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守護者是被它留在帕麗絲身上的毒素印記引來的,它的目標是帕麗絲,對其他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但它絕不容忍一個卑小的螻蟻挑釁自己的威嚴。
吼!
長尾一甩,層層波濤彷彿城牆一樣奔涌而起,湍急的撞向習通。
這是純粹的一力降十會。
任憑你機智百變,但是螞蟻大的身形,面對一盆水潑下來有什麼辦法?
帕麗絲就是這樣躺的,不是她弱,而是敵人太強。
然而,習通腳尖憑空一點,恰好踏在迎面撲來的浪尖上,然後就見他身形猛然拔高,避過浪尖的衝撞,踩着浪尾繼續向深淵守護者衝去。
帕麗絲驚呆了!
踏在水上和踏在空氣上有區別嗎?你以爲你是蛙人啊,可以踏浪而行。
然而,船上所有的蛙人都驚呼起來,“是踏浪行,他竟然會我們的絕技!”
“沒想到人類的水上功夫也能和我們相媲美。”
帕麗絲:……
沒錯,習通使用的是潮汐蛙人獻祭的技能。
身爲人形帝具,六三四已經十分接近人類,學習幾個技能自然是手到擒來。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習通手中積攢的技能數以十萬計,踏浪行之類的低級技能多不勝數,只可惜六三四承受能力有限,否則必定把低級技能都學一遍。
此時,習通就像是打水漂丟出去的瓦片,緊貼着水面以極快的速度向前彈射,幾十米的距離幾乎瞬息即至。
唰!
手腕一轉,劍鋒試探性砍在鱗甲的縫隙中。
沒有碰撞聲,沒有反震之力,感覺就像是插近一團硅膠中,軟硬適中,剛柔兼濟,劍身明顯感覺到兩側傳來的緊繃和阻滯。
習通知道攻擊沒有奏效,於是藉着劍尖的支撐,撐杆跳一樣,身子一轉向上躍了一截,雙腳彷彿縫紉機一樣快速踩踏,沿着鱗甲的縫隙一路向上。
深淵守護者驚怒,身子猛烈的扭曲、彎繞,鱗甲片片掀起,如同弩箭一樣飛射。
習通心中驚訝,沒想到它還有這一招。
不過,這一招對付體型相若的敵人時避無可避,但是對於身形微小的敵人而言,簡直渾身都是破綻。
這一招360度全方位無死角的範圍攻擊,真正能對習通造成威脅的還不到10個鱗片,火力利用率還不到百分之一。
就這百分之一還Miss了。
稍稍低頭、擰身,習通無驚無險的避過了幾個鱗片的攢射,隨即一劍刺在深淵守護者失去鱗甲的裸替上。
刺進去了,但是,太短了,不疼不癢。
這個很尷尬,難怪人們都喜歡長一點的兵器。
拔劍的瞬間,一股黑色的液體從傷口中沁出,習通不敢接觸,立刻騰身躍起,踩着深淵守護者的身體一路向上。
深淵守護者沒想到這個螻蟻如此難纏,它左右扭頭、前後尋找,卻失去了習通的身影,不由得怒吼一聲。
習通此時已經來到了深淵守護者頸部,隨手一劍削掉了一根直立而起的骨刺。
畢竟是爬行動物,骨頭比鱗甲軟多了,砍起來毫不費力。
深淵守護者吃痛,低着頭尋找習通,視線卻被下巴擋住,頸間完全一片死角。
習通揮劍如雨,一劍一根骨刺,深淵守護者就像刮鬍子一樣,轉眼間,頸部密密麻麻的骨刺就變得稀稀拉拉,然後一根不剩。
滿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習通低聲道:“變成青龍就順眼多了!”
深淵守護者終於發現了習通,張嘴向他咬去,習通哪能讓它如願,千鈞一髮之間踏在了深淵守護者嘴脣上,藉助反彈之力向上拋飛一截。
深淵守護者梗直身子向上追趕,習通故技重施,再度精準的踏在它嘴脣上。
習通的處境看似兇險,實則無驚無險,憑藉入微的操作,深淵守護者被從頭秀到尾。
但是,下方的潮汐蛙人和帕麗絲不知道,他們擔心習通會葬身蛇腹,於是駕着鐵甲艦向深淵守護者撞去。
幾個潮汐蛙人更是在帕麗絲的指點下將浸滿油脂的火把丟向深淵守護者。
蹭蹭蹭……
深淵守護者身上沁出的黑色體液就像石油一樣,遇着火就迅速引燃,並且快速蔓延,轉眼便成了一個直立的火把。
然而,深淵守護者倏然下潛,一頭鑽進水中,動作之迅捷,比迅雷的種子還快,身上的火焰也迅速撲滅。
習通:一羣豬一樣的隊友,看我秀操作不行麼,非得搶人頭……
還有,我怎麼下去?
習通身在空中,除了深淵守護者,根本沒有可借力的地方,身子立刻被地心引力俘獲,筆直向下。
“靠,早知道學習一個御劍術了。”
水面上,深淵守護者探出頭來,雙眼緊緊盯着習通,它脖頸飛速膨脹,下一瞬,一道粗大的水柱從口中噴射而出,筆直打向習通。
自由落體運動中的習通徒勞施展出踏浪行,可是這浪太大了,剛一接觸習通就感覺雙腿像擰麻花一樣彎曲扭折,下半身瞬間沒了感應。
轟!
習通的半截身子彷彿洗衣機中的紙人,被瘋狂的蹂躪、撕扯,很快就沒了人形。
泰拉星球,習通無奈的睜開眼睛,隨即打開空間頭道,被水柱衝上高空的六三四詭異的消失不見,水柱也憑空短了一截。
只是,誰都沒有發現這一細節。
船長親自掌舵,鐵甲艦劃了一道曼妙的弧線,全速駛離戰場。
深淵守護者沒有追趕,而是嘴巴大張,耐心的等待着水柱落下。
“嘩啦啦……”
深淵守護者砸吧着嘴,卻發現嘴裡什麼都沒有,於是它的尾巴在水中瘋狂攪動,帶出一個漩渦。
鐵甲艦被漩渦捕捉,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漸漸變成靜止,進而緩緩後退。
深淵守護者眼睛中流露出戲謔的光芒,就像貓戲耗子一樣,耐心的等待鐵甲艦向自己靠近、靠近、再靠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鐵甲艦終究只是不鏽鋼盆爲材料製作的,強度比起木板船高了不少,但一樣經不起這樣折騰。
船身開始緩緩變形,薄弱的地方也傳來了令人牙酸的咯吱聲,所有人都知道,鐵甲艦離崩潰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