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笙歌吃了幾塊點心，放下筷子。
“吃好了？”準備的飯菜動了沒幾筷子，點心倒是吃了不少。
“這個需要我收嗎？”楚笙歌指指茶几上的剩飯。
“不用。”
“哦，那我出去工作了。”楚笙歌撫了下裙襬起身往門口走去，她的手剛摸到門把。
“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路塵寰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裡。吃完飯就麻利地要走，對楚笙歌來說，他還不如那些枯燥的文件有吸引力。
呃……楚笙歌只好又走回來，“路總……”
“坐這兒。”路塵寰拍了拍他旁邊的位子。
“不用了……我站着就行。”楚笙歌還是不習慣離他太近。
路塵寰直接把她按在沙發上：“以後乖一點兒，不要總跟我反着來。”
楚笙歌像是在上課的小學生，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垂下頭：“是，路總。”
“換個稱呼。”路塵寰皺了眉。
“什麼？”楚笙歌一時沒明白路塵寰是什麼意思。
“只有我們兩個人時，不要叫路總。”路塵寰揉揉額頭，他實在討厭她總是刻意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楚笙歌有些爲難地看着路塵寰，那要叫什麼呀？“那個……路先生……可以嗎？”
“呵呵……真好……我的名字叫路先生？”路塵寰都被楚笙歌氣笑了，她是真的想氣死他吧？
“哦……我明白了……”原來是要叫名字，可是連名帶姓的叫不是更奇怪麼？
“以後用這個。”路塵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楚笙歌；“密碼是你生日，如果不喜歡，自己去改你習慣用的密碼。”
楚笙歌看着手中黑亮的卡片,上面印着北斗星的圖案，不知道用了什麼工藝，看起來流光溢彩的。她不是沒見過銀行給vip客戶定製的卡片，但是製作這麼精良的，確實不多見。這算是什麼呢？楚笙歌覺得他們的關係就是建立在那五百萬上的，換句話說，她在萬般無奈之下，把自己賣了五百萬給媽媽還債。這種關係已然讓她無法負荷，他現在拿張卡給她，還要包養她？
楚笙歌真的很想將卡摔到地上再踩幾腳，他當她是什麼人！可是她有什麼資格這麼做？如果真這麼做了，路塵寰只會認爲她是沽名釣譽吧。
楚笙歌將卡捏在手裡，輕聲回答：“知道了。”
“我晚上有應酬。”路塵寰看她乖乖收下了銀行卡，心情很不錯。他以爲她要跟他劃清界限，不會收他的東西。伸手揉揉她的長髮，有些愛不釋手。
“哦，我出去工作了。”
“去吧。”
楚笙歌回到辦公室，把路塵寰給她的卡鎖進了放重要文件的抽屜裡。這個她不會用，但是也沒有必要直接拒絕。或許她是該改改脾氣，變得順從一些，路塵寰花五百萬只想買個不要跟他反着來，當真是不便宜的。
路塵寰說晚上有應酬，應該是告訴她今天沒她啥事兒了吧……所以下班後楚笙歌回了租住的公寓。
童芊芊今天收工也很早，剛好在家。“寶貝兒，昨晚夜不歸宿去哪兒了？”
“我……去了路塵寰的公寓。”這件事她決定誰也不會說，但是童芊芊除外。她們是那種知道對方最糗的秘密，卻願意守口如瓶的好朋友。
“你們……”童芊芊驚訝地不行卻沒再說下去：“其實路boss人不錯，就是氣場太強，有點兒嚇人……”
“嗯。”雖然認識路塵寰沒多久，但是他確實幫了她不少。
看到楚笙歌有些悶悶的，童芊芊雖然神經大條，但是也看出楚笙歌不開心：“咱們晚上吃火鍋吧……這樣的天氣，開着空調吃火鍋，絕對超爽。”
“好啊。”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做，楚笙歌點點頭：“先看看家裡還缺什麼，我們再去超市大采購。”
兩個人翻騰完冰箱，然後列了一張購物清單。楚笙歌喜歡逛超市是從在英國留學時開始的，看到各種各樣人在貨架前穿梭挑選商品，會讓她覺得沒那麼孤單。本來只是買打火鍋的食材，可是兩個喜歡零食多於正餐的人，看到零食根本挪不動步。
童芊芊拿起兩包薯片：“番茄還是原味？”
“原味。”
“可是我想吃番茄的耶。”童芊芊看看左手再看看右手。
“那就買番茄的吧，我吃什麼都可以……”
“都買了，原味也很好吃，嘻嘻。”童芊芊把薯片丟進購物車，又奔向擺放巧克力的貨架。
兩人推了一車東西去款臺結賬，她們逛超市不管買什麼都是一人結一半的。
“今天我請客哦。”童芊芊知道楚笙歌爲了給她媽媽籌款用掉了所有積蓄，楚笙歌有去賣腎這件事她是後來才知道的，還把楚笙歌罵了一頓。
“爲什麼……你找土豪做朋友啦？”楚笙歌一邊拿錢包一邊說。
“我哪有土豪朋友？你纔是找到土豪了呢！”童芊芊將楚笙歌推到一邊：“姐姐我就是土豪，以後姐養你。”童芊芊很豪邁地結了賬，兩個人一人拎一袋東西回家煮飯。
“笙歌，好了嗎？”童芊芊在電磁爐上把火鍋湯底弄好了。
“你先把這些菜端過去，我正在做丸子。”
童芊芊看楚笙歌推着煮進鍋裡的丸子；“丸子做的不錯嘛，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今天時間不夠，下次我做魚丸給你吃，絕對秒殺所有速凍魚丸。”楚笙歌將丸子撈出來，盛進盤子裡：“好了，可以開飯了。”
兩人熱火朝天地吃着火鍋，楚笙歌的卻歡快的響起來。她摸過看了一眼，路塵寰不是說有應酬，打給她做什麼？
“喂。”
“在哪裡？”路塵寰回到公寓，一如平時的冷清。
“我回家了呀。”楚笙歌不明所以地回答。
“說謊！”路塵寰磨磨牙，這個丫頭一張嘴就是謊話：“我在家裡沒看到你纔打電話的。”
呃……楚笙歌揉揉額頭：“我是在自己家裡，您說……今天有應酬……所以我就回家了……”難道是她理解錯了？
“馬上回來！”他告訴她有應酬的意思是不能一起回家，要她自己先回來。她倒是會給自己安排行程！
“啊？”楚笙歌看看錶，都快九點了，而且她都已經換了家居服，真是不想再折騰一遍：“我今天住在家裡……可以嗎？”
路塵寰一想起她在他懷裡嬌羞可人的樣子，恨不得一口吞了她，讓她住家裡纔怪：“讓人去接你了，你最好乖乖給我回來，要是不聽話，看我一會兒不剝了你的皮。”
楚笙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聽到這樣的宣告，她更不想回去了。
“怎麼不吃了？”童芊芊繼續吃的丸子：“路boss找你？”
“嗯。”楚笙歌撇撇嘴：“戰場只能你來收拾嘍。”
“你忙你的，這裡我收拾ok的。”童芊芊衝她比了個去吧的手勢。
楚笙歌回房間拿了幾件內衣和上班要穿的套裝收進提袋袋裡，然後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裝進電腦包裡打算一起帶過去。她以爲不用住在路塵寰那裡的，看樣子是她想錯了。
楚笙歌剛坐下來又響了，號碼卻是陌生的：“您好，我是楚笙歌。”
“楚小姐，我是路文，少爺讓我來接您回家。”
楚笙歌起身透過窗子往樓下看了一眼，路塵寰的車子就停在樓下，“哦，我馬上下去。”
“楚小姐，請。”楚笙歌拎着電腦包和兩隻手提袋下了樓，路文連忙上前接過她手裡的東西，引着她走到車子旁。
路塵寰從來不知道等人是什麼感覺，因爲從來就沒有人敢讓他等。而這個倔強的小女人，下班後自己溜走了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他們才分開好不到五個小時，但是這種無法將她抓牢的感覺讓他非常的不舒服。等待實在讓路塵寰捉狂，早知道是這種感覺，他寧願選擇親自去接她回來。
楚笙歌打開門，房間裡的燈光很亮。路塵寰坐在白色的沙發上，睡袍的腰帶鬆鬆垮垮的打了個結，出了小麥色的胸肌。他手裡捏着一隻修長的香檳杯，盛在裡面的液體在燈光下像是剔透的琥珀，一串串細密的氣泡從杯底浮向杯口。他慢慢的啜飲着，眼睛卻盯着剛進門的楚笙歌。
“下班爲什麼不回家？”路塵寰薄薄的嘴脣帶着鋒利而好看的弧度，此時微微的往上翹着。楚笙歌猜測他應該心情是不錯的，可是他的眼睛爲什麼又如此幽深。
“我……我以爲……不用住在這裡……所以就回家了……”楚笙歌囁嚅着。
“以後有我在的地方纔是家。”路塵寰走到楚笙歌面前，他的大手緊緊的握着她的腰，用他健碩的懷抱描繪着她每一處玲瓏的曲線。
如果是心心相印的戀人，這樣的情話無疑使人甜蜜。可是從路塵寰嘴裡說出來，楚笙歌只覺得會覺得難過。路塵寰像是忽然闖進她生活的怪獸，純粹屬於她的東西都要被他一件件的奪去，最終她都不能屬於她自己，只能是作爲他的附屬品存在着……這種感覺太可怕了，像是在沙漠裡迷路的人陷進流沙裡，任何的掙扎只會讓自己沉得更快一些，一點點地被吞噬着，絕望的，恐怖的。
“我先去放一下東西。”楚笙歌用沒有拎東西的手推拒着他，可是就算她是用盡了全力都沒有辦法撼動他一分一毫。
“東西明天再整理。”路塵寰捉過她手裡的東西丟在沙發上，打橫抱起她。
“今天不要……求你了……”楚笙歌想起早上那樣刻骨的疼痛，害怕得打了個哆嗦。
“不要肯定不行，不過你乖乖的，我會輕一點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