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番外（32）
轉眼，兩年過去了。
下面的人送了一婁子草莓過來。柳兒與石榴說道：“來這裡最大的好處，就是果蔬特別多。”哪怕是冬天，也有新鮮的菜蔬吃。
在這裡呆了兩年，柳兒如今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環境了。
剛摘下的草莓特別的好吃，柳兒自己都吃了一碟：“留一半在家，另外一半送去女學。”嬌嬌去年就去了女學唸書，每日早上去晚上回。
柳兒創辦的女學，每年只收三十個學生。而表現特別優異的不僅免除學費，還會給予獎勵。頭一名獎勵一百兩銀子，第二名六十兩，第三名三十兩。去年嬌嬌入學，她這一屆的頭名就被嬌嬌拿了。
因爲進入芙蓉女學的姑娘變化特別明顯，很多人見狀都想送了自家姑娘進去。可芙蓉女學的門檻太高且只招三十名，所以去年有人也學着柳兒辦了女學。柳兒不僅沒排斥，反而派了兩位嬤嬤過去指點。如今福州，已經有三家女學了。
又新點頭應下。
晚上封志希回來，一靠近就被柳兒嫌棄了：“趕緊去沐浴。”這裡比京城溫度要高，才四月的天已經有了熱意。
封志希洗完澡換了一身衣裳。因爲他皮膚黝黑，柳兒都是準備寶藍色或者棗紅色等衣裳。穿在身上，很顯威儀。
靠在竹榻上，封志希說道：“桐城那邊又不太平了，一個月前東胡人騷擾了邊城百姓。”
柳兒心頭一緊，這打仗都是非常危險的事。像他大姐跟睿哥兒，都有受重傷。
沒等柳兒開口，封志希就遺憾地說道：“可惜，我去不了桐城。”待在後方是安穩，可既身爲領軍將領，自然都希望上戰場打仗。那裡，纔是他們拋灑熱血的地方。
柳兒心頭一安，笑問道：“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去不了桐城？”她是不想封志希去涉險，可這話卻從沒說出過口。
“大哥在桐城，爹是不會讓我去的。”刀劍無眼，兩個兒子只可能一個上戰場。要不然都出了意外，等百年以後他連個摔盆的人都沒有了。之前封志希來福建，也是封大軍覺得沒什麼危險才同意的。要不然，肯定也來不了了。
柳兒終於安心了。
石榴拿了一張帖子進來說道：“公主，巡撫夫人送了帖子來，邀請你下個月去參加她的生辰宴。”
交際應酬這一塊，柳兒向來都是沒問題的。不過封志希不去桐城，可棗棗跟阿睿卻可能會去。所以這會，柳兒也沒心情去參加什麼宴會：“備一份禮，到時候送去。”
石榴忙應下了。
擔心什麼來什麼。幾日後柳兒就收到了棗棗的信件，說她調往桐城任桐城守將。
柳兒拿着信問封志希：“桐城的守將不是劉勇男？怎麼改換成大姐了？”她大姐是很厲害，但當邊城守將應該還差點火候吧！
其實棗棗在貴州歷練了六年，不管是能力還是心智都足以勝任這一缺。啓浩再信重棗棗，也不可能拿江山開玩笑。
封志希笑道：“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麼知道？”他們又沒在京城，消息哪那麼靈通。她爹就算送消息過來，也沒那麼快。
“不過，劉將軍退下來要不就是身體扛不住要不就是犯下大錯。”記憶之中劉勇男是個粗中有細行事也極有分寸的人。犯下大錯的可能很低，十有八九是身體出問題了。
柳兒皺起了眉頭。
封志希笑道：“這是喜事，你怎麼還愁眉不展呢？邊城守將，那可是從一品的大將軍。”大公主的願望就是成爲兵馬大元帥，如今成爲大將軍，離夢想只一步之遙。
說起來封志希都有些汗顏。他只比棗棗小一歲，可差的卻是十萬八千里。
柳兒着急地說道：“可是也很危險呀！你看看以前守城的仇大軍，最後就是死在東胡人手裡的。”
封志希開解道：“如今朝廷兵強馬壯，武器裝備都是頂頂好的，大公主裙桐城守城並沒什麼危險。”一點危險都沒有是不可能的，但相比以前卻是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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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自然是真的。而且六年前東胡人元氣大傷，幾年功夫哪恢復得過來。如今邊城的那些東胡人，不過是小打小鬧。”守城是沒什麼危險，可若是要出兵攻打東胡人就比較危險了。只是這話，卻不敢跟柳兒說。省得她又擔心得吃不下睡不着。
柳兒也不傻，就算小打小鬧也是有危險的：“也不知道啓浩怎麼想的，那麼多的將領選誰不成，爲何要讓大姐去守邊城。”
封志希想得就比柳兒要多了：“像陸斐許叔這些將領，沒有大事皇上是不會用他們的。”
柳兒也不傻，一下就明白這話裡的意思：“你是說啓浩信不過他們？”
“也不是信不過。主要是這些人軍功卓越資歷又老，皇上在他們面前都是小輩。用他們，不大趁手。”萬一這些人不聽令出什麼事，對他們重罰不是輕饒了也不成。到時候，可真就進退兩難了。
這也是爲什麼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誰都喜歡用自己信得過且聽話的下屬。
“我記事起，大姐有什麼爲難的事都喜歡跟啓浩商議。”估計也是因爲大姐聽啓浩的話，所以纔會任用她爲桐城的守將了。
這些事，封志希以前聽柳兒說過：“大姐在信裡提了大姐夫跟長生幾兄弟幾人嗎？他們是不是回京城了。”桐城那麼危險，大姐夫應該是帶着三個孩子回了京城。
柳兒笑道：“長生回了京城，雙胞胎跟着大姐夫會去桐城。”這個時候，柳兒還不知道廷生跟着長生回了京。
提到這個話題，封志希道：“桐城不太平，大嫂也會回京了。”常氏一直希望七七帶着孩子回京，如今桐城不太平，想來大哥會讓她回京了。
柳兒很無語地看了封志希一眼：“上個月我不是跟你說了大嫂又懷孕了，已經滿了三個月。”懷着孩子，不可能趕遠路。所以，七七肯定會留在桐城安胎的。
封志希拍了下腦袋，最近忙得暈頭轉向都忘記這事了。
“志希，我覺得大嫂這胎肯定又是個兒子。”連生三女，再連生三子，想想就覺得特別有意思。
封志希笑着道：“我也希望是兒子，這樣爹就沒有遺憾了。”五個孫子的話，他爹應該滿足了。
此時七七卻是有些煩躁。應該說自得了消息說東胡人又騷擾邊城的百姓，她就陷入焦慮之中。
石芹知道她是擔心又害怕：“主子，要不我們去黃城住段時間。等這裡太平，再回來。”黃城離這裡有百里路，那裡的生活條件也比桐城要好一些。
七七搖搖頭，雖然焦慮擔憂但她是不會走的。
石芹都有些後悔，早知道當日夫人想讓自家主子回去時，她就該勸了。可現在說這事，晚了。
封志敖回來的時候，神色有些不大好看。弄得七七心裡惴惴不安：“相公，東胡人是不是要攻打桐城？”以前在家她都是叫封志敖爲世子的，來到桐城就改了稱呼。
這些日子七七的不安，封志敖也並不是一無所知。只是他也忙得很，就沒顧得上。
封志敖搖搖頭說道：“不是。七七，你若是害怕就帶着孩子搬去黃城。我有空閒就來看望你們。”
七七是害怕，這點她承認。不過，她卻是不會去黃城，而是一臉堅定地說道：“相公你在哪，我就在哪。”太上皇爲何如此看重姑姑，就是因爲姑姑對他不離不棄。
封志敖很是感動：“辛苦你了。”
七七忙搖頭說自己不苦。摸着還不怎麼顯懷的肚子，七七說道：“相公，若是這胎是個兒子，我不想再生了。”三子三女，也足夠了。再生，也沒那麼大精力去教。
封志敖有些猶豫：“爹孃都希望多子多孫。”三個兒子，他也覺得夠了。可是就怕他爹，還覺得少。
七七說道：“我姑母說孩子生得再多，若是沒有培養成才也是枉然。相公，要再生我沒那麼大精力教他們。”兒子要教，女兒也一樣要教好。若不然性子太軟或者太硬，都不是好事。
“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說吧！”若是個兒子，到時候就寫信告訴封大軍這事。若是個女兒，信都不用寫，繼續生吧！
七七心裡有數，不再糾纏這個話題：“既不是東胡人要來攻城，爲何你臉色那般難看？”害得她還誤會了。
“沒什麼。”這事，他是不會跟七七說的，沒面子。
沒多久，七七聽到棗棗出任桐城守將就明白封志敖臉色爲何那般難看了。封志敖是副將，原本以爲劉勇男退下去後他有機會頂上去的。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出來。若是老將也就罷了，偏偏是資歷跟軍功都差於他的棗棗。
石芹說道：“沒想到接任劉大將軍的人，竟然是大公主。我記得，大公主今年也才三十歲呢！”三十歲的一品大將軍，真的是難以想象。
七七笑了下說道：“我也沒想到。不過也好，有棗棗在我也能安心。”皇上跟大公主的感情特別的好。若真的很兇險，皇上也不會讓大公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