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鮫人道出的真相,讓大家都意想不到。
這兩個鮫人,包括錢嬤嬤手下的諸多鮫人對錢嬤嬤都不瞭解,只知道錢嬤嬤同爲金鮫,卻不知道錢嬤嬤是什麼身份,也不知道錢嬤嬤的真實面目,更不知道錢嬤嬤做了這麼多事是爲了什麼?他們從記事開始就是奴隸,被圈養在一個海島上,長大後有人被挑中爲錢嬤嬤效力,大部分人都留在海島,有護衛看守無法離開。
君九辰和父親交換了下眼神,繼續質問道:“那個海島位於何處,叫什麼名字?”
鮫人答道:“那島名風火島,在玄空大陸的東海上,離海岸十萬八千里。非鮫族不可抵達。”
君九辰又問:“你們可聽說過雲空大陸百里鮫族?”
兩個鮫人竟都搖頭。
從發現錢嬤嬤手下有金鮫開始,大家都懷疑錢嬤嬤同失蹤的雲空百里一族有關,甚至懷疑上了錢嬤嬤是通過《雲玄水經》尋到兩片大陸的水路暗道。可眼前兩個金鮫給的答案,非但沒有幫助,反倒讓大家更加疑惑了。
難不成,他們都猜錯了?
君九辰擔心着阿澤,顧不上那麼多,質問道:“她如今藏身何處?”
鮫人有些猶豫,君九辰立馬威脅:“你們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否則後果自負!”
鮫人這才供出錢嬤嬤的幾處藏身之地。君九辰立馬讓大家分頭找,他對孤飛燕道:“燕兒,你留下來陪着孃親和明辰。”
孤飛燕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她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就點了點頭。孤飛燕如此爽快答應,倒不全是因爲自己失去了鳳之力,而是她在琢磨一件事。
君九辰他們剛離開,她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猛地就朝守在她身旁的秦墨看去,驚聲:“你!”
秦墨面無表情,也沒說話,等着孤飛燕往下說。
孤飛燕的嘴角勾起弧度,漸漸擴大,笑得越來越燦爛,她大聲道:“我有辦法了!我早該想到這個辦法的!早該想到了!”
秦墨還是站着,無動於衷。
孤飛燕激動極了,拽住秦墨的手,道:“快,跟我來!快點!”
秦墨看着她的小手,那淡漠的眼神裡浮出了一抹複雜。很快,他就輕輕地推開了孤飛燕的手,他說:“主子,我跟你走便是。”
孤飛燕沉浸在驚喜裡,並沒有將這小節放心上,她一邊箭步往前,一邊道:“快點快點!”
孤飛燕將秦墨帶到了瑤華閣的書房裡,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了紙筆,才道:“秦墨,把第一任妝婆畫出來!快!畫好了拿給逐雲宮主瞧瞧!”
關於錢嬤嬤的身份,如今可以肯定的便是錢嬤嬤是第一任妝婆,且爲金鮫!與其各種推測,倒不如將她的真面目畫出來,拿給逐雲宮主瞧瞧!錢嬤嬤既是金鮫,逐雲宮主應該認得纔對!
誰都無法肯定那張陰陽臉的女臉就是錢嬤嬤最真實的臉,但是或許就是了呢?怎麼說他們都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秦墨明白孤飛燕的意識,他立馬畫出了第一任妝婆畫像的半張女臉,而後對照那半張女臉,畫完整張臉。孤飛燕看了一番,立馬帶上畫像同秦墨一道去找逐雲宮主。
逐雲宮主被關押在瑤華閣後院,也不知道是不是意志消沉了,她已然沒有之前的傲氣。她坐在榻上,雙手雙腳被綁,垂着腦袋。哪怕上了妝,都掩飾不了她身上散發出的蒼老感。孤飛燕和秦墨走到她面前了,她連頭都沒擡,道:“湖很深,你們……”
她以爲孤飛燕要問《雲玄水經》的具體位置。然而,孤飛燕讓秦墨將畫像展開,認真道:“你快瞧瞧,認不認得這個女人!”
逐雲宮主有氣無力地擡頭看來,然而,當她看到畫像上的人後,她黯淡的雙眸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隨即充滿了仇恨。她猛地擡手指向畫像,手顫抖,脣齒也顫,憤怒地話都說不出來了。
見狀,孤飛燕不由得緊張起來,急急問說:“你認得她,對嗎?”
“黎琴!她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賤人!”
逐雲宮主猛地傾身要撲過來,卻被雙腳的鐐銬攔下,險些摔下榻。她恨意滔天,恨得哪怕是面對一幅畫像都猶如見到真人一樣,想摧毀!孤飛燕很熟悉她眼睛的恨意,這恨意在她提起九黎劍女的時候也出現過。
孤飛燕慶幸自己想到了這個辦法,卻同時也非常意外自己得到的結果。
她喃喃道:“這是我讓秦墨畫出來的妝婆女相。你我之前的猜測都是對的,妝婆就是九黎劍女黎琴。想必,你一定也不知道,九黎劍女身上其實有你金鮫的血統。她也是金鮫!”
逐雲宮主毫不意外,驚聲:“你說什麼?”
孤飛燕道:“她是金鮫,她手下也有不少金鮫可用!她劫了君子澤從水路逃了。她……”
孤飛燕猶豫了一番,還是講實情都說了出來,“她就是孤家的錢嬤嬤,這幾十年來一直潛伏在孤家。至於之前是否也以其他身份潛伏者,就不得而知了。”
逐雲宮主更加不可思議,道:“她,她也修成大完滿了?這……這怎麼可能?”
說到這裡,逐雲宮主突然怔住了,半晌,她才喃喃道:“當年是孤雲遠帶她走的,難不成千年來,他們二人……他們二人……”
逐雲宮主還未說完,眼淚就先滿處眼眶。她捂住了自己的臉,說不下去了。
孤飛燕上前遞上了手帕,淡淡道:“哭有何用?你應該不是喜歡哭的人吧?”
逐雲宮主無動於衷,孤飛燕眼底閃過一抹無奈,大聲道:“他們沒在一起!她潛伏在孤家,怕是同你一樣,在等他。可惜她也沒等到。孤家有一副孤雲遠的畫像,應該是她畫的,後來,她又給那幅畫上了陰陽妝,落款了一句詩‘琴歸是何夕,心於孤雲遠’。想必她是在你之後來的孤家,否則,你應該會見過那幅畫。”
逐雲宮主緩緩擡起頭來,眼淚沿着眼角滑落,可是,她眼角卻露出了驚喜。見狀,孤飛燕真真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孤雲遠不喜歡九黎劍女,逐雲宮主有什麼好驚喜的呢?她的情緒,至於變化得這麼大嗎?
孤飛燕本想嘛她幾句,可話到嘴邊,卻還是停住了。或許,愛慘了一個人,就是這樣子的吧?或許,這事落到她自己頭上,她會更瘋狂吧。
孤飛燕深吸了一口氣,道:“ 你還是好好想想,她爲何會是金鮫吧!這裡頭怕是有天大的秘密吧!再者,陰陽妝既是她用來羞辱你的,爲何她會給自己上了陰陽妝?還創建妝婆一派,讓陰陽妝代代相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