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立軒看着她,還是回來路上委委屈屈的一臉無辜:“我真的不是故意生你的氣。”
“難不成你還是無意的?”蘇語曼沒興趣跟他開文字玩笑,擺擺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什麼意思。”
“你真的知道嗎?”司立軒一個大步向前,跨到蘇語曼面前,擋住了準備回屋去的她。
蘇語曼無奈地瞪了他一眼:“司立軒,你能不能不跟小朋友一樣幼稚啊?”
“你現在跟我在一起,就不能想別人。”司立軒繃直了嘴角,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什麼時候和你在一起了?”見他又要張嘴辯解,蘇語曼預感再這麼說下去到後半夜都不是個頭,索性順遂他一回,主動舉起小白旗,“好好好,我服了你還不成嗎,我答應你,這幾天不跟他聯繫好了吧。”
司立軒似乎不太情願想了一會兒才說好,一手搭在門框邊,上身忽然往下傾斜,嘴脣差兩釐米就碰到蘇語曼的臉時,蘇語曼敏捷地跳開來,警惕地看着他:“你又想幹嘛?”
和司立軒在一塊,蘇語曼的敏捷度和反應力都快讓他練成FBI的水準了,他稍微動一動蘇語曼就能知道他想幹什麼。
被拆穿了的某人臉不紅心不跳,面無表情地回答道:“親你。”
蘇語曼都要被他氣樂了,翻了個白眼:“滾回去睡覺去。”
司立軒卻不管不顧,板着她的肩膀把她壓到牆上和自己胸膛之間,俯身作勢要吻下去,偏聽得吱嘎一聲——
旁邊客房門被打開了,簡凌才邁出來一步看到走廊上這一幕,哎呀一聲尖叫,連忙捂着眼睛往屋裡退:“那什麼,不好意思啊實在不好意思,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繼續啊!”
都這樣了還能繼續那纔有鬼,蘇語曼有些憤憤又頗感無力地推開司立軒,狠狠剜了他一眼,又笑眯眯地轉向簡凌:“伯母有事嗎?”
“咳咳。”簡凌乾咳着從屋裡走出來,對上兒子幽怨的眼神,尷尬地笑了兩下,“也沒什麼事,就是跟你們說一下,收拾收拾東西,明天我們去清邁。”
“這就不玩兒了啊?”蘇語曼問。
簡凌嘖了一聲:“誰說不玩兒了?換個地方玩兒嘛,就這樣說定了啊,明兒一早我們酒店大堂見。”
說完一刻也不耽誤轉身回屋,砰一聲關上門,蘇語曼還沒來得及動一動,房門又打開了,簡凌探出半隻腦袋來,擠眉弄眼地朝蘇語曼眨了眨:“你們倆繼續哈,千萬別受我影響。”
蘇語曼尷尬的恨不能立馬找一處地縫鑽進去,聞言只是衝簡凌呵呵一笑,司立軒則一臉坦蕩蕩的無所謂,反正司大少爺從來不在意別人誤會他,誤會了更好。
連着幾天都是睡得晚起得早,蘇語曼嚴重的睡眠不足,頭一天旅途的奔波疲倦還沒緩過來,第二天就又要在路上度過。
一大早蘇語曼連妝都懶得化,戴了一副墨鏡遮住因爲沒睡醒而水腫的眼睛,等她拖着行李來到酒店大堂,司家一口三人早就已經在等着她了。
“伯母早,伯父早。”蘇語曼以爲自己起的已經夠早的了,沒想到還有比她早的,不得不佩服這家人的精力旺盛,難怪司立軒總有用不完的精神,敢情都是遺傳的。
打了一圈招呼,到了司立軒這兒蘇語曼直接跳了過去,我們司大少爺也不跟她計較,不但如此還主動當起了挑夫的職責。
司城大包小包拎着東西當苦力,司立軒就比他輕鬆多了,蘇語曼帶的行李少,也沒買什麼東西。
最後走到大把上車的地方,司城手裡除了兩個紙袋子裝了些吃的也不剩什麼了,東西都跑到了司立軒手裡。
“我幫你提着點吧。”蘇語曼看着他一人拎三人的東西,終於還是有點於心不忍了。
司立軒卻連理都不理他,拎着那麼重的行李還健步如飛,很快就超出了蘇語曼一大截。
“不讓幫拉倒。”蘇語曼衝着他的背影小聲嘀咕道,“累死你。”
大巴車上都是起了個大早趕路的,一上車都是哈欠連天,簡凌更誇張,一上車就帶上眼罩,把司城當成人肉枕頭開始睡覺。
蘇語曼還好一點,而且帶着墨鏡,就算閉上眼睛也沒人看得出來她在睡覺。
前半程還因爲要去新的地方而興奮不已,到後面慢慢的坐車的無聊和困頓代替了新鮮感,睏意來的一波比一波兇猛,蘇語曼沒摘眼鏡,腦袋一抽一抽地打着盹。
突然感覺到一隻手摸在自己的腦袋上,巨大的作用力帶動下腦袋不由自主地向一旁傾斜。
蘇語曼猛地驚醒,發現司立軒正把她的腦袋往他肩膀上按。
“你幹什麼啊!”蘇語曼摘下眼鏡,自認爲很有殺傷力其實帶着朦朧的睏意一點也不兇狠的眼神瞪着他。
司立軒一個大寫的無辜,看着她半天不說話。
“煩人。”蘇語曼皺了皺眉低聲嘟囔道。
“你不是困了嗎。”司立軒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借你枕着。”
蘇語曼頓了一些,知道自己理虧但嘴上還是不肯承認:“誰說我困了的,我精神着呢。”
司立軒輕笑了一聲,帶着不屑和不相信。
蘇語曼爲了證明自己不困,墨鏡放回包裡,坐車玩兒手機容易暈車,她只好看着車窗外面的風景打發時間。
路上的行程是無聊了點,但窗外的風景也是一絕,在龍城那種高度發達、難得見到綠色植物的城市裡時間長了,窗外青翠欲滴的綠色和煙雨朦朧的景色就顯得格外珍貴。
但再美的景色,一直盯着看也有無聊的時候,況且大巴車行駛在鄉間的小路上上下顛簸和坐在搖籃裡一樣,窗外清一色茂密的綠色植物成了催眠師手中的鏈子。
蘇語曼看着看着,眼皮子就越來越沉重。
“不行,不能睡。”她晃了晃腦袋驅趕睡意,一狠心偷偷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就在她和睡魔的鬥爭進行得如火如荼的之時,司立軒用什麼東西碰了碰她的胳膊。
蘇語曼低頭一看,是罐裝的薯片和一盒巧克力。
嘁,當我是小孩子呢用這種東西來哄我,蘇語曼心裡嘀咕道,手卻不自覺地接過了他遞來的零食,一點也不客氣地拆開吃起來。
“你什麼時候買的?”蘇語曼咯吱咯吱地嚼着薯片問道。
司立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繼而轉過託去輕輕閉上眼睛養神:“昨天晚上,知道你路上肯定無聊。”
蘇語曼樂了,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表示讚賞:“行啊小夥子,挺有先見之明的。不過你怎麼確定我喜歡吃這些啊?”
“有你不吃的東西嗎?”司立軒擡起眼皮,似笑非笑地勾起脣角。
蘇語曼狠狠咬了一口薯片,聲音嘎嘣脆:“全世界就你最聰明。”
中午車子路過服務站有一個小時的休息吃飯時間,說是服務站,也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木屋,外面刷上一層白漆,招牌上寫的都是蟲子一樣的泰文,蘇語曼一個字也不認識。
有些不喜歡吃泰國菜的遊客,就在車上拿出提前準備的泡麪吃,蘇語曼他們也早有準備,簡凌的包裡裝了很多面包、餅乾之類的東西能勉強湊合到下午。
走這一路蘇語曼嘴巴也沒休息過,吃完薯片吃牛肉乾、話梅、乾果等等一大堆,司立軒買的零食種類還挺齊全。
吃的都是乾燥上火的東西就要喝很多水,這會兒蘇語曼已經憋得不行不行的了,但是沒好意思開口。
開車的司機是個皮膚黝黑的當地人,不會說中國話,蘇語曼又憋了一會兒,看到前座的大姐剛上完廁所回來,忙上前問道:“大姐,這兒廁所在哪兒啊?”
“廁所?”大姐嗓門很大,一車人只要沒睡着的都被她的聲音給吸引了過來。
正閉目養神的司立軒也沒忍住擡眼朝這邊瞄了兩眼。
蘇語曼臉微微紅了紅,但人有三急沒辦法,很正常的事兒。
“您不是剛去廁所回來嗎?”
大姐是個豪爽的人,大手一揮不拘小節地說:“還廁所呢,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有個賣吃的就不錯了。你看到沒,後面都是樹林,隨便找個地方結局一下就行了。”
“啊?”蘇語曼頓時石化了。
一直閉上眼睛在聽的司立軒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蘇語曼回頭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笑什麼笑。”
大姐很熱心地還要提出要帶蘇語曼去自己剛纔解決問題的地方去,蘇語曼婉言謝絕了她的好意,愁眉苦臉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司立軒結束了假寐,要笑不笑地提着一口氣問她:“怎麼不去了?車馬上就要開了,你得再憋三四個小時才能到酒店。”
“憋就憋。”蘇語曼勾了個白眼,“活人還能讓憋死嗎。”
“那可不一定。”司立軒不以爲然地搖搖頭,最後問了一遍,“真不去?”
“不去不去!”蘇語曼不耐煩地揮揮手,她寧可要憋死,也做不出這種事來。
雖然蘇語曼接受起來有一定的難度,但這事對其他人來說再正常不過,再說這裡確實沒什麼人煙,特地蓋一間公共衛生間確實不太現實。
身後那片茂密的熱帶雨林就成了天然的庇護所。
車上的人上上下下,或吃飯或解決私人問題,時間過去的很快,離發車的時間越來越近。
簡凌和司城還在睡覺,也不知道這倆人昨天晚上幹嘛去了,一個比一個睡的還熟,司立軒本來想叫他們起來吃個飯什麼的,看她們睡的那麼香就沒忍心叫。
隨着發車時間越來越近,蘇語曼也抖得越來越厲害。
人就是這樣,你不讓她想什麼,她越容易想什麼。
司立軒實在看不過去,樂了:“你說你跟誰較勁呢,大家都這麼解決的,爲什麼你就不行。”
“我……”蘇語曼已經明顯沒有剛纔那麼有底氣了,“我就是不想。”
司立軒站起來替她從行李架上拿下外套,裹在她身上。
蘇語曼緊張地瞥了他一眼,身體蜷縮在座椅上:“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