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爾科因的這個時節,天氣並不是很冷,起碼夜晚還沒有結冰。
這裡是前線,根本沒有什麼娛樂的項目,而且北約在阿格龍河兩側實施通信管制,每個獵人公司分配到的流量就那麼一點,僅僅夠傳輸一些加密通迅的,所有的娛樂頻道都是能看不能用。
女人,酒精,毒品,賭博,這些是他們能找到的娛樂項目。本來可能還有一個鬥毆,不過這個時候,所有的老闆們都不想出現意外的傷亡,所以這些人渣們暫時還沒有鬧出什麼流血事件。
在這種情況下,那些被捉住的亞述女人和亞述男人,就成了泄慾的工具。
人類會對自己的同性產生性衝動,這在王克一看來有些不可理喻,雖然好多人說人人平等,但是王克一絕對是歧視基佬的那一種人。以被他打斷了一根肋骨的某個白人基佬作證。
在亞述的這段時間裡,他失眠的症狀多多少少改善了一些。在白天各種清剿,抓捕,毀滅的行動中,他能夠得到一絲扭曲的安寧,然後帶着這份安寧,他能夠略顯安穩的進入睡夢中。
可是每當天要亮的時候,他都會滿頭大汗的被噩夢驚醒,然後發現自己的睡袋已經被淚水打溼。
而今天,他帶上耳塞,在居住集裝箱外嘈雜的音樂聲中艱難入睡之後,在天依然很黑的時候,照舊被噩夢驚醒。
他又夢見了陳曉風渾身是血的倒在他的懷裡,他怎麼叫也叫不醒他。
當他驚叫着坐起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苗條的身影抱着一條毯子走進自己的集裝箱。藉着應急燈的光芒,他能看清那是個女人,有一頭淺粉色的頭髮,手裡抱着一條毯子,脖子戴着電擊項圈。正被自己突然坐起來嚇的撞在集裝箱的門上,在那裡瑟瑟發抖。
“你來幹什麼!”這個女人是很早就被維婕絲抓來得了,現在正給他們的這些獵人們當傭人,或者還要客串暖牀的人。至於爲什麼沒有變成的肉x器,純粹是維婕絲不喜歡伺候自己的人一身腥臭味。
“我,科雷瑪女士讓我來,來給您送條毯子,她說您在地球,地球的時候,沒有這麼冷的天氣。”那個女傭哆哆嗦嗦的說着。這位王先生平常總是陰沉着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而且聽其他的人說,這個人在戰場上是最血腥和狠毒的人。
這樣的人很可怕。女傭從來不敢正眼看王克一,因爲她覺得這位的目光總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就好像在思考着怎麼把自己的脖子割開。
“滾!”王克一翻着血紅的眼睛看了她一陣,直看的她幾乎小便失禁,然後才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字。
她就像接到了大赦一樣飛也似的逃走了。
披上一件衣服,他從居住集裝箱的牀鋪上站起來,來到旁邊的櫃子邊上,從裡面抓出一瓶紅方,用牙齒咬開瓶塞,然後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他最近早上喝酒的次數越來越多了。王克一明白,自己這是開始酒精依賴的症狀,如果不趕緊戒掉的話,以後會越喝越兇,只到永遠也戒不掉,變成那種只要喝了酒就有精神,沒喝酒走路都要扶牆的廢物。
章邁臨走的時候給他發過一封電子郵件,要他一起回地球。他拒絕了。現在他已經發展到甚至不敢看地球的星球圖片的程度。如果他一不小心想起了什麼,那麼唯一的結果就是瘋狂的破壞周圍的東西。而在戰場上的殺戮,是唯一能夠讓他減緩這種症狀的方法。
他明白,這是自己的一種心理暗示變成了條件反射,已經是不折不扣的狂躁型精神分裂症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在發狂中自虐而死去。所以,酒精依賴什麼的,早就不當一回事了。
他剛纔看了那個女人的項圈好一會兒,廢了好大的精神才忍住,沒讓自己撲上去把她活活掐死。
一口氣灌下去半瓶紅方,王克一感覺平靜了不少。他穿上駕駛員的液壓抗荷服,推來集裝箱的門,拎着頭盔走了出去。
剛推開門,冷風就像刀子一樣衝着自己的臉吹了過來,王克一感覺自己的精神爲之一振。他把自己的頭盔拎起來看了看上面的時間,凌晨四點。
他的那臺ufp就在附近停着。將登機梯放出來,王克一鑽進了駕駛艙裡。他必須要找點事情做讓自己的大腦不往別的地方想,不然的話,他會再發作的。
做點什麼都好,比如實驗反應堆的緊急啓動,穿上隨控操作系統打拳,用各種索敵系統觀察周圍的動植物什麼的。
他現在對最後這一個有點上癮,通過這些觀察設備近距離的看那些在附近樹林裡跳動覓食的鳥雀們,他能出奇的感到平靜下來。
但是,今天他把彩色的微光夜視系統和白光通道都打開,開始找周圍的小動物的時候,卻發現安靜的出奇。
“奇怪。”王克一低聲自言自語着,雖然是冬天,但是附近的鳥獸都不是冬眠或者要遷徙的啊。駐地離那些密林也足夠遠,不應該它們嚇跑啊。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激光測距,直線距離14。1公里,這個距離上,自己這些人能嚇跑它們就算活見鬼了。而且現在是凌晨,嘈雜的夜生活也已經過去了,沒有那些見鬼的高音喇叭的聲浪和那些嗑藥的傢伙們的鬼叫,大地上萬籟俱寂,一片安寧。
這個時候出現這種情況,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人埋伏在那裡。
那個地方確實有人埋伏。自從發現了這個獵人的集結地和後勤中轉中心之後,艾妲一直在絞盡腦汁的打算做掉這個刺眼的地方。在那次跟安的一次談話之後,艾妲終於下定決心把這件事情提上日程。由於李赤騎他們已經不再參與這種進攻性的戰鬥活動,想要組織這次行動對於塞拉龍特政fu來說,簡直難於上青天。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艾妲在馬克波恩他們死於章邁之手以後,還是秘密的派出了一些聯絡人員去找了這些在銀鬆森林中依然堅持鬥爭的游擊隊員們。在聯絡上他們之後,艾妲得到了一個讓人驚訝之極的消息。
布萊克費爾德公爵竟然是上次自己在瀑布城執行定點清除行動之後,引導自己平安脫險的幕後人員。而且,這些游擊隊員們也依然有這位公爵先生秘密提供的一些支援。
有些喜出望外的艾妲立刻開始準備一些必要的文字性的東西,來和那位公爵先生溝通。在差不多兩個星期的時間後,一張由鉛筆畫成的簡筆畫被送到了艾妲的手中。
這張畫很簡單,說的全是青銅之王艾拉西鐸的事情,而且畫的很拙劣,就好像是小孩子畫的。不過通過這幾張圖打亂的順序,艾妲還是從中解讀出了有用的信息。
沒辦法,在北約全面的電子監控下,只有這種東西能夠躲過這些傢伙的眼線。這些地球人自視甚高,而且也不打算去深刻的瞭解亞述人的文化。這幾張簡筆畫落在他們的手中,也僅僅是塗鴉的廢紙而已。
在等待對方的回信的這些日子裡,艾妲還幹了另外一件事情,在一天夜裡,她和雷馮斯首相聯袂秘密的訪問了修爾·斯汀克。雙方秘密的進行了一些協商。而最終的結果就是,一艘從仙女大陸來別斯托別的貨輪上搭載了一批亞述人,而在布萊克費爾德沿岸附近,一艘改裝過的水密艙從這艘散貨船上被扔了下去。
這個水密艙內,是一臺被拆成了零件的主戰坦克。駕駛員則是庫菲尤和阿斯庫露。
而這臺坦克,現在正披着厚厚的僞裝網,停在附近的一個隱蔽用的土坑裡。
塞拉龍特聯軍的精銳士兵們開始無比的懷念那個好像個靦腆的大男孩兒一樣的教官章邁。他手把手的將他們培養成了能夠伺候這些地球技術裝備的人,自己還駕駛着那種鋼鐵魔神和他們並肩作戰。
但是如今,他走了,被自己這些人逼走了。白騎士的鋼鐵坐騎僅僅能夠在塞拉龍特當一座移動式的電站。雖然教官走的時候留下了厚厚的使用手冊和維修筆記。但是亞述人的知識實在是太匱乏了,到現在也僅僅是能讓那臺白色的巨人簡單的行走而已。
襲擊部隊的隊長看了一眼遠處的那輛坦克。再過五分鐘,從側面迂迴的人就該到位了,到時候最先發言的就是這輛千辛萬苦才運過來的主戰坦克上的電磁炮。本來艾妲打算親自帶隊的,但是被雷馮斯首相堅決的制止了。
勝利女神不能來,來了也只能拖後腿。這不是在否認艾妲小姐的戰鬥力,而是自己這些人可以死在這裡,但是她不能。
不過,在距離炮擊只有兩分鐘的時候,對面還是一片死寂的兵營中,突然爆發出了一團絢麗的光芒,然後就好像煙花四濺一樣,一大片火箭帶着尖嘯和長長的尾焰,衝着自己的方向就撲了過來!
“分散隱蔽!”只來得急喊出這一句話的隊長非常吃驚。他們現在都是處於光學迷彩開啓的狀態,而且隱蔽的地方用地球人的蓋格計數器測過,正好處於紊亂地帶,自己又保持着無線電靜默,除了抵近觀察,不可能發現自己!
他僅僅是沒想到,對方有一個天天看小動物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