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香閣回來,宜歌去了趟客棧。安排了兩個丫頭去寧府的事情。
兩個丫頭雖然年紀尚小,倒也伶俐。宜歌只吩咐說跟了哪個主子,回個信。以後兩人要有急事見她,就到益興酒樓,給她留個口信。那是南洪烈的地盤,不會有事。
次日一早,宜歌早早地送了銀器過去。總管讓人接了銀器,端進了祠堂,供在案上。宜歌這才離開。
看着她大步流星的背影。李司馬碰巧撞見了,冷聲問:“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總管諾諾道:“回大人,是的。厲奚容向來就是個潑皮破落戶,只不過身份擺在那裡,有些事不屑做。現在身邊多了這麼個人,有些事做起來,不那麼絆手絆腳了。”
“既然如此,還不留心着。”李司馬一回身看見案上那些銀器,心頭就一股怒氣。真真是氣煞人也。準備了一屋子的金器想要奉上,結果被這些黯淡無關的銀器給鳩佔鵲巢。
李家收了銀器並極爲鄭重的放在了供案上,此事厲王得知後。私底下還是很開心的。
此後有那麼一段時間,宜歌再也沒有在晚上的時候出來溜達過。一心一意窩在自己的內院,在房間裡不知道在倒騰些什麼。楚紅偶爾經過也會問。宜歌神秘兮兮地不告訴她。直到某一天,宜歌不搗騰了,已經是十日後。圍獵的時間到了。
宜歌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看臺上坐滿了皇親貴胄。宜歌站在奚容身後,四處打量着。突然她看見了李四,友好地揚起了一抹笑。李四也微微頷首。又四處望了一下,沒看見什麼熟人。正覺得無趣,卻看見了她的兩位師兄。一身鎧甲,威風八面地站在看臺下。
看樣子,這些天的休養,身體應該沒事了。宜歌正琢磨着怎麼去跟師兄說個話。奚容卻突然開口了,“前段時間和禁衛軍的兩位統領打過照面還記得嗎?”
“記得!”宜歌點頭如蒜。
奚容輕勾了一下嘴角,“看你也不想和兩人結怨。去跟他們道個歉,對你有好處。”
宜歌答應着,跑下看臺,溜達到雲清身後,伸手輕拍了一下他的
肩。正在值守的雲清很認真,被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長矛架在了宜歌的脖子上。
見是宜歌,連忙收起了長矛。“小師妹,怎麼是你?”說着警覺性地望向了四周。宜歌嘿嘿一笑,“師兄別緊張了,我是奉命來跟你道歉的。別擔心。”
“太子殿下?”雲清微微蹙眉,“小師妹,別怪師兄多久,你怎麼玩到太子府去了。你知不知道這皇城可是一不小心就要掉腦袋的地方。”
“師兄我不是在玩。”宜歌嘟起了嘴。也就是在兩個師兄面前,她才這樣小孩子氣。雲清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還是這樣,跟長不大的孩子一樣。這裡可不比雲城,什麼都由着你。”
“我也沒讓人由着我。”宜歌低頭踢着沙場上的石子兒,“總之,師兄你就不要擔心我了。我貪玩,但是不會拿命玩。我這麼做,有我的理由。”
“隨你。自己小心!”
雲清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師兄,你和李四很熟嗎?”
“救過他一命,他又是大司徒的心腹,就留心交了個朋友,上次也是因爲他,才知道你挺好。要不然把你嵐師兄給急死。”
宜歌冷哼着轉過頭,“嵐師兄就是比你好,還知道惦記我。”
“傻丫頭,出門在外,可別再那麼任性了。沒有人被你玩了還幫你擦屁股的。”
“就你和嵐師兄會。”宜歌笑着,蹭蹭蹭跑遠了。
雲清不住搖頭。
宜歌因着上一次送銀器,被李家的總管可是記恨上了。這一次,雖然他沒來,可是安排了心腹,專門在此時盯着宜歌,抓她錯處的。如此,宜歌去找禁衛軍統領聊天的事,也被人看在眼裡。
宜歌樂呵呵地回到了奚容身邊。
“這麼開心?事情解決了?”
“回主子,統領大人很是親和。沒敢責怪殿下,自然也就不會跟我計較了。”
奚容把玩着手上的弓弩,漫不經心地回頭瞥了她一眼,“你說說看,你喜歡吃鹿肉還是熊掌?”
“鹿肉。”宜歌不疑有他,隨口回了一句。
“那好,獵來的鹿,你來烹飪。”他說着站起身,整了整裝往看臺下走去。看樣子,狩獵就要開始了。
宜歌看着不遠處的厲王,正和身邊的皇后在說些什麼。似乎是不喜這太陽猛烈,皇后起身走了。此時厲王的左手側就坐着大司馬……他身後的那個一臉陰險的奴才正盯着她看。宜歌只覺得脖子涼涼的。她的主子現在不在,要是提起什麼,可沒有人保她。這麼一想,就準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可惜時不我待。
剛想轉身,後頭就傳來一道尖細的叫喊聲。
“你……且等等,陛下喊你呢!”宜歌一回頭見是厲王身邊服侍的內監,趕緊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然後順從地跟着去了厲王跟前。
宜歌匍匐在地行了大禮。“見過陛下。”
“你就是老二家的那個婢女?叫什麼名字?”厲王的聲音很是威嚴,宜歌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厲王,也是第一次聽見他說話。緊張得直冒汗,好容易冷靜下來,回了一句,“迴避下,奴婢賤名小柏。”
“小柏,陛下問你前些日子可是你送了銀器去大司馬家?”內監的問話,很是直接。
“回陛下,正是奴婢。”
“你可知罪?”這內監說起這話來,非旦沒有威嚴,反而讓人生厭。
沒來由的,知什麼罪?宜歌心裡早已破口大罵,嘴上卻是言不由衷,“奴婢不知所犯何罪。”內監再度尖聲道:“大膽奴才,天家祭祀所用玉器,公爵等次之用金器,再次之用銀器,銀器之下銅器,錫器。大司馬可是天厲王朝的三司之一,豈有用金器之禮。”
宜歌心底冷笑,聲音也越發的清冷了,略過內監,向厲王申述:“陛下冤枉奴婢了。奴婢以爲,大司馬確實是位高權重,然則畢竟是位爲人臣,並沒有封王爲爵,如何能用金器。若是以金器贈之,豈不是有嫁禍大司馬僭越之嫌?”
宜歌知道這麼說,會把大司馬給得罪死。但是她早已和厲奚容綁在一條船上了,和大司馬是沒有可能好好相處的。她一個奴婢而已,不選定立場,忠心護主,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本章完)