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兄弟,那東西,那東西又活了!”唐鍾大聲的叫喊,滿臉的恐懼讓聲音壓住了所有的人。
一轉頭,裴東來緊緊握着鏈子刀,雙臂攤開,惡狠狠的注視前方,倒想看看這團鬼東西是如何又站立起來的。
讓裴東來驚呆的是,這次,火鳳凰不再是一隻,像是被裴東來一劈,整個就裂開,而且還是對半裂開,成了兩個,兩個渾身沾滿烈火的大鳳凰。
不對,不是鳳凰,這次的東西有手有腳,直立行走,遠遠看上去,倒是像,像……
“奶奶的,這東西怎麼變成了大火人啊!”唐鍾大叫。
裴東來在才意識到了,眼前的大鳳凰似乎分列開了,分裂成了兩個人形的東西。
本來裴東來將它制服之後,緹騎們就放鬆了戒備,剛剛圍將上來,那大鳳凰就整個裂開,四散的火球飛濺,電光火石之間,緹騎們根本來不及防衛,許多都被烈火灼燒,倒地翻滾。
兩隻分裂的火人矗立在原地,因爲整個只有輪廓,所以看不清它的臉孔,但似乎是直勾勾的將裴東來盯住。
“本座管你是人是鬼,今天都要你倒在這口鏈子刀下!”裴東來衝着火人喊道。
火人一個向前,一個退後,不時的將面孔轉向湖面。湖邊圍觀的人已經四散逃去,府兵和差役遠遠的圍起了一道包圍圈,卻不敢上前。
裴東來提起鏈子刀,快步衝上去,一個火人迎面還擊,刀鋒銳利無比,直接劃破火焰,一時間,火星四濺。
另一隻火人看了看裴東來,轉身就朝着湖邊跑。
“兄弟們,圍住它,別叫它過去了!”城防營的一個參將叫喊道,一時間,外層包圍的府兵和衙役就端起的刀劍,做出阻攔的狀態,想要攔住朝湖邊跑去的火人。
裴東來這裡跟另一個打的正不可開交,完全無力顧及,火人奔跑的速度極快,唐鍾和大理寺的人根本追不上,金甲也照顧起剛剛被火球灼傷的任平,只有無雙追了出去。
燕無雙的輕功彩藝無雙,一踮腳,整個人就像是彈了出去,踩着風,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就追了出去。
火人來到湖邊兒,防衛的府兵和差役哪裡見過這東西,一待它靠近,衆人就紛紛退開,幾個膽大的軍士抄起短槍就上,卻被火人雙手一揮,扇倒在地,烈火灼燒得盛世厲害。
燕無雙的步子極快,她已經來到了湖邊,軍士和衙役都爲她讓開道路,直直的一條人牆內,就只剩下無雙和火人獨自對視。
燕無雙注視着它,望着後邊的湖水,燕無雙知道馬上,自己也會和裴東來一般,即將與這烈火包裹的傢伙惡戰一場。
她的雙手伸進袖口,輕輕的將袖中劍窩在手內,只待火人衝將上來。
然而,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火人四下張望了幾下之後,就將目光緊緊盯住湖中心小船上站立的太平公主。
燕無雙剛想上前一步,就聽見撲通一聲,那火人整個的就扎進了湖水之中。
磁磁聲刺耳的傳來,燕無雙是如何都不敢想象,那滿身是火的東西竟然會一頭扎進手中。自古是水火不相容,這烈火跳入水中,那不是無異於自尋死路嗎?
無雙不解,身後的府兵和衙役也不理解,都圍到湖邊,除了一陣煙火的餘味,就只見得那火人入水之處的湖水,還在翻滾,像是那鍋爐上滾燙的開水一般。
湖中心,太平公主身邊的兩艘船已經翻到,許多千牛衛還落在水中,有的朝着岸上游去,有的握着佩刀,浮潛在船的周圍,警戒四周。太平公主的身邊除了一個宮女外,只有四名身手腳尖的千牛衛保護。雖然那火人跳入了水中,但千牛衛們卻是一點兒不敢懈怠。
忽熱,公主的行船之下,幾個還在水中的千牛衛就掙扎起來,一股難以忍受的灼熱之感從水下傳來,幾個人似乎身處在滾燙的熱浪之中,身體及其難受。
“燕捕頭,您看那裡!”突然,湖邊的人羣中,一個差人指着公主船下的水面,大喊。
衆人順勢看去,只見得那水中似乎是被人點起一盞明燈,整個就被照亮起來,圍在船舶周圍的千牛衛四散逃去,無法忍受那灼熱都紛紛散開。
“不妙啊!”公主身旁,一名千牛衛警告身邊的人道。
噗噗噗,一連幾聲響動,一個渾身金色的人手就抓到了船舶的甲板之上。
四名千牛衛衝到前面,將公主和侍女護在身後。
又是一連串的噗噗身,似乎是那種鋼鐵鍛造的鐵漿接觸到冰冷的水,又是一隻金色的手抓到甲板之上。
一名千牛衛再也見不下去,抽出佩刀就向那金色的手砍去。可惜刀鋒還未落到那手背之上,一個人形的腦袋也竄出了水面,那金色的人反手將千牛衛的刀抓住,幾乎是沒有用力,輕輕一挑,刀鋒就斷成了兩節。
燕無雙見勢不妙,飛身出去。一個輕盈的燕子三抄水,只是腳尖輕點湖面,一眨眼見,就站立到了湖中心翻倒的官船之上。
金色的人彷彿就是剛剛那滿身是火的火人,千牛衛保護公主連連後退,燕無雙則是站在一邊兒的翻船上叫喊:“怎麼樣,有本事朝着我這裡來啊!”
那金人彷彿聽得懂人話,它看了看太平公主和幾名侍衛,竟然真的雙手撐住甲板,身體一躍,跳到燕無雙所在的翻船之上。
它整個身體的金色並不是真正的金色,而像是被湖水包裹住了火焰而形成了淡橙色。此時它已經全部脫離了水面,站在翻船之上,全身接觸到空氣,整個身體的表層像是脫皮一般,如臘月冬至被驕陽灼劃的雪人,那一層層粘稠的湖水慢慢的從頭到腳褪下,它的上半身又開始被火焰包裹起來。
風中,燕無雙已經感受到了那種不祥的灼熱,她雙手已經握住了短劍,一邊示意侍衛將船舶劃離湖面,一邊做好隨時的戰鬥準備。
相比於湖面,岸上,裴東來這裡的交戰正酣就顯得輕鬆多了,幾十刀下去,火人被打得節節敗退,皇帝御賜的鏈子刀也是不負衆望,幾十回合之下,刀刃竟然還沒有一點點兒的曲折。
火人一邊接招,一邊後退,裴東來緊追,不一會兒也退到了湖邊的堤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