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藝,我給你打電話一直都不接,很擔心你出什麼事情,現在年寶下落不明,你一定不能再出事了。”
林源年看着坐在沙發裡,臉色一片煞白的女人,把手裡面的溫水遞給了她,“別太緊張,喝點水,放鬆一下,總會有辦法的。”
他把杯子塞進了莊小藝手裡。
“我、”莊小藝惶惶然地捧着杯子,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她現在心如亂麻,既難過又絕望,總有一種,年寶再也回不來的感覺。
如果失去了年寶,那她這輩子還有什麼意義?
一想到這裡,她通紅的眼眶裡便忍不住的流了淚。
林源年趕緊扯了紙巾,想要給她擦,卻頓住了,不知道怎麼下手纔好。
看着她那張被淚水打溼的臉龐,他心裡也緊緊揪了起來,他不想讓她難過,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現在時間已經是凌晨深夜,小區的人家都已經安睡,唯獨他們這家,燈火通明,一個紅着眼怔怔失神,一個嘆着氣深鎖眉峰。
半晌,林源年實在是覺得這樣也不是辦法,再次勸道:“小藝,你先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我陪你去警察局,那邊或許有了年寶的消息?”
“我不想去睡。”一閉上眼睛,就是年寶在那些歹徒手裡遭受虐待的畫面,她怎麼睡得着。
”你這樣下去也不行,要保存體力,才能夠把年寶找回來,不是嗎?“林源年定定的看着她。
莊小藝張了張嘴,最後哽咽起來,縮着身子,兩條手臂緊緊地抱着膝蓋,“要是、年寶回不來怎麼辦?我就這麼一個孩子,不能失去他……”
林源年心裡一痛,坐在她身邊,安撫的輕拍着她的肩膀。
此刻的她,脆弱的讓人心疼。
平日裡見慣了她精力旺盛,元氣滿滿的模樣,現在這個樣子,才更加讓人憐惜。
靜默無言,一夜難眠。
第二天一早,手機裡的鬧鐘叮叮叮的響了起來。
林源年心頭一凜,立即將鬧鐘關掉,然後轉而去看身旁的人。
十多分鐘前,莊小藝才睡去,他只希望她能夠多休息一會兒。
可顯然神經緊繃的人兒,聽到鬧鐘就已經醒了過來,一雙通紅的眼睛裡面滿是期待和急切:“怎麼了?是不是警局有消息了?”
“是鬧鐘。”
林源年回了一句,看到莊小藝臉上瞬間黯淡下去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電話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是來電鈴聲,莊小藝聽得清楚,看着林源年接了電話,不由得緊張的看着他。
“嗯,今天有點事,只能請個假了……莊小藝?她也請假,嗯。”
莊小藝聽着不是關於年寶的消息,再次失望,看着林源年把電話掛斷,她吶吶說道:“雜誌社打來的麼。”
林源年不忍去看她臉上的失落,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從沙發裡坐了起來,僵硬的身體透着渾身的疲累。
“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吃完了我們去警局看看消息。”說完,他把手機放在茶几上,往廚房走去。
莊小藝坐在沙發裡,思緒恍惚。
警察局那邊會有消息嗎?
與其去那裡,還不如找那個人……
想到這裡,莊小藝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拿了起來,打開撥號鍵盤。
遲疑了一會兒,她才按下了那一串號碼。
明明恨死了那個傢伙,沒想到卻把他的號碼記得這麼清楚。
莊小藝有點鄙視自己。
號碼撥出去之後,大概因爲是陌生來電,那邊忙完事情才接了起來。
“特警大隊,夏景琛,有什麼事?“夏景琛從來沒有多大的耐心,對於這種打上門的電話,率先自報家門,問清來意,如果是沒事兒找事兒的,他會毫不猶豫地就掐斷。
“夏景琛……”莊小藝嗓子喑啞晦澀,那聲音像是悶在鼻腔裡,聽得不大真切。
不過電話那端的人還是聽了出來,頓時僵了僵,“莊小藝你、怎麼樣了?”
同樣是一夜沒睡,夏景琛胡茬都冒了出來,那雙鷹隼般的眼眸,眼窩也微微陷了下去。
“孩子找到了嗎?”莊小藝自動忽視了他的關切,問出自己眼下最在乎的事情。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莊小藝瞭然,咬了咬脣。
“我正在審問綁匪,一定會把事情查清楚,你——”
不等他再說,莊小藝已經失望的掛了電話。
夏景琛在乎的事情始末關係,勘破案件,而她只在乎能不能把年寶找回來。
電話那端,夏景琛握着響起一片忙音的手機,愣了愣。
旁邊審訊室門打開,一名警員走了出來,對他彙報:“琛隊,他還是不肯招供出幕後指使。“
“審了一個晚上,竟然什麼都沒問出來,骨頭還挺硬的!”夏景琛眼中一厲,把手機收了起來,邁步朝審訊室走了進去。
一盞檯燈,一張簡單的桌子,桌子後面,那名歹徒雙手背鐐銬鎖住,扣在椅子後面。
夏景琛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徑直越過桌子,站到對方身前,語氣隱忍着一絲暴戾,“說,誰派你們來的?把孩子帶到哪裡去了?”
“夏大隊長,你不是很厲害嗎,想知道這些,自己去查啊?”歹徒臉上滿是囂張,沒有一絲畏懼。
夏景琛臉色暗了暗,緊緊地盯着對方。
從屬下給的資料來看,這個人是個劣跡斑斑的老油條,犯過的事兒十根手指頭都數不過來,難怪這麼有恃無恐。
呵。
夏景琛冷哼了一聲,擡起一腳踹在了他膝蓋骨上,瞬間連人帶椅子都摔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發出轟然的響聲。
“以爲我拿你沒辦法是吧?不怕死是麼?那我就成全你——”夏景琛握着拳頭,漫不經心地活動了一下指關節,發出咔咔的聲音。
“琛隊,上面有命令,不能在審訊中使用暴力……”剛從外面進來的安穎緊張的走到他面前,提醒道。
對付這種人,不讓他吃點兒苦頭,是不會老實交代的。
夏景琛現在只想要得到孩子的下落,哪還有心思管這件事情之後,上頭會給自己怎麼樣的處分。
“安穎,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