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砰!”
白奕聽到響動,像是鐵門被打開的聲音,可是自己身體的這個主人,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然後就是一個清脆的腳步聲,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充滿了活潑的意味,後面跟着一大堆人的腳步聲。
“公主,公主,您慢點,這裡面關的都是死囚,您千金之軀,要是被衝撞到了,奴才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呀!”一個公鴨嗓一般的聲音緊跟着響了起來,帶着寵溺和着急,生怕自己嘴裡的公主受到傷害。
“伴伴,你不是說他們都被鎖住了嘛,而且你會保護我的,我知道,所以我不怕!”一個只稚嫩的聲音響起。
小女孩?一個小女孩來這種地方做什麼?關押自己這種天下第一殺手的地方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這麼兇殘的地方,一個小女孩跑過來,要是發生了意外,只怕後悔藥都來不及吃。
等等?白奕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自己竟然會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事情,以前自己根本懶得理會的,小女孩來這裡關自己什麼事情呢?
難道自己進入到這個身體之後,也同樣獲得了這具身體的共情能力不成,學會了站在別人的角度思考問題。
也不對,從自己對這具身體的感受來看,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應該也是一個十分冷漠的人,近乎於行屍走肉,想來也不會對這個小女孩爲什麼來這裡感興趣,更別說關心了。
只能說是因爲這具身體有這個功能,自己下意識的使用了這個功能而已,不像是之前自己的那副身體,沒有這個功能,想用也用不了。
可是也不對呀,這種能力應該是精神層面的問題,跟身體應該沒有絲毫關係纔對。
難道是遊戲的幕後存在搞出來的事情,就爲了報復自己在之前的賽場上搞出來的事情不成?
第一次可以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讓白奕既感到新奇,又莫名的覺得有些許難受。
而外面,那個小女孩的聲音依舊在響起。
“伴伴,這個人是犯了什麼錯嗎?”
“這個人曾經潛入皇宮刺殺陛下,並且此前在民間也是十分有名的屠夫,專殺女孩,腦子對於殺戮十分癡狂,公主不要靠得太近,小心他衝撞了您的千金之軀。”那個公鴨嗓的聲音也是響了起來。
白奕頓時疑惑,什麼鬼,這樣濫殺無辜的變態,還刺殺這個世界一個國家的皇帝,竟然這樣都沒死,只是被關了起來而已。
難不成這個變態還有什麼了不得的背景不成,都這樣了,皇帝還捨不得殺他?
“哈哈,小姑娘,這裡多久沒有小姑娘來了,真好!小姑娘,你過來一下,讓我好好看看你!”一個粗獷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之中帶着蠱惑的味道,常人一聽到,只怕要瞬間被催眠,然後就會乖乖聽話了。
“放肆,竟然敢蠱惑公主,看來是吃的苦頭還不夠,陛下心善,留你這樣的狂徒一命,你竟然還敢冒犯公主,李大人,對這樣的狂徒,你知道該怎麼辦吧?”這個公鴨嗓怒喝,帶着些許虎豹雷音,破了那個粗獷聲音的蠱惑之術。
“哈哈哈,什麼蠱惑,我只是覺得公主玲瓏可愛,想要好好跟她親近親近而已,這麼美好的事物,一旦想到,她會有韶華逝去的那一天,我就心痛呀,恨不得,恨不得,就將她留在這個最美好的年紀。”
“不諳世事,如同一張白紙,沒有被貪慾,痛苦,絕望,這些人世的情感所支配,就這樣死去,難道不好嗎?”
“哈哈哈,我有什麼錯,我只是想要保留最美好的事物,讓她們停留在最美好的年華,那是我對她們的恩賜,你們有什麼資格審判我!”
聲音之中充滿了癲狂的意味,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行爲是在濫殺無辜,反而是在救贖。
“這個人病得不輕呀,這個皇帝也是,這樣的人留着不殺,是留着過年呀?”
“胡言亂語,公主別怕,老奴在這裡,沒人能夠傷得了你!”公鴨嗓的貂寺怒喝道。
緊接着,白奕只聽到了幾道破風聲,那個粗獷的聲音頓時消失了,也不知道是被殺了,還是暈了過去。
“伴伴,我怕!”小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軟糯糯的。
怕你就趕緊走呀,你不懂事,你家大人也不懂事嗎?
“別怕,公主,有老奴呢,不過這裡陰暗潮溼,實在是不適合公主久待,而且這裡關押的都是重刑犯,沒有絲毫的敬畏之心,所以公主,我們還是走吧!”公鴨嗓的貂寺再次勸道。
似乎不想讓這個寶貝疙瘩在這個地方久待,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小祖宗真的在宮裡百無禁忌,換了一個皇子皇女,他都不敢讓其進來。
“不嘛,伴伴,我來這裡就是爲了看那一個人,而且父皇也已經答應我了的,我今天想去哪就去哪,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小女孩再次撒嬌道。
白奕有一種感覺,這個小女孩沒準會是自己完成任務任務的關鍵,她想要找的人應該就是自己這個身體的本尊。
只不過從年紀上面看,這個小女孩實在不應該認識他纔對。
很快,白奕就感覺到,自己的背後不遠處,站着了一堆人,並且十分緊張,就連剛纔那個公鴨嗓的貂寺也是如此。
剛纔那種呵斥罪犯的氣勢,在這裡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哪怕知道此時被關在這裡的人,每天都吃着可以讓筋骨無力的軟筋散,並且每三天都要被鞭打一次,讓其一直處於受傷的狀態,可是依舊沒有人敢於掉以輕心。
只是因爲,他是天下第一的殺手。
“伴伴,他就是天下第一的殺手嗎?他是睡着了嗎?”小女孩問道。
“回稟公主,他確實是天下第一的殺手,只是只從被抓回來,他就是這個樣子,無論別人問什麼,說什麼,哪怕用鞭子抽打他,他都一聲不吭,像是一個不懂疼痛的傀儡,如果不是還會吃飯喝水,只怕,真的跟死人沒有什麼兩樣了。”一旁陪同而來的天牢看守人員解釋道。
“他是殺了很多好人嗎?爲什麼要把他關起來?”小女孩繼續問道。
“回稟公主,這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因爲他什麼都不說,就連將他抓回來的也不是我們的人,是陛下的禁武衛將其親自押到牢房裡面關押的,甚至於對他的處置也是禁武衛的大人們下達的。”
“但是陛下說過,一把不受控制的利刃,最好將他埋藏起來,這樣纔不會傷人傷己。”
白奕的這個軀體依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彷彿他們討論的根本不是自己,倒是白奕開始思考起,怎麼才能觸發掌控這具軀體的節點,否則,自己要一直這樣作爲看客,那就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況且,要是真的看客也就算了,可是這具身體所承受的一切感受,都能夠反饋到自己的靈魂上,什麼叫真正的感同身受,這纔是真正的感同身受。
小女孩歪着頭,看了看被掩埋在黑暗裡白奕,不解的問道:“可是他明明是一個人呀,又不是什麼刀子,會疼,會哭,會難過,爲什麼要這樣的對待他呢?”
“這個.......”
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小女孩,難道跟她說,人和人的命是不一樣的,公主你生的好,不知道在這個世界有很多人都不能說是人,說是豬狗都不爲過。
“我要他,我的禮物,我就要他!”小女孩最後指着白奕道。
“父皇說過,今天是我的生日,無論我想要什麼,他都會答應我的,我就要他!”
“啊?”
所有人都懵了。
白奕也懵了,什麼情況,雖然他知道自己會很快出去,可是爲什麼呀?
這個小姑娘跟自己非親非故,爲什麼會突然將他要出去,自己可是天下第一殺手,這個孩子不知道自己很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