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蘇菲的轉述,東方浩沉默了好幾分鐘,半晌才冒出一句。
“好傢伙,都說小白臉子,沒好心眼子,古人誠不欺我。”
這是個什麼糟糕的比喻,蘇菲好懸沒把手中的咖啡全倒在他的腦袋上。在天空中呆了快兩個月,能在有重力的地方休息是個極好的事情。雖然塞拉龍特現在是冬天,但是看看別斯托別的雪景還是不錯的消遣方式。從去年,別斯托別就在楊之遠的建議下修建了一座巨大的高山滑雪場,這裡的冬天雪量充沛而且沒有太過於強勁的寒風,是建設雪上項目旅遊勝地的好地方
去年建設好的這個滑雪場僅僅招待了一些天狼星上的大兵們和從仙女大陸鑽過來的太空圈的人。還有一些獨闢蹊徑從天狼星中轉過來的北約遊客。而今年,雷馮斯首相咬牙出血在上合做了一回廣告的塞拉龍特『政府』迎來了一大波不知該去什麼地方消耗假期和手中額外的貨幣的華人。地球上好玩的地方和旅遊區就那麼點,而且人滿爲患。爲了不出門去看人腦袋玩,好多華人開始連續一兩年不休長假,然後攢上一個半年的假期跑到6000光年外來玩兒。
雖然塞拉龍特聯軍還在跟北約打仗,但是天狼星的炮口所向就是我們能花錢的地方。這些帶着一家老小一起出來的遊客們纔不信北約的傻叉們敢在這個時候搞風搞雨。
滑翔八號的人也在這個時候在放鬆,畢竟按照東方浩的打算,在接下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內,他們要在蟲洞到木星的這段距離上進行極限獵殺。身體和心理上的疲憊是難以形容的。所以在這之前,他們先玩兒個夠本兒再說。
章邁沒有來,他倒不是去處理他的三角關係。在那一次見面之後,安·瑞文戴爾·西法赫公主殿下就再也沒見過他。艾妲·於爾辛·杜爾羅赫姆小姐也僅僅是禮貌『性』的見了他一面。平時都是瓦恩佳陪在他的身邊。今天他要去的地方是公共墓地,不僅僅是瓦恩佳要去,他也要去祭奠一下。
別斯托別郊外的公共墓地的規模更大了。在目的的周圍,人們種植了不少的高大樹木。所有的墓都重新修繕了。亞述人沒有起墳塋的習慣。他們僅僅是將骨灰灑下後,上面蓋上一塊石板,然後將死者的姓名雕刻上。
剛剛下過一場大雪。墓地裡所有的墓碑石板幾乎都被蓋上了,好在石板有些厚度,能從側面上看死者的姓名。
將儲存的永志花的花瓣向天空中一揚,寒冷的北風將這些潔白的花瓣像雪花一樣吹向漫山遍野的墓碑。一身黑『色』長裙的瓦恩佳在墓地裡慢慢的穿行。這裡死去的人,都是的在和地球人的戰鬥中犧牲的。他們大多沒有骨灰,有些有一律頭髮或者的身上的一片衣物。更多的是什麼都沒有。
“還有很多人,連墓碑都沒有。”蹲下身子,瓦恩佳輕輕的拂去一塊墓碑上的雪,『露』出了墓碑上的字跡。
諾曼·薩·賽迪克。
薩拉·阿拉赫曼·普約爾。
這塊墓碑的下面只有薩拉的骨灰,而她的丈夫已經在銀鬆森林中,和那片土地融爲一體了。
“我的墓碑就在加克圖索。”瓦恩佳稍微理了理額邊的『亂』發,“只是我不能去親眼看一看了。”
章邁沒有說話,他的手中捧着一束鮮花,這是他在仙女大陸訂購的,塞拉龍特有了太空圈的聯絡處,他去委託修爾訂購了這一束鮮花,而今天,他也有要祭奠的人。
在墓地的邊上,有一塊新立的墓碑,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一行姓名。
庫菲尤·奧裡莉安·布朗尼克。
這是她的好友,阿斯庫『露』自己刻上去的。
將花束放在墓碑前,章邁的心中涌動着一種讓人悲痛的情緒。又一個年輕鮮活的生命消失了。
“我們每天都在祈禱和平,可是戰爭每天都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將最後一支花放在墓地的雕塑前面。
那是一座無名戰士的雕塑,一位雙手放在胸前躺在草地上的戰士,他的後面是手持花環的雙月女神。
向無名戰士雕塑鞠躬之後,章邁和瓦恩佳離開了公共墓地,他們將搭乘民用飛船回地球。在別斯托別玩兒的差不多的滑翔八號衆人也要啓程了。修爾·斯汀克也帶着自己母親來到了仙女大陸的空港。
就在他們都在奔向自己的目標的時候,地球上的另外一羣人也在討論着以後的策略。
華爾街還是那幅德行,在這幾百年裡,很多的建築都已經推倒重來過,不過憑藉建築師們的聰明才智,這個已經“長高”了很多的街道還是保持着幾個世紀以前的風格,除了那些在夜空中不停劃過的激光束。
現在不是感恩節或者聖誕節之類的節日,這條短短的街道上卻人山人海,各種焰火『亂』飛。
曼哈頓區的警察們正組成一條防線,用手中的盾牌將正打算衝向證券交易所的遊行人羣們擋住。深藍『色』的警用pa和遊行人員統一的紅『色』服裝互相交映。黑『色』的細腰蜂在街道上空盤旋着,尾部的加特林炮正對着這些遊行的民衆。如果它開火的話,下面的人羣只能血流成河。
“先生們,我想我們沒有時間猶豫了。”在紐約聯邦儲備銀行的大型會議室中,一名董事推開窗子,遠遠的看着遊行的紅『色』人羣。他們高舉着橫幅,扛着馬克思,切·格瓦拉和『毛』澤東的畫像,提着紅『色』的燈籠,抗議這次美聯儲和歐洲央行的這次金融政策。在他們的標語中,“革命”這兩個中文顯的格外刺眼。刺鼻的煙火味兒已經竄上了十幾樓,可想而知,這些遊行的人到底放了多少煙花。
同樣的遊行也發生在倫敦,巴黎,和布魯塞爾。地圖上一片片的紅顏『色』,幾乎讓人以爲又回到了20世紀的6,70年代。
“真正的『共產』主義人士是自覺的進行鬥爭。這些遊行的傢伙們不過是擔心自己的股票,工作,還有手裡的各種債券和分期付款。跟那個紅『色』幽靈差遠了。”房間裡的一名董事看來對馬克思的各種著作有些研究,對大街上的遊行人羣嗤之以鼻。
“比起虛無的主義,我更擔心這些失業和因爲股票債券等金融資產破產而走向街頭的傢伙們。爲了錢,他們什麼都乾的出來。”另外一名董事嘴裡叼着粗大的雪茄,正在那裡吞雲吐霧。
“我們是不是可以同上合的輪值『主席』國商量一下,增加一下進口的份額?”一位靠在高背椅上看自己的個人終端的年輕人這樣說道。
“你在開玩笑?”那名在窗口看遊行人羣的董事回過頭來對那個年輕人嗤之以鼻。
“進口額度,那些進口額度到底能增加多少就業?啊不,也許能捧紅你的傳媒公司手下的那些影星歌星,但是下面的那些人會因爲這些而不再遊行?醒醒吧。”
這位董事看上去很憤怒,他鬆開了領口的領帶,氣哼哼的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指上的指環梆梆的敲打着桌面。
“看看我們這些年乾的什麼事情!我們唱歌給中國人聽,我們拍電影給中國人看,我們還要給他們跳舞,給他們釀酒,給他們表演脫口秀!二十二個富豪在球場上滿頭大汗的追逐着一個球在一大塊草地上『亂』跑,就爲了能弄點代言費用!我們跟騎士時代的那些給貴族老爺們耍雜耍,跳肚皮舞的吉普賽人的有什麼區別!”
“那有什麼不好的,投資一個歌星的成本比投資一座工廠或者投資一座農場的成本低的多,我們出口一部120分鐘的電影獲得的利潤比一座太空工廠一年的利潤都高。而且,我們建設一座太空工廠的原料還是要用上合從小行星帶開採來的。他們開採的費用比我們低的多,我們爲什麼要被對方賺兩次利潤,還不如投資這些歌星影星,反正他們賣出一個簽名t恤就夠很多社區一年的維護物料的消耗了。這不是很好的事情嗎。不知你們爲什麼要生氣?”
“你……”這個年輕人的一頓搶白,讓這位先生呼哧呼哧直喘,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追逐利潤是資本的天『性』,這個年輕人的做法是無可厚非的。這位先生只好再找另外的說法。
“我們這樣要去哪弄足夠的工作職位給那些暴民!”
“那裡不是有的是!?”那個年輕人站了起來,走到屋子裡的一個巨大的亞述行星的模型前面,然後把這個好像地球儀一樣的東西一轉!
“就跟您說的一樣,我們必須要快點下定決心了。我們必須讓這些暴民有個活幹,那麼亞述行星上的土地我們必須要拿下!”
“說的輕鬆!”叼着雪茄的老者說了一句,“上合同太空圈在關於星雲大陸的問題上一直在和我們唱反調!僅僅願意我們拿下包括布萊克費爾德地區的一小塊地方,基爾科因北部卻要我們拿出來做什麼亞述人自治區!沒有了苜蓿之境地區,我們連移民工程所需要的穀物和肉類都湊不齊,還談什麼移民!”
“所以我們的政客們必須下定決心!我們的軍隊也是爲了合衆國及其盟友的利益付出忠誠時候了。我們不僅僅要拿下苜蓿之境,我們還要毀滅塞拉龍特!整個星雲大陸都要爲我們所有,這樣我們纔能有足夠的地利來後續開發亞述行星的外大陸,徹底將上合排擠在外!”
“艾因霍恩先生,你不覺的你自己太狂妄了嗎?”桌子那頭的一個老人開了腔,“在您的眼中,合衆國和他的盟友們已經可以同時對抗東方的那個怪獸跟太空上的背叛者的聯盟了?!”
“聯盟?!格羅斯先生?您說的聯盟是什麼?上合跟?先不說東方的那個怪獸到底是一個真正的怪獸還是一羣三心二意的傢伙捏合在一起的玩具,就算它真的是一個怪獸,它就真的和天上的那些傢伙們是聯盟了?”
“你什麼意思!?”屋子裡在坐的人都皺起了眉頭。上合十二艘殲星艦的龐大武力讓他們覺得跟上合做對沒有任何好果子吃,這位狂妄的年輕人卻打算直接開戰?這道要好好的問問。
畢竟,這些人都是冒險家,也是賭徒,死上幾萬人的戰爭在他們的眼中是非常值得賭的事情。就算天空艦隊被全殲了,也不過是重新批准預算然後建造的事情,沒準兒還能提高一些就業的百分點。
“這個,我們就需要聽一下專業人士的意見了。”艾因霍恩先生詭異的笑了笑,“那位專業人士就在我的車上無聊的看肥皂劇,不如讓他來分析一下,如何?”
衆人點頭。
在過了一會兒之後,一個戴着招牌的銀『色』眼鏡的人走進了這間屋子。
“這位是合衆國及其盟友的情報首腦,伯納黛特·科尼路先生,不如讓他,給我們分析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