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路眠醒來的時候，覺得眼前陽光有些刺眼。喂喂眯着眸子，想要擡手遮住陽光，一隻手不能動另一隻手似乎被什麼人拉着，她微微皺眉，低頭看。
瞬間呆愣。
那人穿着黑色的襯衣髮絲略微散亂，坐着椅子趴在她牀邊睡着。
她環顧一眼這周圍，沒有濃厚的藥味兒，只有淡淡的清香。一眼望過去，沙發茶几電視，一應俱全。想來應該是VIP病房，她嘆了口氣。
活下來了。
當初咬着牙拼盡全力把沈牧推上去，在下一秒就沒了知覺，陷入昏迷之前她倒在九月的懷裡，聞着血腥味兒以爲自己會死，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但總算是醒過來。
躺得太久渾身肌肉痠痛，很難受想要動一動。手指剛剛擡起，沈牧就條件反射的醒過來。
“吵醒你了……”
許久未曾說話，路眠嗓子有些喑啞，加上慵懶的聲音，對沈牧來說幾近天籟。他呆呆的看着睜開眼睛的路眠，半晌終於反應過來。那是路眠難得從沈牧臉上看到的溫柔，沈牧擡手揉揉路眠的頭髮，彎下腰輕輕在她額前親了一口，聲音輕柔似乎是怕嚇到路眠一般：“你終於醒了……”
路眠醒來的消息，不一會兒讓所有人都知道。最先趕過來的是許溫然，他本來就在幼兒園，還想着今天要不要去醫院看看路眠，沈牧就來電話說她醒了。緊接着他打電話給許樂然，告訴她這件事情連帶請假。許樂然都覺得給他交錢上幼兒園是浪費，就沒有哪個禮拜，他是完完整整呆在學校的，老師都說，這孩子挺聰明的，不用來學校也沒什麼。
潛意識不就是說，來也沒什麼用麼。
唐糖已經被叫回總部，九月還在這裡保護幾個人。平日裡也就是在醫院呆着，今天是想要回去換一身衣服，再回醫院就發現許樂然和許溫然都在，她再是反應遲鈍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趕緊衝進病房。
醫生檢查完路眠的身體
，就說了一聲好好養着就沒問題。
這裡的醫生也都是總部的人才，他們基地的人才滲透進入全球所有行業，做什麼的都有。這醫生是自己人，自然也是認識路眠的，知道她自己會慢慢恢復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倒是多看沈牧一眼。
“九月。”喝了水嗓子就不那麼沙啞，依舊是九月習以爲常的聲音，現在卻激動的快要落淚。
對九月來說，所有人所有事情可能都是陌生的，卻只有路眠，意義不同。
就是她，一身紅裙妖冶如火帶她走出那彷彿地獄一般的島嶼，給了她新生。到現在九月還是能記起，剛離開訓練基地那一個月，路眠這樣慵懶的聲音，總是伴着她，輕巧的教會她很多事情。
……
訓練基地之中，存在不少現在人類還不能攻克的技術，克隆人就在其中。而九月就是爲數不多的成功克隆人其中一個，但是礙於技術並不發達就有很多細節沒能完善。
比如九月不管再怎麼訓練，整個人都不會有太多的情緒表達，不愛說話，甚至於剛開始的時候她自己一個人都不會洗澡。
她不會用任何的電子儀器，整個人就彷彿是原始人類一樣。克隆給她細胞的男人是一個很強的冷血殺手，她自然就繼承了這種性格，常年面無表情。訓練基地跟她同一批的人，大多數不知道她是克隆人，只以爲跟尋常人一樣是在地下拳場或者各式各樣的地方帶回來的人，都以爲她是天生面癱。嘗試幾次交流無果之後，就不再和她費勁。
十幾歲時候的九月就跟機器人一樣。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九月是一個長得好看但是不愛笑不會說話的人。
可她很強悍，遺傳那冷血男人強悍的基因，她天生就是非常強的殺手。不管是什麼任務或者考覈都能完美的執行，訓練基地的小夥伴們特別喜歡跟她分到同一組，那就代表着，一定會完成任務。
所有人都以爲，她會一直這樣到出山，或者留在訓練基
地訓練下一批，直到那一天。
那好像是總部成立的第二年吧。
這訓練基地本來是一個小國家官方的秘密島嶼，但是那小國家的領導已經被總部打敗，變成傀儡，這裡自然而然就變成總部的特訓基地，沒有任何人有意見，對他們來說，與誰效命都是一樣的，只要出山就是生死。
那一年，有消息說，總部會讓殺手部的最強者來這裡挑選一名同伴，只有一名。
很多人都在爭搶這個機會，考覈、任務都非常積極的去做，誰都想離開這裡，九月卻是意外。她生活在所有人的世界之外，她自己一個人該做什麼做什麼。
她的生活很單調，任務完成就回去睡覺，考覈結束也回去睡覺。
很孤單。
總部的人來訓練基地那一天，九月去進行審覈，獨自一個人闖入了獸谷。獸谷，顧名思義，就是有一羣野獸的山谷，這樣的審覈任務一般都是三個人以上結伴去。不過九月這段期間情緒不大穩定，誰靠近都會被攻擊，無奈，老師們只能讓她一個人去，更多的人還要接待從總部來的人，也無人過問。
九月就自己一個人進行審覈任務，早晨五點就離開，下午臨近九點才滿身是傷的回來，肩上扛着一頭野獸。遠處交任務的地方圍了好多的人，她有些茫然，卻不管不顧的走過去，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下，把快有她高的野獸丟到地上。
也不說話。
這個時候，一陣清涼的風吹過，她聞見一股香味兒。那香味兒不同於基地上鮮花的香氣，微微有些濃重，後來她才知道，拿東西叫香水。
順着香水的味道擡頭看過去，這一眼就撞進路眠的眼中。
這還是第一次九月見到這麼漂亮人，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穿這麼鮮豔的顏色。訓練基地的人大多都是黑白兩色，這樣的衣服好洗好乾。
那是一個極其漂亮的女人，有些妖冶的妝容，只是當時的九月還不能理解她怎麼會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