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裡的莊小藝,見到年寶脫險了,心裡還不及鬆口氣,看到救下年寶的竟然是——夏、景、琛!
她的一顆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
孩子……怎麼辦?
她絕對不能讓那個男人發現自己的在這裡,更不能發現他跟年寶的關係。
莊小藝思緒電轉,一低頭就看到了自己手裡面拎着的蛋糕。
眼睛一亮,她快速地把蛋糕包裝盒給拆掉了,然後趁着周圍的人都在忙着收拾局面,那男人正低頭盯着年寶。
她從背後繞過去,一咬牙,就將手裡面的蛋糕全部糊在了男人的臉上。
“媽咪!”
“琛隊!”
不同的喊聲同時響起,莊小藝反應十分迅捷,趁着男人還沒回過神,立馬拽着年寶就朝外面狂奔而去。
“琛隊,那個女人好大膽子……”
夏景琛擡手一抹臉上的巧克力奶油,一張臉漆黑一片,模糊的視線中,只看到一個女人牽着小孩迅速地消失不見。
那背影……有點眼熟。
夏景琛陷入了回憶,舌尖不經意舔到脣角的蛋糕,三秒之後,他想起什麼,驟然一凜。
“安穎,這裡你來收尾!”朝身旁的同伴吩咐了一句,趕緊追了出去。
夏景琛頂着一臉的巧克力蛋糕,站在酒吧外面的街道上,凌厲的目光快速地在四周掃視。
哪還有那對母子的身影。
“莊、小、藝!”男人咬牙切齒的吐出這三個字。
……
坐在回家的出租車裡,莊小藝驚魂未定,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等好不容易冷靜了下來,她才覺得好笑。
她應該是理直氣壯的那個纔對,怎麼有種老鼠見了貓的感覺。
可能是……這麼多年來,習慣了避開那個男人的視線……
嗯,絕對不能讓那個男人察覺自己和年寶的下落!
當初她離開帝都,帶着年寶輾轉了那麼多地方,後來想着,那個男人常年在外地出差,帝都反而最安全,於是就悄悄溜了回來。
沒想到那個男人也回來了。
那她這段時間可得小心謹慎一些。
莊小藝想着自己的心事,旁邊的年寶心裡面還異常的激動,“媽咪,剛纔那個叔叔長得好像爸爸哦。”
“那不是你爸爸。”莊小藝很果斷的說道,說完,見兒子一張小臉委屈的皺起來,心裡一軟,解釋道:“我家年寶白白嫩嫩的,你看那個人,長得又黑又壯,怎麼可能是你爸爸呢,對不對?”
“可是那個叔叔好帥……”
莊小藝扳着年寶的腦袋,煞有其事的說道:“一黑毀所有,再帥也沒用。”
“……”媽咪明明前兩天還對着電視裡的黑人叔叔犯花癡!
出租車停在了一箇中檔小區的門外,莊小藝付了車錢,帶着年寶,另外一隻手拎着重新買的蛋糕,進了小區裡。
三單元二樓,一層樓有兩戶人家,莊小藝住左邊的201。
開門進去,躍層式設計,樓下客廳、廚房、衛生間、臥室加陽臺,樓上臥室書房,整個房子的裝修十分中規中矩,門廳和客廳之間有一個鏤空的書架用爲隔斷,上面擺滿了各種雜誌書籍。
這和屋子主人的工作性質有關。
房子不是莊小藝的,是她大學裡的學長林源年的,林源年在一家雜誌社擔任主編。
莊小藝纔回帝都不到一年,都靠林源年幫忙,還在雜誌社給她找了份工作,每天寫寫稿子,偶爾跑跑外出,其餘時間照顧年寶,日子也算清閒。
她倒是不缺錢,卡里還有樑緣打過來的一筆鉅款,不過這筆錢是拿來應急用的,她靠着工作,也能養活自己和年寶。
何況,還有林源年照顧母子兩人。
“小藝,回來了啊,還有一個菜,洗洗手就能吃飯了。”林源年將一盤菜放在餐桌上,側過頭看着進屋的母子兩人,笑着說道。
他屬於標準的暖男,儒雅謙和的相貌,脣角永遠含笑。莊小藝實在不明白,雜誌社的同事們,爲什麼私底下都要稱他爲冷血主編。
年寶前一刻心裡還念着酒吧那個帥叔叔,這會兒一看到林源年,就興高采烈撲了上去,“年叔——”
林源年手上沾着油漬,不好去抱他,只能親了親他的小額頭,哄道:“年寶乖,先跟媽咪去洗手,馬上開飯了。”
“噢!”
年寶歡快地應了一聲,邁着小短腿就朝衛生間跑去。
莊小藝把手裡面的蛋糕放在桌上,看着一桌子的菜,愣了一下,不由得朝林源年豎了個大拇指:“林學長你也太厲害了吧,平時做的飯菜就已經很好了,今晚這是擺了一桌滿漢全席啊!”
林源年難得有些羞澀,“小藝,叫我名字就行,不用這客氣。我把年寶當半個兒子看待,他過生日當然要好好慶祝!”
“莊謹年有你這麼個好乾爹,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莊小藝笑着打趣道,指了指鑽進衛生間裡的小身影,“我先去幫他把手洗了。”
就他那矮個子,連洗手檯都得舉着手才摸得到。
吃過晚飯之後,又鬧了一會兒,莊小藝把昏昏欲睡的小傢伙抱進了屋子裡,哄他睡覺。
“媽咪,我愛你……”
“乖年寶,媽咪也愛你。”莊小藝看着年寶粉嫩嫩的小臉蛋,那一雙黑珍珠一樣的眼睛,眨巴着,簡直不要太可愛。
“睡吧。”她在年寶小臉蛋上面吻了吻,把他哄得睡着了,這才從屋子裡退了出來。
林源年還在收拾着桌上的餐具,莊小藝主動上去幫忙。
東西收拾好之後,林源年對她囑咐了一句:“小藝,早點休息,晚安。”
“嗯,學長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聽着她始終沒有改口的稱呼,林源年心裡有一抹複雜,最後還是無聲嘆了一口氣,轉身上樓。
莊小藝在客廳陽臺上站了一會,看着外面的夜色,腦海裡不由得想起今天的那個男人。
四年前的今天,她義無反顧的離開他的身邊,多少次聽到年寶說想要爸爸的時候,她都嘗試勸自己回去,可是……一想到那人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她又狠下了心來。
才四年而已,說不定沒有自己,那人過得更瀟灑自在呢。
莊小藝搖了搖頭,回了房間裡。
既然他現在也在帝都,那她今後要更注意些,絕對不能被他發現自己和年寶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