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涯看了看黃昭輝,指了指那間破道觀,說道:“黃少門主,這破道觀裡面傳出來的味道好香啊!裡面應該是有主持的道人,正在做飯之類的,咱們不妨進入看看,順便跟人家討點飯菜吃。”
黃昭輝的肚子確實已經餓得非常難受,已經有一夜和一個上午沒有吃過東西,加之還要奔跑一百多里路,體力消耗也是很大。
但是黃昭輝看這個道觀未免太過破敗了點,猶豫了下,說道:“諸葛兄,這樣的破道觀裡面,真的是會有人居住嗎?”
張天涯笑了笑,說道:“管他有沒有人在呢!咱們先進入看看也沒有損失。”
黃昭輝這才點點頭,跟着張天涯一同走了進去。
兩人進去之後,裡面的景象依然是非常破敗,院子裡面長滿了荒草,也不知道已經多長時間沒有整理。正面就是道觀的正殿,屋檐倒塌了一半,下面的臺階完全不見了,牆上的木窗已經變成黑色,差不多被蟲子蛀光光。
黃昭輝錯愕地看着這一切,這絕對是已經是一間廢棄了很多年的道觀,裡面是絕對不可能住人的。但是問題是,那股不斷散發出來的香氣,正是從正殿裡面傳出來的。
張天涯走到旁邊從窗口向着正殿裡面看去,他的身高還夠,看到裡面還有一張供桌。
供桌的上面似乎有一座神像,神像的兩條腿顯得頗爲奇怪,居然垂下來,腳上穿着一雙草鞋,搖搖晃晃的,大腿以上的身體部分,卻是因爲窗口的關係便瞧不見了。
張天涯的心裡一動,這是神像的腿嗎?
但是更加吸引張天涯的是,供桌還放着個酒葫蘆、一隻燒鵝、一大塊牛肉,和一盤子花生,顯然都是美味的下酒菜。
張天涯一把拉過黃昭輝,指着裡面,黃昭輝也看到了供桌上面的酒食,忍不住也跟着嚥了咽口水。但是他的鼻子比較敏感,說道:“爲什麼食物裡面還有一種臭臭的味道,是臭豆腐嗎?”
張天涯也抽着鼻子嗅了嗅空氣,發現這種味道絕對不是臭豆腐的味道,而是顯得很熟悉的臭味。然後,他的腦海裡,跟着浮現出一個念頭:腳臭?
張天涯立刻向着那個供桌上面看去,神像的一條腿還在晃晃悠悠,這才意識到,那供桌上面正坐着一個活人,那腳臭就是那個人散發出來的!
張天涯低聲對黃昭輝說道:“裡面有人在吃東西吧,咱們過去看看。”
兩人這才轉到正殿的門口,向着裡面看去,卻發現裡面除了那個坐在桌案上面的人之外,裡面居然還有四個人在!
那個坐在供桌上面,垂着一條腿的是個身材異常瘦高的中年男人,年紀約莫有四十歲左右,長着一臉的胡茬,紫紅色的大臉配上一雙大眼珠子,看起來顯得很兇惡。
而站在此人對面的,其中三個人的衣着都非常華貴,只有一個是穿着嚇人的粗布衣服。但是這些人無一不是都背對着張天涯他們,所以暫時看不清楚長相。
這時候,那個兇惡大漢伸手從那隻燒鵝上面撕下了一支翅膀,放到嘴裡就嚼起來了。吃了幾口之後,燒鵝的翅膀只剩下骨頭了,就用它指着前面那個頭上戴着大方帽的人,說道:“你,就是你,過來!”
那人忽然就嚇得面無人色,戰戰兢兢上前,身子都在發抖,說道:“這位先,先生叫小人有何吩咐?”
那人卻忽然大笑道:“幹你老母喂,你這龜孫子還跟我裝蒜,你就是新輝城的大富豪蘇勇蘇半城,你叔叔是西秦帝國管理財稅的戶部尚書蘇國,你龜孫子還想在老子面前裝小人?”
此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一開口就滿嘴的髒話。
那蘇半城見到自己的身份被人識破,苦着臉道:“小人身上帶着一些珠寶財物,先生請笑納,還請先生放過小人一條生路。”
兇惡大漢不笑反怒,忽然大罵道:“放屁,混蛋纔要搶你龜孫子的錢!老子這一路上從南面的南詔國一路北上,每到一座城市就要找幾個當地最有錢的主賭上幾把。聽說你是新輝城裡面最有錢的富豪,才特地把你找來賭上幾把。”
說到錢的問題,新輝城還真的找不出比蘇勇更加有錢的人,否則他也不會號稱“蘇半城“了。
蘇半城穩住心態,陪笑道:“先生若是要賭,咱們不妨賭大一點,小人都可奉陪,只是這裡沒有賭具,小人身上的錢也不夠,先生不妨跟我回城之後,咱們再開始吧?”
蘇半城確實也是個十足的賭鬼,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而且更廣爲人知的事情是,他的賭術還十分高明。只是不知道他現在這樣說,究竟是真心要跟兇惡大漢賭上幾把,還是想要乘機從這裡逃走的權宜之計。
兇惡大漢的一雙大眼睛裡面忽然閃現出來兩道精光,忽然拍案叫道:“你個龜孫子真是囉嗦得要死!賭大的,老子沒有任何意見,但是還要去新輝城就太麻煩。”
說着,大漢從懷裡掏出來一枚銅子,在蘇半城眼前晃了晃,說道:“就用這個猜正反面好了。你也不怕你的本錢不夠,咱們就來賭手指頭好了,輸的人就割掉一根手指給對方。”
大漢伸出他那碩大的右手,在蘇半城的眼前晃了晃,嚇得蘇半城的臉色由原來的蒼白又變成了鐵青色的了。
撲通一聲,蘇半城的腿都軟了,坐倒在了地上,求道:“先生,能不能只是賭錢?我蘇半城有的是錢!”
大漢一擺手,高聲道:“不行!賭錢老子我都玩膩了,根本沒有一點刺激性,今天我們就玩這個了,否則老子立刻擰下你的肥頭!”
蘇半城心裡顯然也生氣了,咬牙問道:“先生真的一定要這樣嗎?”
大漢笑道:“幹你老母喂,老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蘇半城忽然大聲說道:“我蘇半城從來都只會向別人逼債,卻從未被人逼賭!”
大漢笑道:“你龜孫子真是無恥,你在西秦帝國裡面開設的妓院據說就有十家連號。既然你可以逼良爲娼,老子爲什麼就不能夠向你逼賭!你龜孫子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逢賭必上的“賭棍”!”
張天涯聽得想要下笑,這個叫做“賭棍”的傢伙,從身材上面看,確實又高又瘦,像足了一根長長人棍!
但是,黃昭輝的臉色卻有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