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亦如鯨吞一般吸入了一大口空氣,“神風九呼”第三重“纏繞外物”、第四重“操控周身氣流”,同時展開!
鐵質飛刀憑風飄浮,瞄準鄭成“唰”地射出!
從椅子裂開到發射飛刀,整個過程不超過一秒,在一旁的女記錄員看來,只是一低頭的工夫,嫌犯就要翻天了!
飛刀破空,疾射向鄭成!狹窄的審訊室、極短的距離,鄭成沒有任何機會躲閃。
而他始終端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靜,毫無懼色。
“破法之瞳!”
須臾之間,“飛刀”變回“木板”,疾風憑空消散。鄭成輕描淡寫地接住了飛來的木板,從眼前拿開。
此刻,不管是鄭成身前的巨大鬼影,還是他本人的眼睛,都變成了紫色的燈泡,又大又圓,兇光畢露!在紫眸中間,還夾雜着一條純白的豎線,爲這雙兇狠的眼睛增添了三分神秘與聖潔。
鍾亦再看鄭成身前的鬼影。鬼影身上的刺眼迷霧緩緩散開,變得能被直視。不多時,裡面露出了一道聖潔而美麗的身影。
“白虎!”
看見這美麗更勝於凶煞的“白虎”,鍾亦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段,阿瑞奇曾教給他的類似“北海邪神”之流的“集魂體”的知識。
大陸上,“白虎”又稱“白化東北虎”。它們在數量本就稀少的情況下,因爲人類捕殺和環境破壞,最終迎來了的滅絕。 兩百年來,再也沒有在大陸的任何地方出現過。
那些死後的‘白化東北虎’,因爲種羣基因滅絕的怨念化爲靈體,融合成了一隻無比強悍的‘集魂體’。
由於“白虎”喜食孤魂野鬼,不傷活人,所以“靈魂沙漏”並沒有派人將其殲滅或收容。另一種原因則是,幾乎所有本靈術都會在“白虎”面前失效,所以不管是官方拘靈師還是野生拘靈師,都拿祂沒辦法。
“白虎”生前結局慘淡,好在死後獲得了安寧。鍾亦曾經這麼想過。但如果以祂爲敵,鍾亦感覺自己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此刻,鍾亦緊緊地盯着鄭成的“白虎”。他剛剛攻擊了鄭成,不出意外,他可能就要死在這了。
比起死亡,更難受的是死前還無法反抗。
“夠了。”
鄭成突然道。下一秒,巨大的“白虎”縮小飛回鄭成的體內,鄭成的眼睛也變回了普通的黑色。
“別再做無謂的攻擊了,‘面試’已經結束了。”
“什麼?”
鍾亦眉頭緊鎖。他聽鄭成繼續道:“剛纔只是一場‘壓力面試’。你面對‘出賣家人朋友’和‘契約靈被滅殺’的選擇,沒有屈服,而是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和敵人硬剛到底。”
“雖然愚蠢,但我欣賞你這一點......”
“還有一個地方你挺讓我意外的,我沒想到,‘阿瑞奇’在你心中竟然算是‘老師’。”
“我也把他當‘學生’。”阿瑞奇冷冷地道。
“所以我才覺得神奇。康吉瑞德教授,你把我從‘靈魂沙漏’逼走,害我只能選擇從軍。我怨恨過你,可如果不是你的教導和驅趕,我也無法在軍中獲得如此成就。”
“剛纔是我失禮了,其實,我挺尊敬你的。”
阿瑞奇和鄭成深深對視了一眼,隨後收回視線,貼得離鍾亦更近了一點。
“是嗎?可惜我沒有‘破法之瞳’,看不出你是否說謊了。”阿瑞奇挖苦道。
阿瑞奇心裡氣可沒消,鍾亦就更不可能了。
鍾亦一拍桌子,破口大罵:“你一直自顧自的說什麼呢,崽種!你說‘壓力面試’就‘壓力面試’,你算什麼東西?”
鄭成沒有生氣:“如果我沒有使用‘破法之瞳’,平息你接近失控的靈性力量,你覺得你現在還能清醒地罵我嗎?你要是肯爲我做事的話,你可以拯救陳氏家族的。”
鍾亦聽聞心中一動,明面上依舊冰冷:“想讓我爲你做事,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說。”
“把我的鎖解了,然後給我拿一杯威士忌。”
鄭成考慮了一下,和身旁的女記錄員說:“去,按他說得辦。”
女記錄員聽從命令,給鍾亦解開了審訊椅上的鎖,讓鍾亦可以自由離開審訊椅活動。不多時,又從審訊室外拿來了兩個杯子和一瓶威士忌。
鄭成親自開酒,給鍾亦倒上滿滿一杯,然後遞到鍾亦面前。
“滿意了吧。”
“謝謝。”
鍾亦這才露出了笑容。
下一秒,鍾亦突然揚起酒杯,將整杯酒全潑在了鄭成臉上!晶瑩的黃色酒液掛在鄭成的髮絲上、鼻樑上,一滴滴落下,打溼了鄭成的整件上衣。
女記錄員被嚇得站了起來:“你瘋了!”
開什麼玩笑,這位可是上校級的軍官,城市安防軍的團長啊!
“噓,別說話。”
鄭成擡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一把抹去了臉上的酒水,淡笑道:“這樣就行了嗎?”
“滿意了。”鍾亦冷笑一聲,然後坐回到椅子上。
阿瑞奇和雪莉,默默給鍾亦豎了個大拇指。
鄭成坐回到位置上,用手帕簡單地擦了擦打溼的領子後,說道:
“聽着,你們雲社藏起來的‘電磁脈衝干擾彈發射器’,是民間禁用級武器。我需要你讓陳義平主動說出,你們的購買渠道,並提供確鑿、完善的證據。東西本身也必須上繳。”
“事成之後,我可以釋放所有被捕的陳氏家族的人,以及其他雲社成員。對你們的訴訟,會以證據不足的由,全部撤回。”
鍾亦懷疑道:“空口無憑,我爲什麼相信你?更何況你又不能命令巡察局局長。”
鄭成道:“我確實不能命令巡察局局長,但是‘上面’有人能。”
鍾亦沉思了一會兒:“‘上面’,是指議會?”
“不該知道的,就別問。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鄭成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優哉遊哉的,似乎篤定了鍾亦會答應。
事實確實如此。鍾亦此時想的是,就算鄭成不值得信任,他也只能賭一把,爲陳家搏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