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薑,你說這孩子會不會放過他。”依然是那間廳堂之內,玉石陣的旁邊,一直關注這兩人戰鬥的發福中年男子對身邊的老薑問道。
“他要是足夠理智的話,應該會手下留情的,畢竟積德不積仇,他殺了他並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是百分之百的給自己樹立了敵人。”那被喚作老薑的老者倒是跟熙兒的想法有些相似,捋着那雪白的鬍鬚,若有所思的說道。
“不過這孩子心性有那麼成熟麼。”發福的中年男子挺着肥胖的肚子,胖人特有的小眼睛眯成一條縫,在廳堂之內踱起步子,沉重的腳步聲噔噔直響。
“那你走吧。”思索了片刻之後,伽辰還是放下了拳頭,頗有些無奈的口氣說道。
“謝謝兄弟了,這個恩情我一定記住!”聽到伽辰願意放手,那少年雙眼之中重新煥發了光芒,感激的對伽辰鞠了一躬,連忙轉身離去,消失於密林之中。
伽辰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覺得此人還不錯,倒不是個拖泥帶水虛僞的人。
“熙兒,你說那人讓你有種熟悉的感覺?怎麼回事。”重新上路的伽辰折斷一根枝條,無聊的揮打着,心中問道。
“唔……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那人偶爾流露出一種熟悉的味道,但是那種味道非常模糊,非常淡,一時間還想不起來。”熙兒說道。
“哦。”伽辰倒是特別好奇,那小子究竟那裡特殊了,竟然能讓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月之靈心產生熟悉的感覺。
從清晨到正午,打殺不斷的伽辰行走了大約一半的路程之後,他發現大多數人的實力差不多都在凝神與靈轉這兩個階段停留,而像之前伽辰遭遇的那名實力達到周天後期的少年,是極其少見的,能在二十歲之前就能達到凝神境界,就能獲得無極學府考試資格,而能達到靈轉期的就是精英級學員,這也會是以後無極學府的中流砥柱,至於能達到周天級別的,那麼就是鳳毛麟角的天才了,這類人在當地的地方絕對是小有名氣的人。
一路走來,伽辰碰到了大約上千名學員,但是達到周天期的卻僅僅只有七名學員,其中四名實力在周天前期,兩名實力在中期,而僅有的一名周天後期的學員,已經被伽辰打敗了。
至於打架伽辰倒沒有打多少場,有的自認爲實力差的人只顧着殺野獸,不可能去主動挑事兒,實力不錯的也在拿令牌,然後急匆匆往出口走去,沒空多理會,由於規定不能組隊不能幫助別人,大家都是各掃門前雪,不敢做什麼出格的舉動,至於那些不開眼的來找事兒的,伽辰則都毫不客氣的將其送回了老家,倒沒有遇到什麼特別強的對手。
不過令伽辰鬱悶的就是伽辰的人品,伽辰越來越懷疑自己的人品,一般的行程殺了幾百頭野獸,硬是不給伽辰令牌,“這是在坑我麼?”臉色不太好的伽辰嘀咕着。
“二十分之一的機率啊,不應該啊。”伽辰邊走邊想,“難不成令牌已經被拿完了?”這個突然竄出來的想法倒是令伽辰驚出一身冷汗。
“哎,人品真搓,搓爆了,都說叫你多積德的,哈哈。”熙兒倒是像個無事人一樣嘲笑了伽辰一路。
就在伽辰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前方的密林突然爆發出強烈的波動,頓時伽辰都感覺到地面都在微微震動,而那樹木枝葉好像瘋了一般的晃動着。
一陣嘈雜的求救聲,只見幾名少男少女們帶着滿臉的驚恐從前方的密林四散逃出,一面呼喊一面不要命的逃跑,絲毫不理會愣在原地的伽辰,不到片刻一羣人便消失不見,從伽辰的身邊溜光了。
“嘶……”緊隨其後的是一聲震天動地的野獸怒吼,“噔噔噔噔”,整個大地都在有規律的震動,巨大的奔跑聲傳入伽辰的耳朵,定睛望去,只見一頭足有三米多高,極其壯碩的獨角野馬從密林中竄出,因爲憤怒而通紅的雙目尋找着周圍的獵物,才發現那些人早就一鬨而散逃命消失了,只剩下伽辰一人還愣在原地,他還在呆呆的仰着頭,望着那身材巨大的獨角野馬。
“嘶……”又是一頭仰天怒吼,那雙眼通紅的野馬好似發了情一般,不由分說的就向伽辰撞去,頓時大地震動,煙塵四起飛沙走石。
“竟然是達到了周天中期的野獸!”伽辰看着向自己飛奔過來的野馬,有點小驚訝,因爲到目前爲止伽辰碰到的幾乎都是在周天之下的野獸,至於周天中期這樣強大的野獸,在這裡伽辰還是第一次碰到。
“不是說野獸越強掉落令牌的機率越大麼!”猛然想到這句話,面無表情伽辰突然來了興趣激昂,眼中精光爆射,好似在盯着一個巨大的寶藏一般,同樣發了情一般的朝那野馬奔了過去。
伽辰一上來便沒有留手,絕強的招式使出,一個發情的人和一頭髮情的獸就這樣戰鬥起來,氣勢大盛的伽辰好似一個流星一般狠狠地砸向那巨大的獨角野馬,一分爲三的殘影拳氣勢駭人,向着那獨角野馬的脖頸處轟擊而去。
當伽辰的身影與那野馬的身體碰撞在一起,好似兩個彗星撞擊一般,劇烈的波動席捲了整個山林,一時間地動山搖飛沙走石,烈風狂嘯煙塵四起。
現在伽辰對於殘影拳的應用已經是日臻成熟,從當初釋放一招一分爲三的一拳而全身力竭,到現在伽辰已經能打出一分爲五的殘影拳,進步無疑是巨大的。
被伽辰結結實實的打在脖頸處得獨角野馬竟硬生生的後退了幾步,身體一個趔趄,竟有些不穩的樣子,而伽辰的身形卻穩如泰山一般,碰撞的力道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被伽辰化解。
“嘶……”只見那野馬前蹄高高揚起,憤怒的嘶鳴一聲,那半米長的獨角之上有淡淡光暈流露,下一刻,當野馬的前蹄落地,激盪起陣陣煙塵,不甘的野馬帶着更加勇猛的勁頭再次朝着伽辰咆哮而來,那獨角之上璀璨的光芒散發着懾人的心魄。
伽辰身體微微一沉,猛的發力,只見那土地被踩得深深凹陷,而伽辰本人則凌空高高躍起,整個人猶如炮彈一般,渾身內力鼓盪,射向那野馬的頭部。
伽辰那小腿緊繃的肌肉突然爆發,一道肉眼可見的內力一閃而過,注入伽辰的小腿,一道道殘影劃過,伽辰的小腿直直的踢向野馬野馬的獨角,竟想與這野馬硬碰硬!
只聽一聲非常清脆的聲音,那野馬的獨角竟應聲而斷,直接折爲兩截,光芒瞬間暗淡,失去了生命力的獨角墜落在地,剎那間鮮血噴涌,好似一道噴泉一般,殷洪的鮮血從那獨角的斷裂口出噴發而出。
果然如伽辰所想,這獨角雖然鋒利無比,是這獨角野馬攻擊的依仗,但同時也是野馬最爲致命的地方,普通人或許不敢和野馬的獨角硬拼,因爲在同級別中那獨角就是無堅不摧的象徵,但是伽辰不同,他有極其渾厚的內力與強悍的體質做後盾,這獨角再強,也終究強不過擁有天魔之體的伽辰。
一擊得逞,只見伽辰再下一城,右腳在野馬的頭上輕點一下,一個借力空中轉身,身體俯衝向下,最強殺招祭出,三道殘影拳再次呼嘯而出,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重重的砸在了野馬的頭顱之上。
“嘶……”好似臨死前痛苦的哀嚎,那野馬巨大的身軀竟硬生生被伽辰轟向空中,得一聲巨響劃過,地面猛的震動了幾下,那野馬的身軀重重的摔落在地,再也爬不起來,瀕死的馬目似乎帶着不甘的意味看着伽辰,最終還是失去了光芒,斷絕了氣息。
時至今日,經歷的戰鬥越來越多的伽辰,愈發的體會到天魔血脈的強悍之處,不光是天魔之體對於體質的改造,更重要的是那悠長渾厚的內力,整整突破極限後的四百六十九周天,使得伽辰在真人境一下的對手中可以肆無忌憚的比拼內力。
伽辰走向前去,看到那野馬的頭顱整個已經凹陷了下去,慘不忍睹,伽辰倒是對自己那一拳的威力非常滿意,顧不得那還在噴涌的鮮血,伽辰剛準備捲起袖子蹲下身來去尋找那傳說中的令牌,卻發現獨角野馬的屍體竟開始逐漸變得半透明化,到最後竟神奇的消失了,而取代野馬躺在原地的,則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
“是這樣啊。”伽辰彎腰將令牌撿起,原來藏有令牌的怪物在死去後會自動消失變成令牌的,“七百七十七號!”伽辰看着令牌上的數字,覺得這數字蠻厲害的。
拿到令牌之後,伽辰不再浪費時間,開始向中心出口趕去,再在這裡呆下去已經沒有多大意義,況且伽辰也不想在看到發生什麼節外生枝的情況。
越接近中心出口,人就越來越多,而一路上的戰鬥也就愈發的激烈,一路走來伽辰不知道看到多少起因爲一枚令牌而導致的羣戰,團戰,偷襲、單挑應有盡有,激烈而殘酷,最終的結果就是那些弱小的終究還是藥被淘汰,看着那絕望而逐漸暗淡的雙眸,那漸漸消失的屍體,伽辰再次感受到,這是各大學府最爲殘酷的考試!
直到快接近出口的時候,走出密林來到一方平原,已經完全沒有了野獸的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學員,基本爲了令牌都在戰鬥,而伽辰冰冷的雙眸也逐漸出現了幾分嗜血的狂熱,儘管只是在虛擬的幻境,但這一路走來伽辰不知道親手殺了多少人,多少因爲拿不到令牌而失去理智的人如瘋狗一般一擁而上,卻慘白而歸。
隨手將一男子擊斃,伽辰龐若無人的向前走去,而周圍幾乎上百人則緊緊地圍着伽辰,一個個卻不敢上前,只能圍成一個圈子隨着伽辰前進而後退,臉上滿是驚恐,因爲面前這個人實在太恐怖,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手中,而且大部分還是秒殺!
不過伽辰手中那黑色的令牌對他們的吸引力甚至超過了死亡,終究是被淘汰,不如放手一搏,於是伽辰的附近出現了飛蛾撲火一般的景象,多少人不顧生死的衝到伽辰身旁,又被伽辰一拳拳秒殺,恐懼與震驚開始逐漸蔓延開來,直到現在,伽辰的四周,空蕩蕩的空無一人,無人敢接近。
當伽辰最終揚長而去踏上那離開的陣法的時候,多少人憤恨而不甘的看着伽辰那裡去的身影,扼腕嘆息,跺腳怒罵,卻依然阻止不了現實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