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最重要的決定(下)
“額,這麼嘛,還是你的事情比較重要,”叮噹笑眯眯地說,“你也知道我通常重友不重色,所以你的事情排在第一位。”
“不就是綠化園開幕麼?”夏鴻怔怔地說:“其實你打個電話來祝賀就可以。”
“那不行,很早的時候吳總就向我預定了,說我是你的好友,不來一定不行,”叮噹笑呵呵地說着,看着夏鴻,衷心地說:“今天你真漂亮——”
“多謝你,叮噹,”夏鴻微笑着,她今日是全場矚目的焦點,完美的妝容與華貴而簡約的禮服將她清純美麗和性感的氣質合爲一身,讓人驚豔得睜不開眼睛。
全場安靜了下來,因爲正中的主席臺出現了一個頎長而帥氣的身影,夏鴻一眼就認出來,那個人是吳思翰。今天他穿着正裝,烏黑的頭髮也梳理得很整齊服帖,夏鴻遠遠地看着他,就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見到他時的翩然風采,如今的吳思翰,除了外形更加成熟英俊之外,他的氣質更加內斂,也更有男人上佳的品位。
吳思翰隔着遠遠地,看着遠處的夏鴻,他的眼神柔和,隱約中有着無限的愛意與溫柔。他的出現博得了臺下衆人的熱烈掌聲。吳思翰朝着大家深深鞠躬表示感謝,而後湊近話筒說道:“多謝各位在百忙之中前來參加鴻園的開幕典禮,在這裡,我代表綠化園區的所有員工向你們表示感謝。”臺下掌聲如雷貫耳,夏鴻不由替吳思翰感到高興,他的努力總算有了今天的收穫。
接下來的吳思翰對綠化園的介紹卻讓夏鴻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原來鴻園竟是一家以股權投資和實業投資爲核心的股份制企業,投資涉及農業和林業、生態旅遊資源開發投資建設、休閒觀光度假、實業投資和股權投資等產業,資產竟然有上億元,這讓夏鴻盯着臺上意氣風發的吳思翰有些愣神。天啊,原來吳思翰竟然有這麼雄厚的資產,她爲之前將他看得那麼落魄與消極而感到汗顏。
叮噹在一旁羨慕地對夏鴻說:“夏鴻,你多幸福呀,吳總所擁有的以後也都是你的了!”
夏鴻搖搖頭,對叮噹說:“怎麼你的論調和吳思翰的一樣?”
叮噹笑着說:“我們都是吳總調教出來的,能不一樣麼?”夏鴻點點頭,其實吳思翰能有今天的成績她不應該吃驚纔對,因爲早在當初她就明白吳思翰非凡的能力,他從來都不是池中物,今日總算讓他闖出了一番天地,只有她知道他付出了多少的辛酸代價。
夏鴻在遠遠凝視着吳思翰,卻突然聽到吳思翰提到了她的名字,她連忙含笑將視線轉向他,準備向他投去祝福的眼神,卻聽到吳思翰在臺上說:“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親朋好友,今天除了讓你們參加鴻園的開業典禮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請大家來幫我見證一下。”
臺下的觀衆們開始有些小騷動,不住有人交頭接耳,在議論吳思翰的真正意圖。吳思翰微微笑着,他那張英俊的臉上因爲喜氣而顯得更加出色帥氣。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遠遠的夏鴻身上。他看着她,聲音放得異常低柔,“我想請大家見證我和夏鴻今天定下終身的時刻——”
吳思翰的話音剛落,臺下就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和掌聲,不時聽到有人在喝彩:“吳總,我們支持你,趕快把夏小姐娶回家去吧!”喝彩聲被衆人的鬨笑聲與口哨聲所掩蓋。
叮噹站在夏鴻的身邊,緊張得快要暈倒,她比夏鴻還要興奮地叫道:“夏鴻,你快聽啊,吳總當衆向你表白啊!天啊天啊——”
夏鴻卻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她看到吳思翰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到了自己父母和吳思翰父母殷切與讚許的目光,吳思翰臨時的表白,看來是預謀已久的,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意外的歡樂中,只有她自己,自己一個人在畏縮,在顫慄。
“夏鴻,到我這裡來——”遠遠地,隔着人羣,吳思翰向夏鴻伸出了手,他柔聲懇求着她:“過來,夏鴻,我在這裡。我已經等了很久,我想今天是時候向你表達我對你的感激與喜歡。謝謝你一直等着我,支持我,默默地鼓勵我。若不是你,我想我真的要墮落頹廢下去,你的出現,是上天賜予我最珍貴的禮物。我希望這輩子都能和你在一起——”
吳思翰說着話,見夏鴻還是遠遠地看着他,並不過來,以爲她是害羞,於是他走下了主席臺,快步向着夏鴻走去。夏鴻看到吳思翰向她走近,她想逃,但是腳好象被釘在了地上,只能看着吳思翰緩緩地走到她的面前,對她說:“嫁給我吧,夏鴻?”
叮噹、吳紅還有伍思萍笑着起鬨,“吳總,不能便宜了你,哪有這麼求婚的?要跪下,跪下才有誠意。”
吳思翰英俊的臉上難得出現困窘的紅色,不過他還是聽從了娘子軍們的建議,他彎下高大的身子,單膝跪下,仰頭對着夏鴻認真而懇切地說道:“嫁給我,夏鴻,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好麼?”他的眼眸黑亮,裡面盛滿了對夏鴻無限的愛意與期待。
在場的衆人都以爲夏鴻一定會感動地就此點頭說“我願意”,但誰也沒有料到,夏鴻竟然面色蒼白地向後退了幾步,接着不顧吳思翰與衆人詫異的目光,她緩緩地又退了一段距離,接着轉過身去,提起裙子拔腿便開始狂奔逃竄而去,只留下一衆目瞪口呆的人羣。
還是伍思萍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推着怔怔的吳思翰說:“完了完了,新娘子嚇跑了,你還不趕緊撫慰去?”吳思翰蹙起劍眉猶豫道:“她,她不想嫁給我嗎?爲什麼要跑?”衆目睽睽之下他根本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結果,這和他原來想給夏鴻一個浪漫的求婚儀式也相差太遠了吧。
“虧你那麼聰明,”吳紅也說了吳思翰:“夏鴻若是不愛你,就不會千里迢迢來找你,女人嘛,在結婚之前總是心裡發憷,也許她不是故意給你難堪的,所以你要解開她的心結啊——”
吳思翰沉吟片刻,便分開衆人,邁着大步追了上去。
夏鴻氣喘吁吁地衝進了方纔的化裝間,然後就“砰”地一聲把門關上,化裝間裡的化裝師還沒走,見狀奇怪地睜大了眼,正要開口說話,門就被吳思翰在外頭敲響:“夏鴻,夏鴻——”
“夏小姐,出什麼事了嗎?”化裝師問着一臉惶恐狀的夏鴻,夏鴻低着頭道歉道:“對不起,請讓我躲一下,好麼?”化裝師見過落跑的新娘,眼下見夏鴻跑、吳思翰追,便知道這對新人肯定出了什麼問題,便知趣地不說話。
吳思翰在門外敲了半天的門,見夏鴻就是不開門,他在門口嘆息了一聲,說:“小夏,我哪裡做得不好,你告訴我,我改,一定改,請別這樣對我,好麼?”
夏鴻聽出了吳思翰聲音裡的落寞與難過,她的心裡一酸,眼淚也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化裝師也對夏鴻說:“沒有什麼不能解決的,不要害怕結婚,你有什麼惶恐的害怕的事情,何不讓你的愛人爲你解答一切,逃避起來是不能解決什麼問題的。”
夏鴻不說話,化裝師聽見吳思翰在外頭說:“你需要我做什麼,你告訴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爲你做到。”
夏鴻坐在屋子裡嗚咽地搖搖頭,說:“不是你的錯,是我的問題。”
“你有什麼問題?”化裝師和門外的吳思翰異口同聲地問道。
夏鴻遲疑了半晌,然後用手掩住了自己的臉龐,化好妝的臉花了,她哭了。“我,我怕當不好一個妻子,我也怕生孩子——所以,所以——”
“我不用你履行太沉重的妻子職責,我喜歡你就是因爲你是你自己——”正在埋頭哭泣的夏鴻猛地聽到了吳思翰的聲音,不由驚嚇地擡起頭來,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化裝師開了門把吳思翰請了進來,而他自己則退了出去。
“我愛你,夏鴻,我必須讓你這輩子和我在一起。所以假如你不願意生孩子,我們以後就不生,沒有人可以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吳思翰攬過夏鴻的肩頭,對她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真的,可以不生麼?”夏鴻擡起眼怯生生地問着吳思翰。
“當然,”吳思翰回答着夏鴻,摟緊了她,似乎要給她吃定心丸一樣用力。
夏鴻終於放鬆了心情,她撲到吳思翰的懷抱中,低低抽泣着。吳思翰只是不住安撫着夏鴻。他輕輕地問她:“爲什麼害怕生孩子,是怕我養不起你們麼?”
夏鴻盯着吳思翰看,吳思翰捧着她的臉輕吻着,低低誘哄着她說出心頭的鬱結。
“其實,其實,我心裡一直很壓抑,”夏鴻摟抱住了吳思翰的腰,蜷伏在他的懷中,喃喃道:“我曾經害死過孟倩倩和師兄的孩子,只要想起來我心裡就好難過,”夏鴻抽泣起來,吳思翰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想讓她把心頭的惶恐與悲傷說出來。
“我不敢生孩子,因爲我怕孩子生下來,將來某一天你不再愛我了,孩子也會遭受到厄運。”夏鴻抽抽搭搭地說道。
“你胡思亂想什麼呀,”吳思翰又好氣又好笑,他將夏鴻狠狠地摟在懷中,像要將她揉進身體裡一樣用力。“那你說,我是你師兄那樣的男人麼?”
夏鴻擡起淚眼迷濛的眼睛,搖搖頭。吳思翰吻着她臉上的淚痕,輕聲但異常堅決地說:“你明白我不是那種人就好。所以,你一輩子都將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一絲傷害,我可以對天發誓!”
吳思翰從來沒有發過誓,因爲他覺得男女之間的感情不需要發誓,只要心在一切都不是問題。但面前的女人那麼嬌弱,對他還是心存疑慮,那他也只好開始說甜言蜜語,這不是他吳思翰的作風,但是爲了夏鴻,他願意改變。
“我愛你,夏鴻,永遠都會愛你——”他看着夏鴻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那,那萬一我老了呢?”夏鴻心裡忐忑,吳思翰是那麼出色,再過五十年他還是那麼英俊,而她肯定老醜得不成樣子了吧。
吳思翰終於忍不住笑了,他捏捏夏鴻的鼻子說:“怎麼會,你老了我也老了,你若是不放心,我以後儘量會讓自己成爲一個大肚腩,這個怎麼樣?”夏鴻聽了吳思翰的話,忍不住也破涕爲笑。
吳思翰盯着夏鴻,對她認真地說:“其實這次我要和你結婚的消息,孟倩倩也知道了。我這裡有她電話,你要和她說話嗎?”
“哦?”夏鴻吃驚地睜大了眼,“你從哪裡找到她的?”
“你別管了,”吳思翰邊說邊接通了電話,然後把電話交給了夏鴻。夏鴻接過電話,電話那頭竟然真的傳出了孟倩倩的聲音:“喂,夏鴻麼?”
“是我,”夏鴻心裡還是有些緊張,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惟恐孟倩倩又要歇斯底里地痛罵她。但是出乎夏鴻的意料之外,孟倩倩語氣平和地說:“聽說你要和吳思翰結婚了,是喜事啊——”
夏鴻拿着電話驚訝地忘記了接口,孟倩倩又繼續說:“你要我特狗腿地祝福你,我還做不到,但是吳思翰是個好人,我希望你們好好過,還有以前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了,我們彼此都忘了吧——”說着便掛掉了電話。
夏鴻拿着電話好久才轉頭問吳思翰,“她怎麼,怎麼會和你保持聯繫?”吳思翰聳聳肩頭,說:“既然你不放心,所以我就只好替你偶爾關心一下她了。怎樣,明白孟倩倩現在過得不錯,你心裡總算放輕鬆了吧?”
夏鴻低着頭沒有說話,但心裡卻充滿了濃濃的暖意。孟倩倩是個烈火般的女人,吳思翰爲了讓孟倩倩諒解她,一定下了許多她所不知道的功夫。就憑藉他的這份心意,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心病醫治了,那麼,可以和我結婚麼?”吳思翰再次看着夏鴻,在她面前重新跪下,從褲兜裡拿出一枚比原先他留給她的更大的鑽戒,然後看着夏鴻,低柔但不容推辭地問道:“願意嫁給我麼?夏鴻?我愛你已經很久了,請讓我今生繼續好好愛你,好麼?”
“好,”再也無法抵擋吳思翰的深情,夏鴻眼含着熱淚,接過了吳思翰手中的戒指,她正要戴上,突然想起了脖子裡還掛着原來的鑽戒,她有些爲難地說:“吳思翰,原來的那個鑽戒怎麼辦?我不能一隻手同時戴兩個戒指吧?”
“不用擔心,你戴一個,另外一個留着當作傳家寶,等着將來我們的女兒或者兒子戴——”吳思翰笑着對夏鴻說道。
“可是,你不是說過,我可以不生麼?”夏鴻臉紅紅地,嬌嗔地怪着吳思翰。
吳思翰笑得很賊,“我是說過,但那指的是不必刻意去要孩子。但若是自然發生的,則是命運難違,那是不算數的!”說着他彎*來,猛地抱起了夏鴻。
夏鴻驚叫一聲,羞惱地問吳思翰:“你要,要帶我去哪裡?”
“當然是先入洞房,趕緊製造一條人命出來啊!”吳思翰在佳人的臉上狠很一親,邪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