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市,中央大廣場。
銀杏市作爲銀熊國繁華的商業之都,募集教會、貴族和平民錢財,斥巨資修建的中央大廣場是獵鼠星九大洲——位於南半球西側的灰線洲,其最大的花園式廣場。
佔地5公頃,消耗的水泥足夠建造14座大型足球場,是銀杏市市民的驕傲。
多少詩人、作家和學者慕名而來,只爲一睹其繁盛景象。
很多文藝作品歌頌着中央大廣場的壯麗。
其中有句被廣爲流傳:“火樹銀花不夜天!”
煤油燈和篝火照亮了中央大廣場每一處,從幾千米高空去鳥瞰,各式各樣的光亮圖案在黑暗中分離組合,震撼極了。
獵鼠們狂歡着,慶祝雨水的到來。若是再晚些日子,過了耕種時機,怕是不少家庭要破產,甚至爲此餓肚子。
有面包吃,有牛奶,唱着歌跳着舞,性子來了對上眼還能打一炮。
這就是十八世紀地球上大部分人類都憧憬的生活,也是現在獵鼠們的理想狀態。獵鼠雖然生命力頑強,不過與之帶來的高體能消耗,讓他們經常會有飢餓感。
每天醒着的十八小時,起碼有三分之一是在吃各種各樣的東西。
大家相聚歡慶。
咻——啪!
歡快的鞭炮聲中。
“乾杯!”老農夫和他的兒子碰杯慶祝。
修女們悄悄抹眼淚:“爲了鼠神!”她們舉起的不是啤酒,而是沾滿煉乳的白麪包,撕開還有熱騰騰的氣往外冒,任是誰嗅到這股香味都會食指大動。
最受歡迎的還是各種堅果類零食。
銀杏市的貴族們也大方了一把,從商行買來成噸成噸的乾果,免費發放給前來參加慶祝晚會的市民們。
獵鼠們都在咔吧咔吧地嚼東西,兩腮鼓得高高的,卻還不停的用手往嘴巴里塞。
貴族向來是有的放矢,很少會無緣無故地花冤枉錢。
每一筆用在慶祝晚會上的錢款都被教會記錄下,塔斯大主教承諾,教會不會忘記任何一位名冊上善民的奉獻與恩情。
可貴族們真正想聽到的,是普奇神父的承諾。
只是沒有誰能和普奇神父搭上話。這位能操控天象的神父先生,顯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接觸的小角色,更不是一丁點小恩小惠就能打動的簡單傢伙。
汪達大師調查的結果,徒增貴族們心中忐忑,讓韓飛在他們腦海中的迷霧越發凝重,吹也吹不開,望不到深處的未知景象。
教堂鐘聲敲響。
鐺,鐺,鐺——
總共35聲。
這是普奇神父特意吩咐的數字。
此時中央大廣場上至少有三四萬獵鼠聚集慶祝,在昏暗的火焰光線中,聲音彷彿從天際傳來,徘徊激盪。
突然!
在中央大廣場的最中間,一道通天徹地的光柱驟然亮起!
伴隨數位長着翅膀的奇怪獵鼠從天而降,普奇神父於15米高的臺子上現身,他舉起右手,以他手臂到手指的連線最遠端,大家順着那方向看去。
遮住月亮的雲霧中,暗金色的圓形大門緩緩浮現,質地古樸,有種聖潔的疏離感,極爲不真實。
正是這種違背常理的不真實,讓這羣對鼠神教深信不疑的獵鼠們,不可抗拒地顫慄起來。
有股電流從腳底板升起,經過尾椎骨,順着脊柱直達大腦,觸電般的酥麻激起雞皮疙瘩,最終變成了腦海裡激動的“狂喜”!
普奇神父高聲喊道:“神國之門,打開了!神的福音,降下了!”
他的話音還在空氣中迴響。
暗金色的神門,向上下開啓,露出鋸齒交錯般的縫隙,刺目的光衝破神門的桎梏,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條條光蛇,撲向了中央大廣場上的市民。
光蛇起初只有若干條,隨着神門縫隙越來越寬,最後變成了瀑布般奔涌的光芒大河!
數萬文明點製造的貝塔內啡肽從天而降!
直接作用在腦神經的超級激素,讓觸碰到光蛇的獵鼠們感受到了吸食毒物數十倍的快樂,原本內心搖擺者,天平終於傾向了狂信的一端,成爲了鼠神教新的忠實信徒。
韓飛單手扶着塔斯交給他的主教權杖。
權杖金屬質地的冰涼觸感,讓他時時刻刻保持着冷靜。他來這裡,不是爲了享受崇拜和權利味道來了,而是要當做一把最銳利的刀子,陰狠地插入獵鼠文明的軟肋上!
“一切爲了地球。”他用普通話低聲道。
塔斯大主教恭敬地守在韓飛身側,他敏銳的聽覺聽到了韓飛的自言自語,但博學如塔斯,也未曾知曉這究竟是哪一種語言。
或許是神國的語言也說不定?
塔斯大主教忽生羨慕,他想象着如果自己能掌握神的語言,就能與鼠神的距離更進一步。倘若如此,讓他赴死也是心甘情願。
他從主教長袍的袖子裡,取出一支破舊的鑲金懷錶,盯着時間道:“普奇·蘭斯洛特冕下,差不多是時候了。”
貝塔內啡肽的作用時間一般只有幾分鐘。
獵鼠體質強橫時間更短。
B級虛擬構造出的【神國之門】緩緩閉合,化作漫天金色光斑,消失在無數挽留的目光中。
韓飛前戲做足,重重敲擊權杖。特製的高臺具有擴音結構,標誌性的敲擊聲向四面八方那傳去,由近到遠,獵鼠們的吵鬧噪聲逐漸平息。
此時中央大廣場上安靜下來。
韓飛道:“今日,我將賜下讓糧食生長的福音,讓病魔退怯的福音,讓雷霆折服黑夜變爲白晝的福音……”
噼裡啪啦——
老實電燈的打火聲連成一片,佈置在雕塑上的電燈接連亮起,將廣場徹底照亮。
“好美啊!”
“玻璃罩中有紅色的電!”
“這比煤油燈的光亮多了……”
從未見識過電力系統的獵鼠們,深信這是鼠神降下的神蹟。殊不知這是韓飛利用B級虛擬構造的“生產線”功能,花費一點點文明點就能批量生產的低端地球科技產品。
他把提前準備好的高效化肥、羅紅黴素和青蒿素,假借教會聖職者的手,向參與聚會的市民們發放處去。
韓飛早就做過實驗,這些化學物質在還不存在“抗藥性”這一概念的獵鼠世界,能發揮出遠超地球上數十倍效果的作用。
這是【科技的勝利】。
此夜過後。
神父,普奇·蘭斯洛特,收穫數十萬狂熱信徒,成爲銀杏城真正的無冕之主。
當到了權利高位,依附權利生存的情報網,自然而然會趨炎附勢而來,當天夜裡,韓飛就得到了關於陸鴉學社那座躍遷傳送門的情報。
“壞得很嚴重,半個月內估計是修不好……您若是着急用,首都楓葉市還有兩座全天不停歇運轉的躍遷傳送門。”
次日。
貴族議會上,韓飛坐在首席。
“我準備去楓葉市,覲見銀熊聯盟國的國王閣下。有誰願意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