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伽辰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傳來點點冰涼的感覺,張開手掌,只見一滴晶瑩璀璨的淚珠靜靜地躺在伽辰的手心,淚珠已經凝結,在那淚珠的淡藍色柔弱的光芒之中伽辰放佛再次看到了雲霽雪那絕美的容顏,不過是眨眼間,兩人卻已經是人鬼殊途。
伽辰始終不明白雲霽雪爲何會死忠於祭道宗,直到今天他才恍然發現自己對雲霽雪的身世竟然沒有絲毫的瞭解,這不禁讓伽辰有種無奈的疼痛充斥與心間。
“爲何要選擇這條路!?”不止一次伽辰想要大聲質問,不止一次伽辰想要聽到雲霽雪的解釋,然而到頭來,卻不想換回的是這樣一種結局,冰鳳自爆的那一幕場景還在伽辰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放着,那一刻,伽辰懵了。
“真的就這麼死了?”伽辰似乎還不願意相信這個冰冷的結局,沒有心情去好好觀賞這第九層天梯內的風景,伽辰只是呆呆的靠着一個長滿青草的小山包,呆呆的坐着。
曾經的一幕幕在伽辰的腦海中飛快的浮現閃回,那楚楚動人的身姿,那讓人爲之悸動而迷醉的冷豔,還有叫人想要征服的如冰山一般的容顏。
“以後再也嗅不到雲霽雪的芳香了麼?”那種獨特的芳香似乎再次縈繞在伽辰的鼻尖,就那麼呆呆的坐着,伽辰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懷中是那樣的空虛。
這一刻時間仿若已經停止,第九層天梯特有的靜默成爲了最好的陪襯,淡淡的雲霧繚繞,遠處峰巒迭起,山清水秀,還有斜陽夕照,放眼那雲海深處,不禁叫人有種置身於仙境之中的感覺。
不知何時,伽辰的手背傳來一種溫潤柔軟的感覺,冰涼的大手被那溫潤如玉緊緊包圍,不用看,是熙兒靜靜地坐在了伽辰的身邊,用自己的小手緊緊地包裹住了伽辰的手。
熙兒只是靜靜地陪着伽辰,人之傷心最深處,再多的話語也是無用,能夠在這個時候給予伽辰一些溫暖,便是最大的安慰了。
內心的冰涼好似被微微的觸動,伽辰轉過頭來,看着斜陽下熙兒那精緻的側臉,長長地睫毛下是那一雙明媚而靈動的大眼,堅挺的瓊鼻周圍似乎被一層淡淡的光澤圍繞,少女耳後的脖頸在如瀑的黑髮的襯托下顯得修長而白皙,看着那緊閉不語的紅潤嘴脣,伽辰突然有一種衝動。
再也沒有什麼猶豫與顧忌,當伽辰有力的雙臂將熙兒攬入懷中,當伽辰冰涼的嘴脣觸摸那兩片溫潤之時,看着熙兒那有些受驚而正大的明眸,感受着懷中的如玉般的蚊香,伽辰只想把熙兒抱的緊緊地,再緊一些,恨不得融入自己的體內。
受驚的熙兒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伽辰的臉龐,這才意識到自己目前的狀況,白皙的皮膚在煞那間變得通紅如熟透的蘋果一般,熙兒的身體微微掙扎了幾下,卻最終還是屈服於伽辰的臂彎之中。
微風吹過,一片片雲海還在慵懶的遊蕩,夕陽下金黃色的餘暉爲緊緊相擁的兩人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在這山清水秀之中,在那碧海藍天之下,這一刻的伽辰與熙兒仿若成爲了那畫中情侶,忘卻了天地。
可能僅僅是眨眼的片刻時間,也可能是漫長如一個世紀,當兩人終於從長吻之中分開的時候,熙兒的大腦仍然是一片恐怕,她就如受驚的小兔一般看着喘息的伽辰,看着這一刻如猛獸一般的伽辰,內心卻有一絲異樣的悸動緩緩流過。
四目相對,如果說雲霽雪的眼眸如冰似水,那麼熙兒的眼眸就是一汪明媚的清泉,看着那一汪明媚的清泉,伽辰多麼想把懷中的人兒融化在自己的心間。
“傻瓜,你弄疼我了。”熙兒低着頭,如蚊子一般的聲音縈繞在伽辰耳邊,她懷疑若是任由伽辰這麼抱下去,自己很可能都無法呼吸。
伽辰只是輕輕地撫摸着熙兒的秀髮,鼻尖傳來的陣陣幽香讓伽辰陶醉,“我再也不會失去你了!再也不會,再也不會讓我的愛人離開我的身邊了!”
良久,伽辰才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這是對熙兒的承諾,但又何嘗不是對雲霽雪的誓言與懺悔呢?雲霽雪的離去讓伽辰第一次感受到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那種天昏地暗宛如末日一般的絕望,儘管淚水只是一種徒勞的悲傷,但這一刻,伽辰終於壓制不住,溫熱的淚珠,大滴大滴的從伽辰的臉頰滾落。
“啊……!”放聲的痛苦,或許是伽辰此刻最好的選擇吧。
熙兒的小手輕輕地撫摸着伽辰那在歲月中被打造的堅毅的面龐,輕輕地拂去那一滴滴溫熱的液體,這一刻熙兒笑了,笑的是那麼的悲傷,又是那麼的欣慰。
當伽辰終於收拾好心情,再次踏上行程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天的時間,熙兒已經不再在伽辰的體內隱藏了,而是乖巧的陪伴在伽辰的身邊,黎力和炎兩人自然是非常識趣的沒有出來。
小手時刻被伽辰緊緊地握着,不知道這是熙兒的需要,還是對伽辰的一種安慰。
直到這時伽辰有開始觀察起來這九階天梯內部的模樣,不得不說,那種閒逸而飄渺的大氣是伽辰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如若說人們想象中的仙家境地,無疑這裡是最符合人們想象的地方,甚至是絲毫不差。
駕馭着血月之輪,穿越滾滾雲海,接連幾天的行程,兩人面前的景物終於發生了變化。
在這雲淡風輕的地方,伽辰竟然看到一層朦朧的乳白色出現在自己的前方,不由自主的伽辰加快了速度,隨着兩人不斷地接近,一種威嚴而莊重的沉重感在不知不覺中潛入伽辰的心間,不由得叫人變得莊嚴肅穆起來。
當伽辰終於看到那發出乳白色光芒的物體的時候,整個人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那並不是一個簡單的物體,準確的說,此刻呈現在伽辰眼前的,竟然是一座漂浮於雲海之上的仙闕!
傳說中有九天仙宮瓊樓玉宇,傳說中有金碧輝煌如海市蜃樓,傳說中仙宮的描寫是在太多,儘管伽辰聽到過無數的猜測,但當他真正的看到眼前的景物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仙闕竟然是這般模樣。
沒有人知道這巨大而威嚴的仙闕是如何漂浮在這沒有重量的雲海之上的,放眼望去是一片乳白色的世界,白色如玉一般的不知名的石材一層層將這仙宮堆積起來,如潮汐一般的雲海瀰漫在仙宮四周,將腳下的地面遮擋的嚴嚴實實,擡頭望去,一根根宛如天柱一般的白色石柱轟然聳立,一層層樓閣在石柱的環繞下拔地而起,所謂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極目望去,一共九層樓閣堆疊而起,在乳白色光暈的襯托下,那矗立於仙宮之巔的第九層樓閣之上精光流轉,不時有意象紛呈,雲霞明滅,恍惚中伽辰似有天極鳴叫,霓裳仙人。
艱難的嚥了口唾沫,伽辰擡起頭看着仙宮正前方的牌匾,四個金燦燦的大字映入伽辰眼簾。
“萬古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