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血跡一直的延伸到了院牆邊上,胭脂心驚膽戰的看着地上暗黑色的血跡,只能祈禱眼前看到的這些血跡跟她們小姐沒有一點關係。
屋子裡面的火已經被撲滅了,只剩下一堆被燒黑的斷垣殘壁,胭脂沒有心情在外面繼續等下去,火一滅便要衝進去,從剛纔開始,她的眼皮就一直再跳,老是有一種不祥的預告。
“姑娘,你這是做什麼?裡面現在還不能進。”一個從裡面救火出來的太監,一把的將胭脂拉住了。
“小姐,我要去*。”
“你去這裡面找什麼小姐?”攔住胭脂的小太監像看傻子一樣盯着胭脂看,“裡面的火雖然熄滅了,但是頭頂上的燒燬的木頭隨時的都有可能掉下來,你現在要是進去,說不定這條命就得丟裡面去了。”
“裡面有沒有人,你們救火的時候,在屋子裡面有沒有看到人?”胭脂自己不能進去,只能轉而將希望寄託在他們進去救火的這些人身上。
“這裡面怎麼可能會有人,姑娘你是不是被這火給嚇傻了?”小太監提着木桶,瞧着胭脂身上的裝扮不像是宮裡面的,不是宮裡面的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姑娘,你是陪你們家主子來參加宴會的吧!這樣還是趕緊回去吧!再不回去宴會就該散了。”
“裡面沒有人,你確定沒有人?”胭脂根本聽不見去小太監的話,只聽到裡面沒人的時候,激動地一把攥住小太監的兩個肩膀。
“這裡面怎麼可能……我也不確定。”小太監原本自信滿滿的,不過被胭脂臉上的急切的表情一嚇,他也變得不敢肯定了。
胭脂沒能從他最終聽到自己想聽到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到裡面找一下,屋子裡面亂糟糟的一片,燒黑的灰燼伴着水跡,弄得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遍,胭脂不敢確定蘇顏是否在裡面,只能一邊扒着東西找,一邊叫喚。
“小姐,小姐,小姐你在哪兒……”身上的衣服髒了,臉上也弄上了黑漆漆的東西,兩隻手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的,胭脂仿若未聞的繼續扒着地上的東西。
將整個屋子都扒拉找了一遍,沒有,沒有,這裡也沒有,哪裡也沒有,屋子裡面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一點可以的痕跡。
沒有找到她們小姐,胭脂突然的一下子跪坐了地上,然後一直哈哈的傻笑,一邊流淚一邊大笑,天知道剛纔她經歷了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煎熬,直到此時她懸着的一顆心纔算真正放下來。
外面留下來打掃殘跡的下人,都奇怪的盯着胭脂,不明白她又哭又笑的是幹什麼。
胭脂已經完全控制不住她現在的情緒了,哭哭笑笑,完全不顧別人看到她現在瘋子一般的形象。
陸子墨從林逸軒哪裡出去之後,先是回相府裡面重新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在宮裡面宴會結束之前趕回去。
銀兩守着陸子墨的輪椅,小心的不讓別人發現,在陸子墨離開那麼長時間沒回來,銀兩便意識到肯定是出事了,一面擔心着蘇顏的安危,一面自責愧疚,如果不是他一時得意忘形,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來,要是蘇家小姐出了什麼事,他根本就沒有臉面在面對着陸子墨了。
陸子墨回來的時候,一張臉陰沉,渾身散發着冷冽之氣。
宴會大廳裡面,宛氏不時的轉過頭來看看蘇顏有沒有回來,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宛氏的心中不由得染上了一絲焦慮。
“顏姐兒哪去了,怎麼這場時間還未見她回來?”不僅是宛氏,國公府裡面的其他人也注意到蘇顏一直缺席了,自從蘇顏出去到現在怎麼說也有個把個時辰了,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剛纔說想去外面透透氣就出去了,誰知道怎麼現在還沒回來,讓胭脂出去找找,誰想着這胭脂出去也就不回來了。”
“你們兩個也彆着急了,說不定是跟陸家那孩子說悄悄話去了,年輕人嗎?一時聊得暢快了,忘記時間也是難免的。”
相對於宛氏和秦氏的擔憂不同,老祖宗倒是放心的很,他們兩個趁着這個時間好好聊聊培養一下感情,也是挺好的。
有老祖宗這話,宛氏和秦氏心中雖然擔心,也就不在過問了,看了一會兒歌舞,只見得銀兩推着陸子墨一個人過來了,卻不見蘇顏的身影。
瞧着陸子墨臉色陰沉,宛氏心中驚奇,詢問道:“顏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顏出事了。”陸子墨沒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讓銀兩推着他到了洛千遠的跟前,洛千遠身爲蘇顏的義女,蘇顏發生這樣的事,首先應該告訴他。
洛千遠被一推人圍着,恭維巴結溢美之詞聽得他煩不甚煩,躲到哪裡都有人圍着。
陸子墨自己沒有上前,而是讓銀兩過去將洛千遠叫過來。宛氏在聽到蘇顏出事了,幾個字之後,臉色突然的就白了,好半天反應過來想問問陸子墨,蘇顏到底出什麼事了,就看見陸子墨已經離開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臉色這麼難看?”老祖宗一轉頭就看見宛氏臉色蒼白神色不正常。
“沒,沒什麼事。”宛氏怕老祖宗知道擔心,所以沒把陸子墨說的話告訴他。
那邊洛千遠已經跟着銀兩到了陸子墨的身邊,只見洛千遠蹲下身,陸子墨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之後,洛千遠的臉色突然的一下子就變了,整個人騰地一下子站起身,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威懾震怒之氣,就連宛氏距離他那麼遠都感受到了。看到洛千遠這個反應,宛氏的心越發的不安了。
洛千遠同樣的在鎮國公耳邊低語了兩句,然後鎮國公和洛千遠同樣的反應。
宛氏剛想過去,問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就見鎮國公和洛千遠快速的幾步上前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啓稟皇上,老臣家中突發急事,需要老臣立馬回去處理,還請皇上容許老臣先行告退。”
鎮國公在朝中威名甚遠,雖然已經賦閒在家,但是其威名還是不容小覷,這也是爲什麼除夕國宴黎煌帝依舊邀請他過來參加的原因。
“發生什麼事了?”看着鎮國公和洛千遠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黎煌帝心中驚異。
“家宅內室,不方便現在告喻,等到事情處理妥當了,老臣必定親自過來回稟皇上。”
“既然國公爺有事要處理,那朕也就不挽留了。”
得了黎煌帝的准許,鎮國公和洛千遠兩人連和老祖宗這邊說一聲的時間也沒有,兩人急匆匆的就走了。
鎮國公和洛千遠兩人臉色不好的中途離席,已經引起好多人的注意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國公府這邊,好奇着國公府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爹和千遠是怎麼回事?”洛千山剛纔在那一邊,所以不清楚陸子墨剛纔跟他們兩個說什麼了,不過看着剛纔鎮國公和洛千遠兩人的臉色,便知肯定發生什麼大事了,不然他們兩個的臉色不可能那麼難看。
在鎮國公和洛千遠走後,陸子墨也準備着要走,看到洛千山過來了,只能簡單的將蘇顏受傷的事說了下。
宛氏這邊已經坐不住了,不過爲了不讓老祖宗擔心,還是強撐着,面對着老祖宗的再三追問,宛氏只能胡亂的找些藉口敷衍。
蘇顏的傷口在林逸軒的精心打理下已經全部的上好傷藥包紮好了,只是腿上燒傷的部分還裸露在外面,看着有些恐怖嚇人。
因爲失血過多,蘇顏的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林逸軒心疼的將蘇顏抱到旁邊的牀上,又讓下人搬了一個暖爐過來。
昏睡在牀上的蘇顏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瓷娃娃,彷彿隨時都有可能一睡不醒,林逸軒自持醫術高超,但是面對着蘇顏身上的傷也不敢有一絲的大意疏忽,從將蘇顏身上的傷口包紮好,因爲擔心蘇顏傷口感染,林逸軒一直的守在她牀邊,一步也不敢離開。
剛纔陸子墨走後,林逸軒就派人去了國公府裡面通傳消息了,可是下人回來說,國公府裡面的所有人都去了宮裡面,現在府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到底是是誰那麼狠心,竟然對這樣的毒手?”林逸軒小心的伸手觸碰了下蘇顏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眼睛裡滿是心疼。從國公府裡面的第一次想見,心中便留下了她的身影,因爲知道她心有所屬,所以一直的壓抑着自己心中情感,也許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靠的這麼近吧!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好你的。”像是對蘇顏承若一般,林逸軒神情堅定,他會醫好蘇顏身上的傷,包括蘇顏腿上的燙傷拿的疤痕。”
“你們現在不能進去,少爺正在給病人治傷。”外面突然的吵吵雜雜。
林逸軒站起身剛準備出去開門,就聽砰的一聲,藥房的門被人一腳給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