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光一拳之威震撼全場,陸景龍自是不必說,其他三城的城主同樣面面相覷。
白衣城主,實力遠超青衣。雖然說城主級別的實力層次不齊,但是武城周邊一片範圍,幾位城主互相都打過交道,有一定的瞭解。
實力最強的是陸景龍,其他三人,和裴光半斤八兩。怎麼他今天忽然變得這麼厲害。看裴光現在的可怕狀態,全身燃燒的驚人氣勢。幾人心中都在想,這恐怕是用了什麼代價極大的秘法。
這三人,分別是荊城城主彭元志,績仙城城主梅瑛,楚天城城主遲海。今日陸景龍找上他們,共邀剷除害羣之馬。雖然幾人平日裡對裴光的印象不錯,但是陸景龍的證據確鑿,也就沒有了反對的理由。
斬妖除魔,守護人類本來就是城主的義務。現在大敵當前,濱海岌岌可危。後方竟然出現勾結妖魔殘害我族的敗類,真是天理不容!
四城聯手固然實力強大,但是信河的衆人亦很團結。兩邊老大交手結束,雙方紅了眼。眼看形勢千鈞一髮,就要火拼起來,績仙城主梅瑛抽出自己的細劍。
只聽一聲龍吟響徹四面八方,兩邊心神俱震,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落在這位風姿綽約的英氣女子身上。
梅瑛實際上的年齡已接近四十,是差不多大媽的年紀。但是她修煉的劍法頗有些養顏的妙用,因此她看起來不過三十歲。
但是沒有人會因爲相貌輕視這位大姐。她的力量不算強大,可一手落月劍訣出神入化。不知多少強大的妖物成了她的劍下亡魂。
此時一劍出鞘,嗡鳴不止,衆人注視,梅瑛對裴光正色道:“裴光,你蓄養妖物殺人越貨,已是天理難容。你還要拖信河的兄弟都陪你死嗎?”
她當先站出來,固然是悲憤於裴光的所作所爲。但更大的原因,是不忍看到人類自相殘殺。梅瑛自始至終相信,參與殺人越貨的一定是少數幾個害羣之馬,但是信河大部分的修行者,都是不明真相的受害者。
修行者可以死在對戰妖魔的戰場上,但不應該死在自相殘殺中,那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梅瑛心中尚有慈悲,但身邊之人可不這麼想。
楚天城城主遲海是一位臉色蒼白,有些陰沉氣質的中年。楚天城特產衆多,本來相當富足。但近些日子運輸隊好多都是有去無回,遲海手下精銳折損很多。
殺人越貨這件事,對楚天城影響非常大。他本來已經開始着手調查這件事,沒想到真相今天大白。
他不認爲裴光一個人的性命可以抵得上楚天城上百條枉死的性命。在他看來,信河每個人都參與其中,都有罪,都該死!
最好全部殺光,祭奠他死的不明不白的兄弟們。
“梅瑛,何必跟他做這麼多廢話,我們四人一齊動手,我看他還有天大的本事?”
在場的,只有荊城的城主彭元志沒有表態。這是一個光頭大漢,看似粗魯實則心思縝密。
荊城和信河城靠的很近,他和裴光交情雖說一般,但是他本能的覺得其中有蹊蹺。一起前來的時候,他的心中就將信將疑。
現在看到裴光悲憤應戰,但不似心中有愧,更是疑竇叢生。另外兩城主等他表態,他沉吟片刻,對陸景龍道:
“陸城主,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來吧,叫人證出來和裴光對質。讓信河的兄弟們,也讓我們這邊的兄弟們,能心服口服。”
彭元志這話沒毛病,實際上這就是原本的計劃。只不過陸景龍看到裴光竟然逃回來,一時亂了方寸,纔有了這場交鋒。
陸景龍轉念一想,其實裴光在不在場,也沒多大區別,只是多了一些變數。念及此,他收起劍,故作姿態大聲斥責:
“裴光,你勾結妖魔殘害同類,現在還想反抗到底?你我戰友一場,只要你肯束手就擒,我答應你……”
他話還沒說完,裴光破口大罵。
“陸景龍!你特麼不要跟老子提戰友這兩個字,老子聽了想吐!”
但是裴光也沒光顧着罵,現在所有人都在場,既然有機會說話,他一定要揭穿陸景龍的真實嘴臉。
“你們武城青衣姚鬆,帶着十幾個藍衣,在城外利用影爪打劫信河城的運輸隊。沒想到被我方三名藍衣斬殺。”
“諸位。”他抱拳向其他幾名城主說明,“我今天上午前往陸景龍處要說法,我以爲他只是御下不嚴有失察之過,沒想到他竟然就是幕後黑手!他在我酒裡下了毒,把我關起來。恐怕打得主意就是現在這裡把我的罪名坐實了,再一刀殺了我,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這等小人,你們萬不可被他矇蔽了!”
陸景龍哈哈大笑,轉臉罵道:“裴光,你還在這裡血口噴人!你自己幹出的好事還想甩到我身上?
你的事情我已經掌握證據,今天早上邀你商議,是我念及戰友之情,勸你停止作惡向總部自首。沒想到你見事情敗露,竟然想偷襲我。
我將你制住,又不忍殺你,便邀了三城城主共商此事。你倒是好本事,竟然還有臉逃回這裡!”
兩人一番言語交鋒,出現了完全不同的兩種說法。這等羅生門般的劇情,令在場所有人面面相覷。
包括梅瑛、遲海和彭元志都不着痕跡的看了陸景龍一眼。
因爲裴光的說法,也不是說不通。今天陸景龍找上幾人的時候,說手上有着決定性的證據。但是這證據是什麼,大家到現在還沒有看到。
楚天城主遲海拱拱手,朗聲道:“兩位城主,近半年來,我們幾城確實經常有城外的運輸隊失蹤,人員和財物損失很大。在一個月前,我們還通過電臺聯絡,商議採取聯合行動清剿這股神出鬼沒的妖物。
按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並非妖禍,而是人禍。東方白盾在前線爲我們抵擋妖魔大軍,我們卻在後方玩起內鬥,背後捅刀子,這真是令人痛心的事情。
兩位城主,此事今天一定要有個結果。你們雙方各執一詞,何不拿出證據來。否則這空口白話,怕是吵到天荒地老也沒個結果。”
“遲兄說的是。”陸景龍哈哈一笑,但是他並沒有急着拿出證據,而是反問裴光:“裴城主,你說你的人在野外撞破姚鬆控制妖物襲擊你信河的車隊,你可有人證。”
“當然有人證!”
“在哪?”
裴光一時啞口無言。
蔣平等知情的四人,已經被陸華安誑走不知蹤影,他哪裡來的人證。
彭元志看他不答,提示道:“裴城主,你要是有證據,現在一定要拿出來。”
裴光嘆了口氣,道:“我的人證已經被這個卑鄙小人抓起來了。”
彭元志默然。而陸景龍又是哈哈一笑:“就是說,你沒有證據嘍。
但是我有!”
一名青衣從後方走上前,裴光看清此人的之後,眼睛陡然放大。
來者,竟是留在信河城看家的羅成,裴光最信任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