得由你跟爹做主吧！”軒哥兒看上個眼睛長天上的鐘婉婷，睿哥兒看上了個瘋婆子，覺得兩人都瞎。
玉熙沒接着話，而是問道：“我聽說高如山的閨女高海瓊想要拜你爲師？”
“對呀！”說起高海瓊，棗棗有些感慨起來：“這姑娘一直想要拜我爲師，爲了讓我答應收她爲徒，練功很是拼命。可她娘又求到我面前，讓我千萬不要答應她。”高海瓊跟棗棗一樣，不愛紅妝愛戎裝。可她娘高夫人，卻不願意他舞刀弄槍的。還爲她的婚事，愁得一頭白髮。
玉熙覺得很有意思：“那你怎麼想？”
“我跟她說只要她娘同意，我就收他爲徒。”頓了頓，棗棗說道：“這姑娘很有天賦也很有悟性，若不是她娘阻止，我早就收她爲徒了。”
“也幸好你沒收她爲徒。”要正式拜師後，可就比睿哥兒捱了一輩。以睿哥兒的性子，怕是死活不願了。
棗棗咦了一聲：“娘，這話怎麼說？難道她哪惹着你了？或者犯了什麼事？”
玉熙笑罵道：“你就不會想點好的。我覺得這姑娘不錯，想將她定給睿哥兒。”
棗棗愣了下，轉而哈哈大笑：“我挺喜歡海瓊的，若是能給我當弟妹，那再好不過了。”高海瓊是個聰明又通透的姑娘，又因爲家人寵着性子也簡單，配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睿哥兒挺好的。
“既如此，那撮合兩人的事就交給你了。”睿哥兒這會正爲顧嬋嫣傷心難過，若直接讓他去相看肯定反感。所以，兩人見面不能太過刻意。
拍了下胸脯，棗棗說道：“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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