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之前關易告訴我,他是爲了報仇纔會回來的,陸重害死了他一家人,所以他要報這個血海深仇,可後來他突然去了國外,也一直都不再跟我聯繫,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昨天還想跟他好好聊聊的,結果他根本不願意和我多說,噢,對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還有個表妹,叫關晴……”
穆衡聽着樑緣在自己懷裡說着這些,他遲疑了一下,說道:“丫頭,這件事情我一直都沒告訴你,現在跟你說了,你不許生氣。”
“嗯,你說。”
“其實,當時是我讓關易離開的。”
“爲什麼?”樑緣不解的看着他。
穆衡摸了摸她的頭髮,“你也不希望關易和陸重鬥得你死我活,不是麼?我派人去國外尋找了很久,才找到了關晴,她是除了關易之外,關家唯一的血脈,關易爲了照顧她,才選擇了放下仇恨,隱居到國外去,這對於他來說,未嘗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就算是放棄仇恨,也沒必要躲着我。”昨天樑緣明顯能夠感覺到關易對自己的迴避,和以前見面就主動笑臉相迎截然不同。
“這個麼……”穆衡猶豫了一下,卻被樑緣給察覺出了異樣。
她狐疑地看着他:“這事兒難道跟你有關係?”
面對她審視的目光,穆衡無奈的坦白:“我只是讓他適當地跟你保持距離。”
“爲什麼要這樣?”
“丫頭,你要知道,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看着自己老婆和另外一個男人走得太近。”
這個理由,樑緣無言以對,眯了眯眼,“你真小氣。”
穆衡鼻腔裡淡淡地哼了一聲,並不迴應。
男人的愛是很自私的,容不得任何人虎視眈眈,就算是單方面的覬覦,他也不準。關易對樑緣的心思,他看得清楚,最重要的是,對於關家人那獨具天賦的催眠術,他還是有些防備的。
當年,要不是因爲自己着了關易的道,他和樑緣哪會白白承受這五年的別離之苦。
萬一關易哪天腦子一抽,給他,或者樑緣,來一次催眠,然後把人給拐走,那他不是哭都沒地兒哭去?
所以,防患於未然,十分有必要。
樑緣哪想得到穆衡的這些心思,不過穆衡這麼做,能夠讓關易把仇恨放下來,不再執着於報仇中,這算是一件好事,她心裡面也就釋然了。
和穆衡聊了許久,睏意慢慢地席捲了上來。
樑緣動了動身子,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淺笑着說道:“晚安……孩子他爸。”
穆衡一聽,下巴抵在她的頭上,闔上眸子,呢喃迴應:“晚安,孩子他媽……”
晚安。
懷孕對於女人來說是件絕對辛苦的事情,樑緣先前還沒有任何感覺,可是從醫院檢查完,回來不到兩個星期,就開始各種妊娠反應了。
吃的東西,盡數吐了出來,整天別說出門了,就是走到樓下,整個人都是軟綿綿的,被折騰的沒有多餘精力。
想到自己幾天前還在跟穆衡打着包票,說自己能夠應付的,不用時時刻刻緊張的陪在自己身邊,結果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
穆衡二話不說,把工作盡數丟給助理,回家陪在樑緣身邊,端茶倒水,親自餵飯,伺候的極其周到,讓宋媽和程輕意都沒有插手的空隙。
可儘管如此,樑緣一張臉還是消瘦了下去。沒辦法,胃裡一陣陣的泛酸水,什麼都吃不下。
穆衡看得心疼,指着樑緣的肚子,厲聲的喝了一句:“這小東西,把你折騰成這樣,看他出來後我怎麼收拾他!”
樑緣直搖頭,拉住了男人一雙好看的手,笑着說道:“你要是敢欺負孩子,我跟你沒完。”
她也知道,他只是隨口這麼一說,任誰都看得出來,矜貴冷冽的穆先生,對這個孩子疼愛着呢。
穆衡心疼地拉着她的手,把她摟在自己懷裡。
他就是再寶貝這孩子,那不始終是把孩子他媽放在第一位的麼。
不知道是不是穆衡的呵斥起了作用,又過了幾天,樑緣噁心嘔吐的反應沒那麼明顯了,食慾也才漸漸好轉。
每天吃着營養師搭配的三餐,其餘時候就在穆衡或者母親的陪伴下,到處散散步,曬曬太陽,這纔沒多久,就把身子養了起來,臉色水潤了不少。
養胎的時間漫長閒適,樑緣每一天都能夠感知到孩子的變化,那種爲人母親的感覺也越來越清晰的感受到了,充滿了幸福感。
三個月後,她的肚子也凸顯了出來,圓圓的,隔着肚皮,還能感受到裡面有個小生命,在做着細微的活動。
樑緣沒有去特意檢查肚子裡懷着的是男胎還是女胎,她想,等孩子生下來的這一刻,一切都是緣分註定,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她的寶貝。
穆衡對她的想法保持着絕對贊同,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
現在這個家裡,丫頭纔是主心骨。
這天,一封精緻的邀請函送到了別墅來。
穆衡拆開看了看,臉上露出一抹詫異,俊眉挑了挑,“看來謹河終於想明白了,找到了相守一生的女孩。”
“是什麼啊?”樑緣腦海裡自然而然地浮現出那個淡然如風的男人,將邀請函拿過來看了看,“結婚請帖?那新娘是——”
她看了看帖子上面燙金的字體,新娘那一欄,名字格外的簡單:木瑤。
聽名字就覺得很美呢。
肖謹河的婚禮,在肖家的豪華莊園中舉行。
婚禮現場佈置得極爲浪漫,最讓人稱奇的是,整個現場都佈置了許多的蘭花,彷彿有着什麼獨特的寓意。
“難道這位新娘子很喜歡蘭花麼?對了,阿衡你還記不記得,之前肖謹河從蘇子徹那裡要了一盆蘭花,現在看來,或許就是……”樑緣挽着穆衡的手臂,從莊園外走進來,一身淡紫色高腰裙下,是微微凸起的小肚。
穆衡根本沒有在意樑緣說的話,只是緊張的盯着她的肚子,臉上寫滿了不樂意。
這種人多擁雜的地方,他是不希望樑緣過來的,眼看着肚子挺了起來,絕對不能在這時候出意外。
樑緣看着他的神情,嘆了一聲:“你就安心吧,醫生也說了,四個月就是安全期,孩子已經穩定下來了,肖謹河是你好朋友,跟我也有些交情,別人的喜悅,我們當然也要來親自恭賀才行。”
“我真拿你沒辦法。”穆衡抿着脣角,笑了搖了搖頭,只得把樑緣挽得更緊了些,免得被周圍的人擠着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