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馬車到了蘇府的門口,蘇顏凉下了馬車就看見柳夢煙派的人已經在等她了。
“大小姐請。”蘇顏凉嗤笑一聲,這那是請,分明就是強制的。
瞧也沒瞧她們一眼,蘇顏凉自顧自的直接進了蘇府的大門,綠黛擦乾眼淚跟在她後面。
行至蘭香院與秋風院的岔路口,蘇顏凉朝柳夢煙的院子瞥了一眼,卻沒朝那邊過去,徑直的朝自己的院子去了。
跟在她後面進來的下人,一看這情形,彼此對視了一眼,想起剛纔柳夢煙對他們說的話,只得硬着頭皮上了。
“大小姐,夫人讓你回來先去她院子一趟。”
蘇顏凉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瞥了她們一眼,攔在她前面的下人頓時心裡惴惴,不知道她這一眼是何意,以前不敢得罪她,現在就更是不敢了,可是夫人的命令又不能不聽。
“大小姐,你不要難爲我們,夫人的命令我們不敢違抗。””蘇顏凉輕輕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似是根本就沒把
“你們回去告訴柳姨娘,我一會兒過去。
她們放在眼裡。
“可是,夫人讓你一回來就過去。”
“讓開。”被她們再三阻攔,蘇顏凉秀眉緊鎖,聲音裡也帶了幾分薄怒。
“大小姐,您還是先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今天要是不跟你們走,這路是過不去了?”蘇顏凉臉色陰沉,收起剛纔漫不經心的態度,凌?韉難鄣兌簧ǘ乖誶懊嫺南氯耍偈被肷矸潰故喬砍拋挪歡?
“大小姐,你就別爲難我們了。”攔路的下人哀求道。
“大小姐好大的派頭,這是有了國公府撐腰,就不把我們蘇府放在眼裡了。
蘇顏凉一進了門,就有人通知了柳夢煙,柳夢煙在屋中等了許久也沒見人,怕有什麼意外發生,趕緊帶人出來看看,沒想到一出來便看見了蘇顏凉和她派出的下人僵持在了外面。蘇老爺蘇瑾月還有她自己這次在蘇顏凉手上算是吃了大虧,柳夢煙恨她恨得咬牙切齒,見到她講話自然是夾槍帶棒的。
蘇顏凉聞言轉過了頭,瞧着柳夢煙一臉怨憤的表情,挑釁笑道:“這蘇府可是我的家,我怎麼能不把它放在眼裡,只不過是因爲蘇府裡面多了某些人特別礙我眼而已。
“你還記得你是蘇家的女兒?我以爲你在國公府住了幾天早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顏凉記性好得很,這一點還不需要姨娘你來提點。”蘇顏凉巧笑嫣然,與柳夢煙一臉勃然怒氣形成鮮明的對比。
柳夢煙怒火中燒,看到蘇顏凉那張笑臉就恨不得撕了她,憑什麼所有的好事都讓她沾了去,胸腔的怒火憋得她心口發疼,可是現在卻不是置氣呈口舌之快的時候。
柳夢煙因爲失掉了兩顆牙,右半邊臉微微有些凹陷,連帶着嘴角也跟着有些歪斜,現在更因爲蘇顏凉這副挑釁的態度,怒形於色,以至於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扭曲詭異。
“老爺的腿傷了,你先跟我去看看老爺的傷再回去。”柳夢煙見蘇顏凉一動不動,氣怒道:“難不成你連這一點也做不到?老爺無論如何都是你的爹,這十幾年來我和老爺自問待你不薄,你這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
待她不薄?這簡直是她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口腹蜜劍,笑裡藏刀,內心裡掩藏着的惡毒,就以爲人不知鬼不覺嗎?
“姨娘有些話還是要摸着自己的良心說纔好,你們是待我不薄,你們待我的好,我時時刻刻都記在心裡呢!”蘇顏凉的眼中閃過濃濃的嘲諷,“我也不是什麼忘恩負義之人,你們對我的好,我這不都在一點一點的還給你們嗎?”
“你這是想要活活逼死老爺嗎?國公府封了我們蘇府的鋪子,你敢說你一點也不知,你可別忘了你現在可姓蘇,要是蘇府散了,你們也休想好過。”
蘇顏凉沒想到會從柳夢煙的口裡聽到這樣一個意外的消息,她還真是一點也不知。
着柳夢煙讓綠黛不惜撒謊讓她回來是何事,看來是爲鋪子的事。
國公府封了蘇府的鋪子,她怎麼一點風聲也沒聽到?也不知是洛千遠還是洛千山做的。
既然知道是因爲什麼事了,蘇顏凉也不急着回自己院子了。
“我爹呢!他現在在哪?”
柳夢煙冷哼一聲,不言一詞,走了前面,就讓你在囂張兩天,等過幾天有你好看的,柳夢煙想起她和蘇瑾月謀劃的計謀,橫眉緊蹙的眉頭很快就舒展開了。
蘇老爺兩腿沉重麻木,依舊是沒有一點在知覺,雖然柳夢煙再三安慰他很快就會好起來,可是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知道,這腿怕是好不了了,沒驚動外面伺候的人,蘇老爺又努力擡腿試了一下,兩條腿依舊如同木頭一般,僵立不動。
蘇老爺緊握牀沿的手,咯吱咯吱的響,讓他以後的日子就這樣躺下去,他如何能甘心,可是再不甘心他又能如何,憑他一個小小的蘇府,又如何能與國公府相抗衡。
若是當初沒聽洛水瑤的話遷回來就好了,又或是當初在知道洛水瑤身份的時候,沒生貪念,說不定現在也不會變成這幅的模樣。蘇老爺的心頭閃過各種念頭,可是如果當初沒有洛水瑤,他也不可能有今天這樣成就,說不定他還是一個靠着給人擺攤寫信的落魄書生。
柳夢煙進來,見屋裡裡面只有蘇老爺一個人,忍不住對外面的下人怒道:“你們這些人是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好好伺候老爺的嗎?怎麼能讓老爺一個人待在屋子裡,要是老爺又有什麼不舒坦,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
外面站着的幾個丫鬟低着頭,噤若寒蟬,不是她們不想伺候,是老爺不讓她們待在屋裡,她們能有什麼辦法。
“不怪她們,是我讓她們出去的,顏凉回來了嗎?”蘇老爺在柳夢煙的扶持下坐住。
“回來了,就在外面呢!”
“爹爹你找我?”蘇顏凉進來,微微蹙了眉頭,滿屋子苦湯藥的味道,看來她爹爹這次是傷的不輕啊!
蘇老爺對蘇顏凉此時是滿心的怒火,洛千遠怒氣騰騰恨不得殺了他的時候,蘇顏凉可就站在一邊,蘇瑾月尚且還知道護着他,可她卻只顧在一旁和洛千遠攀親敘舊,眼睜睜的看着他躺在地上流血不止。
若她當時能在洛千遠的面前替他說兩句好話,他這兩腿也不至於淪落至今天這模樣。
蘇老爺咬着牙憋住心中的怒火,現在還不是發火的時候,黎都鋪子裡的事,還得依靠她去說情。
緩和下臉上的表情,蘇老爺壓制住怒火,儘量將自己的聲音軟和一些,“顏凉,這次爹爹實在是沒轍了,才把你叫回來的。”
“爹爹,到底出了什麼事了?”蘇顏凉故意裝傻。
“你舅舅將我們蘇府十多家的鋪子都封了,他氣我恨我,我都知道,可是這些鋪子可是我們蘇府的立命之本,他一下子都把它封了,是想活活把我們蘇府給逼死嗎?”
“還有這事?可是我怎麼從來沒聽舅舅說起過?爹爹是不是搞錯了,說不定是別人搞的鬼?”
“你少再裝了,你能說你不知道,我看說不定就是你故意慫恿的。
氣得只想撲上去扇她兩巴掌,好把她臉上虛僞的表情給撕扯下來。
蘇顏凉臉立馬沉了下來,“姨娘這話可有什麼依據,沒依據的話可不要隨便亂說,這隨便污人栽贓的話,可小心別給自己惹來了禍端。”
“禍端?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蘇家養了你這麼多年,沒想到到養出了你這麼一個白眼狼出來了,你在國公府這麼多天,當真能不知道這事?說不定知道我們蘇府的鋪子被封了,還暗中叫快呢!”柳夢煙有了蘇老爺撐腰,此時也不怕她了,剛纔一直憋着的怒火一股腦的全部發泄了出來。
“如果你讓我來這只是爲了罵我兩句,那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
蘇老爺一看蘇顏凉要走,忙怒斥了柳夢煙一句,“行了,你就少說兩句。
“顏凉,你別急着走,你姨娘也是因爲鋪子的事着急,你就別跟她一般計較了,我們蘇府的鋪子確實是國公府的人封的,不管你知不知道,爹爹都希望你能在京兆尹洛大人跟前說說情,這鋪子可是關係着我們蘇府數百口人的生計,這會兒被封了,你讓府裡的人都怎麼辦?你舅舅最疼你孃親,只要你在他們跟前說上兩句話,他們肯定就會鬆口的。
“這事我可以去跟舅舅說說,不過舅舅同不同意我就不敢保證了。
“只要你去說,你舅舅就一定會同意的。”
“可是……”蘇顏凉狀似爲難道:“舅舅雖然很疼顏凉,但是隻要牽扯到爹爹……”蘇顏凉後面的話沒有說,但是蘇老爺還是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蘇老爺猶豫了一下,才狠下心來道:“那些鋪子有一半是我準備留給你和辭涵的,你舅舅將鋪子封了,最後損失的可是你自己。”
蘇老爺這話一出,柳夢煙直接驚訝了出聲,喊道:“老爺。
蘇顏凉也沒想到蘇老爺爲了那十幾個鋪子,會做到如此地步,不過這樣一來也好,省得以後她費一番事了,“若是如此,我就跟舅舅好好說說便是了,如果舅舅知道這些鋪子是留給我和辭涵的,一定會很快就鬆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