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坤寧宮,柳兒一進屋就看到屋子裡擺放的花。
柳兒認真端詳了一番:“這花,看起來怎麼那麼像荷花!”荷花是養在水裡的,這盆花卻是種在盆裡的。所以她肯定,這不是荷花了。
玉熙放下手裡的書,笑着說道:“名兒就叫清水荷花。”
柳兒輕輕撫摸這粉嫩的花瓣,愛不釋手:“娘,還有嗎?還有的話,給我一盆。”
“沒有,就培養出這一盆。這花你爹也很喜歡,要不然就給你了。”以前雲擎最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了,不過現在要屋內不放一盆花他就說在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所以說,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柳兒聽到這話就放棄了,坐到玉熙旁邊說道:“娘,芊芊說她也想到文華堂教書。娘,你看可以嗎?”
玉熙問道:“不是說以政已經處理了那丫鬟,怎麼她還要留在京城?”成親後,除非是妻子討厭自己的丈夫。要不然,沒有哪個女子不願意跟丈夫在一塊的。
柳兒說道:“芊芊也是吃了姨母太多的虧,所以不敢去了。”
玉熙聽到這話說道:“明日我要去文華堂,你帶了她過來。”
“好。”柳兒以爲玉熙是要考驗下崔芊芊,然後才能做決定。不過,她對崔芊芊有信心。雖然這幾年崔芊芊一直在家帶孩子,但她原本才學就不錯。教文華堂這些孩子們,還是綽綽有餘的。
玉熙笑道:“我聽說你的《梨花落》得了不少人的讚譽。”
當日玉熙建議她將《梨花落》的結局改了,可是柳兒思來想去,厚又徵詢了不少人的意見。最後還是不改初衷,梨花落仍是以悲劇結尾。
這曲子得了雲擎跟玉熙的讚賞,所以修改好以後柳兒也沒私藏,由着幾位琴師幫着流傳出去。如今柳兒在業內,也是小有名氣。
“這才只是開始。我以後,還要創作更多好聽的樂曲。至於能不能成爲大琴師這個順其自然,不強求。”梨花落這首曲子,給了柳兒自信。
玉熙點了下頭。
柳兒猶豫了下說道:“娘,我聽說軒哥兒寫了書想出,可你不許。”這事是與戴彥歆聊天時,聽戴彥歆說的。
玉熙嗯了一聲說道:“他出書我不攔着,但只能以化名。否則,原本平平的一本書肯會被吹到天上去。就啓軒這性子,被人捧上去再下不來了。以後想要作爲,是再不可能。”知子莫若母,她對軒哥兒的性子再清楚不過。在沒寫出真正有水準的書之前,她是不會讓其署真名的。
柳兒對此,並沒多話。
第二日,崔芊芊隨着柳兒去了文華堂。到大門口,兩人下馬車走了進去。
跨過大門,就看見一座巨大的石頭。石頭上,鐫刻着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崔芊芊是三年前來過這裡一次,當時這裡還叫女子學堂,正門處也沒有這塊大石。
柳兒笑着說道:“這塊石頭是年初的時候我娘從別處挪來的。上面的字也是我娘寫的,請了工匠鐫刻上去,上個月才弄好。”沒事的時候,柳兒就會過來看看。對這裡,就跟家裡一樣熟悉。
一邊走一邊看,崔芊芊感嘆道:“這裡比三年前,變了很多。”三年前來哪裡有這麼大這麼多屋,佈置也沒這般清雅。
“那肯定的。周邊的地全都被我娘徵了,如今文華堂擴寬了五倍。我娘還準備再擴建呢!”說完,柳兒壓低聲音說道:“我娘說等以後學堂多了,文華堂就不招生,直接從其他學堂招錄好的苗子進來。”
近水樓臺先得月,柳兒得到的那都是第一手資料。
崔芊芊也不意外,因爲文華堂現在門檻就在擡高了:“那以後,想進文華堂就更難了。”就算要走後門進來,也得有真才實學。要不然個個都優秀,進門也被排擠了。
一陣清脆悅耳的讀書聲,傳入兩人的耳朵。柳兒指了不遠處的一排簇新的屋子,說道:“那裡現在就是學生唸書的地方。旁邊幾間屋子是畫房,琴房離這裡比較遠。”
美蘭看到柳兒跟崔芊芊,走了過來:“公主,皇后娘娘在裡面講課。”
玉熙來這裡,有時間就會給學生講究。學堂有練字的課程,玉熙就會在其中隨意選一個。她也不照着書本講,而是看聽課孩子的年齡。年齡小的,給她們講一些好玩的故事或者民俗風情。年齡大的,講時政或者農事等有用的東西。
聽到剛進去,得小半個時辰才能出來,柳兒拉着崔芊芊在學堂裡逛。
小半個時辰後,崔芊芊見到了玉熙。以前在崔府當姑娘時,她還時常能見到玉熙。可自成親以後雖然時常聽柳兒提起,但卻再沒見過玉熙了。
崔芊芊有些緊張,福了一禮:“皇后娘娘。”若不是柳兒攔着,她是想行跪拜禮的。
玉熙笑着讓崔芊芊坐下,然後問道:“轉了一圈,有什麼感想?”
“這裡很有朝氣。”這裡,讓她覺得生機勃勃。
美蘭端了一杯水過來。
玉熙喝了半杯水放下,笑問道:“有沒有想過辦個女學堂。”
崔芊芊張了張嘴:“我、我沒想過辦學堂。”她只是想來文華堂當個教書先生,也不用工錢,就想給自己找個事做。
柳兒笑着道:“娘,京城已經有這麼多的女學堂了。芊芊就算辦學堂,那也招收不到學生呀!”這樣低級的錯誤,她娘不應該犯。想到昨日玉熙沒給準確答覆,柳兒覺得事情可能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玉熙輕笑道:“京城的女學堂暫時也夠了。我的意思是等芊芊到了江州,在江州辦個女學堂。”
崔芊芊猛地擡頭看向玉熙,意識到自己行爲不妥,趕緊低下頭。
柳兒就知道事情不對了:“娘,芊芊她不去江州,她要帶着孩子留在京城。”
既崔芊芊說想在文華堂教書那表明她是想留在京城了。這麼簡單的時候,玉熙又豈能不知道:“是還沒原諒以政,還是說不待見玉容?或者,說都有。”
不說崔芊芊,就是柳兒也沒想到玉熙會插手這件事。在柳兒印象之中,玉熙最不喜歡管別人家的家務事。
崔芊芊也沒避諱這事,說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嫁到江家,一年沒懷上她就背地裡唸叨我不能生,生了慧慧又嫌是個姑娘催促着要我生個兒子給江家傳香火。生了壯壯,她又安排了個丫鬟爬牀。皇后娘娘,我真的是厭了,也怕了。”
韓玉容的本性,玉熙哪能不知道:“就因爲怕了厭了你婆婆,就要將丈夫拱手讓給其他女人?”
這話讓崔芊芊臉色微變,不過她還是說道:“他要找其他女人我也攔不住。我以後,守着孩子過就好。”
玉熙覺得崔芊芊到底年輕:“再深厚的感情,也經不起時間的消磨。過個三五年,他身邊有了其他的女人。到時候,你們夫妻真就要相敬如冰了。”
崔芊芊死死咬着下脣。
“因爲害怕玉容,你就帶着孩子留在京城,你這種做法很愚蠢你知道嗎?”這話,說得就有些不客氣了。
柳兒拉着崔芊芊的手說道:“娘,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玉熙仿若沒聽到柳兒的話,而是說起了一件事:“崔默當年給你挑了兩個品性能力都極爲出衆的年輕武官給你選。可你因爲不想嫁給武將,見都沒見這兩人。”
柳兒很是詫異:“娘,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她都沒聽崔芊芊提起過。
玉熙沒搭理柳兒,而是看想崔芊芊說道“當日玉容跟封夫人提親,你爹知道後寫信給我,問我江以政怎麼樣,能不能將你嫁給他?。”崔芊芊不願嫁給武將的原因,玉熙是知道的。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有選擇的餘地誰都不希望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崔芊芊一怔:“我爹還給您寫了信?”
嗯了一聲,玉熙說道:“你爹也是看玉容是我妹妹,所以問我的意見。我當時跟他所,玉容脾性不大好,但以政是個有責任心有擔當的好孩子。芊芊,丫鬟爬牀這事以政是有錯,他錯在太相信自己的母親,也錯在心慈手軟。若是他當時那丫鬟打死,也就沒有後來的事了。可我相信,他知道這事以後痛苦不少於你。”
說得崔芊芊眼淚又來了。
柳兒問道:“娘,那有沒有辦法治得住姨母別讓她再作妖了。就她這性子,換誰都受不了呀!”
這誰家兒媳婦,對婆婆會用治這個字眼。也就幸虧柳兒身份高,封家人口簡單。要換成人口衆多的人家,柳兒哪能過得這般舒心。
崔芊芊此時,心很亂。
玉熙說道:“玉容的事交給以政處理,你不要管。”
“娘,你說得輕巧。表弟要當差經常不在家,她們都在後院。有什麼事姨母還不都找她了。等表弟回來,黃花菜都涼了。”虧吃了,事後想找補都找補不回來了。
玉熙看着崔芊芊說道:“人活着不可能都順心順意,日子過得好不好端看你怎麼想怎麼做。”
崔芊芊知道玉熙讓她慎重考慮,她感激道:“謝謝皇后娘娘。”
玉熙擺擺手道:“你若是去了江州,希望你能在那辦個女學堂。”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但很多人都跟着一起做。這事,就容易多了。
崔芊芊點頭道:“我若去了江州,一定辦個女學。”這也算是對玉熙的承諾。
ps:很多人問是否還會開新書,答案是肯定的。不過這兩年累狠了,嫡女完本後要休息兩個月再開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