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滿月 二
宇宙間不存在瞬時作用,無論是引力還是akb4008主將的緋聞都只能以光速在星際間傳播。人類下達決定也是如此,下達決定的瞬間就開始行動,這隻存在於勵志故事裡,正常人都會有些許遲疑,譬如梅滿月雖然決定要出去找份工作,不過一週過去了依然沒有付諸於行動。直到某一天,梅滿月的neet生活被包租婆的敲門聲徹徹底底擊破了。
值得一提的是,梅滿月現在藏身於l1的一個大型太空殖民地,作爲當年遭受流星雨摧毀被各國政府放棄的l1、l2宇域的治安完美吸納了300年前就淪爲死城的底特律區域的暴力和印度的性,無論是想體會到真槍實彈的火併帶來的爽快感的壯漢還是想在短時間內實現“百人斬”的美女都能在l1、l2宇域得到滿足。說到底,能在這種無法地帶搞房屋出租生意的大媽,絕不可能是善茬。就算不用這麼多廢話來鋪墊,單單是看到包租婆本人就能讓人類的動物的本能發出“絕不要靠近這個傢伙”的報警:熊的身軀、象的四肢、狒狒的臉盤、河馬的大嘴、獅子的鬃毛——“活脫似百獸王。”梅滿月暗自好笑,不過沒有說出口,否則多半會被犀牛的衝擊撞飛出去。
包租婆把梅滿月上下打量一番,繼而慢慢悠悠地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裡——“啊,野豬的獠牙!”——包租婆擡起她那鯨魚舌頭似的腳,使勁跺下去,待悶雷一樣的轟鳴與震飛的灰塵一同平息下來之後,她狠狠地戳了兩下梅滿月的胸部,說道:“你tm說什麼?!”
梅滿月發出“哎呀~”的奇怪叫聲,雙手護胸後退幾步,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哼!騷婆娘。”包租婆對梅滿月投以鄙夷的眼神——當然,這是梅滿月猜的,類似“從包租婆那滿臉橫肉的臉上分辨出一線天式的眼睛所表達出的情緒”這種高難度工作,按理說交給超高真空掃面軌道顯微鏡比較合適——“你這月房租準備什麼時候交?”
“呃……這個……”梅滿月懼怕再被戳胸,強忍住沒反詰“這不是距離交租的最後期限還有好幾天嗎?”
“沒錢交是吧。”
梅滿月無奈地點點頭,下週買了《最終裝250》首發限定版的話,別說交房租,就連啃饅頭時候的配菜都只剩下滿天星斗了。
“沒錢就tm去賺啊!”儘管梅滿月雙臂交叉擋在胸口,包租婆依然戳中了兩三次——都怪這胸太大了!——“你這騷娘們長着這麼好的一副皮囊,還有這麼大的一對兒奶袋子,就算只做樓鳳也夠交租錢了吧?”
“我……我會想辦法的……”
“廢話少說,先做結紮手術去吧,沒錢老孃借你二百!”
包租婆把雪茄捏在手裡,朝梅滿月腳邊唾了口濃痰,氣呼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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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滿月長出一口氣,轉身回屋關上門,視線掃過等身大鏡子,自言自語道:“哎呀哎呀……是應該找個工作了。”
話雖如此……梅滿月有些迷茫。鏡中的自己赫然是個漂亮的女性,並且是混有亞述人基因的御姐系設定,可無論外表怎麼變,梅滿月骨子裡依舊是隻懂得駕駛戰鬥艇的錚錚漢子……吧……老實說自打從l4的高級醫學研究院逃出來——不,應該從接受變性手術算起——梅滿月意識中做爲“男人”那部分日漸消散了,如果是以前,自己這樣站在鏡子前面盯着胸口的兩坨脂肪看內心還能感覺到一陣燥熱,現在卻只是覺得“啊~好重~肩膀好酸~”
以前某次談到胸部這個問題時,秦琳自豪地錘了錘峭壁般的胸部,用極爲自豪的高傲語調發表高談闊論:“巨乳的女人駕駛不了戰鬥艇,因爲她們根本沒辦法看到控制面板的最下面一排!”
想到這裡,梅滿月低頭瞧了瞧,視野裡只有白皙的乳房夾出來的深邃的乳溝,腳面被完全遮擋住了,這使得她有點慌張:“糟了糟了,以後會不會徹底與戰鬥艇無緣啊。”
“不對不對不對!”梅滿月突然意識到自己跑題太遠了,趕緊雙手像拍粉底似的拍了拍臉頰把思路往回拉。自打變成女人之後,梅滿月的思維經常如同水銀瀉地——散亂的到處都是。
總而言之,無論是爲了可以繼續neet下去還是爲了防止再被包租婆戳胸,梅滿月都必須有所行動了。她花了兩分鐘時間用吸塵器給自己快速抽出來個馬尾辮,又用清水洗了一把臉,隨手從牀頭拽出件還算看得過去的衣服,信心十足走出住處。
梅滿月走在路上,被行人歧視的目光盯得不怎麼自在。“哎呀哎呀……”她頗爲無奈地嘆了口氣,把臉深深地埋起來。其實這在梅滿月意料之內,畢竟自己變性中混入了亞述人的基因,現在單看外表與亞述人第二代混血兒沒什麼區別。可是無論再怎麼有心理準備,幾個尾隨着梅滿月做出性意味動作和輕浮的口哨的混混真是煩人。也拜亞述人的基因所賜,梅滿月從稍稍拉低點領口把混混們勾引到路邊小巷子裡到將他們挨個擊倒總共只用了3分鐘——其中還有兩分鐘是等待混混走進巷子。然後她又用了十幾秒的功夫把一個混混的衣服撕得粉碎裹在頭上遮住長耳朵,趁混亂跑掉了。
梅滿月一口氣跑了多半個殖民地,直到被一道堅實的牆壁擋住去路才停下歇口氣。“亞述人活的真辛苦。咱們來搞個專門踢爆那些奴隸販子的蛋蛋的公司吧!”——這是梅滿月退役後秦琳就主動找上門對“他”說的話,當年顯得有些無厘頭有些理想化的發言等自己真的處於亞述人的立場上再回想起來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覺。
“如果秦琳還活着,見到自己這幅樣子會說什麼呢?”
“罷了罷了……”梅滿月搖搖頭,把剛剛的想法從腦海中驅散掉,“時不時的就想到秦總,會讓自己歇裡底裡的。”梅滿月如此告誡自己,順帶開始思考起眼下需要面對的問題:到底該去哪兒找活計幹呢?
梅滿月來到l1之後只靠叫外賣生活,毫不誇張地說,除了隔三差五去附近的公共浴室之外就沒因爲其他原因走出過房間,如果不是身體中有亞述人的基因,現在的梅滿月早就胖得跟大肥鵝一樣只能橫着邁出腿走路了。“嘛~如果推行混合亞述人基因減肥的話,會不會大受歡迎呢?”——跑題了跑題了跑題了,現在顯然沒時間爲自己這副不會發胖的身體沾沾自喜,而是需要搞清楚應該從哪找工作。僅僅一秒鐘之後梅滿月就消沉了:“我哪知道這種鬼地方哪有工作幹啊,難道真的只能做妓嗎……”
值得慶幸的是梅滿月馬上就可以把這種壯士斷腕般悲壯的想法拋諸腦後了,一個西裝革履、面帶職業式微笑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和顏悅色地問道:“這位小姐,想賺錢嗎?”
“你、你想怎樣?”梅滿月雙手交叉互護在身前,下意識地後退幾步。
“別那麼緊張,我不是壞人。”中年男子畢恭畢敬地遞上名片,“像您這樣的亞述人,即使距離這麼遠也能看清吧?”
梅滿月一看對方名片上寫的是萊登船業,便隱瞞自己不是亞述人的事實,開始順着他的話往下說:“這年頭,除了kah(kyotoanimationhot,一家擁有超過400年曆史的色情電影公司,堪稱gv界的橫店)的gv之外還有什麼是真的?”
“哈哈哈,您可真幽默。”
“是嗎?過獎了過獎了。”梅滿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中年男子突然換上一副糅雜有鄙夷以及不耐煩的表情,清了清嗓子,說:“我需要一個亞述人當隨艦工程師,你幹還是不幹?快給個準信兒。想幹這活兒的亞述人多得可以手拉手圍着這個殖民地排兩圈。”
梅滿月不禁要啞然失笑,心想:“勞什子隨艦工程師啊,不就是看中亞述人耐輻射能力強,艦上養幾個亞述人處理核反應堆故障用的嘛。這種拿亞述人的命填反應堆的活計”——“我做,當然做咯~”
中年男子聽到這話,重新露出微笑,點點頭。
中年男子把梅滿月帶到位於無重力區的船塢,指着一艘驅逐艦尺寸的軍艦說:“這就是你的工作地點了。”至於勞動合同,那是什麼?能吃嗎?
梅滿月並沒有在意這些,只顧着把嘴張成o型圍繞這艘船飄了一圈。這船的積層納米裝甲烏黑中露着幽綠,紋路呈蟹紋形狀;拉長的蚌狀艦體在舯部分爲三條雪茄型副艦體,中間長兩邊短,不管俯視還是仰視都有點像蠟燭臺。
“這就是傳說中的阿爾格斯級吧?”作爲半個軍武宅,梅滿月看到萊登船業最新銳的驅逐艦,不免有點小興奮。
“哈哈,你還挺識貨嘛。慶幸吧,這船還沒正式對外公開呢。”
梅滿月登上這艘吉布賈彌撒號已經兩天了,兩天來她沒有踏出反應堆旁邊的這個單間半步,這倒也不是她neet屬性爆發,而是怕被船員騷擾。原本梅滿月打算一直在這個單間待到目的地火星,結果被突如其來的事件打亂了如意算盤。
事後如果拿上面的話盤問梅滿月,她肯定這樣回答:“什麼突如其來,其實我早預料到了。”嚴格來說這也沒錯,一直緩緩加速的吉布賈彌撒號驟然開始減速,別說梅滿月這樣的退伍軍人、前pmc僱員,就算艦上最菜的船員都意識到要有什麼倒黴的事發生。
所以梅滿月被海盜用槍抵着後腦勺跟其他船員一樣押到cic這過程中格外鎮定——纔怪!
梅滿月被押到cic,發現本來還算寬敞的方艙被艦上全部24名船員以及6個全副武裝的海盜擠滿了。
“如果抱着會死三五個人的覺悟,收拾掉這幾個海盜也不是難事吧?話說回來,這船到底是怎麼被劫下來的?之前也沒感覺到戰鬥啊。”梅滿月心裡再怎麼憤憤不平,既然吉布賈彌撒號的艦長滿臉堆笑討好海盜,就只好老老實實束手就擒了——如果海盜沒有作死的話——
押送梅滿月的海盜朝梅滿月的脖梗掄了一槍托,這倒無所謂,要命的是與此同時他說的話:“磨磨蹭蹭個什麼勁兒!別從那兒撅個大屁股扭來扭去!沒人想上你!別把我們西頓和那些沒素質的海盜相提並論!”
“西頓?西頓集團的西頓?”梅滿月的火氣蹭地冒上來了,頭就像要爆炸一樣刺痛,視野中只剩下一片血紅。她回頭一看,剛纔說話的海盜已經打着轉飛出cic飄到走廊盡頭了,火辣辣疼的左腳告訴梅滿月,那是被她一腳踹飛的。
其他海盜看到這一幕,一分一毫都不敢遲疑,舉槍射向梅滿月。但是這對梅滿月來說太慢了,她像個彈力球似的在天花板和地板之間跳躍,一個箭步衝到一名海盜近前,將他的脖子改造成可以轉動270°的形式,奪下步槍,用精確的點射把剩下的海盜依次放倒。
船員們還沒從這一氣呵成的動作中回過神來,梅滿月早就竄到武器操縱員的坐席旁,“嗯嗯,先這樣……然後這樣……好了!”她在電光火石間解除武器總保險,瞄準與吉布賈彌撒號保持相對靜止的海盜護衛艦,“嚐嚐破瓜的滋味吧!”梅滿月面露猙獰的笑容,按下板機。吉布賈彌撒號一側8門重接炮同時開火,把毫無防備的海盜護衛艦打個對穿。
艦長看到取景器拍攝到的爆炸火光纔算反應過來:“你這個亞述人在幹什麼!”
梅滿月馬不停蹄地飄到集合了艦上所有環境控制開關的機櫃前,惡作劇似的把所有通氣閥開關都打開了。
“喂……你難道!……”
“都知道我要幹什麼就別賣官司了唄。再不快點,船上剩下的海盜就要打過來咯。”
艦長擦了把冷汗,點點頭:“聲音識別——緊急命令223,全部通氣閥100%%u5f00度。”
吉布賈彌撒號除了cic之外的區域立刻變成了真空,沒穿太空服的海盜當場斃命,僥倖穿了的會後悔他們所做的這輩子最後一個錯誤決定。
梅滿月看着那些被抽出船艙的海盜進去偏轉電場以後那無助的掙扎,心裡覺得像是擼了一管,又滿足又空虛。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艦長爛泥一樣靠在牆上,嘴裡唸唸有詞。
“怎麼了?”不光梅滿月,其他船員也費解得很,一舉消滅海盜是好事啊,怎麼艦長跟看到天被捅破了似的。
“你們知道個屁!”艦長嗓音中略帶哭腔,“你們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他們以前是西頓集團安保部隊!西頓集團垮臺之後開始做海盜的。”
“這不正好嗎?”梅滿月甚至覺得意猶未盡。
“正好個屁啊!他們在這條地-火航線錨定了艦船維護陣列,至少有兩艘巡洋艦和一艘護衛艦駐紮在這附近,現在護衛艦沉了,他們肯定會掘地三尺把這條船找出來爆掉!那可是兩艘阿爾帕瑪尤級巡洋艦啊!”
聽到阿爾帕瑪尤級巡洋艦,梅滿月又開始頭疼起來,比剛纔還要強烈幾百倍,疼的她只有蜷起身體。
“怕了吧?晚了!現在只能祈禱把你交出去能讓他們——”艦長話還沒說完就被梅滿月一拳砸在鼻樑上昏死過去。
“擊沉他們……一艘不剩地擊沉他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梅滿月像壞掉的人偶那樣狂笑起來,彷彿要把這幾年的怨氣一口氣釋放出來。
“那個……”一名看上去似乎是剛剛大學畢業的女船員怯生生地舉起手,提議道,“我們能不能調頭回去找治安部隊過來?”
“對啊,這只是一艘驅逐艦,敵人至少是兩艘巡洋艦欸。”“這船上都是新人,沒人打過仗。”“合同裡沒寫有這麼危險的內容啊。”“前略,至天國的母親,請原諒兒子不孝……”
看到不想打架的人還不少,梅滿月無奈地搖搖頭,飄到舵手席邊上,照着顯示反應堆燃料槽容量的多功能顯示器使出一擊左勾拳,然後滿臉堆笑,一邊揉搓着噗噗冒血的左手,一邊用溫柔地說明:“先把這條船能不能逃過兩艘阿爾帕瑪尤級的追捕這一情況放在一邊不說,吉布賈彌撒號已經過了中點航程,除了繼續前進沒有別的辦法了~”
“是這樣才見鬼哩。”所有人都在心裡如此吐槽,卻沒一個人敢說出口——發飆的亞述人可不是好對付的。
很快就有個小夥子提出了新的建議:“咱們可以用光學迷彩躲起來向治安部隊發求救信號啊。”這小子猜定梅滿月絕不可能去破壞全頻段電磁波欺詐裝置和中微子通訊器。
“這個……”雖然靠光學迷彩和把船身隱蔽在地球或者火星重力井陰影中之類的辦法能躲過敵人的阿爾帕瑪尤級巡洋艦的搜索,但是……但是……但是……
“但是我不會操縱中微子通訊器材。”從角落裡傳出這樣一句話。梅滿月以爲那裡沒人呢,定睛看去才發現一個面貌冷峻的男子站在那裡。
“安卡林,你不是說自己是通信專業、精通信號傳輸與解算嗎?”一個大個子男人跳出來指責道。
這個叫安卡林的男人斜着眼看着那大漢,用毫無說服力的語氣說:“騙你的。”
“沒事,我會。”一名男子撥開人羣欲去往通訊室。
安卡林沖過去,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腕反剪住他的胳膊,冷冷地說:“你也不會。”
“誒誒誒誒誒!放手!疼!我不會!我不會!”
在男子的求饒聲中,剩下的人達成共識:這兩個怪人鐵了心要和海盜開打。
“好嘞!搞起搞起!”梅滿月用右拳擊向左掌心,散發出足以掀開cic天花板的鬥志,“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去駕駛戰鬥艇!”
“猛——梅滿月,你犯了兩個錯誤:第一,這艘船隻有u-ufp,沒有戰鬥艇;第二,艦長被你一拳打暈了,沒小半天醒不過來,剩下的人沒有實戰經驗。”安卡林完美地澆滅了梅滿月的鬥志。
眼看着親手弄死西頓集團餘孽的機會就要從指尖溜走,梅滿月拿出死馬當活馬醫的氣魄,一屁股做到艦長席上,開始發號施令:“收拾一下cic的屍體,順便把暈過去的那個綁哪個角落裡,全員着裝太空服,100秒後各就各位進入戰鬥配置!”
於是一場戰鬥艇駕駛員指揮一羣菜鳥用阿爾格斯級驅逐艦對抗兩艘阿爾帕瑪尤級巡洋艦的離譜戰鬥就這麼跌跌撞撞的展開了。
實際上梅滿月預留的100秒太過於樂觀,吉布賈彌撒號進入第一戰鬥配置已經是10分鐘之後的事了——“嘛……見怪不怪了……”梅滿月大度地擺擺手,“逼格十足。”
“關閉散熱板,檢測外漏紅外輻射量,如果有異常立刻通知我。”梅滿月小心翼翼下達作爲艦長的第一道命令,“逼格十足。”
“收到。散熱板關閉。目前紅外輻射泄露量在許可誤差內。”
“張開全頻段電磁波誘騙蒙皮!”梅滿月冒着咬到舌頭的風險在命令中使用“光學迷彩”的術語,“逼格十足。”
“光學迷彩展開完畢。”
“知道了。”梅滿月含蓄地點點頭,“逼格十足。”
“你tm能不能不要在我說過的每一句話後面加上‘逼格十足’這四個字?!”梅滿月轉過頭去,眼睛睜到杏那麼大瞪着安卡林,“還有,你的存在感是不是比處女膜還薄?爲什麼現在我身後這麼長時間我才注意到?你是忍者嗎?還是assassin?”
安卡林吹着口哨退到一邊,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梅滿月強忍着衝過去揍他一頓的衝動,繼續指揮:“釋放辮子,最大長度。”所謂“辮子”,就是末端連着squid和引力雷達的電磁記憶合金纜線,與艦上搭載的squid、引力雷達配合便能實現對磁異常、引力異常目標準確測距。
“辮子釋放中,預計三分鐘後達到最大長度112公里。”
“好的。釋放完全後就那樣保持剛性——兩臺u-ufp,全權控制模式,與本艦拉開間距45公里,航向不變。”
“u-ufp釋放並前往目標軌道——艦長,要不要張開光學迷彩?”
“要的要的!”梅滿月差點犯下致命錯誤,後怕得額頭滲出一絲冷汗。
“朝向火星方向發現引力異常,周圍宇域沒有任何飛船的光電磁信號!”
來了!梅滿月彷彿聽到了發令槍響,全身肌肉緊繃起來,思維以平常十幾倍的速度運轉:“rip(rocket-independentpropulsion,不依賴火箭推進)準備如何?可以用了嗎?”
“燃氣彈射器灌注完畢,平衡錘揮舞空間淨空,但是——”說到這裡,舵手有些支支吾吾。
“怎麼了?”
“和推進劑顯示有關的多功能顯示器壞了,沒有備份屏幕,無法顯示動作塊剩餘數量。”
“呃……”梅滿月當然不會忘自己一拳錘上那塊顯示器時的刺痛,“我真是愚蠢,竟然——”“爲了逼格拋棄品格”“——安卡林你不要在我身後玩腹語術好不好!”
“我可以直接用筆記下來用掉了多少拋塊。”副舵手自告奮勇解決了這一問題。
“那真是太好了。”梅滿月稍稍梳理了一下心情,“速度矢量333-312,淨速不變。”
“明白,調整速度指向爲333-312方向,rip開始!”
舵手話音剛落,cic前後相繼傳來陣陣悶雷,間雜着還有輕微的震動和艦體結構扭轉帶出的吱吱呀呀聲,意味着艏艉兩座燃氣彈射器正把拋塊彈出艦體。這些自帶光學迷彩和自毀裝置的拋塊密度奇大無比,連續拋射給飛船帶來的動量變化足以用來緩緩變軌,這也是隻有巡洋艦以下級別飛船才能使用的裝置。
rip機動持續了5分鐘才完成,多虧了兩名舵手小心翼翼地算計着拋塊的使用量,剩下的拋塊還足夠做五六次次這種幅度的變軌。
“呼……”梅滿月長出一口氣,抻開衣領朝裡面扇了扇風——散熱板閉合之後設備產生的熱量滴水不漏地被熱井裝甲襯層裹在艦內,像吉布賈彌撒號這種規格的軍艦,再過個把小時cic裡會比石家莊還熱。
就在衆人都盯着梅滿月的領口試圖用心眼看到裡面若隱若現的酥胸時,安卡林神不知鬼不覺地飄到操舵席旁,瞅了眼航行圖,裝模作樣地發號施令起來:“rip機動,艦艏指向039-043,速度不變。”
舵手有些犯難了,轉過頭去用眼神向梅滿月尋求意見。
梅滿月不怎麼爽安卡林這種沒打過仗的人插手指揮,但是託着下巴想了想之後倒也釋然了:“就按他說的辦,反正跟我想的差不多。”
安卡林並不能未卜先知,只是梅滿月的戰術意圖太容易猜:先從最開始的軌道上移動開,然後把艦體橫過來衝向大致的威脅方向增強“辮子”的探測效果。
軌道內調整指向的rip機動簡單多了,左右副艦體和艦艉的平衡錘旋轉、揮舞、移動,帶動船身緩緩轉向。
舵手剛報告“rip至指定姿態”,傳感器控制檯前的一名船員緊張得喊出聲:“發現敵艦重粒子炮射擊!”
“什麼?!”梅滿月驚得一拍椅子扶手站起來,“難道被發現了?怎麼可能啊!”
“不、不是……”另一名傳感器操縱員連耳根都紅了,“他剛纔看錯了,是重粒子射線廣域放射跡象。”同時他把squid檢測到的放射軌跡傳到梅滿月手邊的多功能顯示器上。
看到敵人只是朝着護衛艦被擊毀的方向胡亂放射一次,梅滿月撲通一下癱在椅子上:“嚇死了……敵艦位置確定了嗎?”
“確定。目標精度可以用來攻擊。”
武器操縱員摩拳擦掌主動請纓:“先給他們來一炮猛的?”
“沒我的命令不要開火。”梅滿月斬釘截鐵地否定。
安卡林湊到梅滿月耳邊小聲提醒:“那兩臺u-ufp……”
“啊!對了——u-ufp武器選擇手持式重粒子炮,以1秒鐘間隔向目標交替開火。”
“明白。u-ufp01、02重粒子炮開火!”
馬上有人報告:“檢測到偏轉電場反應——敵人的重粒子炮開火了!這次沒看錯!”
“與u-ufp01、02失去聯繫。目視確認到01、02被相繼擊毀。”
“敵人再次進行重粒子射線廣域放射。與本艦距離較遠,不夠成威脅。”
梅滿月聽着這些報告,嘴裡唸唸有詞,頗有大將風範——雖然距離她最近的安卡林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別人,她只是在瞎哼哼小調而已。
不過這並不代表梅滿月腦子裡空空如也,反而只有一切都按照預料發展她纔會這麼輕鬆自在。“從squid探測結果看,這個和剛纔廣域放射的是同一個嗎?”
“是。如果敵艦沒有變軌的話……”
“嗯。需要稍稍費點事了。”梅滿月瞟了眼吉布賈彌撒號搭載的u-ufp數量,“留下10臺做預備隊,把剩下的u-ufp全放出去,與本艦拉開100公里間距,各機間距30公里,陣型隨意,選擇組成速度最快的。”“記得開啓光學迷彩。”“嗯嗯。”
在安卡林協助下,三名u-ufp操縱員在兩分鐘內把28臺u-ufp排成環形陣。
“對準目標,間隔5。03秒循環射擊。”
敵艦立刻用重粒子炮還擊,雙方對射僅僅十幾秒,u-ufp便被擊破一溜,但是來自敵艦的重粒子炮射擊間隔也越來越長。隨着u-ufp操縱員報告中剩餘的u-ufp越來越少,梅滿月情不自禁地咬着指甲自言自語:“就差一點了,一定要成功啊。”
在u-ufp還剩兩艘的時候,敵艦終於因爲連續使用重粒子炮和偏轉電場而不得不停火等待反應堆填上電容器的虧空,從敵艦斜後方130公里處傳來新的磁異常反應——僚艦的重粒子炮開火填補火力空窗。
最後兩臺u-ufp也被輕易轟成碎片,梅滿月卻激動異常,跟磕了藥似的激動得直拍大腿。
武器操縱員也跟着興奮起來:“原來如此!把兩個敵人都引出來一網打盡!”
眼看武器操縱員又要耐不住性子,梅滿月趕緊先一步下令:“rip變軌到250-060,然後再rip至186-201,完成後向我報告。”
“同時,按時間先後順序把兩艘敵艦標記爲目標01和目標02。”
“我說你還真細心啊。”梅滿月轉過頭想誇安卡林兩句,發現他又湊合到操舵席後邊了。“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存在感居然可以低到移動的時猶如瞬移一般!”梅滿月在心裡悄悄給安卡林點了個贊。
安卡林目不轉睛地盯着航行圖,用狂拽酷霸屌的背影——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爲的——對着梅滿月,說:“你的計劃是轉入地球重力井陰影裡壓縮敵艦對我艦的引力異常探測距離吧,爲什麼不把第二次變軌航向黃道面方向靠近5°?這麼一來地球重力井陰影對敵艦影響更大。”
梅滿月立刻換上“你瞧瞧你這隻玩過rts遊戲的渣渣”的臭臉,二話不說竄到操舵席,用指甲在航行圖上畫了一道,又坐回艦長席,心裡想着還是把剛纔點的贊取消掉好了。
安卡林一看便知:畫的線就是他提議的變軌航向,正好會越過敵艦對孤矢七的視界。儘管光學迷彩可以做到實際意義上的可見光波段隱身,但是在越過星等小於-1的星球視界時引起的亮度變化足以被最高檔光學傳感器捕獲,很不巧,阿爾帕馬尤級巡洋艦就裝備了這麼高級的傳感器。
變軌進入地球重力井陰影之後,梅滿月又下令進行兩次艦艏指向變動和一次軌道變更,把吉布賈彌撒號調整爲背朝地球向敵艦預計軌道衝鋒的姿態。
“拋塊還剩多少?”
舵手低頭數了下便箋寫的正字,回答:“足夠變軌兩次。”
“嗯……消耗量有點超乎想象啊……把剩下的拋塊全用於加速,能加多快加多快!”說完,梅滿月搖了搖頭,把被汗液黏成一縷一縷的長髮甩開——cic內溫度在不知不覺間升至35c,必須儘快一決雌雄了。
沒過多久,吉布賈彌撒號與敵艦距離縮短到用引力雷達可以精確確定敵人位置的地步,梅滿月這才發現敵艦的軌道比預計的偏向北極星方向三兩度。
“嘖!”梅滿月有點後悔剛纔把拋塊用光,“每90秒rip一次,保證艦艏指向目標。軌道差個幾度就差幾度吧,愛咋咋地了。”
“欸……原來打仗也可以愛咋咋地嗎……”其他人只得做出一副磕到臭瓜子時的苦臉。
隨着敵艦胡亂進行重粒子射線廣域放射一次次掠過吉布賈彌撒號,艦內溫度越來越高,與敵艦距離越來越近,更要命的是梅滿月做出聽天由命式消極發言以後就變成了啞巴,船員之間充斥的焦躁呈指數增長。諸如“這個亞述人到底靠不靠譜啊”、“她不會是瘋了吧”、“這傢伙一開始不是說自己是駕駛戰鬥艇的嗎”、“她到底懂不懂指揮驅逐艦”、“區區亞述人而已,誰允許她這麼屌”、“反了她!喂她吃ice棒棒”這樣的竊竊私語逐漸把梅滿月包圍了。
梅滿月的戰術全部建立在我艦對敵艦的引力探測距離優勢上,“如果地球重力井陰影並沒有那麼好用怎麼辦?”“如果阿爾帕馬尤級引力雷達比公開的數據更好怎麼辦?”“如果敵人漫無目的的重粒子射線廣域放射覆蓋到了吉布賈彌撒號怎麼辦?”梅滿月刻意在無視這些問題,她只是試着想象了一次吉布賈彌撒號在沒有開啓偏轉電場的情況下被阿爾帕馬尤級的1400mm口徑重粒子炮貫穿的情景,就不由地用十指連續扣擊椅子扶手試圖讓心情平靜下來。
“驅逐艦和巡洋艦遠距離對射是沒有勝算的。”安卡林開口了,好像特意爲了驅除cic內的不安氣氛似的,“唯一的勝算就是拉近距離,一擊決出勝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沉住氣。”
“沒錯!”受安卡林鼓舞,梅滿月元氣滿滿地復活了,“勝利女神已經對我們掀起裙子了,只要再等10分鐘——不對,8分鐘就夠了!”
“勝利女神掀裙子我們也沒看到啊,你來掀起裙子給我們看看吧!”
“可我穿的是褲子——嘖!吐槽方向完全不對!”
cic的緊張氣氛在梅滿月自我吐槽中稀釋掉了,取而代之的是輕鬆色氣,這種粉紅色氣場一直持續到梅滿月下達命令:“釋放全部充氣誘餌!主推進器最大出力!”
“256枚充氣誘餌依次展開,與本艦保持同步加速。”
“主推進器全開,縱向過載。”
“艦長,辮子怎麼辦?繼續保持剛性會斷的!”
“拋棄掉,沒功夫回收了。”
“明白,辮子拋棄。”
“敵人也展開誘餌了,數量非常多!”
“按照引力雷達探測的數據把目標01、02盯緊了,剩下的不要去理!”
“明白,對目標01、02持續跟蹤。”
“敵人開始攻擊!是重粒子炮!誘餌008、115、186被摧毀!”
“什麼時候誘餌消耗光了再向我報告。”
“是。”
“還擊嗎,艦長!”
“用不着。敵人瞄準的是誘餌,在誘餌消耗光之前不要暴露自身位置!”
“但是可以藉助誘餌掩護髮射導彈。”安卡林進諫道。
“幹!差點忘了這茬!——準備迎擊敵人的戰鬥艇小隊!把大當量核彈全射出去——啊,不,留下5枚備用。”
“往哪兒射啊,艦長。”
“往……算了我來吧。”梅滿月解開安全帶,踩着椅子背腳尖一用力便克服加速度跳到武器操縱席,一手抓住把手把身體懸在半空,一手放在控制面板上準備輸入導彈飛行座標。
“發現類似導彈的熱源,數量有50以上。”
“50嗎……”梅滿月單手飛快敲擊控制面板,把導彈分成兩波,一波飛向敵人導彈的預定軌道攔截,另一波在後面百十公里遠的位置分散待機。
很快,敵我之間豎起一道巨大的太陽幕牆,敵人的戰鬥艇小隊在十分之一秒內找到太陽幕牆最薄的地方,從那裡繞過去抵近吉布賈彌撒號——可惜他們的對手是梅滿月。梅滿月用更快的速度確定了太陽幕牆最薄的位置,用剩下的導彈填補缺口。敵人的戰鬥艇小隊一頭扎進核火球中,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上億攝氏度的高溫燒成了原子。
梅滿月一看把敵人的戰鬥艇小隊一網打盡,小小地興奮了一下,鬆開握着把手的手打算把耷拉下來的劉海捋到一邊,結果直接掉到cic後面去了。還好吉布賈彌撒號最大縱向加速才,梅滿月尷尬地吐了吐舌頭,抓着地板上的凸起往艦長席爬。
“誘餌消耗光了!”
梅滿月保持着爬牆的姿勢說出鎮定有型的話:“意料之中~意料之中~”
“艦長,這回總可以開火了吧?”
“開火!射死他們!”
吉布賈彌撒號艦艏6聯裝425mm重粒子炮順次射擊。驅逐艦和巡洋艦對射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敵艦第二輪射擊輕鬆穿透吉布賈彌撒號的偏轉電場擊中了左側副艦體艦艏。
“一號平衡錘損毀,三組姿態調整噴口不能工作,艦體出現結構損壞,6到14號區域喪失密封。”
“無所謂!開啓散熱板,炮擊不要停,哪怕只能干擾敵人的炮擊就行!”
“目標再次發射導彈了,距離太遠沒法確定數量。”
“嘖,這次可沒法一口氣攔截下來了。讓所有副炮都工作起來,咱們可不會迴避!”
吉布賈彌撒號的兩個副艦體又先後中彈,梅滿月擺擺手示意不用再報告破破爛爛的副艦體遭受的損失了,反正阿爾格斯級這個設計就是誘使敵人優先瞄準副艦體攻擊的。
吉布賈彌撒號的防空系統把最後一枚核彈勉強攔截在80公里外,敵人的戰鬥艇預備隊便接踵而至。如果是別人指揮吉布賈彌撒號,恐怕在被核電磁脈衝震得一片雪花的傳感器面前手忙腳亂時就死在電漿魚雷齊射中了,但是對梅滿月來說,猜到敵人戰鬥艇的抵近方向比喝水還簡單:“左舷所有副炮向7點鐘方向25°俯角集火。把剩下的u-ufp都投入戰鬥,儘量拖住敵人即可。”
“是!”“明白!”
“艦長,目標航向發生變化。”
“哪個?”
“兩個一起向186-096方向變軌。”
“那還好。跟上他們。”
“注意保持迎彈面最小。”安卡林懸在u-ufp操縱員旁邊幫忙時還不忘叮囑一句。
“你這傢伙到底什麼來頭。”梅滿月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產生這種疑問了,“等把敵人做掉之後一定要問個明白。”
突然,cic劇烈震動一下,一股毛囊和頭髮一起被菸頭燙着的怪味順着空調系統飄進來。
“主艦體中彈,損傷不明——等等——反應堆沒事!”
梅滿月一聽反應堆沒事就把損管報告置於腦後了,當務之急是把敵人戰鬥艇拒止在發射電漿魚雷射程外,“報告u-ufp情況!”
“還在和戰鬥艇糾纏,很難對付!”
“嘖!沒辦法了。三發talon5——”“talon5?”“——就是大當量核彈啦你沒駕駛過戰鬥艇嗎?——兩枚航向213-087、一枚航向033-267,起爆時間依次設定爲1秒、1。8秒和5秒。”
“好嘞!”
“先別——”
梅滿月的命令被一發鉭合金彈丸穿透中央艦體時引起的震動打斷了,這發1400mm鉭合金彈丸從艏部6聯裝425mm重粒子炮的炮位邊上射進來,一路上打壞各式各樣的零件後在距離cic不到20米的位置鑽出去。
“喂喂……再捱上一炮就死定了啊……安卡林,你去那邊機櫃把所有不必要的系統都關掉,所有動力輸出轉移到偏轉電場和推進器上!導彈發射!順便把三臺反應堆都超載掉!”
“瞧好吧您吶!”
“反應堆超載,主推進器超過臨界工作狀態,縱向過載!”
進一步加速的吉布賈彌撒號剛好躲過向後發射的兩枚核彈爆炸範圍,敵人的戰鬥艇不被消滅一時半會也難以追上,接下來就是——
“艦長!再不迴避就進入前面的核彈殺傷區域了!”
“再等一下!太早就前功盡棄了。”
“我可不想和你這瘋子死在一塊兒!”副舵手受不了此等壓力,提前改變航向。
“幹!菜鳥果然是菜鳥!全員應對過載——對了,talon5!方向041-289,定時3。6秒。副舵,有種你把這一發也躲開呀!”梅滿月挑釁了副舵手又急忙用眼神指示安卡林到操舵臺去。
安卡林好不容易從梅滿月拋的眉眼中讀出了命令,頂着4g多的側向過載三步並兩步跑到操舵席,麻利的解開副舵手的安全帶,任由他狠狠地掉到cic側壁上昏死過去。
吉布賈彌撒號連續兩次擦邊球機動大大縮短了和敵人的距離。梅滿月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掙脫安全帶站起來,指着近在咫尺的敵艦高喊:“射擊射擊射擊射擊!把能用的全都用上!”
兩艘阿爾帕馬尤級現在纔想到分散規避,但是——“要撞上了!”
“把艏錨扎到敵人身上!然後右滿舵065-103!應對衝擊!”
吉布賈彌撒號艦艏射出錨鏈鉤住敵艦的積層納米裝甲縫隙,以敵艦的慣性爲向心力結合自身側向推進兜出一個從不可能由護衛艦以上級別的船完成的迴旋。迴旋過程中兩船擦肩而過,偏轉電場疊加在一起憑空激盪出青蔥的電磁光霧。
“呼呼呼嚕嚕——”梅滿月完成一次吞嚥式抗荷呼吸,然後硬抗過載從喉嚨中擠出聲,“talon5!”
最後一枚大當量核彈穿過互相疊加失效的偏轉電場,直刺進敵艦裝甲。
梅滿月藉着核爆的光芒把船員們驚訝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心裡滿足極了,連着深呼吸幾次才遏制住渾身發抖。
“接下來,讓咱們把剩下的敵人的菊花爆個稀爛吧!”
儘管核電磁脈衝的干擾還在,但是在吉布賈彌撒號已經轉入另一艘阿爾帕馬尤級的軌道的當下,只要朝航行方向開炮即可——梅滿月盤算到幾步之外,唯獨忽視了一個問題。
安卡林又一次幫她想到了:“規劃撞擊路線和武器迎擊、進攻邏輯,反應堆爐心融解時間設定在20秒後,全體棄船。”
十來秒後,22名船員逃生艇那透過巴掌大的舷窗目送千瘡百孔的吉布賈彌撒號撞擊阿爾帕馬尤級,續爾目睹了“宇宙間最漂亮的煙火”——梅滿月如是說——“那兩個暈過去的倒黴鬼真是沒眼福~”
當然,在他們獲救後安卡林把吉布賈彌撒號沉沒的責任一口氣推到梅滿月身上就是後話了,等萊登船業查出吉布賈彌撒號原艦長與西頓集團海盜勾結、梅滿月打碎了至少80人的蛋蛋逃脫萊登船業的搜捕更是後話中的後話。但是,梅滿月和安卡林在滑翔八號上碰頭就——
“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撲克牌臉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