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項儀式,互搏禮,任意挑戰,勝者將擁有接受傳承的資格。”神秘黑袍人一手托起一枚石牌,一手托起一座小鼎,“此方洞天已經被煉製成了可隨身攜帶的洞府,我手中的石牌就是控制它的鑰匙,而這座小鼎,是那大乘功法的顯化。”
話音一落,衆人都緊盯着他手裡的兩件東西,目光灼熱起來,細一感應,這是真的!
神秘黑袍人將兩件東西一拋,與金珠一同懸在半空,“互搏禮中,有一方是宰主,象徵主人家,可任意指定對手,也可等對手自己上臺,我便請賀禮最貴重的一位來擔任宰主。”
齊桓勾起笑,他可以借這時機從那人手中將東西拿過來。
但,神秘黑袍人沒有將他的公子印鑑斷定爲最貴重的賀禮,而是看向了姜川,“請這位尊客上臺。”
姜川似乎一點有些意外,抱臂遲疑了會兒,眉間挑起一抹狠厲,大步跨上八棱臺。
“此乃宰主的信物。”神秘黑袍人遞給他一張黃金面具。
“如果我輸了,會如何?”
“那就由贏的那位擔任宰主。”
姜川拿過面具,掃視下面的人,像是在考慮挑選誰當對手。
有人立馬就提出了質疑,“這不公平,請問要幾輪纔算贏,他要是故意選弱的,豈不是一直能贏下去?”
“尊客們放心,互搏禮有八輪,不會無休止比下去的,但也意味着,你們只有八次機會贏得擁有傳承的資格,至於公平與否,就更不用你們操心了。”神秘黑袍人當場施展法術,頂上金珠華光大綻,沉入八棱臺中,無形的力量從八棱臺裡甦醒,蕩向四方。
力量束縛!
衆人本就對目前這莫名的境地十分警惕,現可好,他們的修爲也被禁錮了!
頓時心如浮萍,連傳承也不管了,俱都忍不住問,“我們何時可以離開此地?”
“待宴會結束,自會送尊客們離去。”
“這黑袍人到底是什麼東西?”花間辭瞧着紊亂的卦象,他要麼就是比在場十幾個生死境都強大數倍的大能,要麼就是死物,不然她不會算不出他的來歷。
修爲雖被封,以自身精血爲力的秘術和道種天賦還能用,湛長風打算靜觀其變,看看演的到底是哪一齣。
要真像花間辭說的,這方洞天的主人是一豎道人,一豎道友又可能是紅樓弟子人丹配方的來源,那他究竟是要擇傳承人,還是別有目的,就不好說了。
“互搏禮開始!”神秘黑袍人走下臺,讓出位置。
諸人的腦子也不是白長的,這是要讓他們赤膊打擂臺啊。
有人的心思就活絡開了,他本身在生死境中不算強,但在力量被封鎖的情況下,誰強誰弱還不一定呢。
人的想法總是驚人相似,那些原本還忌憚姜川的修士,此時恨不得立刻衝上去。
可惜,現在臺上已經有兩個人了。
一個是巴託紳德,一個是魔修姜川。
姜川舔了舔殷紅的脣,戴上黃金面具,拔出了背上的刀。
黑袍人高聲道,“姜,對巴託!”
人潮爆出歡呼,惹得外來的一行人頻頻看向他們,他們皆穿白衣墨服,手提着花燈,臉上笑容洋溢,喜慶極了。
巴託紳德肌肉緊繃着,他專擅法術,對上姜川這種用刀的武修總是吃虧的。
然寶物在前,怎容他退縮!
出拳!
那虎虎生風的拳在姜川的眼裡不值一提,憑他的戰鬥技巧,即使沒了修爲也能穩勝。
但就在一剎那,他陡然感受到了某種力量,他抗拒着,鬥爭着,黃金面具牢牢貼在他臉上,彷彿要跟他融爲一體!
他的眼神空洞了一瞬,突然涌起某種狂熱!
姜川輕易地握住了他打過來的拳,刀落,胳膊斷,血噴涌而出。
灼熱的溫度淌在他的臉上,脖子上,手上,衣服上。
他聽着巴託紳德的慘叫,趁勝追擊。
將四肢斬下。
將頭斬下。
他跪在一邊,把巴託紳德的腹剖開,虔誠地掏出五臟六腑。
八棱臺周邊佇立着八根石柱,每一根石柱的頂端都燃着火焰,就像巨大的火把,這時,一根石柱上的火焰突然跳躥了下,轟!熄滅!
衆人都沒料到這一幕,譁然大變,其中的皖谷怒道,“就算你是魔修也不能如此虐殺人!”
她拿着一把劍跳上臺。
“姜,對皖!”
姜川抹了把臉,臉上橫向多出五道血痕。他又拿起了刀。
人羣歡呼!
齊桓的震驚不小,“魔修只是理念不一樣,怎麼會幹出這種事,這分明是喪失理智的邪修所爲。”
那面具不對勁,湛長風轉身往人羣中去,不能被動等待了,得先去找找有沒有什麼突破點。
明明人聲鼎沸,她卻聽不到任何心聲,原來還以爲出現的人們是過去的某一段影像的投影,但他們對現場的反應卻真實又詭異,不是人不是鬼魂不是單純的幻境。
她無法理解這種存在。
湛長風突然想起了小魚界,小魚界一旦開始下雨,地面就會淹沒,整個世界從6地變成海洋,誰也無法去解釋這種現象,在常人眼中的顛倒,就是它的正常秩序,6地變海洋就是它的規律。
偶然一次,她聽說小魚界不是自然孕育的,而是一位上古皇者創造的小世界,那位上古皇者隕落後,小魚界就成了無主的星界。
皇者創世,有一個顯著的特點,那就是裡面的規則看似詭異也好,正常也罷,都是切切實實的規則,這規則下的一切存在,都是合理的。
難道此方空間,不是洞天,而是一個小世界?
小世界的創造者編寫的一條規定,允許了這種不是人不是鬼不是幻覺的特殊存在?
除了小魚界,她還沒去過後天誕生的世界,實在無法想象什麼樣的世界什麼樣的規定,能顛倒天地,改換日月,亦或弄出一些出普遍常識的事物。
她踏進古樓中,順手攔住一個急着去廣場看誕辰禮的人,“請問,道長在何處,來了那麼久,還沒拜見主人家,實在有愧。”
白衣墨服的清秀少年受驚了似的縮了縮身子,看清她的模樣,臉頰微紅,靦腆道,“我們也很少看見道長,道長願意出現,自然就會出現,尊客還是去廣場觀禮吧。”
“是麼。”湛長風依舊聽不到他的心聲,但他的反應很真實,“你叫什麼名字?”
“染乞。”他不好意思地彎腰鞠了下躬,奔向廣場看熱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