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一直以來都是一年中學生們最爲期待的時光,像這種趕着學生放假的奇景,估計只能在黒主學園出現。
終於將最後一位一年級學生送出校門,優姬舒了口氣,脫力的靠在緊閉的大門上,她已經能預見她下學期受排擠的慘狀了,看看同學們離開時滿含幽怨的眼神……風紀委員真心得罪人有木有!tut
“優姬?”
“啊,小賴你來了。”揉了揉頭髮,優姬接過若葉沙賴遞過來的點名冊,看着上面慢慢的對勾,她將點名冊貼在胸口,“真是幫了大忙了,小賴,我一個人肯定是忙不來的。”也不是沒有人願意幫忙,但能幫忙併且對夜間部學生沒啥興趣的估計只有小賴了。
渾不在意的理了理鬢髮,若葉沙賴淡淡的搖了搖頭,“這沒什麼,對了,錐生呢?他沒和你在一起?”
說到這優姬就是一肚子火,“零那傢伙跑掉了窩在山村!居然把事情都對給我一個人,真是太可惡了!”
“跑掉?”茫然的歪了歪頭,若葉沙賴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解,據她所知,自從錐生家被滅門後,錐生零就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了吧,而墮落成level e也是第二個學期的事。
“啊,零說他想回家一趟。”輕輕吐出一口氣,優姬想到錐生零家的狀況,眼神一暗,很快又恢復常態,“吶,小賴你東西都收拾好了,那麼下學期見~”
沒再多問,若葉沙賴點了點頭,“下學期見,優姬。”
提着行李走出校門,若葉沙賴忽然回過頭,正對上優姬追逐着她的背影的目光。
夕陽下,少女的髮色棕的近乎黑,孤零零的站在巨大的黑色鐵門旁,瘦削的身形在對比之下更顯渺小,守望的姿態,讓人莫名心酸。
……非常的孤獨。
“下一個假期,要不要來我家?”來不及反應,帶着邀請意味的話就說出了口。
愣了一瞬,優姬看着若葉沙賴被夕陽染紅的臉龐,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嗯,到時候小賴你可要許反悔哦!”
“纔不會。”輕哼一聲,若葉沙賴轉身離開。
算了,反正現在劇情還沒開始,到時候她再跟優姬保持距離就是了。這樣自我安慰着,想到剛纔棕發少女聽到她的話驀然閃亮起來的雙眼,若葉沙賴彎了彎脣,滿心歡悅。
這一年的學年舞會,身爲夜間部宿舍長的玖蘭樞依舊沒有參加。
得知這一事實的少年少女們都滿心遺憾,卻並沒有太大不滿。因爲,即使那位在場,他們也不敢邀請他與他們跳舞。
那個人太過優秀了,以至於只是站在那人身側便忍不住心懷自卑,就像高懸天空的皎月,高潔美好,甚至讓人無法升起佔有的慾望,彷彿靠的近些就是對他的玷污。
這種想法不僅存在於日間部,夜間部的貴族們尤有甚之。
對夜間部的很多貴族而言,玖蘭樞就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或許這種形容並不恰當,但事實確實如此。高貴、優雅、完美,過於美好反而與世俗格格不入,讓人不由聯想到高高在上俯瞰人世的神,無悲無喜無憂無慮,似乎天生就該位列衆人頂端。
“啊啊,不知道樞跑到哪裡去了。”享受着舞會帶來的愉悅,一條拓麻嘆了口氣,“千里你不跟莉磨去跳舞嗎?”
搖了搖頭,支葵千里往嘴裡塞了一塊蛋糕,臉頰鼓起來,一動一動的像只松鼠,“莉磨在跟別人跳舞。”明明沒有什麼起伏的音調,聽起來卻頗爲委屈。
驚訝的眨了眨眼,一條拓麻在舞池中搜尋一陣,果然看見遠矢莉磨正挽着一名夜間部學生的手跳舞的畫面,“那是……須藤家的繼承人?”
“啊,莉磨的相親對象。”
動作一頓,一條拓麻認真打量起不遠處的一對,雖然隔得遠看不清但他還是能感覺到莉磨的不情願……恐怕是家族的事吧,畢竟須藤家也算是古老的世家之一,跟遠矢家也算匹配。
嚥下蛋糕,支葵千里慢騰騰的補充一句,“還沒決定,適應期。”
“啊啊,千里你真是的。”無奈的揉了揉支葵千里手感很好的頭髮,一條拓麻不滿的低聲抱怨,“下次不要在這麼重要的地方停下啊狂蟒之災。”
再次叉起一口放到脣邊,支葵千里歪了歪頭,“重要?”
“千里你不是喜歡莉磨嗎?就不擔心被人搶走?”一條拓麻笑了,開始期待這表情稀少的傢伙變臉的樣子。
舔去脣角的奶油,支葵千里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沒關係,我不會讓莉磨被欺負的。”想了想,他補充了一句,“一條副宿舍長也一樣。”
“……”
啊啊,我這是被放在和莉磨同樣的地位了嗎?按住額頭,一條拓麻哭笑不得,心中卻閃過一絲暖意。他明白支葵千里的意思,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真的挺不錯,他或許會迷戀上這種感覺也說不定。
“莉磨跳完了。”嚥下最後一口蛋糕,支葵千里面無表情的放下盤子,“我去找莉磨,一起吧。”你個人站在這裡發呆很沒意思吧。
“嘛,那我就去當個電燈泡好了~”
不經意望向露臺處,果然看到了影影綽綽的人影,一條拓麻心中暗歎,微笑着打趣。
“啊。”木木的點頭,支葵千里拉住一條拓麻的衣袖,領着他走。不等一條拓麻反應,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會丟掉。”不拉住,會丟掉。
憐憫的看了一眼價格昂貴的外衫,一條拓麻嘆氣,主動拉住支葵千里的手,“還是拉手好了,千里,拉袖子這衣服就報廢了呢。”其實也不至於報廢,只是變形後他懶得燙而已。
“哦。”沒有異議的應了聲,支葵千里在一條看不到的角度,略略彎起嘴角。
暫且不提純血君缺席的舞會上,沒有制約下吸血鬼族們是如何放浪形骸,此刻的玖蘭樞已經到達了他的目裡地。
外界正烈日炎炎,這裡卻滿目冰雪,寒風吹過,純白的雪花不斷從天空中拋灑下來,彷彿沒有盡頭。
在這片純白的天地中,身着深色風衣的玖蘭樞顯得尤爲顯眼。他安靜的站在幾乎與冰雪融爲一體的石碑前,酒紅色的眼瞳中閃着從未展露人前的黯然冷寂。
“在這裡你應該過得很開心吧。”良久,玖蘭樞吐出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第一句話,語調平和,帶着一絲懷念,“我記得你最喜歡的就是純白的雪,而這裡每時每刻都下着雪呢。”
利用不屬於人類的力量維繫的空間,冰雪終年不化,終年不止。這是當年的他爲達成那人的願望特意創建的,卻沒想到它能維繫至今。
“真羨慕你啊,本打算睡到化爲飛灰的,卻硬生生被喚醒,早知道當年就不要答應你了,或者不要留下記錄,嗯,設下無人能夠破解的結界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低聲抱怨着,玖蘭樞伸手虛扶石碑,難得的孩子氣。
凜冽的風吹過,撩起風衣下襬,冰雪的世界中唯有風聲緩緩迴應。
沒有迴應,玖蘭樞也不在意,笑容淺淡,“不過,再次醒來的感覺也不錯,蓮。”
“雖然有些人令人厭惡作嘔,但我同樣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所以,被喚醒也並不是太過難受的事。”
“雖然並不後悔被喚醒,但我怎麼會容忍受制於人,以玖蘭家族的始祖爲僕是個多麼可笑的妄想啊——如果沉睡在那裡的人不是我,承受這份侮辱的人就是你了吧,蓮,我這算不算爲你報仇?”張開五指,玖蘭樞盯着掌心的紋路,輕輕搖了搖頭,從他成爲純血的那一刻起,命運就已經被扭曲,他從未看清未來的路。
只是一直往前,不猶豫不後悔不回頭,一個人昂首獨行。
“未來我就要忙碌起來了,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聖劍系統。”懸空的手掌終於落下,玖蘭樞看着因他動作而緩緩落下的一層石粉,眼底閃過暗芒,“算了,就算我來‘你’也已經消失了。”
即使是號稱永生的血族同樣會被時間的洪流淹沒,造物主從未偏私任何生靈,無論是對神的寵兒,還是對神的棄子。
空中的雪花仍不斷飄落,卻沒有一片落在純血之君的身上,深色的風衣依舊纖塵不染,恍然重現千百年前的風華絕代。黑髮的君王緩步前行,在風雪中漸行漸遠,將那剝落蒼白的石碑留在了身後。
如千百年來的每一次一樣,安然獨行。
往昔如此,未來是否依舊?
即將踏出這片風雪領域,玖蘭樞輕輕鬆了口氣,酒紅色雙瞳中的黯然稍稍褪去,整個人放鬆下來,彷彿卸下什麼包袱。
忽然,他神色一怔,望向出口的視線滿含訝異。
守護這片墓地的守護者們被驚動了,數十匹足有黑熊大小的巨狼圍成圈,將闖入者堵截在內,連雪花似乎都感應到此地的劍拔弩張而避開這裡。但玖蘭樞並非因此而驚訝,他皺了皺眉,比人類敏銳上百倍的嗅覺輕易判斷出闖入者的身份。
錐生零?他怎麼會在這裡?
雖然心中驚訝,玖蘭樞卻動作不慢的揮退巨狼,他可不希望優姬的騎士成爲狼的口中餐。
在錐生零面前蹲□,玖蘭樞的臉色更加驚訝。
他驚訝的並不是錐生零的昏迷,而是錐生零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口,顯然剛纔並沒有受到攻擊,唯一的血跡位於脣角。怎麼會這樣?眼底的疑色更濃,玖蘭樞盯着錐生零的臉龐,腦中驀然靈光一閃,他想他知道爲什麼錐生零沒有被攻擊了。
八年前他曾經放過了一個誤闖這裡的孩子,難道是因爲這份默許讓這裡的守衛認爲錐生零無害?那麼剛纔的圍繞不是攻擊,而是守護?
心中失笑,玖蘭樞也猜出了錐生零昏迷的原因——估計是level e的病毒發作了吧,不過看起來錐生又忍過去了。
他,非常佩服呢。
就這樣等着錐生零醒來也不太現實,玖蘭樞想了想,扶起錐生零走出這片風雪領域。
一腳踏出風雪領域,滾滾熱浪立即撲面而來。
或許是因爲這片奇異空間的關係,這片地區的溫度其實比其他地方涼爽得多,但比起大雪瀰漫寒冬降臨卻要暖的太多,所幸吸血鬼的體質並不畏寒亦不懼熱,玖蘭樞倒對這巨大的溫差無甚感觸。
錐生零顯然不可能是跟着他到這裡來的……
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氣息,玖蘭樞選定一個方向,徑自扶着錐生零走去,他知道,錐生零應該是從這個方向來的。
走了不多時,一幢兩層小洋樓出現在視線中。
懷疑的看了看肩上昏迷不醒的錐生零,玖蘭樞神色複雜的嘆了口氣,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錐生一家的居所吧,只是沒想到居然錐生零在滅門之後還會再次回到這裡。
只是,爲什麼錐生家會那麼接近蓮的墓地?
作者有話要說:寫的是啥都不知道了啊我qaq……一直在腦抽,從未被超越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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