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正常人的感知去判斷,靈猴所說的確沒錯,但靈意作爲意識分身,其感知的敏銳程度獨一無二,對於靈猴說自己無知,可定不樂意,當下不滿的反駁道:“你這無知的老四、猴子,你身上雖有靈氣波動,但和大哥卻有天壤之別,人和妖獸,我只憑氣息便分辨的出來。”
“都閉嘴,別打擾了大哥思考。”一直插不上話的靈影找了一個機會,站了出來小聲的訓斥道。
被靈影一通訓斥,靈意和靈猴趕緊閉上了嘴巴,相互瞪了一眼,各自將頭扭向一邊。
“大家都去休息吧。靈猴,你和士弟一起,要加強警戒;靈影靈意你們負責保護好鱷奕和孫玉兒。”卯啓說完,輕皺着眉頭走進了營帳。
“你倆以後能不能不要當着大哥面爭論了,看吧,大哥生氣了。”靈影說完,學着卯啓的樣子,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靈意和靈猴相互看了一眼,覺得靈影說得有道理,也知趣的回到了崗位。
片刻之後,鱷奕和孫玉兒的營帳又變得空落落的,其實倆人離卯啓的營帳並不是太遠,本想再和卯啓說說話,但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只好放棄了閒聊的打算。
“鱷奕姐,你說卯啓到底是怎麼了,總是一副苦瓜臉,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不敢跟你我說。”孫玉兒挽着鱷奕,嘟着小嘴,滿臉不悅的問道。
孫玉兒雖然老往歪處想,但不得不說她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挺強的。
“可能是心理負擔太重了。以他現在的實力,這地靈湖怕是沒有什麼能夠傷他一二了,但這裡的處境,對死亡隊來說,卻是很致命的,你也知道,他關心死亡隊遠超他自己。”鱷奕心中也贊同孫玉兒的話,但作爲卯啓的妻子,還是替她開口辯解道。
“鱷奕姐,你說得沒錯。但是,我還是覺得他隱瞞了什麼,金莉那小妮子已經好久幾天沒找我玩了。要不,你去問問,你的話他可不敢不聽。”孫玉兒不願放棄,特意提醒鱷奕道。
鱷奕點了點頭,表示會提醒卯啓,但卻沒有行動。因爲她對卯啓是信任的,就像知道孫玉兒心中對卯啓有情,但並沒有點破一樣。
卯啓靜靜的坐在營帳中,心裡卻如同壓着千斤重石,情緒低落,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部分隊員身體出現了不適,有的呼吸不暢,有的渾身發癢,幸好特長小組中有略懂醫道之人,加之都是擁有境界之人,倒也不至於影響到行軍。
而最鬱悶的是,要數特長小組,折騰了幾個時辰佈置的機關,現在又得自己清理。
“這些膽小的妖獸,竟然連一個機關都未觸發,害得我們還得浪費時間清理,真是氣人。”爲防止誤傷了自己人,特長小組天剛一亮,便忙着清理機關。
地亡林之中霧氣繚繞,早晨的溼氣很重,濃濃像是一層水膜,緊緊貼在裸露的皮膚之上,讓人感到黏黏的,很不舒服。
經過一番忙碌,隊伍又開始了一天的行程。
“傳令下去,隨時保持戰鬥狀態。”卯啓一夜的苦思和擔憂,得出的最好辦法就是保持戰鬥狀態。
一路上的行軍雖然艱苦,而且妖獸的襲擊和昨日相差不多;但死亡隊士氣不減,原因便是送上門來的獸魂珠越來越多。
一連幾天,彷彿是昨日的重複。每天依舊需要安營紮寨,晚上獸羣依舊吼聲震天,需要在晚上安置機關,清晨拆除。
而卯啓在沉重的壓力之下,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
見卯啓臉色越來越差,鱷奕也開始擔心起來,但每次提醒卯啓,都被其婉言拒絕,時間一長,心中也懷疑起來。而且在孫玉兒的慫恿下,幾次準備開口,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整個隊伍就只有三名女性,而金莉又那麼小,鱷奕不願意在這時候提及此事,以免再給卯啓增添煩惱。
作爲卯啓靈識的分身,雖然可以獨立存在,但卯啓的身體和心態狀況,還是會影響到靈意。
“大哥,你找我?”正猶豫間,卯啓卻主動找到了靈意。
“靈意,我覺得這地亡林有些奇怪,按照你標記的路線,我們早就應該走出這片巨林了。”卯啓臉色蒼白,緊皺眉頭,顯得沒有生氣,說話中氣也不足。
看着卯啓疲倦的臉龐,靈意感到很吃驚,能夠融通天地靈氣,就算天天戰鬥,也不至於出現如此倦態。帶着疑問,讓靈意忍不住感知了卯啓四周靈氣的運行狀態。
“靈意,你怎麼了,我再問你話呢。”見靈意沒有搭理自己,而且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卯啓微微怒道。
其實,卯啓也感覺出來自己的情緒不對,但卻找不到原因。比如剛纔,如果換作以前,絕不會發怒。
“沒,沒什麼,大哥,我覺得你出問題了。”靈意被卯啓打斷了思路,回過神來,直接改變了話題。因爲他已感知到了問題的所在。
“我,我身體沒事兒,只是有些疲憊而已。”對於靈意的提醒,卯啓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僵硬的笑了笑,表示自己還能堅持。
“大哥,剛纔我感知了一下你周邊的靈氣,如同一潭死水;而且你體內氣靈,似乎沒有了生氣,你應該知道這種情況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見卯啓不在意,靈意着急的說道。
“有這麼嚴重。”卯啓收回了僵硬的笑容,震驚的問道。
“大哥,讓我歸位,立刻進入練氣狀態。如果你不聽勸,我這就去告訴鱷奕嫂子她們。”靈意不肯罷休,帶着要挾的語氣說道。
靈氣滅生,對於已融通靈氣之人來說,就猶如普通人斷了飲食;體內連通的經脈甚至會枯萎,然後失去對靈氣的感應。如此嚴重的後果,也容不得卯啓不重視。
就當卯啓準備進入練氣狀態時,卻發現自己已無法控制丹田。也就是說,已經不能練氣。
卯啓心中慌亂起來,如果不能練氣,也只能等着經脈枯萎。
“大哥,讓我歸位。”靈意着急得提醒道。
可因爲丹田不能運轉,卯啓也無法向靈意發號指令。見狀,靈意一咬牙,強行回到了百會丹田。
迴歸丹田,靈意才發現卯啓的身體狀況比想象要糟糕的多。
此時,百會丹田之內,境界能量早就消耗殆盡,又無外界補充,四周一些經脈已開始閉塞枯萎,如果強行用外力運行丹田,有可能讓其直接破碎。
靈意小心的控制着體內的氣靈,一點一點的注入到百會丹田之中。在靈意的幫助下,卯啓慢慢的進入了練氣狀態。
四周停滯的靈氣如同流動的溪水,再次煥發生機,而體內通暢的氣靈,順着經脈慢慢運行,陣陣清爽的感覺,讓卯啓感到眩暈。
一個周天之後,沉睡的氣海丹田也開始吸納靈氣,補充氣靈,凝聚境界能量,閉塞的經脈也漸漸活躍起來。
但就在卯啓的兩個丹田準備正常運轉之時,四周的靈氣忽然聚攏而來,阻止着新鮮靈氣的循環,同時一種壓抑的負面情緒從心底突然浮現,讓全身流動的氣靈都爲之一滯,將卯啓強行從修煉狀態之中喚醒過來。
卯啓也終於發現了自己疲憊的原因,但他卻想不通,境界能量是何時枯竭的,而且自己根本沒有察覺。
甩開這些思緒,卯啓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運轉丹田,並讓靈識對自身進行查看。
很快便發現了異樣情況的罪魁禍首,而且是一內一外。
卯啓發現四周繚繞的靈氣似乎具備意識,竟然能夠主動阻擋其它靈氣的進入卯啓吸納的範圍;就算被有靈氣被強行吸入體內,一旦在經脈內運行,便會從心底產生壓抑的負面情緒,從而阻止體內氣靈的流通。
“只有這點手段了嗎?”卯啓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微微一笑。
有靈意在,再加上體內境界能量得到了一些補充,卯啓直接將四周靈氣吸入丹田,在天啓心訣的轉化之下,強行將這些靈氣中的氣靈轉化爲境界能量,但讓卯啓沒有想到的是,這些靈氣竟然直接化作了充盈的境界能量,試圖衝擊卯啓的百會丹田,但有靈意在,這些境界能量最終還是乖乖的沉積在了丹田之內供卯啓使用。
而當卯啓境界能量再次充盈,經脈內的氣靈開始了完美的循環,然後在丹田內形成境界能量,四周的靈氣壁壘被瞬間打破,壓抑的負面情緒也隨之消失,隨着卯啓進入深層次練氣狀態,境界水平也晉升到了道境二層。
與此同時,在地亡林邊緣處的某個地方,一團黑色的影子靜靜矗立在巨樹杆上,四周靈光閃動。似乎感受到了卯啓的變化,閉上的眼睛突然夢的睜開,一個蒼白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看來還真是小看你了,竟然能破掉我的涸靈法絕。”
隨着話音落下,閃動的靈光向着漫天的黑夜隱散而去,無數的妖獸吼聲便接連不斷的響震山林。
“地亡林臣民們,撕碎那些入侵者的身體。”蒼白冰冷的聲音如同九幽寒冰,讓其四周的靈氣瞬間凝固,然後又恢復正常,音波竟然已肉眼看見的方式傳開來。
無數的妖獸開始彙集,然後吼叫着衝向了死亡之隊所在的營地。
“你們說今晚妖獸還會不會來幹吼!”一個士兵手握強弩,目光盯着遠處的黑暗,輕鬆的問道。
“守好你的崗位,不管妖獸是否回來,今晚我們都得釘在這兒。”另一名士兵一半提醒一半訓教的回道。
“膽小的妖獸,你們要是敢來,小爺我要讓你們慘叫。”手握強弩的士兵繼續嘀咕着自己的期盼。
“士兄,妖獸真的來了!”靈猴向着遠處聆聽了片刻,神情凝重的提醒道。
“又不是第一次來,難道猴兄還未習慣。”曲曲士並沒有在意靈猴的提醒,搖了搖有些睡意的腦袋,輕鬆的說道。
自從與靈猴一道執行任務之後,靈猴便讓曲曲士改掉了以前對自己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