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長風既然出手了,就不會留餘地,她怎能給吳曲東山再起的機會。
吳曲的願力護了國運,那她乾脆削了這國運。
護國神將舉起國運巨劍朝金德輪斬去,金德輪猛地劇顫,吳曲官員身上的官印都裂開了縫,他們俱都感應到吳曲將亡了。
巨劍又一次劈下,金德輪愈加灰暗,連願力之器都開始輕顫起來。
凜爻王這是什麼做法,是典型的得不到就毀掉啊,怎有如此狠心的人!
趙太輔的眼神失去了色彩,大嘆,“要完了要完了,當時沒毀在二王手中,卻毀在了她手中,明明.明明吳曲正是得意時候。”
投效來的人道弟子也心存悲慼和疑慮,吳曲能被廣平招安,怎麼着也是天命所歸啊,它會完蛋?
有人不忿地大喊道,“大明王你也殺了,那麼多疆域你也奪了,還要趕盡殺絕嗎!大明王時期的臣子戰士,大部分都死在三王之戰裡了,我一直以爲後來的吳曲,是一個新的吳曲,你這是牽連!”
護國神將奮力將劍揮去,吳曲的國運在這一劍裡徹底消散!
湛長風握住墜落的金德輪,將它送進氣運之柱,隨後收起馭運術,護國神將的模樣產生了一些變化。
護國神將是她的帝道象徵,也是鎮運之神,其核心是她的一縷神識,她每次收服一界,就會將該界的一縷天運煉化爲自己的氣運,以此加強與該界天運的聯繫。
祂的軀體,就是由煉化的天運所化而成。
這回湛長風通過五德真輪勾連到了偏向吳曲的十數方世界的天運,取代吳曲與它們建立了聯繫,並煉化了它們的一縷天運,護國神將的軀體也高大了許多,神俊萬分。
而國運巨劍融合了吳曲的大部分國運,強盛十倍不止。
湛長風的目標已達成,揮手散去護國神將,準確無誤地看向質疑她的人,“你此言,頗爲好笑,我問你,吳曲的君主可一直是大明王,你等承的是不是吳曲大臣的稱謂?”
“國仇與法脈之仇一樣,不是一句我沒幹就能揭過的,還是說,你們無法跟吳曲共榮辱?”
“若如此,就早散退去吧,孤不殺降兵,不追窮寇。”
公孫芒搶先高聲道,“凜爻王,今日戰敗,我無話可說,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只問你一句,我要是宣佈吳曲投降,你會不會放他們全部離去!”
他的話一出,不僅湛長風有些驚訝,吳曲衆人都懵了。
“使不得啊,您怎麼可以投降,太一不過是佔了個突襲的先機,我們只要先撤一步,總有一天會捲土再來的。”趙太輔第一個表達了反對。
付小詩也很失望,“師兄,我以爲你願意再歸吳曲,是想通了,要認真當這個君主,可你竟然什麼都不做,直接要投降了。”
“投降,就是我唯一能爲現在的吳曲做的事,吳曲國運已散,空留王朝名頭有何用。”
公孫芒疲憊道,“吳曲在一百多年前就盡了氣數,靠歸順廣平而得以倖存,最後敗在太一手中.....也算是輪迴報應。”
他對湛長風喊道,“如今,吳曲欠小黎界.山海界的,算是還你了,你若不解氣,我這個吳曲的王任你處置,可他們中大部分人,沒有參與過從前的事,放他們離開!”
他此話,無疑於直接承認了戰書中太一所訴之事,讓一些大臣對吳曲倍感失望,然他的態度,又是值得敬佩的。
“公子,不,王,我是吳曲的臣子,自該承擔失敗的後果,我們逃出去,重新開始!”
“沒錯,不能讓你一個人扛。”
公孫芒搖頭,“我當監國大王期間就一事無成,怎是當王材料,我無心當王,也不想當王,那封戰書和告人道書出現時,我便知這場官司要結束了,吳曲對不住各位了,希望各位有機會,尋得真正的仁義之主。”
神遊歸來的路斐聽到他的話,呆愣在原地,怎麼回事?
發生什麼了?
吳曲破了?!
公孫芒看見他,說道,“請路斐真君.泰謙真君回去告知廣平的帝君們,附屬王朝吳曲已投降太一,今日起,吳曲將不復存在。”
“你!”路斐看了看他的穿着,又注意到香案上仿製的國器,狠狠甩了袖子,這算什麼事!
偏偏趙太輔還不甘心地上前詢問,“路斐真君,你請來了什麼幫手,快叫他回心轉意啊。”
......路斐感覺自己太難了,這個頭點不起,搖不動啊。
旁人一看,心中已瞭然,吳曲大概真是要栽了。
“師父要是早點回來,憑吳曲累積的國力,怎會敗得那麼隨便。”付小詩發出一聲沉沉的嘆息,聞者皆贊同。
如果有君王主持國運,駕馭三器......
可惜沒有如果,他們只道湛長風憑着膽子來撿了便宜,哪知她爲此籌謀了一百多年,這時間,比吳曲歸順廣平還早。
湛長風袖手觀着他們的神情舉止,在他們的沉默中開口,“大明王做多了混賬事,難得收了個明白事理的義子,孤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要他們發下道誓不與太一爲敵,且永不踏入太一的疆域,當然,孤也歡迎你們棄暗投明,加入太一。”
她轉着手指上的月神,俯視着公孫芒,“吳曲新王選擇了主動投降,孤不會虧待你,聽聞你致力於緩和人妖關係,消除種種偏見,此行可嘉,孤特封你爲嘉懿王,可聽調不聽宣,你好好做你的事,要是有困難,隨時都能尋求太一幫助。”
冊封文書和印鑑上從她的玉佩中飛出來,法隨言出,二者上面立刻落了神文,送與公孫芒面前。
公孫芒怔怔,這結果比他預想的好太多,他應該感激,可又有點不想接。
他甩去腦中異樣,苦笑,現在容不得他不接,仔細想想,凜爻王不拘束他的行爲,還給了他向太一求助的便利,怎麼都不虧。
公孫芒捧起了冊封文書和印鑑,“多謝君上。”
湛長風淡然頷首,大袖一揮,“接管吳曲國都。”
那玉佩飛起來,化成一個黑洞,一批批將士踏出來,氣勢凜然。
又有陰影投下,高空中雲層溢散,使出一艘虛空戰艦,花間辭同司空尊者.凌未初等天君站在窗口,心中似有大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