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大腦陣陣眩暈。
“這是在殺害無辜的人啊！”他大聲怒吼。
李長生擦了擦沾到學生校服袖口的血，搖頭道：“嘿！希伯倫爲什麼會有你這樣的無聊徒弟，怪不得他會把你甩給我，原來是想讓我教你些宇宙公民該懂得的道理。”
高大的成人歇斯底里。
矮小的孩童嬉皮笑臉。
李長生道：“宇宙本來就不是什麼善良世界，哈林星的鬥爭可比這激烈的多了。若是有可能，不，沒那種可能，虛數世界一輩子都發展不出能抵達伊希斯的科技，因爲時序隊列的限制，這就是一個有限的世界，會在發展到最極端點時自我毀滅……”
哈利臉色煞白，他扶着牆強忍住嘔吐感。
“什麼虛數世界，什麼時序隊列，我根本聽不懂！”
“哈哈，告訴你也無妨。希伯倫知道的你也有權利知道。你們生活的並非正常世界，而是主物質世界的副本，是走向岔路的平行空間。任何大幅度脫離主物質軌道的世界，99.99%會迎來虛數崩塌從而消亡。你們正走在脫離主物質軌道的路上，那個邪惡幕後黑手想要這世界消失，所以纔會故意製造出覺醒者來對抗我們……”
哈利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衝擊。
佧修族有一個特點，還是希伯倫告訴親口告訴他的，就是永遠不會說謊。
很奇怪。
說謊是智慧生命的社交技能，是用更少代價博得更大利益的語言賭博，然而佧修族天生就缺少這個重要能力，或許他們說的話不一定是絕對正確，但一定是他們大腦中堅信的“正確”。
哈利後退、再後退：“我不能接受我活在一個虛幻的想象裡……”
李長生笑道：“不不不，你是真實的智慧生命這一點毋庸置疑。虛幻的是這世界，你大可把虛數世界理解成資源貧瘠的孤島，任何異動都會導致狂風暴雨，使得本就缺乏資源的孤島更加窮困。我們帶來了拯救的希望，但你也不要把這完全當成我們的好心。我們也是爲了自己，具體原因還不能告訴你。”
哈利劇烈呼吸着，他死死盯住李長生，喝問：“主物質世界在哪裡？我該怎麼才能去到那個地方！”
“這正是困擾我們的難題。”
李長生嘴角上揚，眉心的豎眼顯現出來，明亮炫目，道：“我們正在尋找主物質宇宙的地球，但我們的目標並非地球，而是地球那能通往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文明世界……”
“什麼樣的世界？”
“一個充滿老鼠的奇妙世界，一幫叫泰拉族的討厭怪物發現了那，不過他們失敗了，哈哈哈！在那有個叫做永恆真理碑文的東西，我們需要它。只要得到它，一定能讓佧修族成爲伊希斯的七星之主……”李長生喋喋不休，他似乎是憋得很久，急於找一個人傾訴。
他不介意把秘密告訴哈利，在他看來，地球人類本就微不足道，再加上虛數世界這一前綴，告訴他們又沒有什麼大不了。
就像是人類會擔心自己的商業機密被螞蟻聽去嗎？
螞蟻連高速公路是什麼都不懂哎！
哈利暈乎乎的。
讓他去理解什麼是主物質世界，什麼是虛數世界，什麼是永恆真理碑文……真的是太難爲他了。
李長生最喜歡看別人被自己豐富知識所驚呆了的模樣。
他哈哈大笑。
“嘖嘖，諒你不懂。只要你明白我是幫助你們的就行了，不解決掉那個幕後黑手，全地球都要跟着他一起玩完。我們倒是能輕易脫身，你們就遭殃嘍！”
李長生跳起來，躲開了突然砸向他的金屬防盜門。
他誇張地指着防盜門，驚呼道：“看見了嗎？這個世界的意識已經生氣了！它爲了自保，想要除掉我們！”
哈利深呼吸，雙手合十，重重嘆息道：“我明白了。爲了這世界，我們必須擊敗幕後黑手。您能告訴我，幕後黑手究竟是什麼傢伙嗎？他是人類，還是與你們一樣的外星來客……”
“不清楚。”
李長生眯起眼睛，道：“那傢伙是真正的怪物。毀滅巴哈卡瑪分部的力量已經無限接近貝塔級的最大值，即便是我也會感到震驚。但那絕不是他輕易能操縱的手段，一定有苛刻的條件和限制，有天弓計劃十八位將級光核武士在，應該不會出現太棘手的問題。”
他帶着哈利來到一家頂級酒店。
邊享用精緻的西式甜點，李長生邊說道：“一會有位將級高級領導從騮河市趕來桔紅市。他會幫助我們徹底處理掉中南王，順利打響正義的第一槍。”
哈利點頭：“需要我去接應他嗎？”
“他已經來了。”
說話的功夫，一位學者氣質的男人坐到李長生旁邊，伸出右手，打招呼道：“您好，我是鬆尚緯，職業醫生，組織派遣到桔紅市的支援人員。”
李長生叼着甜甜圈，握手道：“歡迎。我旁邊這個傻瓜是希伯倫的徒弟，叫哈利·梅爾維爾，是個笨蛋。你和他共事時一定要小心……鬆醫生，你身上怎麼有股血腥味？”
鬆尚緯愣了下。
他笑道：“職業習慣，職業習慣。來桔紅市之前，我碰到了幾個惹人厭煩的傢伙，簡單處理了一下。”
“在桔紅市可要多多注意。這地方啊，不太平靜吶。”李長生認認真真的舔乾淨手指上的糖漬。他突然擡起目光，泛白的詭異瞳孔盯着鬆尚緯。
“鬆醫生，我能感覺到有股巨大危險正在逼近，倘若大意恐怕死掉哦……”
鬆尚緯表情一下子就陰沉下來。
他冷聲道：“死是病人才會提及的字眼。”
“哈，有意思。”李長生鼓掌道：“等待您凱旋的捷訊！我個人建議您從一個叫尹東風的西省富商着手，肯定會有大收穫的。”
“知道了。”
鬆尚緯重重落下叉子，臉色難看的憤然離開了餐桌。
哈利小聲問：“您爲什麼要……”
“他讓我感到噁心。”
李長生眯起眼睛道：“正義的過程中會有陰影，但絕不骯髒。他就是最骯髒、最下流的那種渣滓，更可怕的是，他將那種東西當成了正義——他已經無藥可救了，我要用他的命換來情報。那幕後黑手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啊！”
哈利打了個冷顫。
他對那幕後黑手的好奇和恐懼越來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