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他急聲喊道,擡手便打開了牀頭的燈光。
昏黃的燈光照耀屋子裡。
穆衡利落的下牀,環顧四周,都沒有看到樑緣的蹤影,心裡面突然就緊張了起來。
去哪兒了?
在他心頭升起一整恐慌的時候,耳邊陡然傳來細碎的聲音。
是從牀的另外一邊傳出來的。
他繞過大牀,看到蜷縮在牀腳邊的那一抹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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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
低喚一聲,他大步走了過去,伸出雙手下意識地想要把她抱起來。
樑緣卻驟然死死地揪緊了身旁的被單,低垂着頭,抗拒的往後退了退。
“別、別過來……”她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幾個字的。
冷汗模糊着她的視線,冰冷的液體順着她的額頭,一路沿着眉毛,鼻翼,滴落,打溼了手臂上的衣袖。
她不想讓他過來,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也不想去傷害他。
“讓我一個人、一個人就好、好了……”
她斷斷續續的說着,牙齒緊咬脣瓣。
穆衡收緊了拳頭,目光死死地盯着她蒼白的臉頰。
即使看不見她低垂的臉,他現在也能想象那一張小臉上的表情該是多麼的痛苦和隱忍。
穆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毅然地伸出手,將樑緣給抱進了懷裡。
入手是幾乎沒有溫度的冰涼感,讓他心裡面都跟着涼了一大片。
可他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把她緊緊的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放、開……”樑緣被嚇了一跳。
她的腦子裡越來越昏沉,或許過不了多久,她就要被毒癮給控制,那個時候的她,會變得瘋狂,陌生。
她使勁兒的往後縮着身子,想要退出他的懷裡,卻被他大掌收的更緊,那模樣,是鐵了心不會鬆開了。
樑緣急的快要哭出來,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發出急促的嗚咽。
穆衡將她從地上抱起來,重新放回被子裡,然後便不由分說地纏了上來,手腳並用,將她死死的制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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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火熱的身軀不斷的傳遞着暖意給她。
“丫頭,你不是一個人,你有我,讓我陪你。”
他的手掌扣着她的頭,另外一隻手則輕緩的在她的後背撫摸,不斷安撫。
樑緣縱使有再多的話,此刻也說不出來了。
她不知道毒癮發作是不是一次比一次厲害,她現在只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像是被人打了結一樣的難受。
窒息,不安,澀癢。
腦子裡昏昏沉沉的,理智正在被一點點剝離。
樑緣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臉,視線越來越模糊了,所有的東西,都變得如夢似幻。
到最後就只有那一雙幽沉的黑眸,灼灼如火,深深地刻在了腦子裡面。
樑緣是被活活痛暈過去的。
穆衡就一直陪在她的身旁,緊緊地擁着她,親吻她流下來的淚珠。
看着懷裡面宛如遭逢天劫一般的人兒,穆衡心裡面也越發的痛。
此刻,那個害她的女人,想必也不好過吧。
想到這裡,心頭的恨意才稍稍淡去,化作憐惜,只爲懷裡的樑緣。
……
唐思晨被蒙上眼睛,由黑衣保鏢開車帶出別墅。
她的臉上有着毫不掩飾的慌張,心裡面不斷的打着小算盤。
真的要回到陸重身邊?
當然不!
如果回去,知道樑緣的事情是她做的,陸重肯定不會放過她。
她很清楚那個男人的手段。
在半路的時候,唐思晨就開始找起了藉口。
“帥哥,能不能停一下,我想上個廁所。”
“連我的面都沒看到,就喊我帥哥?”開車的黑衣保鏢有些不屑,對坐在後排的同事使了一個眼色。
那人點點頭,把趙崢吩咐好的東西拿出來。
唐思晨還在琢磨着自己應該怎麼逃出去,感覺有一隻手掌將自己的手腕給抓住了,然後,不等她反抗,手腕上一陣刺痛,有冰涼的液體進入了身體裡面。
她心裡升起恐慌。
“啊——這是什麼啊,你們要對我做什麼?”
“哼,這可是先生的安排!”身旁的男人將注射器裡的液體盡數送入她的體內,然後才拔掉針管。
“不可能、穆衡已經答應放過我了!他要對付的是陸重……”唐思晨只覺得一陣驚恐。她被矇住了眼睛,什麼也看不見,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給自己注射了什麼東西。
正因爲如此,恐懼在心裡面被無限的放大。
“哥兒,把這個女人放下去吧,我可不想看到她待會兒要死不活的樣子。”
開車的保鏢點點頭,在前面的路口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唐思晨就被毫不留情的給推了出去。
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上,幸好剛纔被丟下來的時候,保鏢好心的幫她把手上的繩子解開了。
她雙手得以解放,立馬擡手撤掉了矇住眼睛的黑色布條。
舉目望去,那輛車子早已經不見了蹤影,連個車牌號都沒有留給她。
她被丟在偏僻的路邊,路上沒有行人,右手邊拐進去就是一條巷子。
唐思晨第一反應是查看剛纔傳來刺痛的手腕,只看到一個針管大小的孔,還溢出了些許血珠。
應該不是什麼要命的玩意兒吧。
唐思晨心存僥倖的想着。
可是不等她鬆口氣,身體裡突然就竄出反應來了,強勢而無處可避。
她臉色一顫,驟然意識到了這是什麼。
慌張的環顧四周,她幾乎沒有猶豫,立馬閃進了小巷子裡面。
她是唐思晨,是當下最紅的大明星,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醜態!
藥效散去之後,唐思晨渾身脫力的靠坐在骯髒的牆壁上,脣角笑容苦澀又自嘲。
她這一輩子究竟做錯了什麼,竟然落得這樣的結局!
笑着笑着,眼淚就止不住流下來,讓她本就狼狽的一張臉,此時更加污濁。
寂靜的小巷子裡,從外面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
三個一身便服的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盯着她打量了許久,最後像是確認了似的。
“就是她,帶回去。”
帝都最大的豪華賭場,私人包廂裡。
陸重坐在華麗的白色沙發裡,一身皮衣包裹着精壯的體魄,長腿慵懶搭在身前的矮几上,手中的香菸正嫋嫋升騰着白色的煙霧。
隨着包廂房門被打開,一道嬌小的狼狽身影被推了進來。
緊隨其後的三個男人,對着陸重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二爺,人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