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歸號前的這場大戰,着實吸引了許多人圍觀。甚至另一艘客船望鄉號上,也來了不少平民。這些飢餓的平民,原本在沿岸進行一些採集工作,聽說有修行者要決鬥,便趕緊跑過來圍觀。
修行者現在的地位,遠超原本世界中的官員,他們佔有末世中最好的資源,而且絲毫不慌。因爲他們本來就是實力強大的象徵,根本不擔心平民因爲嫉妒而反抗。
作爲平民,對於這種不公,其實也不是很介意。因爲修行者和普通人之間,並沒有絕對的鴻溝。有很多人一開始並沒有覺醒力量,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某一天也能夠使用靈力。
近距離觀摩修行者的戰鬥,被認爲是提高覺醒概率的一個重要手段。所以兩人戰鬥,自然吸引了大量平民圍觀。
曾銳站在場地的中央,其實內心是平靜的,甚至還有點想笑。紀嫋嫋也就渣渣水平,根本破不了他的防。對於現在的修行者來說,所謂防禦,就是看準對面攻擊的位置,然後用體內的靈氣硬頂過去。誰的靈氣多,誰就贏了。曾銳的靈氣比紀嫋嫋多太多,她根本沒有機會。
“我讓你一掌。”曾銳故作大方。實際上心裡抱定打算,先讓紀嫋嫋耗幹靈氣,在過去肆無忌憚的折磨她。
紀嫋嫋只會一招掌風,他又不是沒見過。速度又慢,線路還特別耿直,眼神好點身體靈活點的普通人都能避開。
根本沒有威脅啦!
他的大意,給了紀嫋嫋充足的準備時間。畢竟是現學現賣,孫象老師的言傳“身教”雖詳細,但是紀嫋嫋現在的靈氣運行還很生疏。
磕磕碰碰好一會,才把靈氣的流動捋順了,勉強在體內約莫胸口的位置,構建了一個簡單的結構。
應該是這樣吧,她回憶了一番孫象的指導,點點頭。只見紀嫋嫋一掌拍出,淡淡的白色靈光拖着尾跡直衝曾銳的面門。
這就是修行者的力量,靈力外放。紀嫋嫋的掌風威力還可以,當然,曾銳還不放在眼裡。
他舉起右拳擋在身前,拳頭上同樣靈光閃爍,只不過比紀嫋嫋的掌風厚重多了。他好整以暇,只待拳頭上的力量完全抵消掌風,那麼紀嫋嫋這次的進攻,便宣告無效了。
他想的很美,現實卻很殘酷。他拳頭上厚重的靈氣,並沒有擋住掌風。反而被那掌風乾淨利落的切成兩半。拳上的靈氣並沒有消耗,可是銳利的掌風已經透體而過。
曾銳大驚失色,他有那麼一息的時間,試圖抱頭逃竄。但已是來不及。
紀嫋嫋的掌風,如同熱刀切黃油,將他一分爲二。
一招斷頭!
曾銳的屍體無奈的晃了晃,而他的頭顱,早先一步掉落地面。咕嚕咕嚕的,滾落在文叔的腳下,眼睛中寫滿不可思議。
全場死一般的寧靜。
就連紀嫋嫋本人,都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這一掌,竟有如此威力,將心動期高手格殺當場?
“金丹期!”
人羣中驀的喊出這個詞,然後所有人都炸了。
能夠如此輕易殺死曾銳的,不是金丹期高手又是什麼!這時候,所有人看向紀嫋嫋的目光都變了,不再是同情或者懷疑。而是畏懼和羨慕。
再也不會有人質疑,在強者爲尊的世界中,這就是強者應得的尊嚴。
包括文叔,他呵呵長笑一聲,搖頭道:“紀嫋嫋,我關注你很久了,沒想到你竟然連續突破好幾個境界。”
“這對我們東歸的船隊,是大大的好處,可喜可賀!”
文叔鼓勵的拍了拍紀嫋嫋的肩膀,絲毫不顧腳下自己外甥的頭顱。他雖然貴爲元嬰期的大高手,但是金丹期的實力,和他只有一線之隔。
由不得文叔不拉攏。
全場中,只有孫象捏着下巴。
他覺得事情哪裡不對。
這風刃掌是他剛纔臨時傳給紀嫋嫋的,有多大威力,他心知肚明。風刃掌是一個基礎到不能再基礎的術型,所有的玄門弟子,入門的第一課就是風刃掌。
至於學了幹什麼,當然是砍樹啊。弟子不砍樹劈柴挑水倒茶,收了何用?
但雖說基礎簡單,但這風刃掌的學**含了修煉道路中第一個重要思想,就是術型。
術型,通過固定結構對體內真氣進行操作。單單這一點,就徹底和那些強行莽的類型區分開了。
一定要做比喻的話,如同原始人都在使用大木棒互毆。但是有一個聰明的原始人,將一塊鋒利的石頭綁在了大木棒上,變成了一把石斧。
這風刃掌,就相當於這把石斧。這個簡單的術型將靈氣壓縮,賦予了紀嫋嫋掌風鋒銳的屬性。
而曾銳用毫無特質的靈氣進行阻擋,就會被這銳屬性的掌風穿透。
說了這麼多,但是風刃掌什麼時候有這種威力了?孫象教紀嫋嫋這個,本來目的也就是把曾銳打傷。威力更大的術法他有,但不是紀嫋嫋一時半會能學會的。
一招秒殺心動期高手?這踏馬只是砍樹的把式啊!
孫象自己,也不過是個心動初期的水平。他自己在完全放棄防禦的情況下(像曾銳那樣),風刃掌確實能將他打傷。
但是當場格殺?你可拉倒吧。修真者超難殺的好不好。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保命法門,單說靈氣對肉體的淬鍊,也並非一掌能夠解決的。
這到底是爲何,難道紀嫋嫋是隱藏的龍傲天,是億中無一的天生道體,還是說……
孫象趁着許多人鬧哄哄的涌回東歸號,將紀嫋嫋拉到一旁。
“鳥醬。”他問道,“你們這個修真者境界,到底是怎麼劃分的?”
紀嫋嫋正處於一種大仇得報和實力突破的飄飄然中,但是孫象的話,她可不能不聽。
“孫哥,你說的修真者境界是什麼意思啊?”鐘樓派掌門一臉懵。
“就是築基、開光、融合、心動這些。”孫象解釋道。
“哦你說這個啊。”鳥醬聽懂了,“其實很簡單。
一拳能打穿一毫米厚鋼板的,就是築基期。
一拳能打穿兩毫米厚鋼板的,就是開光期。”
“所以一拳能打穿四毫米厚鋼板的,就是心動期是吧。”孫象面無表情的問道。
“大多特錯!修煉的境界,可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
紀嫋嫋終於可以在無所不知的孫哥面前賣弄一番,顯得尤爲興奮,“這前後是倍數的關係,一拳打穿四毫米厚鋼板的,只是融合期高手。心動期,需要一拳能打穿八毫米厚的鋼板才能叫心動期!”
孫象無語望蒼天,原來自己修煉這麼多年,就是爲了和鋼板較勁啊。
懂了,全都懂了,完全懂了。怪不得他看全船隊兩百多個修行者都是練氣小萌新。原來不是人家氣息收斂得好,而是都在自娛自樂自定等級。
元嬰老怪文叔……呵呵……
“你們這個等級,到底是誰定的?”
“這是歐盟當局在還沒解散的時候,定下的超凡者標準。不過當時叫做一級超凡者,二級超凡者這樣。但後來我們華裔覺得還是華國傳統的叫法比較有氣勢,能唬人。”
紀嫋嫋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孫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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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按照這些華裔的算法,做個簡單的算術。只要一拳能打穿兩米厚的鋼板,就能飛昇了是吧。
假如修道就是打穿鋼板這麼簡單,那就好了。可惜,並不是。
孫象嘆了口氣,這個問題他沒法解釋。既然大家把修煉想的這麼樂觀,那就隨他去吧。
對一羣原始人講解傅里葉變換,完全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原始人,首先需要的是有人教他們生火。
“孫哥,怎麼了。”紀嫋嫋看到孫象陷入了漫長的沉默,有些擔憂,“是不是我惹你不高興了。”
“並沒有。”孫象展顏一笑,“先回船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