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白色的積雪上面,散落着紅色的爆竹殘屑,宛如紅色的花瓣,鋪滿一地。
透過窗戶,帶着淡淡暖意的冬日陽光照射到屋子的牀上。
牀不大,兩道身影彼此依偎,分外和諧。
昨晚一夜好眠,樑緣閉着眸子,脣角帶着淡淡地弧度,下意識地朝身邊的懷抱裡面更緊的挪動了一下。
當她細嫩的指尖觸碰到細紗的異樣觸感時,彷彿驚了一下,瞬間回過了神來,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面縮了縮,退出他的懷抱。
“怎麼了?”
當樑緣貼過來的時候,穆衡就已經醒了過來,可她瞬間又縮了回去,讓他有些疑惑不解。
“碰、碰到你傷口了嗎?”樑緣眼睛裡面恢復了清明,看着他,有些小心地問道。
穆衡身上還纏着紗布呢,這張牀比不得醫院和別墅的大牀,兩個人睡在上面略微有些擁擠,儘管昨天晚上睡覺之前她還剋制着自己,儘量不要碰觸到他的腹部傷口,結果睡得糊塗了,又忍不住往他懷裡靠過去。
想到這裡,樑緣微微有些自責起來。
穆衡聽着她的詢問,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抿着脣角說道:“沒關係,都已經結痂了,我還想着今明兩天把這紗布去掉,這樣綁着是個人也難受。”
聽他這麼說,樑緣心裡面也稍微安定了下來,點點頭:“嗯……那我陪你去醫院看看,要是醫生說能拆的,再拆掉。”
樑緣看了看時辰,已經不早了,便準備起牀。
穆衡也隨之起身,收拾好。
兩人從臥室裡面出來,程輕意已經早早的起來,在準備着早餐了。
洗漱完畢,吃過早飯之後,樑緣心裡面想着昨天的事情,就拉了穆衡一起,說道:“媽,我和阿衡去樓下散散步。”
“誒,你們去吧。”
程輕意對兩人叮囑了一聲,看着他們出了門。
一出屋門,進入電梯,穆衡看着樑緣的模樣也知道她是帶着自己去處理昨天的那件事情,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一路出電梯,去到小區的安保處,找到監控中心。
負責監控的安保小哥一看到樑緣,有些眼熟,因爲她之前說家裡進賊,來查過一次監控。
樑緣把自己過來的目的跟對方解釋了一下,這位安保小哥也沒有多說什麼,主動的幫忙把昨天那個時段的監控給調了出來。
樑緣的目光緊緊地盯着監控畫面,在等待了兩多分鐘之後,一道身影進入了畫面。
那身影裹得厚厚實實,頭上戴着灰色的帽子,把臉遮去了一大半,除了看得出來是個女人,也根本看不出更多地信息。
“有印象麼?”穆衡淡淡的掃了一眼,對樑緣詢問道。
這件事情最有可能就是樑家認識的人做的,穆衡對這些事並不太瞭解,所以只有靠樑緣來指認。
樑緣搖了搖頭,又仔細地看了看,直到那個女人離開,除了看到她欺負母親,和母親爭執的畫面,她的臉一隻都隱藏在灰色的帽子下。
“只是這樣看的話,實在是沒有辦法辨別對方的身份,不過——”
樑緣有些遲疑,將監控倒退了回去,重複看了看那個陌生女人和母親拉扯的畫面,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個女人給我的感覺,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嗯?”穆衡好整以暇的地看着她。
樑緣頓了頓,說道:“田蜜,是我後媽秦美珍的女兒。”
穆衡邪眸看了一眼監控定格的畫面,畫面裡的女人身材有些臃腫,不像個年輕人。
樑緣也考慮到了這一點,說出了自己的一個猜測:“或許這個人是……秦美珍。”
如果是秦美珍的話,或許就能夠理解爲什麼母親的情緒會那麼激動了。
在這個世界上,把母親傷的最深的人是樑棟,而最讓母親恨之入骨的,則是當年心狠手辣、費盡心思將他們家庭破壞掉的秦美珍。
這兩個人,母親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
樑緣當然也不會!
原本以爲樑棟的案子過後,秦美珍和田蜜消失無蹤,多半離開了帝都,沒想到竟然還出現在這裡,更是上門來招惹母親。
樑緣吸了口氣,壓抑着此刻內心的氣憤。
穆衡安撫地說道:“這件事情先別聲張,不要讓媽知道我們調查了這件事,至於這個女人,我來處理。”
“嗯。”樑緣點點頭,和他一起離開了安保處。
回去的路上,樑緣想着秦美珍雖然現在攪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來,可是三天兩頭來鬧事,始終讓人不安寧。
她又想着自己和穆衡結了婚,以後也不能兩邊跑,要照顧母親就沒那麼方便了。
“阿衡,我有一個打算,想跟你商量一下。”
穆衡牽着她的手,黑眸凝視着她,“你說。”
樑緣想了想,說道:“媽媽一個人住在這裡我不太放心,咱們要不把她接過來一起住吧?只是現在我們住的別墅除了宋媽的房間外,就只有一間臥室……”房間,反而成了難題。
穆衡聽她說着,笑了笑,“我也正有這個打算。”
聽到他這麼說,樑緣格外驚喜。沒想到他們倆想到同一個地方了。
她又聽穆衡繼續說道:“我想着這幾天把婚禮的事情定下來,至於新房肯定是要辦的,我在帝都倒是有幾套房子,不過要把媽接過來一起住,將來還有咱們的孩子,一家人住在一起,肯定得準備大一點的。”
帝錦山那棟別墅倒是夠大,只是太大了反而沒有家的感覺,他只把那個地方用作偶爾落腳點,有時候也用於接待國際貴賓,倒是從來沒有考慮過要和家人生活在那裡。
“這件事情下午回去的時候我就安排趙崢辦好。”
兩個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的就把話題轉移到了操辦婚禮的事情上。
看得出來穆衡是真的想早點跟樑緣辦婚禮,一應東西早就考慮周到了,只等着樑緣點頭,定下日子。
“初八?”樑緣聽着穆衡提議的日子,愣了愣,那不就是一週後嗎?
“我看過了,這個日子是最好的。或者你有其他的想法?”穆衡勾着脣角說道。
樑緣搖搖頭,有些激動,又有些遲疑,想了想,還是決定初八好了,不早也不晚。
畢竟辦婚禮也是一件耗心費神的大事兒,那個時候他的身體也正好恢復的差不多。
回到家裡,兩人在母親面前絲毫沒有透露去安保處查監控的事情,而是將婚禮的事跟母親說了一遍。
一聽說兩人準備初八把事情辦了,程輕意難掩欣喜,“初八是個好日子,初八好。”
樑緣看着母親這麼高興,忍不住朝穆衡看了一眼,心裡面甜絲絲的。
下午回去的時候,穆衡已經通知了保鏢過來,保護好程輕意,不給任何人有前來鬧事的機會。當然,他也特意囑咐了這些保鏢要低調隱藏行蹤,別被她察覺到了。
一切安排妥當,樑緣和穆衡才放心的離開。
趙崢過來接的兩人,或許是昨天回家過了年,今天他氣色看起來不錯,一改前陣子跟在穆衡身邊忙進忙出的頹靡模樣,果真是新年新氣象。
“去芬尼曼婚紗。”
穆衡吩咐了一聲,趙崢立即心領神會,開車前往。
樑緣聽到穆衡報出來的地點,愣了一下,看着他,“今天就要去選婚紗?”
“是去試穿。”穆衡含笑的看着她,“婚紗我已經爲你準備好了,只等着你穿上的那一刻,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這幾天再讓他們改出來。”
樑緣點了點頭,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